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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有巧女——少地瓜

时间:2018-01-11 15:43:39  作者:少地瓜
  日后他们就要搬到开封来住了,说不得人情往来越发讲究,各方面的开支更大。这还只是日常的,若再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没点家底支撑必然不行。
  陈安县那五座山头因为旱灾和流民侵扰的缘故,基本都成了秃山,留下的植被也给伤了根本,少说也要三二年才能恢复到原先的样子,这两年非但不能指望它们挣钱,反而要持续往里投,也是一块负担。
  所幸这次买房子没有动到家里的存款,若无突发和意外情况,尚且能够支撑几年,不然他们家着两手空空的来,着实不好办。
  杜瑕琢磨着,如今好容易打开局面,难得竟然还跑到了外省创出点名堂,若就此舍了当真可惜。故而即便他们来了开封,指尖舞先生的写作大业也不能够放弃。
  如今流传到外头的话本和画本绝大多数都是通过陈安县的林家书铺批发出去的,俨然形成固定经营模式,通过口口相传,规模只会越来越大,日后更有无限发展前途,并且还是杜瑕的发迹点,于情于理都不该也不能够放弃。
  话本子到罢了,各自独立,互不干扰,没有固定的更新频率。那《阴阳巡游录》却是两个月一卷,如今灾情渐渐缓解,路上也太平了,自己只要两个月内派人传一回也就够了,并不会耽搁什么。
  所以她就下了决心,要在保留陈安安县原点的前提下,在开封进一步开拓新的局面,双管齐下才保险。
  所以昨儿牧清寒来找自己说话,她就把这个主意说了,对方也十分支持,今儿一早就把剩下的几本话本都带上了。
  不管什么时代挣钱都不大容易,如今好容易开了个好头,她得坚持下去。
  开封的书铺又跟陈安县是另一番景象,后者往往不过是一间铺面罢了,而开封最有名的几家却是小楼!
  第一层往往内中又隔成两间,一边卖笔墨等文房四宝,一边卖些书籍刊物,各色都很齐全。楼上还有专门伺候茶水点心的,可以上去歇脚,或是略花几个钱去看书,不过不能弄污了,也是拉客的手段。
  牧清寒和杜瑕先随意逛了逛,最后冲着开封最大的书铺:书海便去了。
  刚一进门,杜瑕就被扑面而来的壮观气象和浓郁的书香味儿震撼了。
  但见四面墙上全是跟房顶齐高的书架,正中央也是一排排整齐的架子,纤尘不染,那木头颜色乌亮亮的,连她这个不懂行的看后第一反应都觉得肯定是好木头。
  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种书籍刊物,上到天文地理、史书律法,下到风土人情、话本杂谈,当真无所不包无奇不有,只看得人眼花缭乱,心跳加速,本能的就要屏住呼吸。
  见此情景,杜瑕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倒不急着做买卖,竟先在里头逛起来。
  牧清寒也是个爱看书又博闻强识的,自然愿意同她逛,两人还时不时低声说几句,交流一下对于某些书本的看法,男的俊女的美,场面和谐养眼的很。
  这里的书实在太多太全太好,杜瑕一个没忍住就又被激起购物欲,边走边看边拿。她拿一本,牧清寒就接一本,特别任劳任怨,不多会儿就满满当当的抱了一摞。
  也确实是该买了,陈安县太小,就连书籍的种类也不全,更新的又不及时。再者如今他们搬了家,杜瑕自己有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头都能遛马了,各处的面积也是原来的好几倍。单单书房就顶得上原来到三四个,若是那么大的地方却只放她在陈安县现有的那几本,就好似几粒黄豆丢入草原,滑稽不说,当真要贻笑大方了,哪里还有脸叫书房。
  书店里头全都是文邹邹的相公和寥寥数位大家姑娘,若是天生自带一股文气的彭玉倒还能勉强一装,可阿唐和张铎、于猛这三个面容刚毅、体格健硕,并不贴身的衣裳都藏不住布料下头鼓鼓囊囊的腱子肉,老实站着都带着几分锐气,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子。
  况且这儿还是读书人的圣地,他们刚到门前真是不敢大声喘气的,也不敢进去掺合,只是坐在门口茶摊等候。
  这里真不愧是开封乃至大逯朝数一数二的书店,除非是那些指定官方内部发行流通的,以及已经失传了的绝世孤本,但凡在外流传开的,比如那些已经打出名声的大家,在这里基本上都能找到。
  便是你自己找不着,请一两位店里的伙计帮忙翻找一下,也就不落空了。
  然后杜瑕意料之中没看到自己的话本。
  想想也是,话本毕竟是小众,不登大雅之堂,也为众多读书人所不喜,每每说起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而杜瑕写的那些又是逆向而行,只在很小的圈子里流传,总体销售量就不高,这家面向最绝大多数读书人的书店自然不会卖。
  而真正让指尖舞先生打开局面的《阴阳巡游录》,面世至今不过大半年,林家铺子合作的批发商也没有一个是卖往开封的,对眼下这种越州跨府动辄就要以月计的交通流通情况……想让它真正只凭借口口相传就入了开封成了最大书店的眼,似乎也不大现实。
  可饶是如此,杜瑕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稍后去结账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嘴。
  原本她以为那个伙计必然也要茫然地摇头,谁成想对方竟然先顿了一顿,似乎是回忆了一下,继而歉意地一笑,道:
  “《阴阳迅游录》?实不相瞒,这两个月委实也曾有过几位老客来问这本书,听说是东边一带流传甚广的新奇画本,备受推崇。一个两个的到罢了,后来问的人多了,我们掌柜的也记在心里,已经打发人出去打听了。可二位想必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大太平,路不好走,这会儿还没传回消息来呢,却叫您又落了空,是小店的不是。若是方便,您过些时候再来?说不定我们已经有了。或是留下住处,等我们这边到了,直接派人上门给您送过去。”
  杜瑕先为这家店无可挑剔的服务态度所折服,然后听他们说竟然真的已经听说过,而且也派人出去找了,心头着实涌上一股狂喜。
  没有什么能比声名在外更加好的了。
  人的名树的影,从默默无闻到名扬天下中间的过程是最难熬的了,绝大多数人都折在这上头。若能挺过去,日子可就太好过了,便是你胡乱划拉两笔,没准儿也有铁粉豁出命去支持呢。
  她跟牧清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强自按捺的喜悦。
  有门儿!
  只要这伙计不是在说场面话,那么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就确定可以达到:你们都出去找了,却何苦这么麻烦,我们自己送上门来起不好?
  牧清寒不再犹豫,当即叫阿唐从外边拿进来早已准备好的书,笑道:“我们手里就有,你们卖不卖呢?”
  那伙计也是机灵,立刻请他们稍等,转头打发人请掌柜的去了。
  不多时掌柜的就来了,竟是意外的年轻,看着连四十岁都不到的年纪。他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宝蓝色直缀锦袍,整整齐齐裹着头巾,比起老板倒更像个读书人,只是双目灼灼有神,眼神比一般读书人更加锐利,却不叫人难受。
  他先把两人请到雅间,叫人上茶,相互见过礼,然后才笑着问道:“听说两位有鄙店苦寻不得的好书,若是不碍事,可否请来一观?”
  时下就是这个风气,除非是成名大家亲笔书写的墨宝,或是直截了当的做生意,否则外头流传的书,各处的书店和刊刻铺子都可以随意刊刻,只要标明了是谁写的就好。
  因此一般各处书店的掌柜只要听说哪里有卖的好的流行书籍,都会打发人去采购,然后拿回来自家刊刻了贩卖,只需写明是谁作的即可,根本不必考虑什么版权问题。
  因为时下文人求的就是一个名扬天下,钱财反而靠后,这种对双方来说两得益的做法谁都没有异议。
  而很多时候,不少大型的书店和刊刻铺子为了牢牢把握第一桶金,进而打出名气,扩充自己的影响力,往往会采取主动出让利润等;来邀请知名文人来自家店里写作刊印的举措,杜瑕瞄准的就是这个。
  如今她虽然不敢说自己是知名作者,可好歹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和知名度,而且她对《阴阳巡游录》的前途非常有信心,就算这掌柜的不会给自己最顶级的待遇,可至少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那掌柜的翻开书细细品读一回后就笑了,点点头:“果然是有趣的好书,最难得一份新奇。却也不知两位是从哪里得来,又识得这位指尖舞先生否?”
  这家书店既然敢号称大禄朝最大最全面的书店,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和胆魄的。外面的书只要流行且有趣,不管好不好卖,我们店首先要有!断没有叫其他同行领先一步的道理。
  打从月前他就听说这本书的大名了,只是那书中净是图画,想要刊刻发售的话,说不得要有一两本在手头,逐页拆开来细细研究,这样才能够从最细微的图画处入手制作刻板,力求跟原本别无二致甚至精益求精,可到最后那原始研究样本自然也就毁了。
  然而他打听了许久,要么直接没有,要么兜兜转转能有一两个人有,可也只有一本而已,对方不舍得拿出来叫他研究,只得作罢。
  而现在竟然有人主动上门推销,他自然是要想办法拿下来的。
  看这《阴阳迅游录》的样子,说不得后头还有,自然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联系到做这画本子的人,叫他以后都在自家店铺开第一笔买卖,如此才不愧他们大禄朝第一书铺的名头!
  不然若只找到什么二道贩子、三道贩子的,便是能找到后头的又如何?不过跟在旁人屁股后头捡漏,却没甚趣儿。
  杜瑕早就想好了,既然想要精诚合作,那就要以诚相待,自然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她当即站起身来,略整理下衣裳,盈盈浅笑,对掌柜的叉手一福,道:“惭愧,正是小女子拙作。”
  掌柜的明显愣了一会儿,继而狂喜,起身还礼,笑道:“失敬失敬,小人眼拙,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当真是对着菩萨本人还要求佛像,叫两位笑话了!”
  这《阴阳迅游录》结构宏大,出场人物众多,故事情节缜密,难为节奏把握的也好,叫人的心情不自觉跟着走……
  一句话,不管是这份独树一格的绘画功力还是打造故事的本事,都已经十分成熟,故而掌柜的第一反应就是:
  此人必然是个老手,且经历丰富,见识广博!
  哪成想,竟会是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
  老实说,掌柜的开始是不信的。可对方又完全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因为这对她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呀。
  求财?自己再没见着实物之前是不可能给银子的,他们也骗不来;求名?小姑娘家家的,即便闹出来再大的名声,难不成还能考状元去?倒不如叫眼前这仪表堂堂的小子来做呢!
  掌柜的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茶盏刮了几回沫子,心中波澜起伏,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杜瑕,见她神情如常,眼神坚定,竟也有了六七分相信。
  两边难免又相互谦虚奉承一回,然后掌柜的重新介绍过自己,说自己姓李,单名一个松字,家里祖上就是做书籍刊刻生意的,如今到他手里已经是第七代了。
  杜瑕和牧清寒不免也略介绍了自己的名姓,因为前者是女子,闺名到底不好与外人随意说;而牧清寒前些日子闹得着实大了,身上也有功名,并不方便说,故只通姓。
  常年做生意的人往往更擅长察言观色,李松见他们这样,倒也没有细细追问,非常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就开始谈正事。
  既然杜瑕是原作者,那一切都好商量了。
  书海不仅能够将原先缺的那四卷补齐,而且既然抓住了这个人,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新书,不必再到处费心费力地寻找,更可领先诸多同行一步,当真一举多得。
  一开始李松的意思是给杜瑕一笔钱,直接买断,且不得在其他铺子刊刻发售。
  当然,时间久了难免被外面的人抄了去,若豁出去,手脚再麻利些,说不定也就自己做了。这些却防不胜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便另当别论。
  牧清寒就笑了,道:“掌柜的说笑了,既然是好书,自然是图个长长久久,多方得利,这样有什么趣儿?”
  他自己虽然不做买卖,可谁叫他家里就是做这行的呢。即便不主动学习,可长期耳濡目染,总能知道些皮毛,此时倒十分能唬人。
  掌柜的又说了几回,见他们始终不退让,也笑了,退了一步说:“做买卖自然要有商有量的,既然这个不好,那不如二位说个法子来听听。”
  但凡能在开封成立足的店铺,不论什么行业,都已经不单纯是做买卖那么简单了。谁背后没个靠山怎的?还是谁手里就这一锤子买卖?比起眼前的蝇头小利,大家更加看重的自然是长远发展和店铺声望。若能得了后者,便是舍掉利益又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杜瑕不再犹豫,把心中考虑已久的法子说了出来。
  “不瞒您说,我在山东老家有一个小小的铺子入股,一应话本并画本都是在那里刊刻,朝外发售,如今已成了几分气候,若叫我舍了却是万万不能。不过想来开封同山东相隔甚远,自然两边互不影响。我可以保证,河南省内我只与您一家合作,不必前期付款,只需要卖的利钱四六开,您四我六。若是赔了,咱们共同分担。若是卖得好,也是大家一起得益,如何?”
  那掌柜的自然不同意,当即笑道:“姑娘实在小瞧鄙店了,书海在其他省府也有十多家分号,不怕说句狂话,山东、山西、京师、湖广、山西,鄙店都有涉足。既然姑娘在山东起家,且已成规模,鄙店自然不好再插手,可说不得还有下剩的四省!何止区区河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事不烦二主,姑娘若是诚心,除却山东不动,南边够不到,北地诸省都该一并交于我们才好。”
  便是牧清寒早对“书海”旗号有所耳闻,可也没多么留心,并不曾想到涉足范围如此之大,一时也暗暗吃惊。
  杜瑕更别提了,她是压根儿没想到,合着人家还是个全国连锁大型书店!自己当真丢人现眼了。
  谁不想省事儿?要是能一次性解决,一口气覆盖全国,难不成自己还要舍近求远,拒绝后巴巴儿的自己一省省跑?
  想到这里,她又飞快的跟牧清寒交换下眼神,见对方并无异议,当即点头,道:“如此甚好,就照李掌柜说的办。”
  李松点头,又开始说第二条,也是最关键的利润分割。
  “本店要刊刻,发售,提供店铺人力成本,而姑娘却只需要提供书稿,如此本店却只得四,着实划不来。若要做,也是本店得六,姑娘得四。”
  “话也不好这么说吧。”牧清寒笑道:“我方主动提供给贵店书稿,贵店自然就省去了四处奔波寻找的风险和成本,又省了回回从别人手里过的劲儿,这一块儿又怎么算呢?”
  在场几个人都知道,这本书基本上没有什么赔钱的可能,所以针对的只是利益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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