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来了一道紧急公文,具体也没说什么,只说皇帝急诏所有大夫入京。
不得已,他们只能更快进京,公文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们正准备住店,好好休息一晚再进京,现在看来却是万万不行了,皇命不可违。
马车在众人的埋怨声中,快速驶过近在咫尺的客栈,其中一位老大夫不由叹道:“唉,这哪是让我们去给诚王治病,估计到了京城,我这把老骨头就先厅伤下了……”
“老家伙你多什么嘴!”显然他的话,让外头的官差听到了,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官爷你瞧,这里里到京城了也不近,左右今儿是进不了城的,不如就让我们在客栈歇一夜,明天见着皇上时也不至于失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谁有空和你们说理?”一名官差高傲地看着说话的老头,轻蔑地道:“还见皇上,想得美,皇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们这些贱民,都坐好了不许吵,皇上可是下了急如,让咱们快马加鞭把你们送进诚王府,别说是仪容不整,就是死了也得死到诚王府给王爷陪葬。”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打马向着京城而去,
到了城门口果然城门已经关闭,只是不知外面的官差跟守门官兵说了几句什么,一个阴沉的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回二殿,是太子找来为诚王诊治的民间大夫。”士兵恭敬地回答。
“哦。”随着这个单音节响起,马车的门帘被人高高挑起,一张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脸孔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男子有着一张英俊的脸,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一身锦衣华服,看到车上几个年迈的人,脸上露出一种悲悯的神色,道:“可惜了,你们一辈子行医救人,最后却落得……”
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红雪身上,指着她问旁边的人道:“她也是大夫。”
“是,听说他在当地还挺有名的。”立即有人回答。
“唉,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人啊……”二皇子似是无限惋惜般地又唉了口气,说道:“放行吧,直接送去诚王府,我那可怜的皇弟啊……”后面的话却让车中其他人的心齐齐抖了一下。
马车又向前行了一会儿才停下,官差们吆喝着众人下车,红雪扶着两个大夫一起下车,抬头看着大门上的金匾“敕建诚王府”眼中露出不易察觉地笑意,单于诚,你给我找的麻烦可够大的,这会我来了,你能不能兜得住!
因为天色实在太晚了,又兼之在他们之前已有一批医者在为单于诚诊治,他们就暂且被带到厢房休息。
一行人刚要休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了,向大家拱手道:“诸位路上辛苦,本该让诸位好好歇上一夜,可是我家王爷……所以只能劳烦诸位了。”
“这有什么,医者父母心,再说诚王殿下可是咱们大齐的战神,能为他尽一点力也是咱们的荣幸,诸位说是不是啊?”一个假大夫义正言辞地说。
其余人跟着点头,众人被管事带到一间豪华卧房门口,管事对众人道:“王爷不喜吵闹,请诸位一个一个地进去为王爷把脉,之后再出来会诊如何?”
“正当如些。”原是那个假大夫,装模作样的点头。
红雪心里不禁暗笑,却也没有出声。
等轮到她的时候,只见正主单于诚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但是脸上却惨白的吓人,还时不时的伴着几声剧烈的咳嗽,身边有好几个小厮伺候着。
第三章隐瞒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地撞在一起,立即就溅起了无数火花。
旁边一小厮见红雪只是看着单于诚不说话,喝道:“大胆刁民,见了诚五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红雪瞟了眼那小厮,再玩味地看向榻上之人,慢吞吞地就要下跪,只是没等到她的膝盖弯下去,榻上的单于诚却再次咳嗽了起来,还适时的又呕了一口血。
管家陆松慌忙对红雪说:“还愣着干什么,先过来替王爷诊脉。”
“是。”红雪走到单于诚身前,伸手搭上他的脉,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不到两分钟,直接拿出一根银针,在单于诚一通乱扎,咳嗽终于止住了。
旁边那小厮才要发难,见单于诚竟然真的止住了咳嗽,倒也不好再说什么,被陆松瞪了一眼,乖乖地退到一旁了。
红雪收好银针,一本正经地看了眼在场的人,对陆松点头道:“这位管事,请容草民下去与诸位大夫共同为王爷会诊。”
陆松看了单于诚一眼,见他的眼神微凛,顿时明白过来道:“是我太过心急了,诸位才到王府,也没有好好歇休,就被招了来,实在是王府怠慢了诸位,来啊,好好安顿诸位大夫。”
立即有王府的下人引着红雪下去休息。
“陆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发难的小厮脸色难看地对陆松说。
“什么意思?王六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里是诚王府,要摆你的谱也回你的太子府去摆,这里没人会看你的眼色……”
话没说完只听单于诚又猛烈地咳了起来,忙倒了杯水送到他面前,一边还用手替他顺着气道:“王爷,请保重身子,不值当跟这些下人生气。”
“咳咳……叫他们下去……咳咳……”单于诚边说边咳,眼里却是冷芒暗闪,这些人怕是留不得了。
红雪被送到客房,却并不见别的大夫,不禁的点奇怪地问:“其他大夫呢?”
“回公子,小的不知。”引路的小厮含笑回答。
红雪愣了一下,随即从小厮的眼中看到一抹明显的狡黯,立即失笑道:“洪安,你为何如此打扮?这不是你们自己的地盘吗?”
“哈哈,难得雪儿也有看错的时候!”红雪的声音刚落,一道如清泉般的男声传了进来。
紧接着是一个俊朗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红雪面前,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病歪歪的单于诚又是谁。
一旁的“洪安”见他进来,躬身施施礼道:“王爷。”
“你下去吧,守好门,别让那些人发现了。”单于诚状似不经意地吩咐,可短短一句话,却让红雪觉得,这诚王府如今似乎危机重重。
“洪安”出去后,单于诚一把搂住红雪的腰肢,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雪儿,我想你了。”
“去去去,别摆出这副样子来,说说吧,怎么回事?”红雪一个转身,灵巧地从诚于诚怀里钻出来,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雪儿……”
单于诚磨磨蹭蹭地蹭到红雪身边坐下,一脸委屈地指控道:“你怎么都一点也不想我。”
“想你?为什么要想你?”红雪不咸不淡地看了眼这个正在耍宝的男人一眼,轻抿了一口茶才道:“你是堂堂诚王,我想得着你吗?”
“雪儿,你还在怪我!”单于诚终于收起脸上的痞笑,转而正经地说:“我也知道,你想留在红叶村,可是太子已经知道我在那里停留过,你若仍然在那里,我不放心……”
红雪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叹了口气道:“他们已经找上门了。”
“我知道,陆权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
“好吧,我家里的事先不说了,先来说说你这里的情况。红雪放弃了跟这个男人争论这个话题的想法,他总有办法左顾言他,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
“这不是你的府邸,怎么看上去你倒好像是客人一样,你身边的那几个小厮怎么比你这个王爷还会摆谱,难怪有句古话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哪里有这样的古话?”单于诚好奇地问。
“书上看到的。”红雪见他又想转移话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说着,转头不再去看他。
见红雪真生气了,单于诚脸上闪现一丝为难,他一直以为,这些事自己能够处理得好,不用她跟着一起烦心,可是现在……
红雪也发现了单于诚的迟疑,一把推开他道:“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不说给我听,我就能安静地生活了吗?”
单于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红雪只觉得心头火起,返手把手里的茶杯扔到单于诚的脚边道:“你不说是不是?那好,咱们从此一刀两断!”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单于诚一惊,忙拉住红雪的手臂道:“雪儿,别冲动,我……我……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
“不遇到危险?”红雪冷冷地把手臂从单于诚手里抽出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们一家人已经经历过一次剌杀了,你觉得,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可是那些事……”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危险,你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难道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都不懂了吗?”红雪厉声喝道。
“我想过,可是……”
“你倒底说不说?”红雪的耐心渐渐用尽,脸上则尽是不悦。
单于诚苦笑道:“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躲在别人背后,被人保护的女子。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既然不想让我参与进你的事情当中。”红雪的声音更冷了,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温度,直视进单于诚的眸子里,语气淡漠地说:“那你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什么订亲什么成亲,全都是假的!”
第四章哄媳妇
“没有,雪儿,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只是……只是……这里的事太复杂,我怕……我怕吓着你。”
“还在找借口。”红雪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们真的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要出府。”
单于诚心下一凛,低低地道:“出不去的。”
“什么意思?”红雪一惊,她是感觉出这里的气氛不对,但没想到单于诚会说出这么几个字,难道他的处境比自己想像的还不堪。
单于诚苦笑了一下才把现在自己的所境一五一十地说了,随后又加了一句道:“现在再也没什么瞒着你了。”
红雪听了眉头几乎打结,不敢相信地道:“你不是个手握重权的将军吗?怎么现在混到这么惨的地步,甚至被派过来的奸细欺负,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个人。”
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
谁知单于诚听了丝毫不恼,反而一改刚才颓废的神情,拉着红雪重新坐回桌边,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道:“雪儿,你真是太小瞧你相公了,我可是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被那些小子欺负了去……”
“那你……”红雪正惊疑于单于诚的变脸速度。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那个长得很像洪安的小厮手中提着一个黑衣人,扔到单于诚脚边,行礼道:“主子,这人想出府,被属下逮了回来。”
“就他一个人吗?”单于诚执起桌上的茶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细心地给红雪的杯中换上热茶,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了无数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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