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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童养媳——湘妃竹

时间:2018-01-07 16:49:29  作者:湘妃竹
  “还要钱啊。”村妇们顿时不乐意了。
  “就是,乡里乡亲的。”有人开始抱怨,埋汰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怎么好意思找乡亲们要钱?多生分啊。”
  谢玺听了,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宁氏是一个斯文人,虽然生气,却不好意思跟人争吵的。
  又有村妇道:“乡亲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收钱,真是也好意思呢。”
  白小菀忍无可忍,当即接话,“你们要我们的东西,我们有啥不好意思的?做肥皂的材料,可都是我们花钱买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名村妇撇撇嘴,“猪胰子值几个钱啊。”
  白小菀哼道:“是吗?既然你觉得不值钱,那你就回家找点不值钱的猪胰子、猪油,还有皂角,我给你们做肥皂如何?你们找多少材料来,我就给你们做多少,当面做,绝不偷工减料!”
  这话一说,村妇们都不好再占便宜了。
  只是有些人仍旧忿忿,“哼,我们可没有谢家有钱,花钱做这玩意儿。算了吧,还是回去烧点草木灰,凑合用用得了。”
  “就是,就是,小气鬼。”
  “抠门儿。”
  宁氏就是再好的脾气涵养,也忍不住了。只是她自持身份不愿争吵,当即端起衣服,招呼谢玺和白小菀,“走,快中午了,该回去做晌午饭吃了。”
  白小菀点点头,“嗯,我们回去。”
  在路上,谢玺气鼓鼓的道:“那些长舌妇真是不要脸!看见好东西就想要,别人不给,反倒还说别人小气,气死人了。”
  白小菀苦笑道:“怪我,不该直接把肥皂提过来的。”转头看向宁氏,“宁大婶,你别跟那些没见识的村妇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宁氏本来是有些生气的。
  可是眼见儿子孝顺,白小菀又体贴,便是天大的火气也散了。反倒笑了起来,“小菀,你才多大的一点儿?小丫头,还来哄我这个大人了。”
  白小菀笑嘻嘻道:“有志不在年高嘛。”
  宁氏不免笑得更厉害了,“这算什么有志?你呀,真是油嘴滑舌的。”又怕她吃心,赶紧补了一句,“不过我心里清楚,你是担心我,为我好呢。”
  谢玺忙道:“娘,还有我呢,我也担心你的。”
  宁氏点头笑道:“是是,我们家的玺哥儿也长大懂事了。”心下暗叹,有个姐姐一样的白小菀陪着小儿子,果然变得懂事乖巧多了。
  到了家,宁氏先要把衣服搭起来,然后再做饭。
  白小菀赶紧过去帮忙。
  宁氏见她乖巧体贴,越发欢喜。因见谢玺在旁边切肥皂,分成小块儿,不由问道:“你们那儿来的钱,去买猪胰子猪油?不是说,花了六十个铜板么。”
  这在乡下,特别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白小菀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是之前,我准备离开桃花村的时候,去找君谦哥要了一点路费。不过你放心,我没乱花。除了今儿买了点材料,另外就买了几个肉包子,我和玺哥儿一起吃的。”
  谢玺抬头,咽了咽口水道:“娘,肉包子可好吃了。”
  宁氏听得心里一酸,脸上强笑,“行,你们没有乱花就行。横竖在家也吃不上肉包子,偶尔外头吃一回,便当是补补身体吧。”
  白小菀有心讨好她,又道:“本来我还想买点香料,给你做香皂的。可是麝香实在是太贵了,我……,买不起。”
  谢玺忙道:“娘,等我赚了钱就去买麝香,给你做香皂。”
  宁氏心里顿时更熨帖了,微笑道:“有你们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又朝白小菀微笑,“要说有香味儿,也不一定非要用麝香这个贵的东西。寻常的桂花、月季,烘干了,碾成粉也是很香的,花香还清新自然。”
  她年幼的时候,可是过了好一段养尊处优的生活,见识广泛多了。
  “对呀!”白小菀用力一拍大腿,“我这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儿来呢?干嘛非得用麝香啊?花香也好,便宜又自然好闻。”
  宁氏蹙眉道:“只是眼下过了开花的时节,再者乡下,也没什么能用的上的花。”
  白小菀轻松笑道:“这个不难,药铺里有干桂花、干玫瑰,这就很好了。现成的不说,买一点点也不贵,反正做了香皂只是洗手洗澡,用不多的。”
  宁氏听了点头,赞许道:“不错,这个主意很好。”
  她和那些苦哈哈的村妇不同,内心深处,还是向往优雅舒适生活的。所以,只要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不是太花钱,是宁愿过得好一点的。
  宁氏又道:“回头这钱由我来出,小菀你别贴了。”
  “不用,不用。”白小菀连连摆手,笑道:“君谦哥给了我六钱银子,够了,还能让我和玺哥儿吃半年肉包子呢。对了,下次我给你也带一个,偷偷的,不给别人知道。”
  宁氏好笑道:“行了,我就不用了。”
  白小菀却另有想法。
  宁氏作为娘亲,或许不喜欢一点吃食,但是看她从前的生活习惯,应该会喜欢一些闺阁女儿的东西。她守寡,胭脂水粉不太合适,买什么绢花的也不妥,被郭大娘和谢杏儿看见又是事端。
  所以,做点香皂给她用还挺不错的。
  “我先去做饭了。”宁氏端着洗衣服的盆子走了。
  谢玺已经把大块的肥皂切好,用布包了起来,又问白小菀,“桶里剩下好些边边角角,切不成一块儿,要怎么办?丢了太浪费了。”
  “我来。”白小菀把木桶提到了厨房,告诉宁氏,“里面还剩下一些肥皂料,等会儿做饭有热水了,稍微给点,化开再装碗里凝固就能用了。”
  宁氏笑道:“行,等下我来弄。”
  白小菀便蹦蹦跳跳出了门。
  她忙了大半天,小孩子的身体觉得有点累,回去休息去了。
  正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就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砸得震天响!葛氏在门外恼火大喊,“白小菀!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做什么?他二婶,这是怎么了?”宁氏问道。
  “白小菀她要害死我的儿子!”葛氏怒叫,“不知道做了什么鬼东西,给二郎和四郎吃了,现在两个人都又吐又拉,要人命了。”
  白小菀心下吐槽,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洗洗肠嘛。
  正想着,葛氏就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来,“白小菀!好哇,你在这儿呢?怎么不出门说话?做了坏事心虚,不敢出来了吧。”
  白小菀露出一脸懵懂之色,揉揉眼睛,“我做了什么坏事儿?”
  “你还装憨?”葛氏怒火中烧,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给二郎和四郎吃了什么肥皂,害得他们两个拉肚子,你不知道?还有脸装啊!”
  白小菀眨了眨眼,“二郎和四郎吃了肥皂?不会吧。”
  葛氏怒道:“你自己过去看!现在两人都在茅厕里蹲着,都起不来了!”
  白小菀皱皱眉头,一脸疑惑,“这就奇怪了。当时我就说了,我做的是肥皂,只能用来洗衣服不能吃的,他们怎么还真吃啊?四郎挖了好大一块回去,我还以为他要洗衣服,怎么吃下去了啊。”
  “都是你害得!”葛氏咬牙切齿,“你故意让二郎和四郎拉肚子。”
 
 
第十七章 辩解
  白小菀眨眨眼,“葛二婶,你这话是怎么说啊?我才来白家几天,跟二郎四郎连话都没说几句,更别说结下仇怨,为什么要让他们拉肚子啊?再说了,我当时就告诉他们了,肥皂不能吃,是洗衣服的啊。”
  正巧谢杏儿凑过来看热闹,一脸幸灾乐祸。
  白小菀当即叫住她,“杏儿姑姑,当时你也在场对不对?青天白日的,咱们摸着良心说句老实话,我是不是说了,肥皂只能洗衣服不能吃?对吧。”
  葛氏和宁氏都转过头,看了过去。
  谢杏儿被看得心虚,哼道:“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儿?”
  葛氏当即问道:“杏儿,到底是咋回事?你说句话。”
  宁氏也道:“是啊,好歹把事情说清楚了。”
  谢杏儿不好跟两位嫂嫂对着干,再者,二郎四郎是谢家的男孙,也不能置之不理。加之以前因为白小菀,被春燕打了,恨她,所以便道:“今儿上午,我看见小菀提了一大桶东西,四郎吃了,二郎又挖了一大碗回去吃。”
  葛氏顿时跳脚,“好哇,白小菀你黑了良心!”
  “胡说!”谢玺从后院跑了过来,分辨道:“今天我和小菀做好了肥皂,小姑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说是要吃。小菀告诉她不能吃,她不信,就非要坐在旁边等着,看着二郎和四郎走过来的。”
  谢杏儿顿时脸红了,急道:“我是看见你和小菀了,也见了二郎、四郎,但是我哪有功夫管你们这群毛孩子?不过是坐在石头上歇一歇,谁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宁氏和葛氏如何肯信?一看猜到了七八分。
  谢玺又道:“后来小菀也跟二郎和四郎说了,肥皂只能洗衣服,不能吃。可是四郎不相信,就趁我们没注意尝了一口,再后来二郎又挖走了一大碗。那会儿,我和小菀急着去给娘送肥皂,后面的事都不知道了。”
  宁氏听了便道:“原来如此。”
  葛氏脸色阴晴不定。
  她猜得出来,当时白小菀应该是说了肥皂不能吃的。可是乡下孩子嘴馋,二郎和四郎闻见香味儿,如何肯信?至于四郎偷吃,二郎强拿,白小菀肯定也拦不住。
  可是道理明白,情理却是偏向儿子的。
  葛氏就伸手去抓白小菀,嘴里骂道:“我打死你个扫把星!打死你个丧门星!”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是非道理,先直接打人出气了再说。
  白小菀自然不肯挨打,当即围着人绕起圈儿来,边跑边喊,“是他们自己抢了我的东西,非要吃的,关我什么事啊?牛不吃水还能强摁头吗?又不是我塞的。”
  “你还敢犟嘴?”葛氏才懒得讲道理,只想把她狠狠的打一顿出气,“小蹄子!你给我站住!今儿叫你知道什么是规矩!有娘生,没爹养的。”
  宁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上前拉了一把,“他二婶,一场误会何必生气?”
  “你少管!”葛氏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就用力一甩,结果当场把单薄的宁氏给摔了出去!
  “砰!”宁氏正好磕在旁边的石头上,疼得站不起来。
  “宁大婶。”白小菀一声惊呼。
  “娘!”谢玺也是尖叫起来。
  葛氏也是愣了一下。
  白小菀不跑了,赶忙跑过去搀扶,“宁大婶,你撞到哪儿了?是不是撞断骨头了?还能动吗?让我看看。”
  宁氏皱眉忍痛,“没、没事,就是磕得疼了一点儿。”
  谢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冲着葛氏大喊道:“都是你!我看见了,是二婶你把娘推到石磨上了。”
  葛氏不免气急败坏。
  白小菀没打到,反倒在大嫂跟前惹了麻烦,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又气又急,当即一把抓住旁边的白小菀,伸手就要打,“都怪你,死爹跑娘的丧门星!”
  白小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对准葛二婶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放开!”然后撒脚丫子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哭大喊,“葛二婶要让我嫁给二郎了,我不干,她就要打死我,呜呜……,爹、娘,你们的女儿要被人逼死了。”
  她撒气泼来,也是非常有战斗力的。
  葛氏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大声骂道:“放屁!放屁!你这满嘴放屁的臭丫头,赶紧给我回来,不许乱嚼舌头!滚回来!”
  白小菀才不会回来呢。
  一口气,直接跑到镇上去了。
  去书院找到谢君谦,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然后道:“真的!我跟他们说了好几遍,肥皂是洗衣服用的,不是吃的。偏生他们都不信,非要吃,现在拉肚子了又怪我。”
  谢君谦听得直皱眉,“肥皂?”
  白小菀点点头,“对呀,因为里面有皂角液和草木灰,用猪胰子和猪油凝固,平时就可以用来洗衣服,去污能力很好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打感情牌,“我看宁大婶每天洗衣服好辛苦,就想让她轻松点儿。”
  说到这个,谢君谦的神色果然缓和许多,“算你有心。”
  白小菀顿时咧嘴笑了,“宁大婶对我好,我当然记得了。君谦哥,现在葛二婶喊着要打死我,等二郎、四郎拉完肚子,只怕也要找我算账呢。”
  “嗯,然后呢?”谢君谦眉头轻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的意思,你闯祸惹了麻烦,现在就是来找我收拾烂摊子的?”
  “君谦哥……”白小菀拉长了声调,狗腿道:“谁让你是读书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呐。你看你,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以后肯定是要更进一步,中举人,中进士,再将来入阁拜相,那是做大事的人啊。”
  “行了,行了。”谢君谦打断了她,斥责道:“我看你啊,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一套套的。”
  白小菀见他神色不似生气,继续厚脸皮,“那我有没有拍到马蹄子上?”
  “你才有蹄子!”谢君谦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
  “哎哟。”白小菀捂着脑门儿抱怨,“怎么总是敲我的头啊?本来就不聪明,再敲,回头敲傻了怎么办?当心我赖你一辈子啊。”
  谢君谦微微一怔,继而沉脸,“什么一辈子?还要赖一辈子?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害臊脸红?让别人听了,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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