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拣好听的说,救我?那怎么还把我衣服脱了?你要是敢毁了我清白,我就让你全家陪葬。”
好个歹毒的丫头!钟允奚气得磨牙,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真是我救了你,你想想,昨晚在路口,你是不差点撞上一辆汽车?”
“汽车?就是那四个轮子满街跑的东西?”里面声音低了点,但陡地又抬脯“啊,就是你,差点撞了我。下着雨,你那什么车跑那么快干吗?”
“是你违反了交通规则——算了,总之你没伤着,只是受了惊吓,我找医生给你看过了,没事。”
“那你干吗关着我?”
“不守着,这锁你在里面也可以打开,只是你不会。”
“那你给我打开,这么说话太别扭,要是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先说明白,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是——护士。护士就是现在专门照顾病人的,都是女的。你的衣服太湿,她说不换下来湿气太大,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发了烧,吃了药体温才降下来的。”
“发烧?我说昨儿怎么头晕。可那个护士干吗把我裙子给剪了,还给我穿这么肥大的袍子?”
“大概是你的裙子太复杂,她解不开,就给剪了。你身上的袍子是我的,你先穿着,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衣服来。”
“好吧。我权且信了你,你给我开门。”
“先说好,你不许踢人,不许砸东西。好歹这次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恩,我懒得花那力气,你开门吧。”
“你把门上那个铜把手往下压,压到底一拉,门就开了。”钟允奚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尽量靠近主卧的门,以防里面的人出来发飙,他好躲进去。
“呯”的一声,因为用力过大,门弹到墙壁上,里面的人走出来,脚下竟有点飘。钟允奚暗喜:“看来这一病,折腾得是不轻,刚才那一脚,说不上是攒了多少力气才踢出来的。”
不过该防的还是要防,他并不说话,两眼盯着走向自己的一双赤足。
好一双小脚!估计不过35码,脚背隆起美妙的弧度,皮肤细白莹润,五颗脚趾像剥了皮的一截截葱白,头上又圆润润的,的趾甲嵌在中央,说不出抵人喜爱。原来,一双脚也可以这样地收服人的视线。
钟允奚傻傻地看着这双脚,一时竟忘了初衷,直到下巴挨了一记拳头,才回过神来,跳脚:“你怎么又打人?”
“谁让你盯着我的脚看?不知道女人的脚是不能看的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踢我。”钟允奚竟觉得有些理亏,尽管他认为女人的脚并没什么不能看的。
“知道怕就好,那就老实点。”对面的人一扬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原来又是你,从见到你我就接连气地倒霉。唉,算了,这两天我正到处寻你呢,你帮了我这个忙,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
到底该谁追究谁?钟允奚忍,问出他关心的问题:“什么忙?我绝不会把艾玛借给你。”
“艾玛?是你那匹马?怎么叫这么个怪名字,那不错,不过比我的毛豆儿差点。它没事了吧?我倒是想看看它,不过,我不是让你把它借给我,放心。”
“那是什么事?”
“回头再说,先弄点吃食,我饿了。还有,我的衣服要跟原来差不多的样式……亵裤也要原来的。”
“亵裤?”钟允奚下意识地重复。
“就是被弄坏那些衣服啦,得赔我全套。”俏脸飞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别处,透露了主人的心虚。
钟允奚也半红了脸,努力板着,走向厨房:“吃完饭再说。”
把水煮蛋和面包分头装盘,又拿了袋牛放微波炉里温一下,一并端上来,钟允奚坐在桌边看着两眼放光的小丫头。
“呀!煮鸡蛋,我最爱吃这个了。”说着,小丫头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往桌上一敲,三下两下剥了皮,一口咬进去大半。
“嗯,好吃。”满嘴的蛋黄蛋白,含混不清地说着,钟允奚只觉得恶心,忙扭了头。
忽然,小丫头拍着胸口直抻脖子,另一手来抓钟允奚:“水,水。”
那手上还沾着蛋黄,钟允奚嫌恶地躲开,把牛往她面前送,没好气地一顿,乳白色的汁便一荡一荡地漾出来。
小丫头狐疑地看看钟允奚,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舒服地顺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东西,喝着还不错。”
“牛。”钟允奚翻眼睛,这人是从外星蹦来的?
“牛?那不是给牛犊喝的?你怎么这么馋,把它挤来自己喝?”说着,那丫头又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大半,又伸出舌头唇边沾着的汁,的舌上又白又黄,钟允奚只觉得恶心,伸手拿了纸巾按到她唇上,起身离开餐桌:“快点吃,我一会儿还有工作。”
“等一下,这个能吃吗?”小丫头一根手指指着面包片,一脸认真状。
“不能吃摆那干吗?快点吃,别。”钟少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回到卧室,把门摔得山响。
换了外出的衣服,走出来,见那小丫头已经吃完,正舒服地靠在餐椅上,像只吃饱睡足的猫。这动不动就伸爪子的毛病,还真是跟猫有点像,不过这食量……钟允奚:一袋牛、三片面包、四个鸡蛋,全被她送进了肚子,果真不是女人啊!
☆、11、着装问题
正要出门,衣服却成了难题。打电话叫人送来一套,那丫头说什么也不穿,坚持要她原来的那一款。
看看跟客户约的时间就要到了,钟允奚气得跳脚:“你那衣服必须得单独订,一时间上哪儿去弄?不穿拉倒,你的事,甭想我帮忙。”
这一招还真好使,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认命地点头:“穿就穿,那说好了,你必须帮我的忙。”
“车上再说,没时间了。”钟允奚把小丫头推进次卧,她鼓捣了半天才把衣服穿上,推门走出来,钟允奚一看,气得差点吐血。
她把自己那套所谓的“”套在了里面,裙子露出半截葱绿的裤腿,松松垮垮的,走在街上,十足一精神病。
“这裤子不能穿,得脱下去。”
“不行,姑娘家不能随便把腿露出来。”
“大家都这么穿,你嚼性个什么劲儿。快点儿脱了。”
“不脱,我才不跟你们这儿那些姑娘一样,露胳膊露腿的,不知羞。”
一边说着,小丫头还抬手捂着自己的衣服,生怕钟允奚动手去扒似的。那一双眼睛黑亮亮的,警备又坚定。
钟允奚忽然觉得无力,挥挥手:“算了,随你。”
拿了车钥匙去开房门:“走吧。”
“等会儿,那个……”
“又怎么了?”钟允奚眉头拧成一团,四个字上都带着火苗。
“我没有鞋,昨晚不知掉哪儿了。”
倒把这茬忘了。钟允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深色地板上,一双小脚正互相蹭着,葱白的脚趾扭啊扭,楚楚可怜。
想了想,他去鞋柜里拎出一双运动鞋:“先穿这个,得了空再去买。”
小丫头愣愣地看着那鞋,呃,她两只脚塞进去好像还有余。
“没有别的吗?”
“没有,要不,你就光着脚。”
“不行,女人的脚不能给外人看。”说着,小丫头抬脚蹬进运动鞋,动作倒是真快。
“走吧。”她带头往门外赚大运动鞋“踢踏、踢踏”地敲在楼道里,甚是响亮。
“这下看你还怎么踢人。”钟允奚忍着笑,想到的却是这个。
进了电梯,小丫头明显地紧张,眼睛紧紧盯着红色的数字,微咬着唇。到了13楼,门一开,她就要往外冲,钟允奚一把拉住,死死地拽着。有人走进来,电梯又向下降,她才老实下来,竟没把手挣脱,看来是真的怕了。
小丫头吃瘪,钟允奚心情大好,可看看电梯里另外几人诧异的目光,忙松了手,往一边拉开点距离。领着这么个穿着异类的人,别人不打量才怪,唉,他钟少,什么时候这样怕人看了?
出了电梯,小丫头方活过来,踢踏着跟着钟允奚,大声地吵:“那铁盒子是个什么东西,怪骇人的。”
钟允奚只觉得丢脸,也不搭话,迅速取了车,开门让小丫头坐进来。
乌溜溜的眼睛瞪着车子,小丫头一脸戒备:“你要送我去哪?”
“我要去工作,还没时间打发你。你先在车上呆着,我忙完了再安排你,上来啊!”
叫了两遍都不动弹,钟少急了,抬手就要甩上车门。小丫头忙拦着,动作真是快,在门就要合上的时候一把抓住,却被挤到了手,几根手指上瞬间齐刷刷地青紫。
眼泪汪在眼眶里,竟是没有叫,她拉开车门坐进来,又赌气地关了门,扭头看着窗外。
钟允奚其实有点自责,他想关门吓吓小丫头,哪成想她不要命地来拦?挤成那样,肯定疼得不轻,连声都没吭,倒还有点刚劲。
发动车子,一出小区,他就提了车速往公司赶。小丫头显然不适应,抓着头上的把手,瞪大眼睛,脸都白了。到了地儿,车一停稳,她就去推车门,却是推不开,使着蛮力。钟允奚伸手帮她解了锁,她一下车,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脏物溅到车门上,顺着亮眼的红漆往下淌。
“!”钟允奚有轻度洁癖,尤其讨厌车子被弄脏,一连两次,被小丫头糟贱了爱车,他恨得磨牙。摔上车门下来,本欲发火,见她伏在那儿吐得一塌,训斥的话又生生卡在喉咙里,噎得他难受。
去车里取了水,拧开盖子递过去:“给。”
小丫头接了,一连漱了好几口,才喘匀了气儿,扭头就训他:“跑那么快干吗?赶着投胎啊?”
“你!”钟允奚气结,“活该你难受,吐死才好。”
放了狠话,也不管后面的人能不能跟上,大踏步往公司走。小丫头本就晕车,加上刚才这一吐,身子软得厉害,但还是撑着劲往上追,刚要追上,前面的人忽然刹车,狠狠地瞪过来:“离我远点,别跟那么近!”
鼻梁撞得酸疼,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她抬手狠狠地抹去:“谁要跟着你?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离开这鬼地方!”
任她叫着嚷着,前面的人却步伐越来越大,她只好踢踏着运动鞋往前撵,见钟少进了电梯,就要关门,她忙几个大步跨进去。
电梯启动,她悲催地发现,一只鞋甩在了外面。
骨气没有光着的脚重要,她捏捏钟少的袖口,楚楚可怜:“我的鞋掉在外面了,让这东西打开吧。”
直接给她一后脑勺,钟允奚专心看电梯上的数字。到了20楼,电梯一开,小丫头就单脚跳着窜出去,遍寻不到鞋的影子,抬头才发现与刚才丢鞋的不是一处,眼里更是迷茫:“求求你,帮我找找鞋,我不能打赤脚。”
眼里竟有泪光,不知是羞还是急,两颊都染了红。钟少无语,这丫头,露个脚能怕成这样。回身按了电梯下行的按钮,嘱咐道:“在这等我,不许动,不然就不给你找鞋了。”
“嗯,我不动。”点头如捣蒜,从没有过谍话,钟少忽觉扬眉吐气,到一楼电梯口把躺在那的鞋子扒拉进来时,感觉还不算丢人。
又乘了电梯上来,小丫头果然乖乖地贴墙站着,见他把鞋踢出来,饿虎扑食样冲过来,穿好了鞋,竟对他绽开了一朵笑:“谢谢。”
第一次,钟允奚看到小丫头的笑,像早春开放的迎春花,娇嫩明媚,亮亮地晃眼。嘴唇右侧,竟有个浅浅的梨窝,给这笑增添了一丝俏皮,旋呀旋的,似乎要把人的目光旋进去。
被这样礼遇,钟少一时不习宫愣了下神,硬邦邦扔出一句话:“快赚等下进了公司老实点儿,不许出状况。”
“是。”小丫头应得脆生,快步跟上,运动鞋有节奏地踢踢踏踏。
☆、12、寻找古玉
“jasmine,去买一双鞋,35码、要平底的;一条长裤,最小码;一件上衣,长袖、面料尽量薄;还有女士内衣,胸衣不要加垫、款式越保守越好。买回来送到我办公室。”
经过秘书的办公桌,钟允奚停下脚步交代,见jasmine一一拿笔记了,就又抬脚往里走。
jasmine叫住他:“钟总,伊诺这次广告的负责人来了,在会议室等您。”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去设计部叫一个人,过来照看这位。还有,衣服买来后帮她换一下。”
交代完,钟允奚拉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小丫头冲jasmine笑笑,也跟了进去。
jasmine看着重新关上的办公室门,有些摸不着头脑。跟在钟总身边两年,尽管他行事率性,常让她跟不上节拍,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离谱。让她去买女人的衣服,还得帮她换上?这女孩什么来头,能让钟总这样费心?她脚上那双鞋,明显是钟总的,nike的限量款,她见钟总穿过两次。钟总有洁癖,不喜欢人动他的办公桌,却把自己的鞋给这女孩穿,可见关系并不一般。想着,jasmine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立即整理思绪,往设计部打了内线。
钟允奚从会议室出来,远远地就听见办公室里大呼小叫,他皱了眉,紧走几步,到门边却停下来,敲了:“jasmine,我进来了。”
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jasmine一脸的无奈:“钟总,那位不肯换衣服。”
“不肯?为什么?”钟允奚边问边迈步往里面走。
“说,说我买回来的内衣不正经。”jasmine尴尬得脸红,跟钟总讨论这个问题,尽管是她一直向往的,但绝不是这种版本。
钟允奚并没看她,拎起扔在沙发上的胸衣,不得不说,jasmine的眼光不错。紫罗兰的颜色,高贵典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外缘刺绣着本色的图案,下缘比普通的胸衣宽了不少,中规中矩的款式,完全符合他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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