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的武功很好,特别是一身轻身术,无人能及,木青的轻身术就是得自他所传。
木青絮絮叨叨地,喃喃地,既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老何听。
屋子里就木青和老何,其余人都退了出去,苏暖吩咐大家不要打扰。
苏暖站在门外,看着从来不多言的木青,此刻哭得直打嗝,像个孩子般,她也红了眼圈。
“留下老何,给你看门。”
郑卓信对她说。
老何死了,这件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
可是......
她忽然一凌。
“我已经订亲了。”她对梁弘说,可是梁弘没有应她。
郑卓信可是他的亲卫队统领,他未过门的妻子,被夺了去,会如何?贴近皇帝身边的近卫军.....
苏暖的心沉了下去,一下一下跳得厉害,仿佛要蹦出胸腔来似地。
......
安顿好老何的后事,她去了国公府。
郑老爷子看着对面的苏暖,目光凝重:“你说什么?”
苏暖直接跑来找他,开口就说郑卓信此行有凶险。
他惊讶,看着苏暖,不似信口开河。
苏暖大致说了昨日的事情。
“苏暖只是猜测,可是越想越不对,万一?”
她盯着国公,她还是没有说出梁弘的真实身世,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得见到郑容再打算。
老爷子的脸就像刷了一层浆糊一样,凝重得心慌。
苏暖说林月英现在在梁弘那里,因为林月英先前曾经被郑家所抓,所以,梁弘向所有接触过林月英的人下了手。
而苏暖也曾参与其中,林月英就是她找到的。
她已经和郑卓信订亲,梁弘知道。
她将会是国公府的当家长媳。
将来是会有诰命的,她又是郡主,紫阳郡主,虽然未载入玉碟,但是,也是皇帝亲自下旨昭告天下的。
这样的身份,梁弘竟然起杀心。
那么,郑家?
他感到背上一寒。
这是早有预谋。
梁弘是要端了整个郑家么?
苏暖说:“我要见娘娘!我有话同她说。”
......
金氏带着苏暖匆匆进了宫。
屋子里,郑容一脸的狂喜,看着苏暖,声音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苏暖抬头,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钉入郑容的心里,让她全身都止不住的叫嚣:“当今皇帝并非是皇族子孙,是宫外抱进来的。林月英如今就在他手里。整件事,林月英经手,她最是清楚。”
静默。
郑容捏紧了手中的拳头,用力掐紧了掌心,她一把抓住苏暖:“林月英在他手里,你是怎么知晓这些的?”
她的脸上有着希翼,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狂喜。
苏暖终是吐出:“林月英有当年那家人的踪迹,这么多年,恐怕有出入,不过,只要有迹可寻,就好办。娘娘得尽快,不然等到皇上那里抢先一步,咱们就.....”
“王爷,你听到了么?”
郑容忽然转身,向身后说了一声。
苏暖身子一震,骤然抬头。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大步走出,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苏暖看了他头上的玉色簪子一眼,脑袋中一炸,立刻低下了头。
清王梁志。
看着他笑吟吟地和郑容站在一起,毫不避讳,她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志哥,你说,这是不是天助我们?我的隽儿,原本就是天命所归。是张嫣那个贱人,抢了我儿的......”
郑容有些失常。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震撼,惊喜来得太大,她一时竟然忘了矜持了。只想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张嫣这个贱人,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仅此一项,就够她下地狱了。
她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
先皇之如今,除了她的隽儿,还有谁更有资格等登上这个位置?
“快,咱们要赶快寻到那家人,这是关键。”
她忙着催促梁志。
梁志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深深看了苏暖一眼,掩下眸子当中的讶异,转身就要走。
“娘娘!”
苏暖忽然拜倒:“四哥被发往北地,如今凶险难测,还望娘娘施以援手。”
“快起来!”
郑容忙一把拉起了地上的苏暖,拍拍她的手:“放心,信儿是我弟弟,自然是要救的。”
她回身看向梁志,梁志点头。转身很快隐入屏风后面,郑容也跟了过去,一会转了出来。
见苏暖还呆愣愣地呆在原地。
就缓步走过去,亲昵地拉拢她的手:“来,先坐下,喝口茶。”
“你呀,就放心吧。他答应我的,必定会做到,那可是我的嫡亲弟弟,是隽儿的亲舅舅。等着吧,慧可必然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我的好弟媳。”
郑容言语欢欣,心里舒畅,看苏暖眉眼都带笑。
苏暖目光坚定,也是捏紧了拳头:没有法子。为了小郑氏,整个郑家和身边一干人等,她只能推出张嫣。
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397卦象
苏暖一颗心渐渐安顿下来。
现下好了,郑容已经开始行动了,郑卓信应该有希望了。
她回到铺子里。
发现兴儿与人说话,似乎在拦着谁。
她走过去,见是一个小乞儿,正要进来,被兴儿拦住。
“怎么了?”
她问兴儿。
那小乞儿盯着她看了两眼,说:“您可是这家的掌柜?”
见苏暖点头,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往苏暖手上一递:诺,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就转身跑了。
苏暖诧异地接了过来。
她低头,展开手中的张半信笺。
只扫了一眼,立马捏紧了拳头。
她几步跑到街上,望了望,见那乞儿早跑远了,长长的巷道上只有几个行人。
......
“再派人去?娘娘不是已经派了人去么?”
老国公看着气喘吁吁的苏暖,吃惊。
苏暖说:“这时节忽然有人给我送这张纸条,应该不是闹着玩的。外祖父还是多留点心好。”
她展开了已被捏得汗湿的纸条,上书几个字:郑卓信有难!
老国公盯着看了半日,犹豫再三,他一击掌:“随我去一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大相国寺廊下,两人正焦急地踱步。
一个小沙弥不急不缓地来禀报,善行师傅不在,外出云游未归。
老国公只得合什:“方丈可在?”
小沙弥就引了两人进去见方丈。
一路上,小沙弥抱歉地说起善行师叔原说这个月要回来的,这会子都没有回来,估计又到其它地方去了。
三五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很快到了禅房,怀柔双手合什站在门口,与老国公行过礼后,长须飘飘,把两人让了进去。
几人在禅房坐定,小沙弥奉上清茶,老国公就三言两语说了来意,:“大师,您给算一算,信儿此行是凶是吉?”
他注目怀柔,眸子里一闪而逝过焦急。
他不能不焦急,那句:二十乃是此子大关,切记,切记。”
现在忽然浮上心头,清晰无比地响在耳旁,仿佛就在昨日。
怀柔一手掐着佛珠,一手合了袖子,宽大的僧袍披在身子两侧,闭目不语。
一盏茶。
“大师!”
老国公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样?此行凶吉如何?”
怀柔闭着眼,摇头:“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国公大惊,他霍地起身,看向怀柔,嘴巴翕动了两下,又招呼苏暖:“走吧。”
“大师请留步!”
他对怀柔说道,合什一礼,就准备走了。
他心急如焚,得赶快回去召集人手,赶赴北地,苏暖说得没错,郑卓信果真是有凶险,他得找人去救他。
苏暖“噢”了一声,忙跟了上去。
怀柔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苏暖,轻飘飘地,:“卦象显示,施主或许可以化解此难!”
正迈出门槛的老国公一惊,急回头,见怀柔正往外走,苏暖也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也是被怀柔方才的话所震惊。
“大师,你是说,她......”
老国公一步跨回到怀柔面前,跟着他往外走,靠近,悄声指了指苏暖。
他惊疑不定,回头见苏暖也看着怀柔。
怀柔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卦象显示,面前这位女施主正是慧可的救星。老衲不敢打诳语。”
说罢,他微微点头,再不说话,飘然而去。
......
两人告辞。
默默无语走了一程。
“送我去北地。”
苏暖看着老国公说。
“可是,有千里之远......”
老国公咽下了余下的话,怀柔向来一语成谶……
那么远,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这一路上凶险,不知多少,苏暖要是出事,且不说郑卓信能不能救回来,小郑氏可怎么办?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老国公说。
.....
三日后,苏暖带了三个人,他们是身手最好的三个暗卫,还有一个小丫头,菊花,跟在身后,一齐出发,向北地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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