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再给你讲一遍,可听好了。”
“是,师父、”小鱼儿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
“遇白,为师出门道王妃问诊,午饭便不用等我了。”顾怀准背着药箱,在门前说道。
“知道了师父。”
“可要看好家门。”
“没问题,师父。”
“那我走啦。”
“走吧走吧。”顾怀准关好门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这臭小子长大了之类的,便离开了。
遇白从门缝出看了看顾怀准远走的身影,对着身后的小鱼儿嘿嘿一笑。
“师父带你下馆子如何?“小鱼儿一听,立刻办劳什子医书给扔了,眼睛亮晶晶的,开口道:”好哇好哇!”
“先把这章背会了,我们就去。”
“好哇好哇,徒儿一定会努力的。”片刻之后,小鱼儿便将那本章看会了,遇白问她也是一字不错,遇白不禁啧啧称奇,但是也顾不得如何惊奇,便拉着自家徒弟软软的小手,欢快的离开了家门。
顾怀准到了成王府,瑾玉这几日身子渐好,所以想着鞥不能不喝那些补药,顾怀准摸了摸胡子沉吟片刻道:“王妃停药可以,只是饮食上要多加注意,您的身体本就虚弱,可莫要在受寒生病了。”
“大夫说的话自是有礼,奴婢会照顾好王妃的。”青雀说道,顾怀准又说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准备离开了,却比瑾玉叫住了。
“不知之前遇白救起的那位小姑娘怎么样了?”顾怀准说道:“那孩子已经被遇白收为徒弟。”
瑾玉听完之后,顿时一阵好笑,便说道:“遇白才多大,就当人家师傅了。”
“遇白确实是孩童心思,我本想着将那姑娘托付给王妃,可是遇白不肯,说是要收徒,又说那小姑娘与他有缘,我见他言辞恳切便答应了。”
“确实是有缘,说不定这丫头到以后真的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女大夫。”
三人闻言而笑,片刻之后,顾怀准告辞而去,瑾玉吃了一月的药,感觉身子清减了不少,便想着起床走一走,
只是此时门外的小厮来报,说是张御良拜访,瑾玉却是也不知此时他来此地侍卫何事,但是两人名义上算是本家兄妹,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张御良一身遇月白锦衣,同色披风,更是衬得公子玉无双,赵恪张绍宣张御良三人中,若论相貌张绍宣最为俊朗,赵恪最有气质,儿张御良二者兼之,最近风头强盛,更是超越了王青鹤,被形成一些好事之人评为第一美男。
如今这第一美男坐在瑾玉庙前,气定神闲的开口道:“我听闻瑾玉最近身子欠佳,变过来看看,我答应绍宣他走之后,对你照顾一番。”
“此次,瑾玉家中之人皆往常州,只留你一人在京中确实是凄凉了些。”
“家国大事最为紧要,瑾玉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瑾玉说道,张御良眉头微皱,而后说道:“杏桃李梨?”
“啊?”瑾玉疑惑道。
“我是说瑾玉喜欢杏桃李梨中的哪一个?”
“桃子吧。”
“我手里恰好有一些,改日给你送来。”
“多谢。”瑾玉看着张御良分外坦诚的眼睛,却觉得他说的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到底什么是杏桃李梨?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民乱
“今年冬天,注定要风雪交加,夜不能寐,”张御良说道,此时屋外的大雪已经停歇,躲在乌云后的太阳也出来了,因为地上的积雪反射,所以屋外的光线明媚的好似春日,并没有张御良所说的那样风雪交加。
可是瑾玉却感觉到心中一片凄凉,好像注定要失去什么东西似得。
“你们要干什么?”瑾玉问道,她拳头紧紧握着,感觉到一阵寒冷,张御良叹了口气说道:“干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瑾玉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与你哥哥之所以把你一个人留在京中,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瑾玉问道,张御良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抚极度不安的瑾玉,但是却又放下了。
“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经历了怎么样悲剧,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天。”
“坚持到最后一天?”
“坚持到最后一天,也许到那一天,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御良说完这句话之后,翩然离去。
瑾玉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飘忽俊逸的背影,总感觉到似乎再也见不到了。
“王妃,您在干什么呢?”青雀看着茫然的坐在座位上的瑾玉,顿时心中有些担心。
“没事,我没事。”
青雀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伸手扶着瑾玉进了屋子。
顾怀准从王府中出来,看了看时间,决定道饭馆中解决午饭,原本是想着到一家小店中随便吃些,但是突然想起来,那个小丫头似乎十分喜欢乡居楼的荷叶烧鸡,所以便准备到哪里去吃一顿,顺便给小丫头捎回去,不成想挤进了那乡居楼一看,坐在大堂中的一大一小,不正是自己徒弟和徒孙,这一下把顾怀准气的不轻。
“师公!”小鱼儿嘴里含着烧鸡,无比惊恐的说道,正在喝酒的遇白,看到了自家师父黑如锅底的脸,吓得差点把杯子扔了。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儿?”
“这应该是我问的吧,你不是在家中教习小丫头药典吗?为何在这里?”遇白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丫头学会了。”
“学会了?”
“学会了。”顾怀准摸了摸胡子,开口询问药典。
小丫头竟然对答如流,顾怀准不禁啧啧称奇,之前这小丫头还死活蹦不出来一个药名呢,如今便已经倒背如流了,实在是奇怪。
“倒是奇怪。”顾怀准坐了下来,与两人一同用饭,小鱼儿见师公没有生气,便很开心的吃起来,用过饭之后,顾怀准在小丫头殷切的目光中,又打包了一份荷叶烧鸡。
回家的路上,小丫头拉着遇白的手蹦蹦跳跳,好不活泼,顾怀准停下来开口问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只有以奖励她吃食,便学得特别快?”遇白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似乎真的是这样,只要一说吃这丫头眼睛都亮了。”
“如此这般,小丫头以后便由我来教习,说不定真可以传承我一身衣钵。”
“徒弟不是已经传承了吗?”
“你这偷奸耍滑的小子,师父我可是知道你几斤几两。”说完之后一甩袖子便离开了,似乎对这个不甚靠谱的徒弟十分失望,遇白看着小鱼儿懵懂的眼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师父这是在受教,所谓严师出高徒嘛。”
“哦。”
常州地界,常州本事江南之地,鱼米之乡,所谓三秋桂子,波水家人,一派人家天堂景象,只是常州州府临仙成为聚集了大片难民,而且此时还在源源不断的前来,前几天刚刚发生了一场械斗,伤及数百人,使得他不得不动用了全县所有的兵士,但仍是于事无补。临仙县令却也是无可奈何,幸好前几日顶头上司,常州府尊大人来了,只是今日还在府中修整,据说这位府尊大人身份尊贵,深的陛下宠爱,嫡女更是成王妃,此次前往常州,似乎真的是屈尊降贵了。
临仙城数十年来第一次下雪,倒是十分令人惊奇,张维文在临仙城中漫步,临街小巷,都由青石板铺就而成,临仙江水碧如蓝,临仙女子画中仙。这是常州好事之人的言语,不过却有几分道理,张维文穿着秋服,在这里也丝毫不觉的寒冷,毕竟此处离江陵已然非常近了,若是瑾玉来了,定然十分喜欢这里的气候,舒缓温和,虽说今年确实比去年要冷上很多,却还是要比帝京好上百倍。
“夫人没有去过金陵吧?”张维文问道,徐氏微微一笑:“夫君是想要带我到金陵去?”张维文拉起徐氏的手,说道:“夫人聪慧,我自然是想要带你前去金陵,看一看这世间最为繁华之处的,待到我辞官了,我们便到金陵定居如何?”
“我是听夫君的,只是我见之临仙城内,生活安乐,比之河南河西之地百姓当真是云泥之别,同在一个国家却也是让人唏嘘啊。”
“唉,地域不同,却也如此。”
“可是夫君可曾记得,此处便是前朝发生民乱初始之地。”
“当年却也是河南河西之地的难民涌进江南门户之地,常州。”
“所以陛下才会派遣成王与夫君双管齐下,以防万一。”
“陛下似乎觉得为夫十分通晓民务?”
“难道不是吗?”徐氏笑问,张维文狡黠一笑道:“为夫最擅长之事并非此事。”
“是为何事?”
“慧眼识珠也。”
是夜,青雀着急的从门外跑进来,拿着一封信,瑾玉心中一喜,开口便问道:“是赵恪的信?”
“是老爷的信。”瑾玉心中略微失望。
“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瑾玉打开信封,细细的看了一遍。
“怎么样?王妃。”
“一切安好。”瑾玉把信放下,心中却仍然涌动着一股不安感。
“王爷大概也快到了,王妃莫要再担心了,左右只是朝廷寻常之事,王爷乃是皇亲贵胄怎会被置于危险之地,王妃莫要担心了,可要注意身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朝
冬日行军最为辛苦,张绍宣身子硬朗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赵恪早些年受过伤害,所以面色苍白,看起来似乎不习惯如此密集的行军,随行的御医为他熬制了好多汤药,赵恪的车厢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汤药味。
李公公如同鬼魅一把隐匿在车厢的阴影处,张绍宣手持黑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目深刻挺拔,在阴影中愈发俊美妖冶。
赵恪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檀木棋盘。
“棋道一事,我不如大哥。”赵恪笑着放下棋子,拱起手道,张绍宣抬起赵恪即将行礼的手,说道:“王爷不必如此多礼,术业专攻,我是从二颜,自然在棋道上是要多下一些功夫的。”
“二颜的棋道确实天下闻名。”
“不知殿下可否帮下官一个忙。”
“大哥不必如此客气,我是瑾玉的夫君,你我为戚,不必拘泥那些虚礼。”
“礼自然不可废,但是下官自然是知道殿下所言之事,王妃的棋道不在下官之下。”
“瑾玉的棋力确实了得,那是得到了颜易先生的真传,这个我听她说过。”
“瑾玉的性格也如同她的棋道一般,善思而诡辩。”
“大哥此话何意?”
“表面之意。”
气氛顿时有些冷凝,赵恪清咳一声道:“不知大哥有何事要拜托我?”
“请殿下见一个人。”
“此时吗?”
“需到常州。”赵恪沉思片刻,不知道张绍宣此时心中在想何事,两人便又说了些话,张绍宣便告辞了。
“张大人这是深藏不露。”李公公阴测测的说道,赵恪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个深藏不露法?”
“我观之张大人筋骨,却已是练过内家功夫数十年之久了,恐怕等闲数十军士,不可近其身。”
“确实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据我所知,瑾玉小时候并非在张家长大,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市井人家,市井人家又怎么会从小教习内家功夫呢?”
“你去调查一番。”
“奴婢已经查过了。”
“如何?”
“没有任何异常。”李公公抬起头来,轻轻地说道,赵恪不禁感到一阵惊骇,这位妻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越往南方走,天气愈加暖和,赵恪身体也就好了不少,所以行军速度倒也快了不少。前方如同黑云一般的难民聚集在城外高高的城墙阻挡着一切,大军在城外安营,赵恪等人换去衣甲,来到临仙城中。
夜半时分,赵恪于灯前提笔写信,一灯如豆,是夜已深。只是那支笔尖迟迟没有接触到笔下的白纸,许是他也不知道要写什么东西,赵恪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已经超出他所能掌控的范围。
告诉她太多,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告诉她一丝线索,说不定她就可以猜出真相,而那个真相或许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知道的,残忍的事实。
赵恪此时脑袋中所能想到的就是用平常的那种语气,告诉她,他没有事情,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去,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信写完了,赵恪感觉到一阵困顿,把心交给了暗卫,便睡去了,在梦中,赵恪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帝京,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翌日早晨,赵恪吃着南方有些甜腻的早餐,眉头微皱,倒并不是多难吃,而是实在不合口味,不过此时确实也没有这些闲心来要求这些小事,门外有着一群求见皇子容颜的趋炎附势之人,拿着礼物准备拜访他这个皇帝陛下最喜欢的皇子殿下。
常州地处江南门户,后方便是金陵,金陵大户听闻赵恪前来便纷纷前来拜访,赵恪不好接见,却又不好不见,没想到他这个用来平灾的皇子来到常州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赈灾,而是接见这些富得流油的贵族大家。
何其讽刺,忙碌了一天,夜晚总算是有了一些清闲,此时张绍宣带着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上门拜访,赵恪正在吃饭,便邀请两人一起用膳,那名蒙面的男子,摘下面罩,赵恪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只是让人添了两双碗筷,三人在寂静中吃完了这餐饭。
“这位是?”
“在下颜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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