这样一个人,愿为知己不要安稳人生,不要万贯家财,不要高官厚禄,对男女之事也没有半点欲望似的,他到底图什么呢?
无人可乱他遗世独立,无事可扰他孤月清风,绝世妙人,舍他其谁。
清晨睡醒时,域已神清气爽站在我床头,见我睁眼,他便将手上温热的软巾覆上我的脸,洗脸这种事都是他代劳的,我只需仰着头任他擦拭便好。
我起身起的猛了些,有一点头晕,他赶忙扶住我关切的问:“瑚儿,身子不适吗?”
将咽喉里的难耐咽下,我强笑着说:“饿的头晕,看来我是要好好吃饭了。”
本以为借着昨天的话说就能应付过去,谁知域却神色一凛,抓了我的手腕过去,我看他将三根手指搭在我腕上,赶紧将手抽回问:“大哥你干什么啊?”
“你连续数日早起都是如此症状,我当我是多虑了,但你见我要为你诊脉便慌乱至此,却恰好印证了我心中所想。”域又要来拉我的手。
我赶紧将手抱在胸口,“大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诊脉了?你无所不能吗?”
“你不要顾左右而他,将手给我。”
“我不!”
我从未见过域有如此恼怒的神情,他一双桃花眼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好,既如此,我这去找那贤王问个清楚!”
见他要走,我赶紧抓住他,“这关贤王什么事啊?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好!”域蹙眉望我,“为兄问你,孩子的爹若不是贤王,还能是谁?”
第54章 不好女色求喜当爹
我知道,瞒不住。
我想,能瞒多久就算多久,我知道域仔细,可我想他一个尚未婚娶的大男人,怎么都不会注意到我这小小的变化,我只是早起偶尔头晕,没什么胃口罢了,甚至都还没开始孕吐,域居然也能早早看穿。
既然已被看穿,我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苦笑坐到桌案前,将手腕搁在桌上说:“大哥不是要诊脉吗?”
域见我如此,并未过来真的切脉,而是转身出去,我以为他要去找雷念便赶紧追出去,却发现他是抓了家随行来的大夫回来。
原来域是在诈我,他根本不会诊脉!
但我的态度已经是向域招认了,等他和大夫进我的帐内,我只能任由那大夫切了脉象。
家大夫说:“从脉象来看,陛下是有喜了。恭喜陛下,恭喜少主。”
我和域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大夫以为我和域……
域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表情纠结了一阵,交代大夫不许说出去后,便让大夫退下。大夫走后,域立在原处呆愣了半晌,我以为他就要入定了,他却又突然转头过来:“你快说,孩子的爹是谁?我这就去寻他。”
我摇头。
域过来把我从椅内拉起,抓住我的双肩,盯着我又问:“几个月了?”
我扳着手指头数了数答:“一百零四天。”
域一怔,“你我相识之前十日?”
我点头。
域又问:“那时你还在夜幽皇宫?”
我点头。
域问:“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贤王?若是,我这就去找他让他下聘,你们需速速完婚!”
我摇头。
域咬咬牙,放开我的肩膀,在我跟前踱了十几个来回。
见域为我着急,我心中感动,却又觉得有一些好笑,于是轻笑出声来。
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又把我拉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他怒道:“你竟笑的出来?你为何不说那人是谁?究竟有何苦衷?”
“苦衷倒是没有。”我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递给域,“大哥,不管是谁,反正不是贤王。你问那人,是想去找他让他娶我,可我并不想嫁给他。所以,他是谁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域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瞪我,“你不打算要这孩子?此事你不问那人,便要自己做主吗?”
“孩子我是一定要的,但那人,我是一定不会嫁的。”我说着,抬手去抚一抚域的眉心,他生的这样美,发怒实在不适合他。
域虽被我动作舒展了眉头,却还是一脸探究的望了我许久许久。
望的我都累了,只好又坐下,让他慢慢看。
“那人伤了你,是么?”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
“那人,可是端王?”
猜来猜去,总算猜对了,但我早有准备,保持面色不变,摇头说:“也不是他。”为故作镇定,我还喝了口茶。
“总不会是夜幽那病了数年起不来床的老皇帝吧?”
“噗——”茶水喝了多少都被我如数喷出来,更是呛的不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你……你别乱猜好吗?”
域大大的叹了口气,过来给我拍后背,一边拍一边说:“你可知你尚未嫁人便生下孩子,你的臣子与百姓会如何看你,如何在背后说你吗?”
我慢慢缓过气来,抓住域的手也让他坐下。等他坐稳,我望进他眼里,“大哥,我都知道,这一路上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天下人非要唾骂我,那我便让他们唾骂,若臣子觉得我有失体统,那我便也任由他们去说,总归我是玄苍皇室唯一的血脉,这皇帝我还是做得下去的,顶多也就是背个……yin妇的骂名……”
域将手覆在我唇上说:“不可如此妄自菲薄!”
我拉下他的手,心中苦楚,却只能微笑,“大哥,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嫁人,我会带着孩子在玄苍好好生活,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跟男人有染,这骂名即便现在背了,慢慢的也就淡了,不碍事的,我扛得住。所以大哥,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唯有此事,我不想说,你也别再问,可好?”
域又望了我许久,眼里流露出的心疼让我都觉得难过,他问:“你执意如此,绝不后悔?”
我用力点了一下头,“绝不后悔。”
一番话说得我们情绪都有一些紧绷,域将表情放松下来,复又恢复他平日的温暖笑容,将我揽进怀里抱住,将脸贴在我脸侧,柔柔的说:“为兄知道了,既如此,那大夫说孩子是我的,我便认了。待我传信给长姐,由长姐正式到玄苍来提亲。”
“啥?大哥,你要干啥?”我想推开域,却怎么都推不开。
“为兄不好女色,这一生也不想耽误谁家姑娘,故而一早便下定决心,此生不娶。若你也决定此生不嫁,你我岂不正好凑做一对,共度余生,也算不负你我相识知己的缘分。”
我脑子转了半天,域这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就算他不好女色,好我也切身体会到他不好女色,可这时间的美男子应该也不少吧?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喜当爹呢?
等域抱够了我,我才能退开一些,仔细看他的模样,笑的温柔,双眸剪水,没有丝毫异样。
我试着说服他改变主意,“大哥,你才二十四岁,大好的青春年华,也许你尚未遇到过真心喜爱的人,可是未来一定可以遇到的,我已经破坏了你原本平稳的少主生活,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为兄也说过,决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你当为兄只是一时兴起信口开河吗?”
域问的我哑口无。
话说到这里,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回夜幽找雷决,并让他娶我。
第二,等着家长姐来提亲,嫁给不好女色的域,跟他一生相伴。
我是玄苍即将登基的女帝,雷决是夜幽将要继位的帝王,我让雷决娶我,他八成是会娶的,可是如此一来,夜幽和玄苍又算是什么关系?另外一边兵强马壮的帝衡刚把我从夜幽解救出来,我转头就又嫁给端王,这分明是存心向帝衡挑衅。
什么辰王是我义兄的约定,也只怕会顷刻化作一张废纸。
我不能看着玄苍刚有复国的希望,又变为帝衡打击的目标,我还要抱紧帝衡的大腿稳住玄苍五年的太平。
第55章 宝贝疙瘩奸商美男
自从我对域的提议不置可否开始,域对我的照顾就更加无微不至。但凡我有个头疼脑热,域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偶尔我和雷念拌嘴,域就黑着脸瞪雷念,私下代玄瑚与雷念聊天时雷念还问我他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域,弄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很快域的关心就又延伸到每日我跟暮长烟他们议事的时长上,域要我每半个时辰便要休息一会儿,我好说歹说才把半个时辰增加至一个时辰。暮长烟、余显廷、乔蕴这些忠臣又都是很刚正的脾气,有时候议事难免要争上几句,每当他们话语间稍有激烈,域便将手上扇子“唰”的展开。域何许人?上屏山杀神啊,是就连乔蕴这个掌管甲兵的大将都要畏惧的狠角色,只要域这么一吓唬,下面的人立马收敛了情绪,再急的事也会改为缓缓说来。
我虽然觉得这样久而久之不是办法,慢慢却发现这一招还挺管用,便由着域去了。
原本在玄苍边境一带生活的百姓,在见到域为我做的“玄”字大旗时,都纷纷前来跪拜,拜完后,便拖家带口也要跟着去皇城。
暮长烟说玄苍本就不是人口大国,再加上十年的祸乱,现在百姓人数比十年前少了大半,即便百姓全部聚集起来,皇城安置不下,皇城外方圆一百里也就差不多了。
我问暮长烟难道这些百姓的农田家园都不要了吗?
暮长烟说,夜幽驻兵玄苍后,常有夜幽兵夜里偷摸做一些抢掠之事,而夜幽兵又多驻于村落聚集的宜居之处,为躲避夜幽兵的祸害,玄苍百姓或进了夜幽境内,或在玄苍荒凉偏僻之地偷生罢了。玄苍荒凉的地方土地都不宜耕种,春日播种下去,秋天收回来的根本不够一年吃食,百姓们都在粮食中和以杂草甚至泥土来果腹。
我总是夹在大军百姓的正当中,放眼望去周围全是车马人头,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日子过的有多苦,但从百姓们面黄肌瘦的脸上也可见一斑,反而是最初在夜幽就与我一道的百姓气色更好。
也许正是一路跟来的人都能够有食物补给,看上去过的好些,玄苍境内的百姓也生出信心,想跟着一起到皇城去,指望着能有新帝带领着过上好一些的日子吧。
我既然无法停下脚步,便没到一处夜幽驻军的位置,便让暮长烟拿了雷决的腰牌去要求驻军将领不许再祸害玄苍百姓,希望这个法子能有一些效用。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在这个古的可以跟三国时期相比的时空里,还是有很多极具投资眼光的商人居然瞄准了我大玄苍重建事业部,争相找上我们,说愿意出资助我重振玄苍。
我让暮长烟去一一了解情况,对方自然不会像域一般不求回报。这些商人里有一半都是从帝衡专程跑来的,另外一半里掺杂着多数夜幽人,也有少量玄苍人。
暮长烟给我整理了名单,包含他们的经商范围,出资情况以及期望的回报内容、周期。
无奸不商,说是来帮忙,却打什么主意的都有,只有玄苍商人不知道是畏惧还是真的忠心,都口口声声不求回报,愿以家为榜样,将自己的力量贡献在复国大业上。
我在名单里勾选了一些人交代暮长烟根据分类,待日后后分批请他们到玄苍皇宫里去,我再跟他们好好谈谈这些生意。
域却不怎么理解,甚至问我:“难道家家产将要耗尽?”
我赶忙安抚说:“大哥误会了。家富可敌国,只是你的家产再多也有个上限,我让这些人来找我,却是要想办法将有限变为无限。”
“论到生意,若你要做,我帮你打典就是了,还需要劳烦你亲自动手么?”域虽然笑着,口吻却有些责备的意思。
对啊我这一下子忘了域这富可敌国的家产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既然他不想让我辛劳,我顺着他就是,便说:“好~那名单暮长烟用完,我就让他给你,你看了之后若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再改,我不过问就是。”
域这才换上轻松的笑,“瑚儿,你且告诉我你头一年想赚回多少。”
好直接啊,我讪讪笑着,“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数目,但是我不要只有玄苍皇宫挣钱,我要的是玄苍百姓能够温饱。一年如果不够,两年也可以的。”
“一年足够。我定会让玄苍皇城内,及城外方圆一百里的百姓吃穿不愁。另外,既你有意让百姓围绕皇城聚居,我便在皇城外一百里再修建一圈城墙,只是这功夫怕是要用的多些,三年为限,如何?”
“大哥,百姓还没吃饱饭,哪有力气修城墙?”
域却一挑眉,“你那名单里,不是有许多帝衡擅长筑建的主吗?”
“喂,大哥,那可是需要花钱去请的哦!”
“喂,瑚儿,你当为兄看不透你的心思?你真会耗费金银去请吗?”
我吐吐舌头,这个域怕是快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域也不再逗我,索性将他的想法说出,“玄苍既要复国,对商贾来说便遍地都是契机,往来商客频繁,出入城门次数便多。皇城东南西北四面城门,城外一百里城墙再设八面城门,玄苍人外,他国商人出入皆根据货物收取一定比例的过门费,若无货物则收取定额,筑建城门的商贾便从中抽成,至于抽成年数可根据对应的筑墙品相、长短、高低而定。”
哇,我只想到要收过路费,根本没想过这后面的问题,如果按域说的,那么造城墙的建筑商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城墙造的更加牢固,我们岂不是连监工都省了?
不愧是家少主,这经商的头脑真不是一般二般。
大约是我看他的眼神过于敬重崇拜,域本信心满满昂首而立,被我看的抬起手干咳一声,红着脸说:“瑚儿,为兄说起这经商之道,就有些收不住了,让你见笑了。”
我跳起来抱住域的脖子,“大哥,你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贝疙瘩!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你呢!”
域赶紧将我牢牢抱住,责备道:“你身怀有孕不宜上蹿下跳,动了胎气可怎么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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