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不穿?难道非让他去弄个肚兜来?有些火大,他转头对jasmine和另一位额上冒汗的员工说:“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来。”
女员工如蒙大赦,jasmine点点头,又看了眼一脸倔强的小丫头,心下暗想:难道钟总要用强的?心里不舒服,面上仍是淡然有礼,带上门,走了出来。
“你别看我,我不穿这个。这比青楼女子的还不如,只怕看了都会长针眼。”
“不穿可以,帮忙的事免谈。还有,现在我就送你去警察局,让他们收容你。”
“我不去那地方。那个刘队说话不算数,答应帮我找大少爷,却只是诓着我玩。”
“不是他不找,是没人找得到。现在诗元2012年,没有你那什么少爷,更没什么邹记绸庄。我不管你是看什么穿越戏看迷了,趁早醒过来,别一天天做这奇奇怪怪的梦。想当丫环,你怎么不干脆当公主王妃啊?”
“我没做梦,我的确是邹府的丫环。你刚才说现在诗元2011年,那离宣和六年有多远?我应该能回去吧?”
“宣和六年?还太平盛世呢!你还真病得不轻。赶紧把衣服换上,我送你去看医生。”
“医生,给人瞧病的郎中?我没病,不用看。我要去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地方。”
“不行,不能让你接近艾玛。”
“我不是去找艾玛,我有东西掉在那儿,找到它,我可能就能回去了。”
“回哪?回你的大宋朝?”
“对,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事情搁眼前摆着,由不得我不信。你只要帮我找回那个东西,不管我能不能回去,都保证不再烦你,成吧?”
“什么东西?”
“一块古玉,是大少爷从吐蕃带回来给我的,我挂在了水袋上。那天去打水,它忽然发了光,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我寻思着,它能带我来,就一定能带我回去,所以,我必须找到它。”
“你确定有这么个东西?”
“确定,那天一下来,我太慌了,不知把它掉到哪了。很可能,就在那个地方,你带我去瞧瞧吧,我回去了,你也清静不是?”
“那你先把衣服换上,不然免谈。”
“我不穿这。”
“不行,要跟我出门,就得听我的,不然,你自己去找。”
“那,把我自己的亵裤套在外面成吧?”
“不行,没得商量。五分钟,必须换好。”
钟允奚抬腕看看表,然后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一条腿。
小丫头虽然不知道五分钟具体所指,但也听明白那是时间的限制,皱眉看看沙发上的衣物,还是老老实实地拎起来,然后对钟允奚抬抬下巴:“你出去。”
“那儿有换衣间。”钟允奚抬腕一指,拿起手边一份报纸展开来看。
“那也不成,女人家换衣服,你坐在外间像什么话,你上那边等着。”说着,她抬手指指jasmine办公的地方。
钟允奚本想顶她几句,但实在懒得费口舌,站起来往外赚想想又回过身来,指指小丫头托在手上的内衣:“你确定你会穿它?”
“你个登徒……我是说我自己看着弄,你出去吧。”
小丫头变脸极快,恼羞未散,就堆起了一脸假笑,把钟允奚往外撵。
门在背后关上,钟允奚见jasmine看过来,也不,走到一边的等候区,坐下来,闭目养神。这一上午,累!
足足二十分钟,小丫头才开门出来,jasmine抬头,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么清纯的气质,真是少见。她自诩也算美女,可是跟眼前的女孩比起来,差别还不只是一点点。“天生丽质”这个词,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脸蛋本就生得完美,皮肤更是吹弹可破,娇小的身材不但没给她减分,反而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乖巧,尤其那双大眼睛,纯净得不像话,偏又骨碌碌四处乱转,古怪精灵的,让她的目光都忍不住跟着转。
“很漂亮。”她由衷地赞赏,小丫头却别扭地扯着身上的衣服:“这料子太薄了,的也太贴身……”
“jasmine,帮她弄下头发。”不理她的抱怨,钟少对一边的jasmine说道。
小丫头的发型还是早晨自己盘的,标准的丫环发髻,见jasmine动手要拆,她伸手就去护,钟少清咳一声:“五分钟已经过了。”
小丫头这才收了手,的唇动呀动的,不知在嘀咕什么。见钟少看过来,又抿了嘴,翘起个大方的弧度,可那双眼睛早已泄露了心里的想法,钟少忍不住把一手半握拳掩在唇爆轻笑起来。
这小丫头,有爪不敢伸的样子,有意思。
☆、13、蝴蝶离去
两人驱车驶向蓝田马场,小丫头一上车就紧张,钟少也实在怕她再污了车子,收起车篷,放慢了速度开着。
起初,小丫头只闭着眼,渐渐地,发现车不像早晨飞得那么猛,便睁开了眼睛。只一会儿,她眼里的恐惧散去,反而染上惊奇,甚至欣喜。胆子大了,她竟从车上站起来,伸开双臂,把迎面扑来的风抱个满怀,一边兴奋地跟钟少嚷:“这东西好,还可以敞着跑,跟师傅那马车一样!”
呃,保时捷顶级跑车被比成了马车,钟允奚无语,忽然想整治整治这丫头,坏心地提了车速。
车子猛地往前弹出,小丫头“呀”一声叫,一屁股坐下来。定了定神,却又笑道:“这速度,还不赖。跟我的毛豆儿有一比。就是坐在里面太憋屈,哪有马背上自在!”
怪不得这回这么适应,原来把这车当马骑了,也好,不晕就行,钟少正乐得开快车。于是,一出市区,保时捷卯足了劲地飞驰,一路有欢呼助阵,眨眼就到了蓝田马场。
钟少一进马场,就有马师迎上来,难得见他带着女孩,目光微露诧异。
“钟先生,我帮您把艾玛牵出来?”
“先不用,一会儿再说。把你们负责人叫来,我有事儿问问他。”
“好,您稍等。”
“这里好大啊!这么多马,可以随便骑?”小丫头眼里盛着向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往那些马上溜。
“这里是高级,只有会员才可以来。”
“会员?你们这儿也有商会?我家老爷是我们那商会的会长,说话可顶用了。”
“是,让你家老爷使上银子,这些马你就可以骑了。”钟少没好气地回她一句,见负责人走过来,大步迎上去。
“本来就是!”小丫头鼓起了腮帮子,但并没坏了心情,仍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马,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的。
“钟少,您叫我,有何吩咐?”
“是这样。那天,就是艾玛跑出去那天,这丫头有个东西可能掉在了这里,不知你们有没有看到。”
“哦,是什么东西,我下去问问。”
“一块古玉——喂,你来说说,那玉是什么样子。”钟允奚摆手叫在一边看马的丫头。
小丫头快步跑过来,先对负责人笑笑,开口十分地麻溜:“那玉有铜钱大小,蝴蝶形状,遍体通绿的,有可能挂在个水袋上,那水袋是黑的,一尺多长,麻烦先生给仔细寻寻,十有八九是掉在这了。”
“好,稍等。钟少,我这就去问,您要不要先和艾玛跑两圈?”
“不用了,下次吧。”钟少看看一边的小丫头,对她颇不放心。
“好,那您先去休息室喝杯茶,我去去就来。”说完,负责人向钟少一欠身,转身离开。
“他会给好好找吧?我们说那玉值些银两的,会不会有人捡到了不给咱?”小丫头这才记起她来的本意,眉眼中聚起些担忧。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东西也未必是掉在这里。真有这么一块玉?不会又是你异想天开吧?”
“真的,我干吗诓你?”小丫头有些急了,“玉是大少爷从吐蕃带回来的,据说,还是吐蕃公主的稀罕物件,她偷着出来玩,把银两丢了,才当了它换银子。大少爷见了它,认出是个好东西,就买了下来,因着我名字里有个“蝶”字,就送给了我。那东西成色极好,瞅着透亮亮的,却不想是个惹祸的,把我送到了这倒霉的地方。”
“听起来倒像那么回事,你怎么不去写小说?没准真就火了。”
“信不信由你,我没事编排这样的故事干吗?可怜我们,还不知道逃没逃出去,大少爷非急疯了……”
“打住,我可不想听你那少爷的。先说明白,我帮你找,不代表我相信你,只是被你吵得烦。今天找着当然好,找不着,你也不许再缠着我。”
“你以为我想缠着你?找不着,我就留在这儿了,慢慢地找,跟马在一起,心里也踏实。”
“不行,你以为这是你说留就能留的地方?”
“我说能就能,你不信?”小丫头一扬下巴,脸上颇有几分自负,钟少一时还真没接上话,这小丫头,好像是适合呆在马场的。
负责人回来,果然没有找到玉,小丫头不死心,又央着人家带她去更衣室寻了一圈。一走进那屋子,钟少就想起那天挨打的情景,气不打一处来,自始至终没个好脸。所以,最后小丫头提出要留在马场时,不待负责人说话,他就一口拒绝了。
负责人看看钟少,又看看小丫头,实在闹不清两人的关系。想起那天艾玛被骑走时,钟少冒火的眼睛,显然是不希望小丫头碰艾玛的。于是,他婉言道:“,我们马场有严格的聘任制度,马师都要经过多重考核,还要出具健康证明才能留任。所以,我实在无权决定您留在这里,抱歉。”
“我很会驯马的,管保它们喜欢我。而且我不要工钱,让我跟马住在一起就行。通融通融吧,好吧?”
“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当马师,干别的活计也成,洗个衣服打扫个院子的,我都能干。这位爷,求你了!”
“这……”一听这称呼,负责人汗都下来了,为难地看看钟少,显然是求救。
“人家不说不行了吗?你以为这是警察局的收容所,说进就进?走吧。”
说着,钟少抓起小丫头的胳膊就往外赚小丫头不情愿,但也没有法子,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出去。
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小丫头坐在座位上哭起来,眼泪开了闸似的,一对对往下滚,她两只袖子轮换着去擦,却总也擦不干,后来干脆就不擦了,哭得满脸是泪,小鼻头红红的,嘴里还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钟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从出了马场一直哭到车进市区,还意犹未尽的。实在烦躁,他吼道:“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要你管,反正你是个铁石心肠,我哭干你什么事?”
话音刚落,保时捷“嘎”地一声,停下来,小丫头没防备,额头撞上玻璃,眼泪掉得更快。
“既然跟我没关,下车哭去。”后面一串按喇叭的声音,钟少全当听不见,只冷冷睨着小丫头。
“下就下,谁稀罕赖着你。”说着,小丫头开了车门,也不看来往的车流,蹭蹭蹭,几步走到了马路边。
钟少恨得牙痒痒,却又看得心惊肉跳,这么个走法,没被车碰着,还真是命大。
后面又是一阵催促,他一脚油门踩到底,保时捷迅速地窜出去,后视镜里那小小的人影,眨眼退出视犀就像一只不小心闯进他生活的蝴蝶,贸然飞来,又悄然离去。
☆、14、马场惊魂(一)
接下来几天,小丫头都没再出现,钟少也乐得清静,只在看新闻时会稍微留意:哪里是不有人惹出了乱子,或宅哪儿发生了车祸之类。
但是没有,一切太平,好像小丫头真如她说的,从古代掉下来,现在又飞了回去。
卫生棉的广告已经敲定了方案,程远弋给找来的也已经到位,这小子眼光不差,的模样气质都还不错,更难得的是清爽。可能是受了程远弋提点,来试镜时没化什么妆,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泛着象牙白的光,说话时微微扬着下巴,透着一股子专属于年轻漂亮的女孩的骄傲。
试了两个镜头,表现还不错,商家也比较满意,就定了下来。临走时,程远弋要敲钟少一顿酒,钟少一口给回了。小显然有些失望,但并没说什么,是个懂得进退的。
来马场拍摄这天,天气格外地晴。阳光洒下大把的金黄,甚至有些晃眼。天上有两朵云,轻飘飘地站在高处,越发衬得那天瓦蓝瓦蓝的。蓝天白云映着碧绿的草野,枣红的马儿高大轩昂,马背上的少女青春飞扬,不用任何处理,就美得入画。
女孩是骑过马的,马师带着跑了两圈,人和马渐渐状态,就开始了拍摄。
那匹纯种英血马果然不错,举蹄迈步间透着高贵,跑起来的姿态十分舒展;女孩也很抢眼,并未穿骑马装,雪白的裙裾轻灵飘逸,黑发迎风飞扬,眉宇间的阳光无须捕捉,在镜头就格外地耀眼。
钟允奚坐在摄像机前,看着镜头里的画面,神情专注。这时候的他,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没有惯常的冷漠不羁,也没有丝毫邪痞或不耐,仿佛罗丹钟情于他的雕塑,眼里那份近乎偏执的认真,令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他的黑发刚剪短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有些清瘦。刚毅的眉骨略略,眼窝有些深,棕黑的瞳仁像两汪千年寒潭,此刻,泛出了些许。
这是他极喜欢的事情,当初拗着家里学了导演,气得老爷子跳脚,甚至要把他扫地出门。他不怕,因为,如果真被扫出去,他觉得倒不是坏事。
“卡!”拍完一条,钟少摆手示意,摄像机移动,并未下马,而是俯身和马儿交流,等待的拍摄。她松了缰绳,一手抚着马儿的脖子,另一手梳着它厚厚的鬃毛,还把唇凑到它耳爆轻声地说话。马儿并不排斥这样的亲昵,静静地站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前面忙碌的人们,似乎对今天这样的阵仗颇有些好奇。
突然,有火花从哪里窜出来,发出噼啪的响声,紧接着“呯”的一声,爆出一团火光,焦糊的味道四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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