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不会断吧?”舒慈扑入了他的怀里,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他的手看,她那一鞭子可使了九成的力气,就是料定没人敢直接来用手抓。谁知道,今天却遇见了一个棒槌。
“试图弑君,你有几颗脑袋?”他神色淡漠的看着她。
舒慈说:“我怎么知道你会用手来接,你不是会躲吗,躲开不就行了!”
“哼。”躲?是他会做的事吗?
“上点儿药吧,血糊糊的,忒恶心人了。”舒慈摊开他的手掌,一边看一边嫌弃。
骆显:“恶心?”
“你等着啊。”舒慈扔了鞭子下床,往外间走去。
骆显还沉浸在她那句“恶心”当中,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个说他恶心的人,他实在是……又气又怒。
药拿来了,舒慈不客气擦了擦他的手掌然后把药粉洒在上面,也不问他痛不痛,然后就是一顿包扎。
“你是女人吗?”他也开始嫌弃她了。
“你不知道吗?”她看了他一眼,白眼。
包扎完了,她说:“回去让李江重新给你弄一遍,我不擅长这个。”
骆显掀开她的被子躺上床,舒慈错愕:“你还不走?”
“你刚才说朕什么?”
“我说你什么了?”舒慈回忆。
“恶心?”他提示。
舒慈:“……”
他拍了拍身侧的床,说:“躺下来。”
舒慈看他:“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你比朕想象中的要傻得多。”
舒慈不想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起身准备离开。骆显拿起刚才她扔在一边的鞭子,直接挥向她的脚腕,一扯,舒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疼吗?”他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问。
舒慈跪在地上,转头用狠厉的眼神看他。
“看,朕对你多好,刚才朕被你甩一鞭子的时候,你可没问朕疼不疼。”他单手枕在脑后,笑得十分奸猾。
舒慈:“……”
认栽,她起身欲走,他在后面挥了挥鞭子,她警惕地转头呵斥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躺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榻。
舒慈仰头,闭了闭眼,然后转身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翻身,用手圈住她,凑在她的耳边,问:“还记得那个三尺高的玉佛吗?”
“……”
“就是之前你想要的那个?朕在先帝的私库里找了出来,送给你好不好?”
“……”
“说话。”
舒慈睁眼看他:“不记得,不想要,闭嘴。”
骆显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捏着她的脖子将她转过来对着自己:“再说一遍。”
舒慈伸手,堵住双耳。
嘴唇传来痛楚,她嘤咛一声,痛得呼出了声。
他唇上挂着她的血迹,单手抚过他的脖颈,然后一直往下,入了被窝里……
“朕说话,你敢不听?”
他伸手抚在她的翘臀上,用力往他的方向一揽,她全身都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舒慈气得眼睛发红,瞪着他。
“这味道,朕甚是想念。”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认真的摩擦吮吸,“出宫可以,见朝廷官员也可以,为什么不告诉朕一声呢?”
她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过来。
“江淮……”他吻过她的脸颊,凑在她的耳边,舌头一卷,她小巧的耳垂落入了他的口中,“朕的这位钦差大臣,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们幼时就已经相交了,朕竟然才知晓。”
舒慈可以跟他抗衡,床榻上斗,后宫里斗,甚至是朝堂上斗,都行。但她唯独不愿意牵扯出一个人,那就是江淮。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说:“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真的?”他胸腔震动,勾起她的下巴,用一双比鹰还锐利的眼睛审视她。
舒慈偏头,倒在了他的颈窝处,轻声细语:“我说没说过,我舒慈要的男人,一定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是吗?”他低头笑道,伸手撩过她的发丝。
“嗯。”
长鞭被扔在脚踏上,掌风震动,床前的三层帷帐都落了下来。
春情无限,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棒槌骆:我老婆的血,甜的。
投降舒:真正的勇士是能屈能伸。
第24章 乐畅出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上朝去了, 舒慈撑着手坐了起来,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但那种感觉消失得很快, 也就一刹那的时间, 她立马又变成了那个从容不迫永远不疾不徐的女人了。
“紫婵。”她穿上鞋子,朝外面喊道。
“奴婢在。”紫婵上前, 撩开层层帷帐。
“本宫要沐浴。”她伸了个懒腰, 一抬手,腰间的纱裙往上走了一截, 隐隐可见里面暧昧的痕迹。
紫婵:“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要不要在里面放点祛乏的精油?“
”好啊。”舒慈笑了起来, 往浴室走去。
浴桶里, 紫婵倒入了精油,另外又加了一些还没有开花的花骨朵,热水一熏, 花瓣儿依次绽放,美不胜收。舒慈的手掌心就躺着一片才开的一朵花, 她凑近一嗅,仿佛还闻到了清晨露水的味道。
“主子,上次给您下药的事儿, 有点儿眉目了。”紫婵在她身后为她搭理头发,低声说道。
“哦?”
“水和茶具都没有问题,负责茶水的宫女太监也都私下探查过,没有异常。”紫婵说, “唯独那天上的茶叶,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部分。奴婢问了掌事的太监,得知那天戏园子里供的茶一共有三种,龙井、毛尖还有您最爱的碧螺春。”
舒慈眼睛一眯,猜想道:“那天在场的,只有本宫喝的是碧螺春,对吗?”
“是,在场的主子们,只有您最爱碧螺春,所以那天奴婢给您换的茶,选的茶叶就是碧螺春。”紫婵低头,愧疚的说,“说来,是奴婢亲手把浸过药汁的茶叶放了进去,然后端给了您。”
“好缜密的计划,好狠毒的心思。”舒慈周身的立场都变了,凤眼变得凌厉了起来。
“如果不是当时紫鹃留了个心眼儿,拣回了里面的茶叶,估计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对茶叶动手脚的人查出来了吗?”舒慈问。
“暂时还没有,但左不过就是谭贵人和皇后娘娘。”
谭贵人她能理解,毕竟是有血海深仇,动手脚也不难想通,但……舒慈挑眉:“皇后也有份儿?”
紫婵:“那天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落雪也去过茶水间,完全有机会动手脚。”
“找人给本宫盯着玉春园。”
“是。”
玉春园
凑巧了,舒慈那边得知了一点儿线索,皇后这边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皇后捏着腕上的珠串,问:“你是说,那天下午皇上的寝宫里换洗过一次床被?”
“是,奴婢昨晚无意间从皇上身边的司寝那里得知的,是她亲口所说。”落雪压低了声音,“那上面的痕迹摆明了就是男女交欢之后留下的,李总管后来还特地提醒了她们,万不可告于其他人。”
“那这个人……她有没有告诉是谁?”
“这个到没有,她说等她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落雪说。
“日子是哪天,可还记得?”皇后心里隐隐有种猜测,虽然不是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是太后娘娘请戏班子来园子里那天。”落雪低头,从她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过来,这人是谁,不用多说。
瞬间沉默。
“好一个谭贵人,她可真是会给本宫找麻烦啊。”皇后幽幽的长叹。
“那……主子您准备如何处置她?”
“她现在已经被圈禁了,对付她有什么意思?”皇后嘴角浮现处冷笑。
“咱们可以给她点儿苦头吃吃,要不是她,贵太妃怎么可能会……”
“住嘴!”皇后冷下了脸,目光严厉,像是两把刀子似的射来,“此事关乎皇家的颜面,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是,奴婢记住了。”第一次见到主子这样的神色,落雪惶恐地低头。
“谭贵人那里,你也不要动手脚,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何况她现在还能腾出手来下药那就证明她的实力远远在我们猜测之上,不可轻举妄动。”皇后缓缓说道。
“是,奴婢记着了。”
“至于贵太妃那里……”皇后轻笑一声,“果真是文帝朝的宠妃,都这样了还能翻出浪花了,本宫当初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那娘娘的意思是……”
“不用咱们出手,把消息透露给太后,她老人家自会帮本宫解决掉这个大麻烦。”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娘娘,这种伤及体面的事用不着她亲自出手。
“娘娘高招。”
主仆俩相视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外面传来仓皇的声音。
“何人在喧哗?”落雪转头,走了出去。
“落雪姑姑,不好了,善雅公主把乐畅公主推到湖里去了!”小宫女惊慌失措,声音尖锐得整个玉春园的鸟都震飞了翅膀。
“怎么回事?”落雪大惊。
“就是……哎呀,皇后娘娘可在?现下贵太妃娘娘已经过去了,皇后娘娘快去救救公主吧!”小宫女着急的说。
“荒唐,难不成她还要惩治殿下吗?”落雪脸色一冷,“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禀报娘娘。”
“是。”小宫女屈膝。
颐春园里,舒慈一得到消息便赶去了太医院,乐畅被安置在一个偏殿的床上,太医正在尽全力整治。
“情况如何?”
太医院的太医们一惊,唰唰下跪。
“都起来,回话!”舒慈怒火中烧,明艳的脸庞像是被火光照亮了一样,惊艳又吓人。
“臣、臣等正在救治,只是殿下腹中积水过多,得赶紧让她吐出来才行。”其中一位离床最近的太医说道。
“起开。”舒慈上前,大步走到了床前。
乐畅的脸蛋儿白白的,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生色,眼睛闭得紧紧的,像是没有了生气的人偶。
舒慈弯腰,一手捏着她的鼻子,弯腰用嘴对准了她的嘴唇。
有太医准备起身阻止,刚刚赶来的院首抬手拦住了他,说:“娘娘这方法未必没有用,且让她一试。”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到!”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面朝门口下跪,除了躺在床上的乐畅和她身旁的舒慈。
“乐畅,母妃求求你,醒过来!”舒慈给她渡了一口气,又伸手按压她的胸膛,见着她没有反应,不禁面色发白,“乐畅,你乖,你知道母妃在担心你的,快醒来啊……”
见到贵太妃似有些癫狂了,左右的人准备上前拉走她,紫婵挡在床前,一脸冷漠色的看着旁人:“谁都不准动。”
骆显此时走了进来,见到这屋里的场景,皱眉大喝:“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
“乐畅公主……怕是不行了……”
“住嘴!”舒慈回头,双眼带着血色,厉声呵斥,整个人像是一柄寒剑,冷得让人发颤。
被吼的那位太医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舒慈转身,不停地给乐畅渡气,她不相信这个孩子会这样离开,先帝把她抱来的时候她才小小的一个,裹在被子里,像是只不安分的小老鼠一样,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仿佛知道这就是她要生活的地方。舒慈那时便想,自己大概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不妨把她当作亲生的喂养,从几寸长到现在到她齐腰的位置,那么小都活下来了,怎么可能折在这一天……
“母妃求你……”舒慈的泪滚落了下来,满眼的模糊不清,但她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捧着乐畅的小脸蛋儿给她渡气,祈求她能醒过来。
“够了。”骆显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拉她。
“你滚开!”她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满屋子的人除了骆显俱是一惊。
她抱起乐畅,哭得花了妆容,“别怕,母妃不会放弃你的,母妃带你找最好的大夫……”
“噗——”
一大口水从乐畅的口鼻喷了出来,她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好了好了,这下好了,殿下无事了。”一直跪在床前的太医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院首也说:“大约就是这口水呛在了喉咙,堵住喉鼻,现在吐出来应该就无事了。”
“母妃,你怎么哭了……”乐畅一睁开眼,便看见了满脸泪痕的舒慈,她抬手,想帮她擦泪。
“你醒了母妃就不哭了,不哭了。”舒慈抱着她,埋头在她的颈窝,双肩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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