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宥真觉得她好生可爱,“我干嘛要出卖哥哥。”
阿秀两眼亮晶晶的,“事成我请你吃饭。”
顾宥真无可奈何,放开她的手,“你跟我来吧。”
顾宥真所在的那间贵宾厅人比较多,相对的工作也比较多。那个礼仪小姐忙得前后直转,腰酸腿疼。一听阿秀说她那间只有两个人,而且没活,立刻点头同意了。
阿秀就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了。
里面的确不少人,有老有少,阿秀安静地观察着,有好几个年轻的男子,跟顾宥真眉宇间有点相像。身材挺拔,都是难得的帅哥。
阿秀心想,阿霖还是真的挑错了房间,要是挑到这间贵宾室,还不得乐开花?
顾宥怀看到顾宥真回来,下意识向阿秀看了一眼,但是阿秀此刻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妆容都没有,他还以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就没有多加关注。
可是渐渐的,他就发现顾宥真异常地殷勤起来,倒茶添水这些原来礼仪小姐应该做的工作,全被顾宥真包了。长辈们很是满意地看着顾宥真,有种吾家有子终长成的欣慰。
可顾宥怀就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会,发现顾宥真的目光动不动就落在了那个礼仪小姐身上。顾宥怀眼睛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顾宥真笑。
顾宥真被他笑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最后直接送了他两个大白眼。
顾宥怀又好气又好笑,顾宥真才高二,要是被长辈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一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卸掉了浓妆,一张脸干净又漂亮,目光清澈,里面有着好奇和跃跃欲试,饶有趣味地在他们兄弟几个的身上转来转去,好像有一肚子鬼主意。这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呢?
顾宥怀没有吭声,转而关注赛事的进行。
这场比赛是顾家老六顾宥川上场,但是情势并不乐观。很快顾宥川就败下阵来。
他客气地向对手行了一礼,就返回了顾家的贵宾室。
众人纷纷询问他对战的感受。
顾宥川面色微微凝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直很压抑的感觉,中间跟他碰了一拳,这条胳膊就很不对劲。”
他说着,就把左臂的衣服扯了上去,众人仔细看着,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有位长者,伸出手指,搭上他的脉,认真地给他检查。
人群外地阿秀却看出了问题。
这是煞气入体的初始征兆,如果不及时医治,顾家这位帅哥只怕要出大问题的。
阿秀倒了两杯水,手指在虚空中划过,然后用手掌拍进了杯中。
她冲着顾宥真眨眨眼,顾宥真疑惑着,走了过去。
她把第一杯水递给顾宥真,轻声道,“这杯水,浇在他的胳膊上;这第二杯水让他喝下去。”
顾宥真望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傻眼了,即便这是冬天,这杯热水倒下去,他六哥也绝对讨不了好啊。
“你别逗了!”顾宥真低低地说,“这可是开水啊!”
阿秀看着他没好气,“你赶紧吧,再不倒,你哥的那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什么意思?”顾宥真一愣,阿秀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要恶作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阿秀不再说话,只是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推,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宥真将信将疑,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那杯茶走过去。阿弥陀佛,他心里念叨着,阿秀你千万别害我,我六哥脾气可是最爆的一个,你这茶要是没用,我少不得这个寒假就得卧床静养了。
他慢吞吞地凑到顾宥川面前,“六哥,来喝杯茶。”
顾宥川欣慰地抬头看着顾家最小的这个堂弟,正准备夸他两句呢,只见杯子一晃,冒着热气的一杯开水就当头歪了下来。
靠,这小子!顾宥川头一闪,躲过了毁容的危险,可是他的左手还被长辈按着号脉呢,一杯开水全撒在了他不着一物的左臂上。房间一阵惊呼。
可下一秒,众人一片安静。
顾宥川的左臂上不但没有被烫红,反而像一瓢冷水泼在了烧红的火炭上,次啦作响,升腾起无数的白烟。
顾宥川觉得那杯开水根本不烫,反而左臂里隐约地那股子寒气被一下子激发了出来,舒服了很多。顾宥川瞪着自己的那条左臂有点发呆,不太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顾宥真将自己已经紧闭上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他也发现这事有点诡异。难不成真的像阿秀说的,他六哥的胳膊有问题,中了别人的暗算?顾宥真转身就跑到茶台,端起另外一杯滚烫的茶杯,就往顾宥川冲了过来,“六哥,六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给你再倒一杯。”
顾宥川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靠,还来?!
可这次顾宥真不是冲着他的胳膊来了,一手搂着他的头,捏开了他的下巴,另一手就端着茶杯往里灌。
顾宥川被烫了个半死。当时事出突然,竟然毫无防备的顾宥真灌了一杯开水。
舌头都被烫肿了的顾宥川气得想立刻收拾一顿这个浑小子。可是那杯开水从嗓子往下,竟然不烫了。他身体里有了些难以描述的非常奇妙的变化,顾宥川暴怒的眼神渐渐平静,转而变得充满了疑惑,可是视线却紧盯着顾宥真一动不动。
满屋子的人被他这个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一时间,满屋子的问号飘荡在空气里。
终于,顾宥川动了,他一张口,吐了出来。东西不多,像一口痰,可是颜色却黑得发青。
有一个茶杯突然出现在那诡异的液体飞行的轨迹上,将那口液体,又或者是痰接了进去。然后砰地清脆的一声响,那个茶杯被杯盖给盖住了。
众人的视线顺着拿着茶杯的那支手臂晚上看去,是房间里的礼仪小姐。还未等众人看清她的长相,她已经端着那茶杯转身走了,就像收回了一杯普通的空茶杯一样,若无其事地走了。
顾宥怀的剑眉一挑,看向了顾宥真。
他这一动,屋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宥真的脸上。顾宥真装傻充愣,“我不是故意的。”
顾宥川不再看他,闭目调息,直觉得体内的那些异样尽数消除,人也舒服了很多。他收回了手臂,试着出了两拳试试,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宥真,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顾宥真用手一指茶台方向,“就是茶!我从哪里倒的。”
茶台很普通,一台自动饮水机,一排干净的茶杯,还有一个茶叶架子。只是原来一直站在哪里的那个礼仪小姐不见了。
顾宥怀又看了顾宥真一眼,顾宥真如坐针毡,却不敢有任何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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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到底是谁
阿秀端着那个茶杯向礼仪小姐的更衣室走去。
事到如今,她心里很不爽。
你说你们这些人,比赛就比赛呗,你要是真材实料赢了就赢了,我们又不是输不起。可是在风水的发源地,虽然如今真正的风水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你这么上门打脸,姑娘我要是不给你狠狠地打回去,你真以为我朝无人。不但得打回去,而且不揍你个鼻青脸肿让你长长记性,哼哼,你真以为这里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呢。
阿秀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什么礼仪小姐。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带上了挡风的口罩,脖子上套了一个工作人员的挂牌,端着那个茶杯就向场内走去。
她脖子上既然挂着工作人员的挂牌,保安自然不会拦她,而且见她优哉游哉地端着个茶杯,也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糊里糊涂地让她进去了。
场内的比赛正进行地如火如荼。阿秀对谁能拿冠军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都来了些什么人。
她端着茶杯在场内走了一圈,真是气乐了。
这场内武术比赛中规中矩的,受着各种规矩的限制。
这场外各种风水阵,五花八门,各出奇招,简直清新脱俗,不同凡响。
她呵呵地笑着,觉得很有意思,挑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叫做努热瓦,正被人簇拥着坐在观众席上。而在他的膝上,他正摆弄着他的风水盘。
随队的教练正熟络地跟他的徒弟交流着。努热瓦的徒弟很不以为意地对教练说,“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师父出手,不管他们请什么人来都没有用。我师父用的那件宝贝,岂是他们那些寻常的东西可比的。”
随队的教练连忙点头称是,努热瓦在他们的国家相当出名,如果能成这个机会跟努热瓦较好,以后有什么麻烦时,也能请他出手不是吗?只是努热瓦的价码太高,没有大事,不敢请他。
努热瓦并不介意徒弟的自吹自擂,的确,在他的国家,他是屈指可数的玄门高手,他自认徒弟说得并不过分。
他集中精力在膝盖上的一个罗盘上。这个罗盘并没有详明的二十四山,只有大概的八卦方位。但是每个范围上都有一个凹槽。而且罗盘的天池内只有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徒弟坐在努热瓦的后侧,看见师傅聚精会神地盯着膝上的那只罗盘,眼中闪过一阵狂热。这是师傅最重要的一件法器,他见过师师傅无数次与人斗法,对方都败在这件法器的威力之下,而如果有一天,师父能将这件法器传给他,那才代表他真正地继承了师门的衣钵和传承。
他看到努热瓦打开了第二件罗盘,开始辨别方位,立刻凑上前去,将另外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有九件珍稀之物,等一下师傅会将它们尽数放在罗盘上,那时法物就会开始运转。
努热瓦冷静地计算着方位与时辰,还有选手的生辰八字,然后将那木盒中的物品一件一件小心地放到了罗盘之上,最后,将一粒通体漆黑的小圆球放到罗盘的天池上方。
他的徒弟做回了自己的位置,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那个教练,得意地说,“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以经验来说,那粒黑球会与那混沌的天池发生某种感应,从而黑球会变得通体透明,天池会变得清澈一片,然后天池内会显出磁针与海底线,而他师傅可以通过操控那八个方位的物品来控制他想要控制的物品或者人。
努热瓦的徒弟和教练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法器,生怕错过一丁点儿的细节……
只是眼睛瞪得太大太久,有点儿发酸,有点儿想流泪。
那粒黑球就浮动在天池的上方,不停得转动着,像个摸不清方向的小孩,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去哪里。
努热瓦咦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对面的席位。
对面的观众席位里也有一位老者,看长相倒是慈眉善目的。可是正是这位慈眉善目的风水师,让努热瓦的国家队在去年比赛中吃了大亏。所以努热瓦的国家队才花了重金请来了努热瓦。·
努热瓦眉头一皱,难道这位的能力这么强悍,竟然压制得他的法器丝毫不能动弹?
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而对面那个老者也黏着自己的长须,久久不能出声。
两人的视线隔着宽阔的赛场碰到了一起,激起一阵无声的刀光剑影。
双方都无法动弹,但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场内的比赛开始了。双方的教练已经没法再去顾及两位风水师的较量,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场内比赛的选手上。而选手们却心中很不安稳,不是说请来了大师给自己加持了吗?怎么对手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呢?
场内的两位选手无比纠结的打完了这场比赛,但是因为心不在焉,两人都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竟然打了个平局。
阿秀笑笑,将手中的那个茶杯盖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努热瓦和那个老头顿时色变。
努热瓦法器上漂浮的小黑球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破裂的声音,咚的一声落在了那个罗盘上,滚落了下去。努热瓦一把把那个小黑球捞了起来,托在掌心一看,那个小黑球里面已经破碎的乱七八糟。努热瓦心痛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而对面的那个老者也没好到哪里去。手里一尊千手千眼的佛像木雕,从眉心开始,裂开了一条大缝。眼看着就成了一块废木头。
那个老者忍不住低声咒骂,只是他的语言不知是哪个国家的方言,晦涩难懂,除了他周围的那些人,别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白胡子老者和努热瓦隔空相望,竟然有势成水火的架势。
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直接参加比赛的人,除了场内的几个风水师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比赛上。
有跟努热瓦相熟的风水师觉得很好奇,就特地过来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老成精的人物,怎么会漏出破绽,而且这个罗盘是他最重要的法器,如今受损严重,不知何日才能修复或者找到替代品,他的实力大受影响,哪里能在同行面前露怯,只能忍着吐血三升的冲动,保持着微笑,含糊其辞。
阿秀对此很满意。
下一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白胡子老者的国家选手和另一个国家的选手对阵。同样的,那位选手也特地花重金去泰国请来一位玄门高手助阵。
努热瓦冷笑一声,他不相信那白胡子老者跟他对阵一场能毫发无伤,最少也是元气大伤,且看他在这一场场外风水对决中如何出手。
如何出手?白胡子老者看着手中那尊已然破裂的木佛雕,叹了一声,将那木佛雕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那位与白胡子老者对阵的泰国玄门高手正庆幸今日自己的运气逆天,兴高采烈的取出了自己的法器,却发现根本无法催动。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白胡子老者的法器受损,所以这一场他根本没有出手,那么为什么自己的法器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会有谁损人不利己的跟自己过不去呢?
泰国的这位玄门高手抬目四望,眉头紧锁,表情一片茫然。
努热瓦等一众玄门中人自然看到了这位的表现,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如此情势一面倒的情况下,这位居然什么都不做,而且表现得如此天真小清新,究竟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不是不想做什么,而是很可能发生了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他喊来徒弟,低声吩咐来几声,他徒弟立刻应声而去。
果然,在比赛结束之后,那位泰国的玄门高手法器也受了极为严重的损伤。可是这位玄门高手只能一脸茫然,那位白胡子老者根本没出手,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的徒弟回来了,在努热瓦的耳边低声汇报了自己说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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