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羽惊愕道：“陛下之下，国师首辅，玄苍自开国日起，帝位与国师皆为世袭，传嫡传长，此为玄苍国本之一啊！正德督主这个问题，是要大督主取国师之位而代之？”
金笑岚又要跳起来骂人，被娄清玄一把按了回去。
我笑道：“众所周知，玄苍皇姓玄姓，与玄苍世袭国师暮姓，自开国日起便密不可分，如同一体共生。金笑岚，你不得再对国师有如此大不敬的辞，否则本……尊神要治罪了。”
金笑岚被娄清玄按过又被我训斥，稍微怂了一点，往后退了退。
转望娄清玄，我道：“大督主，仲大人所不无道理，国师此番上奏本是要国之基建布教两手抓，可既然你觉得不妥，那你再想细案，呈给国师与他一道商议。”
娄清玄似乎憋了许多话，可现在他确实准备的不够充分，说了也不过被我的大臣抓住短板啪啪打脸罢了。他只能对我躬身领命。
“国师。”我又转眼看暮长烟，“国师你一番好意，非要被你说的那般生硬，让旁人误会了你。你好好反思一下，写个检讨书。”
暮长烟一愣，旋即作揖道：“臣遵旨。”
我又道：“奏折所呈之基建部分，你再列个时间计划出来，不要一味图快，要保质保量，准时建成，不容有失，我要亲自去抽查的。”
然后我看了看仲羽，道：“仲大人，你跟大督主以前就认识？”
仲羽笑道：“回陛下，仲羽年少时有幸曾得大督主教导半年，所以仲羽敬大督主为老师。”
哦，但我看你好像并不怎么真的敬他，于是我道：“那作为大督主曾经的学生，你要多帮帮大督主，近来大督主拟定神官官制很是辛劳，此事你便帮大督主一道完成吧。”
仲羽呵呵一笑道：“臣遵旨。”
娄清玄也道：“多谢尊神。”
我心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不过派个人去给你洗洗脑子，我这布教建设总不能一直拖着，只要你脑子清醒，给我老老实实按我的路子来走，那么大家都不用再这么杠的难受。
退了朝出正殿见天上又飘起鹅毛大雪，我自自语道：“再过一个月吧，天该回暖了。”
域道：“已是一月中了，二月中冰雪消融，便要万物复苏了。”
“一月中？”我仰头看看漫天飞雪，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漏掉了。
我问：“我记得一月份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什么事情来着？”
雷念嗤道：“早过去了。”
“嗯？”
回头瞧雷念，雷念朝域看去，我再看域，他只是面上挂着柔和的笑。
“啊！！！！！”我惨叫一声，抱住域的胳膊，“大哥！一月一是你的生辰啊！！！！”
雷念冷笑一声，“呵，你这记性，真是可以的。”
“天啊！！大哥对不起！！！”我重重的将头在域肩上磕一磕，“我错了！大哥我今天给你补过生日！”
域抬手抚一抚我的额头道：“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不行！不能这样的！”我内疚极了，脑筋急转，拉着域的手道：“走，去御膳房，我给你做生日蛋糕！”
“瑚儿，仲大人他……”域欲又止。
我再看身后，可不是仲羽还在呢。
闻听此仲羽忙对域拱手道：“凤亲王如以往那般叫我仲羽便好。”
我大概能猜到仲羽找我有什么事，可我现在不想理他，就对雷念说：“我让仲羽去帮娄清玄的用意你清楚？”
雷念点一下头，“清楚。”
“那你带仲羽回贤阳宫去吧，我和大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瑚儿你……”
雷念打断域道：“好。”然后转向仲羽说：“你跟我走。”
仲羽呵呵一笑，对我和域再行礼后，跟着雷念缓步远去。
第180章 男女之间那点小事
虽然按御膳房这个配置，再加上我的手艺，要烤个漂亮的蛋糕基本还是不可能的，可是做个千层派还没有问题。
我将厨娘厨师都赶出去，自己打蛋活面，想着千层应该要漂亮一些，又弄了不同的蔬菜汁液调色，在平底锅上做了许多各色饼皮，又跑去奶窖里专门去刮浮在上面的奶油。
一层饼皮一层奶油混合水果片，摞起来快三寸的厚度，再用浓稠的酸奶封了边，最后用熬到拉丝的糖浆在表面写上几个丑丑的字。
食用蜡烛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小红烛还是有的，我便在放置千层饼的托盘上点了一根小红烛，将托盘端着转个身，给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走来走去寸步不离的人看。
域眼中闪烁着红烛的火焰，他仔细瞧着我写在千层饼上面的字，喃喃念一遍，“大哥生日快乐。”
“嗯！”我使劲点头，“虽然晚了，可是大哥我是真心诚意的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你快端着这个盘子，我要给你唱生日歌了！”
域抬手接了托盘，我立刻开始一边拍手，一边摇头晃脑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呃~~~祝你生日快乐！！！”
“嘁——”域被我逗笑，暖声道：“什么歌，只一句词吗？”
“哈哈哈，对啊就是这样一首歌，就一句歌词，我可以给你唱一天都不带停的！”
域笑的格外温柔，我催促道：“大哥闭上眼睛许个心愿就可以吹蜡烛了！会心想事成的！”
“真的可以心想事成？”虽是问句，域柔和的语调里却是满满的期许。
我又用力点头，“会的！大哥相信我！”
“嗯。”域也微微颔首，端着托盘，眼睛凝望烛火片刻后，缓缓将长睫落下，含笑许愿。
本以为他会将愿望放在心底，却见他唇齿微微开启，轻声道：
“愿你长生，愿我常伴，愿小颖小泽，平安。”
心脏被这柔声细语猛烈敲击，我看着域仍虔诚许愿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域对我的爱简单纯粹，而我长久以来找了太多理由推拒，怕的也是他这一份简单和纯粹。
我并非不想接受域，我是怕，有可能得到就有可能失去。
域缓缓睁开眼后吹熄蜡烛，我想扬起笑脸，却有些迟了。域将托盘放下握住我的手关切道：“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哈……”我想笑一笑，却发出了个很酸涩的声音，咽了一咽后，我道：“大哥，我觉得我完蛋了。”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大哥你太好了，好的让我不敢相信你会一直陪着我。尽管你以前也多次说过，不会背弃我，可是我这个人，从小就没有什么是我能把握的住的，我不敢相信你的承诺，所以我总是拒绝你。对不起。”
“我甚至还告诉自己，我不接受你是怕以后雷决对你不利呢，你说我多可笑。其实我就是怕，怕我接受你了，离不开你了，你反倒会离开我，那我怎么办。”
“瑚儿……”域也咽了咽，“对不起，在帝衡时，我说要走，说要离开，说不再理你，那都是气话，不作数的。在我心里早就认定了你，不会离开，永远不会的！你信我啊！”
域有些情急的握住了我的双肩。
“我知道是气话。”我嗓子已经喑哑了，心里难过，口吻委屈道：“就算再生气，以后都不许再说了，我要被你吓死了。”
“我，我，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瑚儿，求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但是你不能再说了。你再说，我就……”
域突然单膝跪地，执起我的手，仰头深深凝望着我道：“再说，我以死谢罪！”
“你不要跪啊！”我赶忙去扶。
他却不愿意起身，又在我手背落下一吻，“对不起瑚儿，我明知那些话会伤你，却还是……对不起。”
一个一个轻柔的吻，吻遍了我的手背和手指，一句一句对不起，说的我心里酸楚，情思动荡。
既然域不起来，我干脆蹲了下去，想了想不对，又跪立着抱住域，将头在他怀里拱一拱，抚着他心口虽已痊愈，却留下印记之处，戳一戳道：“再说，我将你的心挖出来，吃下去。”
“好，若我再犯，你不必说，我将心挖了给你！”
口吻急切。
我笑一笑，贴着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道：“大哥，我们说来说去都说不清楚的话，今日可算说清楚了。”
“是！清楚了！”
“那我可要表白了。”
听见域心口加速跳了几跳，他都已经屏住呼吸了，我不等他回应，紧跟着刚才的话说：“大哥我喜欢你。”
这心跳，变得剧烈而紧凑。
“你不是要做我的夫君，现在你已经是了。”
“大哥，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别忘了。”
“大哥，我是爱你的，不能没有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除了心跳，我还听见域如临大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哑着嗓子道：“你可真是，要折磨死我了。”
“遇上我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你倒霉，你活该。”
域再度握住我的手，将我与他分开一些，我见他眼角也泛红了，却还是温柔笑着，叹息道：“活该我认，可是倒霉一说我不能认。与你相识相知，如今相爱，是我几世修来的福。”
我捧起他的手，将唇在他手背点一点，也感叹道：“也是我的福啊。”
偌大的御膳房平日里总是被打扫的整齐干净，我和域一起跪在地上跪的累了，我便将他胸口一推，顺势趴到他身上，看他这副又柔又很好欺负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了我的魔爪。
见我的手开始往他层叠的衣襟里伸，域有些意外道：“你要……在这里？”
我道：“不可以吗？”
域愣了一愣，旋即放柔笑容，“你说了算。”
“好，我说了算。”
如此我便理所当然起来，解了他的腰带，敞开他的衣襟，先去咬住他的唇辗转亲吻，再一路将吻的路线下移，到心口伤处，再滑落到他紧实的腹部，想要再向下游移时，他却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惊道：“你做什么？”
我推开他的手道：“我说了算啊，你忘了。”
“我……”
在他还要再说话时，我不客气的落口下去。
域大概没想到他那句“你说了算”是被我演绎成这个样子的，惊愕过后又是感动，将手掌轻轻放在我头上，随着我的动作做出最本能的反馈。
在御膳房干这种事还是要节制些，我将这份生日献礼完成后，为他重新将衣裳整理妥当。这才切了千层饼，递给域一块，他则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尝，柔柔的称赞。
我总觉得喉咙里还有点暗暗发疼，吃不下东西，便揶揄域道：“诶，大哥，以后你这个大兄弟，就叫凤小王爷如何？”
“嗯？我哪个大兄弟？”
我手指往他两腿当中一指，他立即双颊染红，惊道：“你……你……”
“啊，不好吗？那我再想想。”
说罢，我苦恼的挠了挠头。
他这千层饼吃的嘴角沾了奶油，我要不要去舔掉呢？
第181章 夜幽皇帝又要来了
二月十七是玄瑚的生日，反正差不了多少，我便让礼部把小颖小泽的一岁生辰与玄瑚的十九岁生辰一道庆祝了。
就在庆典如火如荼筹备的二月初，夜幽使者来访，说二月中，夜幽皇帝要亲来为我贺寿。
先不管十九岁算不算得一个“寿”字，雷决才打完帝衡，按说他的大军还未彻底撤回夜幽各处军营才对，他怎么就突然又要来了？
跑去贤阳宫搞了个晚膳社交，问了才知道，雷念早已将我打算跟夜幽借兵的事情写信告诉雷决了。
饭桌上我梳理了一下玄苍跟夜幽的恩怨。
第一，亡国之仇，这事情虽然我的大臣们已经都知道夜幽不应该背这个锅，可是天下并不知情。现在帝衡内乱，玄苍也已不再随便任人宰割，既然顾忌少了那么多，我也该为夜幽正正名了。
第二，玄苍灭国十年期间，夜幽将玄苍百姓视作奴仆对待。虽然我能够理解夜幽为了稳定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可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所以这笔账我还是要先放在这里算一算的。
第三，十年前玄苍政变，夜幽倾力相助却蒙受了不白之冤。这个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思来想去，不如这一条就与第二条勉强扯平？抹掉算了？如此我算不算太厚脸皮？应该还好吧。
第四，我回归玄苍登基，雷决借了钱粮物资，那些物资清单暮长烟保管妥当，这次雷决来，我可以跟他谈谈还给他了。
然后就是雷决杀过我的使臣，不过我也封了雷念做我的亲王，又杀了他一些夜幽兵，也算两清。
掰着手指头数完，我点了下头，“嗯，差不多就这些了。”
域将筷子塞到我手上，轻道：“边吃边说。”
雷念道：“食不。”
域道：“没这回事，你也边吃边说。”
“……”
我刚吃了口牛腩，听雷念道：“你要用什么抹掉什么，与我商量没用，等兄长来你自己与他去说。”
“嗯我知道跟你说没用，我就随便说说，自自语。”
雷念瞪我一眼，域给雷念夹了块牛肉道：“你是雷决的弟弟，又是名震天下的贤王、夜幽第一战将，你说话岂会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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