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瞧了瞧精干的木明,忽然问了一句。
木青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忙低声答道:“回小姐,奴婢的哥哥缠斗功夫不错,这点奴婢不及他。若是论轻功、追踪术,可能奴婢略胜一筹。我们几人,每人的擅长不同。不知小姐问的是哪方面?”
木青斟酌着语句,谨慎回答,一边瞄着苏暖,心下嘀咕:小姐怎的忽然问起这个?
苏暖眼睛一亮,又黯淡了下去:不可能的,已经给了一个木青,就这,还是半天上的雪,尚不知落不落得下来。还妄想一个木明?
她可以想见郑卓信那夸张的表情,以及那毫不留情的嘲讽。
上回,那银票,不是被他着实奚落了一顿。
他怎么说来着,对就那样斜着眼晴,一脸嘲笑:你怎么就那么笨呢?这银钱就要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才是,怎么就大喇喇地拿了出来?人家说你是贼,你就是贼啊?合着你没长嘴啊?”
苏暖当时气得够呛,奈何那银票一直在他手里紧紧攥着。
好不容易,等他数落完了,银票也回到自己手上了,这才壮了胆子回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还不是拜你所赐?都是我那个好四嫂,可不是她惹出来的事情,你怎的不去说她?倒有脸在这里说我?”
一气说完,也不敢抬头,低头就要跑,却被郑卓信一把给扯住,她忙缩了头,生怕郑卓信兜头打了下来。
却是脑袋被按住,随后头上飘了一句:“怎么就这么苯呢?”
.......
现下,如果想向他讨人,估计又是被损一顿,然后什么也捞不着。
“木青,你何时开始跟着四哥的?”
苏暖一边咬着肉包子,一边与木青闲话。
木青回答了几句,又去给苏暖起身拿醋罐子,忽眼睛瞄得木明从面前蹿过去,往巷子里去了。
她坐了回来,继续吃。
忽一声急促的哨声响起,很快消失。
木青一怔,身子下意识地一动,瞧瞧苏暖,又坐了下来,却是脸露焦急,不安了起来。
“怎么了?”苏暖抬头问。
话音未落,木青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她听到了第二声哨声,前方巷子里。
木青焦急:木明的紧急哨声,连着两?,这是向同伴发出的求救信号,连着两次,说明现在情况紧急,无援手……今儿怎就哥哥一个人?小风子呢?
木青瞧瞧身边的苏暖,顿住,只是眼里终究露出了担心。
苏暖察觉到了,放下了手中勺子,瞧着木青:“发生什么事了?”
木青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
苏暖眼见木青脸色变幻不定,几番想起身,却是又坐了回去。想了想,说:“你去瞧瞧吧。我再这里等你。”
说着,望着木青。
木青一愣,咬着嘴唇犹豫了一瞬,终究起身,嘱咐苏暖:”公子别乱走,就在这里等着奴婢,奴婢去去就来。”
说着,转身,几个纵身就不见了人。
苏暖坐在凳子上,干脆又要了一碗汤,小口地喝着,一边瞄着门外,等着木青。
木青一向稳重,方才她这样焦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方才看到木明,她心下约略猜到几分。
159追踪2
木青一进巷子,就发觉不对,整个巷子静悄悄地,方才还有人进出,现下竟然静得诡异。
她一急,提气,往里头奔去,刚到转弯的地方,有人闪了出来,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拦下她:回去,这里不通。
木青垂下头,诺诺答应,往后面退去,忽一个纵身,平地拔起,跃上了一旁的高墙,快速扫视着。
很快发现侧前方,一处巷子里有人影晃动。
地上两人大惊,已经是抽了了刀,却奈何墙太高,一人已车转身,快速往里头跑去送信去了。
木青却早一个鹞子展翅,直接掠过数重房顶、高墙,直直落向下方厮杀处......
狭长的巷内,几个壮汉围了一圈,因地方狭小,一时冲不上去,只持刀待在外围,盯着里头混战,这是一场车轮战,竟不给里头那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中间的木明头发散乱,身上血肉外翻,却仍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风。
木青红了眼,挥着一双匕首,一通猛舞,逼退了一个汉子,打开一个缺口。她一个旋身与木明背靠背,感到背后的粘腻,她心一沉,低声喝问:“哥,怎么样?风子呢?”
木明已经是精疲力尽,只是睁着一双眼,凭着本能兀自强撑着,现下见了妹子,当下精神大震,手中刀片又是一阵狂舞,逼退了二个人,急声说:“回去再说,小姐呢?”
木青来救他,固然高兴,可是丢下苏暖一人,这却是不行的,要是叫少爷晓得了,可不得扒了他的皮。
木青一边游斗,一边短促地回了句:“回去说。”
两人遂不再说话,瞅瞅虎视眈眈的对方,发劲一阵狠斗,快速撕开一道口子,双双从巷子上方飞快跑走了。几人眼看两人瞬间消失,为首的怒骂一声,一跺脚,只得挥手:“走。”
立时,撤了个干净,连地上的兵刃也被捡了走。
不远的一截断墙后,木青两人依着墙壁大口喘气,木明身上衣裳尽湿,后背分不出是血还是汗。
木青瞟了她哥一眼,见他还能行走,急急说:“我先走了,小姐还在外面等我。”
木明点头,喘了一口气,见得木青走了,伸手入唇,一声长啸,须臾,巷道里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明子哥!”
风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脑门上都是汗。
“你到哪里去了?我这等了许久,都不见你人。”
木明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喘了一口气说。
风子愧疚地低了头,上前挽了木明,一脸的懊恼:“我方才肚子疼,去了一下茅房,就.....被人迷晕了。明子哥,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林松那厮呢?”
木明扶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了两步,说:“走吧,回去再说,咱这是阴沟里翻船,大意了。幸亏碰到青儿,不然,嘿。”
他伸手打了一下风子的脑袋:“没用的家伙。”
风子一声不敢吭,不就是盯个梢么?谁知道。
那个林管家看着挺和顺,挺无害的一个人,他也跟了一路了,并未见他有何异常啊?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莫名着了道。
还有,他不好意思说,那是什么迷香,闻着挺好闻的,像是花香,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迷香呢,这才失了防备。
风子架着木明的肩,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另一端巷子走去。
两人刚出巷子口,长长的巷子内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对皂衣官差正持刀跑过来。原是方才几人一阵狠斗,又封了那巷子口,早有那热心人家见了,虽不敢出来,却在楼上窥见,悄悄遣了人去报官。
这会子正往这里赶来,领头的差官扫视了一圈,但见巷子里一片空寂,哪里有人?只有墙壁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还有地上凌乱倒着的花盆、碎石,显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打斗。
却说木青急匆匆地跑出了巷子口,却见那包子铺里不见了苏暖的人影,只有一个伙计在收拾笼屉。
她忙跑到路中间,举目四望,但见人来人往,哪里有自家小姐的身影?
她额上冒出冷汗来,返身到包子铺去问,小伙计茫然摇头。木青急得后背一阵发凉,她重新站到路口,伸长了脖子张望……
木青快要哭了。
忽一声:“木青!”
她猛回头,瞥见对面屋檐下苏暖正向她招手。
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急急地:“小姐,你没事吧?”
她一脸的惶急,见苏暖无事,方吁了一口气。
原来,方才苏暖在包子铺等着木青,见还未出来,有点担心,就跑到巷口张望,却见一对差官跑了来,吆喝着赶走了周围的人,她就随着人群往后面退。又怕木青回来寻不到她,不敢走远,就一直蹲在那边屋檐下等着,是以木青一时未发现她。
苏暖说完,担心地问怎么样了?方才她见木青神情焦急,并未细问。
木青惊魂未定,拉了苏暖回去,一路上,两人走着,木青大致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苏暖也是听得心惊不已,只抚胸。
又见木青一身蓝色衣袍上隐隐有斑斑血迹,生怕待会官差询问起来,徒增烦恼,两人不再停顿,一阵疾走,回了梨落苑。
很快,木青梳洗停当,出来,见苏暖正倚在榻上看书,窗外的光漏进来,苏暖眉目平和。
她咬了咬唇,忽然双膝跪地,“扑通”一声,叩头:“小姐,奴婢该死,还请小姐治罪。”
苏暖一愣,放下手中的书,诧异:“木青。你起来,怎么了?”
木青叩了三个响头,抬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苏暖:“小姐,奴婢方才不应该独自丢下小姐一人,让小姐陷于危险,实在是该死。请小姐责罚。”
苏暖明白过来,起身,去拉木青:“好啦,我知道了。不是同我说过的么?再说,我也没事啊?这不好好儿的。”
见木青还是不起来,她看着木青,忽正色说:“木青,你是去救你的哥哥,不是别人。所以你不必自责。况你事先已经过我的允许了。起来吧。傻丫头。”
说着,微笑,落出脸上的梨涡。
木青一愣:傻丫头。
苏暖明明比自己还小,可是,她方才说话的时候,那神情却是分明像一个大姐姐那般,很是沉稳,特别是最后那句傻丫头,竟然说得再自然不过。
她眨了眨眼睛,就着小姐的手,起身,退到一边。
方才,她想了一路,她作为一个贴身护卫,此番已是犯了大忌。郑卓信给她的任务就是好好保护苏暖,确保她安全无虞。
按照任务来看,她今天是不称职的,撇开苏暖,去救木明,这是犯了护卫的大忌。要叫少爷知晓,不定这么惩罚她呢。
她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心下再次告诫自己要小心。
160跑了一个
厢房里,郑卓信双目盯着木明。
木明跪在地上,说完最后一句。
郑卓信说:“巷内有埋伏?风子被迷香迷了?”
木眀望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风子,说:“是。”
郑卓信飞快地抡动着手指,一时未吭声,良久,才抬手,:去吧,叫大生进来!
木明一凛:“是!”
他歪着身子出去了房门,回头见风子还跪在那里,他吐一吐舌头,暗自庆幸,加快了脚步,往外去了。
门内,郑卓信一脚就踹向了风子,风子哭丧着脸:“爷!”
“你属猪的啊?一枝香也能把你迷倒了?幸好明子没事,不然,你死都不足惜。”
“爷,属下知错。还好,青姐救了明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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