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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有巧女——少地瓜

时间:2018-01-11 15:43:39  作者:少地瓜
  王氏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不过还是叹气,第无数次的念叨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孩儿多么贴心, 便是寻常男人都没她能干,又有主意。早些年这个家竟大半都是她撑着,不知吃了多少苦,却从不要什么,又自己掏钱买了宅子,半分不要我们的,叫我如何不疼?”
  顿了下,又喃喃道:“那女婿虽好,可也是犟,这两个人万一闹起脾气来,家里也没个长辈坐镇,虽免了拉偏仗的苦,到底不放心。”
  “太太多虑了,”刘嫂子一面麻利的洗菜,一面安慰道:“姑爷人是极好的,素日疼姑娘跟什么似的,哪一回来不是捧了海一样的玩意儿逗姑娘开心?我见来迎亲那日乐得嘴都合不拢嘴,如今好容易娶回家去必然好生供着,又哪里会吵嘴?再者也没有公公婆婆压着,又是自己住,更没什么大姑子小姑子大嫂子的搅和,必然和和美美!”
  她是早在陈安县时候就跟着杜家的老人,如今也有五六年了,这位姑爷对自家姑娘如何,大家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断然不是外头那些朝三暮四的货。
  见王氏依旧难言愁色,刘嫂子又支招说:“若太太实在不放心,不如索性去那边住几日,也添些人气。”
  王氏难免有些意动,可细想之后却又摇头,道:“不好不好,古往今来多少事儿都是坏在长辈多管闲事上头,有长辈在又束手束脚的,许多原本不算什么的小事反而要不好收拾。我自己就不喜婆婆胡乱插手,想来岳母也是一般,既然是自己经历过一会的了,何苦再去叫他们难做?”
  说完又笑了,道:“左右我那个女儿极能为,如今也学得骑马射箭的,两家隔得这样近,若真受了委屈,谁还拦得住她?”
  当年杜瑕跟王氏说起自己不会对婚姻生活屈就,甚至还有那些个和离的话时,王氏还觉得这姑娘左性了些;可现如今她真的嫁出去了,王氏却忽然又觉得女孩儿家刚烈些才好,至少不叫自己受委屈……
  不多时杜文和何葭也都起了,相携过来,王氏倒有些惊讶,问:“咱家也不学着那些大户人家早起请安甚的,如今还早呢,却起来做什么?”
  杜文笑笑,先伸着脖子往外头瞅了眼,这才回道:“今儿妹妹回门,偏我还要去翰林院,也睡不着了,且看看能不能碰上。”
  王氏就说:“哪里会这样早?说不得要吃过早饭才来,难不成他们就不怕扰的咱们不安生?你且安稳去,晚间回来照样见得到。”
  杜文也知道估计自己只能等从翰林院回来后了,只得点头,却听母亲又对妻子说:“他自己胡闹就罢了,却又拖累了你,没睡够吧?早饭还得大半个时辰呢,好孩子,且先回去眯一眯。”
  王氏一来看重何大人家里,二来也确实觉得何葭这个儿媳妇很好,做事干脆爽利,嫁过来之后一点儿没有担心中的脾气和小性儿,就觉得是自家占了便宜,故而待她颇好。虽不敢说跟自家女儿一般,可也不差什么了。
  “不碍事,”何葭笑说:“我也着急呢,回去也睡不着。”
  她原本就跟杜瑕要好,这会儿又嫁到杜家来,杜瑕出嫁之前两人曾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足足一年,又因杜文每日去翰林院报道,倒是她们姑嫂二人相处的时间更多些。
  两人你送我出嫁,我送你出嫁,也是够难得的了。
  卯时刚过,杜瑕和牧清寒就回来了,还装了一车的礼,给足面子,引得许多路人驻足,艳羡非常。
  也才刚家来没多久的杜河就责怪道:“一家人了,如今也都不缺什么,如何这样破费。”
  牧清寒笑道:“不过些家常吃食并用具,没有贵重的,岳父大人不必见外。”
  毕竟是回门,对出嫁女子而言是个相当重要的日子,即便他们两边早就亲如一家,牧清寒也不敢有丝毫大意马虎,无论如何形式上也得做足了。
  正式成亲后,两家的关系更比以前更亲密,牧清寒从今往后才算正式当门独户的撑家男子了,感觉另有一番滋味。
  杜河嘴上虽说着责怪的话,可心里着实痛快,也觉得这个姑爷如今做事越发周全,方才左邻右舍的羡慕神情他可都瞧见了,当真给他美坏了。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谁不爱面子怎的?再者,外头做的好看了,对女儿生活也好。
  他一面叫人把东西收拾了入库,一面亲自拿了才从外头买的桑葚过来请牧清寒吃,说:“这是城外农户才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喜十分新鲜清甜,我都洗干净了,你们吃些,权当磨牙。”
  牧清寒见那些桑葚个头饱满,几乎都有半个指头肚那般大小,各个紫红发亮,也很欢喜,当即取了几颗,先小心摘了果蒂,分别递给岳父岳母并妻子。
  杜河与王氏见此情景,立即美的两只眼睛都瞧不见,只觉得心窝一阵蜜甜,连忙推辞道:“快别这样,这些年咱们怎么过的,往后还怎么这,你这孩子这般却是生分了。”
  牧清寒顺势笑说:“因今日回门才这样的,不过摆个样子,也是这么个规矩。二老身子骨这般强健,往后若想孝敬怕不得再等个几十年!”
  说的众人都笑了。
  何葭也忍俊不禁道:“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哪知只是摆给外头的人瞧的,如今竟也油嘴滑舌起来。”
  他们几个往年也时常凑在一起玩耍,都熟悉的很,再者虽然数年纪她最小,可如今跟杜文成亲,杜文又比牧清寒大将近一个月,真要论起来还得叫她嫂子呢,故而越发随意。
  “你快别说他,”杜瑕笑着接茬道:“他话实在不多,今儿这些还不知闷头想了多久,你若戳破了,他可真就要闷起来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杜瑕跟着笑了一阵就吃桑葚,果然甘甜非常,就问杜河是从哪里买的,她也想买些带回家去做吃的。
  开封城内大街小巷各处卖各色饮品的不计其数,其中便有许多乳制品,比如说西边来人主营店铺里出售的酸奶。这时候的酸奶肯定跟后世加工制成的商品酸奶味道差别很大,但却更加纯正。拿回来之后根据个人口味加点蜂蜜或是糖,倒也很好。
  杜瑕本就喜饮酸奶,来这边后见有卖的喜出望外,还特意找了为数不多的卖牛乳的店铺,如今日日不断。
  有时候懒得炮制酸奶,她就学着后世的法子往酸奶里丢些个洗净切好的水果块,便又是一道甜品。
  而且桑葚这种水果不说丢在酸奶里,就是单独拿出来做果酱也好得很……
  见她当真爱吃,杜河喜得什么似的,当即就要再去外头给她买。
  王氏笑道:“你这又是痴了,女儿好容易家来,你便在这里说话,另叫人去买就是了。”
  杜河略一迟疑,还是摇头,道:“你不知道,那地方甚是难找,不过是一个农户背了一筐来卖,也不多,若是旁人去,找不找得着不说,就怕即便找着了,人家也卖完了,等下一回也未必有这样好的,还是我去。”
  说完,他就快步出去了。
  见他抢不迭的样儿,王氏在后头连叫几声都拦不住,只无奈的冲大家笑,说:“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样冒失,也不怕小辈笑话。”
  “这有什么?”何葭道:“不过父亲关爱女儿的一片拳拳之心罢了,我父亲比这更离谱的事儿还多着呢!”
  剩下的全是女眷,牧清寒一个人留着也不自在,当即起身跟上,道:“我也去,好歹好拿!”
  王氏拉着杜瑕说了会儿知心话,见女儿面色红润,眼神清透,没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妥,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才拉着她出去,道:“你嫂子也十分挂念你,今儿一大早就起了,我去后头厨房瞧瞧,你们自在说话。”
  杜瑕哎了声,不免撒娇的要求说:“春日困乏又容易上火,也没外人,不必铺张,娘且看着叫人弄些个清淡的。”
  王氏应下,脚底生风的去了,杜瑕自出来找何葭说话,又谢了她挂怀。
  “这有什么?”何葭浑不在意道:“头一年我刚过来时,你不也怕我不习惯,日日找我玩耍?再者咱们往日也那样好,这又值什么!”
  两人笑闹一会儿,又听何葭拍手道:“险些忘了,昨儿下晌我姐姐派人来传话,说济南府学洪清被荐了太学,五月就要来了,肖云自然也要跟来,你们那边接到信儿没有?”
  杜瑕微怔,摇摇头:“倒还没得,约莫洪清师兄素来不爱招摇,未必会因为这单独一桩事来信。”
  洪清和郭游如今都是举人身份,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各有春秋,既然其中一位来了太学,想必另一位也差不大离。
  去年潘一舟到任被调回京,如今暂时被拨到刑部挂职,只等圣人下了旨意就要去外地赴任了,到时还指不定是哪一角的天南海北,只希望这对师徒能紧赶着见一面吧。
  “是了,”何葭也想了一回,点点头,道:“这封信本也是肖师叔去了江西后派人过来报平安,夹在里头说的,叫父亲顺带照看一回。”
  那就是了。
  杜瑕心道,郭游虽然也是陈安县出来的,可到底拜了魏党骨干潘一舟为师,而肖易生身为唐党中坚力量,自然不好对这个人过多关注,信中不提才是正理。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杜河和牧清寒回来了,两人果然带回来大半篓子桑葚,品质跟他们方才吃的一般无二。
  杜河不免十分得意,忍不住对女儿炫耀道:“得亏着我赶紧去了,我们才说了都要了,还没过完秤,后头也来了一户,说家里太太爱吃,要包圆儿呢!”
  牧清寒也在后面点头,脸上俱是笑意。
  杜瑕自然领情,先给他们递了帕子,道辛苦,又拉着何葭凑过去看,使出浑身解数来夸,只把杜河美坏了。
  何葭不大爱吃这玩意儿,只留下一盘应景儿,其余的等晚间都叫杜瑕他们带走。
  何葭还笑呢,说:“好姐姐,我知道你主意最多了,一准儿又要做什么好吃的了,会头可别忘了叫人给我捎一份。”
  杜瑕噗嗤一乐,点头应下。
  少卿午饭做得,众人大快朵颐起来,牧清寒又顺势说了后日他与杜瑕要去郊外庄子上的打算,问他们去不去。
  众人就都笑,杜河连连摆手道:“你是客气,我们却不能没眼色,圣人都给新婚官吏派一个月的假,就是叫你们小两口自处的,我们真要去看,哪年不成?哪里偏要挑这个时候,你们自去便是,不必记挂我们。”
  大家正说笑,却突然听见外头隐隐出来一阵哭声。那声音无比凄厉,仿佛包含了无限绝望,只叫人听得浑身发毛。
  众人不由得都停了筷子,王氏留神一听,皱眉道:“听这个声儿怎的有些像东邻家?”
  他们搬来之后也时常应酬,因左邻右舍非富即贵,都算是隐藏的人脉,所以并不曾怠慢,故而彼此都算熟悉。
  东邻男人姓方,原本是外地过来做生丝买卖的,只是这几年年景不好,再者大略听说这家男人太急着翻身,反而越发赔了,眼见着连生意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只是做买卖便是一场豪赌,难免起伏,再说这东邻一家也做了十来年,便是赔本,也不至于哭嚎成这般,这会儿隔着两家的两个跨院都传到屋里来了!
  一桌人面面相觑,不免觉得有些煞风景,可这声音着实凄厉的狠了,不像等闲做得出的,倒像是……
  也不知大家是不是都想到了一块儿去,面色都是一凛,也顾不上许多,忙打发人出去瞧。
  东邻家虽是正经商人,可人不坏,与杜家关系不错,便是牧清寒也跟他们打过几回照面,印象蛮好。这会儿青天白日的爆出来凄厉的哭声,说不得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不去看看总归良心上过不去。
  没想到被打发出去看情况的人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就急匆匆赶回来,神色间十分复杂,面对众人询问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儿可是姑娘姑爷三天回门呢,却遇上这档子事儿,当真晦气。
  杜瑕和牧清寒对看一眼,率先开口:“是不是出事了?若是人命关天,但说无妨,我们原不信那些。”
  那小厮吞了吞口水,又迟疑片刻,这才咬牙道:“那小的就说了,只老爷太太姑娘姑爷少奶奶,可有个底。那,那家人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给女儿缠足,也不知是年纪太大了的缘故还是怎的,生生……嗨,反正伤口坏了,前几日就开始发热,听说人都糊涂了,方才,方才便没了……”
  其实他打听到的信息远比这些来的更为详尽,可毕竟这会儿主人家都在吃饭,若说的太细了怕是不好,便自作主张掐头去尾的说了。
  众人听后登时骇然,王氏直接就站起来了,惊得不行,颤声道:“当真?别是你听岔了吧?月初我还见过他家月娘,娇滴滴的美人儿,怎的,怎的……”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也知道弄错的可能性极低,毕竟东邻家里就一个未嫁的女儿。
  杜瑕也惊呆了,道:“如何突然要缠足?月娘今年都十来岁了吧?谁的主意?!这与杀人有何分别!”
  她本就对缠足这种事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发起者抓来杀之而后快,如今竟又亲耳听到身边认识的人因为这个死了,简直怒火冲天。
  那小厮擦了擦跑出来的汗,点头道:“小的也问了,说是他们家人自己主动找人弄的,那月娘原本不愿意,无奈当爹的不知给谁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了这事儿还头一回动手打了婆娘呢!”
  听了这个,众人越发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双方往来虽算不得多么频繁,也比邻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几年下来对方家里人是个什么脾性大约也就摸出来了。
  诚然东邻那方掌柜不比何厉或是杜河这般疼爱女儿入骨,可也不曾苛待,养的十分白嫩。他每个季度总要给妻女挑好料子做新衣裳,逢年过节也打时兴的新首饰,便是轻袄也有好几件!如何突然就要缠足了?
  关键是听说缠足最好是从小开始,那月娘今年都十一二岁了,身子骨泰半长成,若要缠足,岂不是,岂不是……要生生痛死!
  这个当爹的怎么忍心!
  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还是因为这样一个荒诞的缘故,众人顿时觉得没了胃口,一个个撂了筷子。
  牧清寒怒道:“几年前朝廷颁布律令,明文规定”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貌似那新款律令只明文规定说“官宦女子不得缠足”,可对于那些平头百姓及商人乃至贱籍,并无硬性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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