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梓昊性格热情,很快和周家几个年龄相仿的小辈打成了一片,吆五喝六地出去玩了。玩了一会儿,回来找姐姐,正好撞见疑似小姐夫的桃花债现场。
周家小辈他都见遍了,直觉这女的应该不是近亲,因而他更警惕,抱着膀子拦在她前面。
“你都能冲有主的男人下手了,我还需要讲风度?”
这番动静已经引来了注意,而卫修早已拉着梅衫衫上楼去了。向宓面皮发烧,几乎要抓狂,“你少血口喷人!我跟三哥从小玩到大,情同兄妹,你真是思想……你笑什么?”
汤梓昊摸着下巴,啧啧有声,“什么年代了,还在玩哥哥妹妹这一套?”
向宇劝架:“好了别吵了……这位小兄弟,大家都是亲戚,不必反应过激嘛。你……你是梅姐姐的弟弟吧?”
……
楼上,一进房间,卫修立刻指天发誓,“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
“哦?”梅衫衫似笑非笑,“你们能有什么事呢,说说看?”
卫修抱住她,耍赖地轻晃,“没有!我只跟你有事。”
梅衫衫轻哼了一声。
卫修端详她的脸,蓦地笑了,在她唇上使劲亲了一口,又在她面颊上没头没脑的一通乱亲。
“宝贝,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他含糊咕哝,“我好爱你……”
“去去去,谁吃醋了!”梅衫衫推他,“一个小妹妹而已,值得我吃醋?你说是不是啊,她的好三哥?”
卫修赖在她身上,怎么推也不动,“好嘛,不是醋,是酸梅汤……”
又正色道,“我回头再去警告她一回,不许再跟着向宇叫我三哥,我老婆不喜欢。”
梅衫衫怔了一下,抬手敲他,“谁是你老婆?做梦去吧卫静静!”
“我是做梦都想娶你啊!”卫修理直气壮,“还是老婆了解我……唉,春天怎么还不到?我都等不及了!”
梅衫衫故意挑刺,“春天到,是想要更多桃花开,是吧?”
“桃花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最美的一朵梅花,”卫修抱紧她,“就在我怀里,谁抢也不给!”
好容易把人哄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暗松一口气。
梅衫衫跟他说了自己问邱楚贤的事情,又问他,“你怎么怀疑上她的?”
卫修道:“双年展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过,赵树元是怎么搭上邱楚贤的。如果是巧合也便罢了,要是不是……”
他不能容忍有人在暗处捣鬼。
“结果发现是向宓牵的线。只是,仅凭她给邱楚贤推荐了一个画家,很难追究她。”
梅衫衫问:“这位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修瞬间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我可一点也不了解她!”
先表明了立场,他接着回忆道,“小时候她总是跟着向宇,不过我们男孩子玩起来,哪儿顾得上她?后来她家移民美国,我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照面,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了。”
“哦?”梅衫衫挑眉,“没什么交集,人家都对你念念不忘,要是交集多一点,怕是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卫修:“……”
真是六月雪,窦娥冤!
“我真的没有!”他欲哭无泪,“我从来没把她、没把别的女人当回事过……我连第一次做春梦,梦里的都是你!真的!”
梅衫衫:“……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卫修振振有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后来终于美梦成真了,不觉得很励志吗?”
梅衫衫:“……”
卫静静同学,对“励志”这个词,到底有什么误解?
“总之,”卫修道,“你不要跟她单独相处,不管她打什么鬼主意,她敢对你不利,我管叫她后悔!”
梅衫衫扑哧一笑,捏了捏他的下巴,“我的卫小鸭这么招人垂涎,才是要小心一点呢!可别让人占了便宜,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
快要到下午茶的时间,卫修和梅衫衫下了楼。
众人大都在客厅里聊天,一个小姑娘在弹钢琴。指尖轻弹,欢快的音符如流水般倾泻。
向宇和向宓也在,见卫修下来,向宓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神情委屈。
卫修看也没看她,径自牵着梅衫衫,去会客厅找周瑾。
周瑾一生传奇,生于民初显贵之家,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
梅衫衫起初觉得,卫修被算计得声名狼藉,却被外婆嫌蠢,是过于苛责了。然而转念一想,同样是十四岁,那时的周瑾已经在权贵富商间奔走,号召捐资捐物,联合抗敌救国了。
对比之下,她对外孙恨铁不成钢,好像也可以理解?
后来她更是以女子之身继承了家业,让周家在几次动荡中屹立不倒。生养的六个子女,也都在政界、商界、科研各个领域,取得了耀眼的成就。
这样她也还没闲下,晚年致力于慈善事业,目前的精力都投注在清洁水源上。很少有人知道,在欠发达的第三世界国家,绝大多数的人都喝不上清洁水,就连发达国家如英国,也面临着严重的水资源危机。
她每日忙碌,筹款游说,支持低成本净化水的研究项目,如果不是因为年迈,她肯定还要去上山下乡,实地考察。
只有今天节日,还稍微空闲一点。
梅衫衫见过艺澜美术馆里,周瑾的部分收藏。作为收藏家,她的品味与眼光,梅衫衫一直是叹服的。
一老一少聊起艺术,倒是十分投缘。
正聊得投机,这时,管家来报,格拉夫顿伯爵夫妇来了。
梅衫衫记得,昨日周瑾拒绝了这位伯爵的邀约。
怎么今天就带着老婆直接上门了吗?
周瑾皱眉,显然也觉得伯爵此举有些失礼。她吩咐管家,“请他们进来吧。”
卫修问:“需要我们回避吗?”
周瑾摆摆手,“不必了,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响起。
梅衫衫长在红旗下,还是头一次见到世袭的贵族。
这一任的格拉夫顿伯爵,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相貌英挺,只是发际线有点堪忧。他身边的夫人是个极有风韵的美人,个子高挑,一头浅金发如冬日暖阳,碧蓝的眼眸清澈动人。
双方见过礼。
梅衫衫注意到,伯爵夫人似是有些焦躁,漂亮的眼眸不时看向卫修,眸光中浮现一丝激动。
……她家卫小鸭,这么老少通杀?
伯爵本人还在旁边看着呢!
周瑾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端起管家刚上的茶,询问地看向伯爵。
伯爵拍拍夫人的手,对周瑾歉意道,“十分抱歉,在这样的日子里冒昧登门。实在是有一件事情,我们急于求证。”
“请恕我失礼,”夫人似乎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开口,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看向卫修,玉手在脖子上比划,“卫先生,你是不是有一个吊坠,形状是一颗青梅果实?”
她补充,“我是从你在寄宿学校的同学,多米尼克·德·弗兰德斯那里得知的,就是在昨天,他无意中提到,我追问过细节,又得知你来到英国。我们本来想邀请你们到庄园做客,可惜时机不凑巧。”
“我倍感煎熬,实在忍不住,才央求伯爵上门拜访,”她碧蓝的眼眸中泛起一层盈盈的水光,“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吊坠吗?”
见卫修不说话,也不表态,她更急了,甚至冒出了几句俄语。在伯爵拍抚着她的手背,安抚之下,才控制住情绪,重新用英语问他。
“请问你的父亲在哪里?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这种会认错人的姑姑,我看是假的吧,赶粗去赶粗去!少来跟我抢33!╰_╯
感谢宝贝们给我浇灌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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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3╰)╮
☆、LXXVIII
-Chapter 78-
格拉夫顿伯爵有着英国人的内敛,即便窘得无地自容, 表面上几乎一点也不显, 只有礼貌的微笑中略微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尴尬。
没办法, 夫人的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世交弗兰德斯家的小儿子多米尼克带女友来伦敦过圣诞, 昨日一早,去拜会伯爵。在会客室等待时, 顺手从书架上捡起一本相册翻看, 正好在里面看见一张旧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年轻女人, 眉眼间与伯爵夫人十分相像。她托腮娇笑着,面庞迎着光,笑容耀眼得能把全世界都照亮。
他一说见过照片里女人手腕上那颗吊坠, 伯爵夫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拉着他连连追问。
“修那个家伙, 一直戴在脖子上,片刻不离的——所以这果然是女人用的的嘛!我那时嘲笑他娘娘腔,gay里gay气,他还跟我打了一架!”
多米尼克印象特别深刻, 再三肯定,绝对就是这个吊坠,一模一样。
伯爵立刻派人去调查卫修的情况。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三五天才能有消息, 只能先安抚着焦灼的夫人,既然是周女士的外孙,周家显赫, 这孩子想必人生顺遂,不会吃什么苦头。
却没想到,托卫家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司的福,只花了三五个小时,伯爵和夫人就得以一览这孩子的经历……或者说,遭遇。
都是见多了这种家庭的腌臜事情的人,一看卫永言对儿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态度,甚至还做出了那么令人不齿的恶毒行径,夫妇俩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恐怕这孩子不是亲生的,他的生父……很可能就是夫人素未谋面的异父兄长。
夫人一刻也不愿意等,一定要马上当面确认。伯爵只得派人去请周女士,然而这样仓促的邀约,果不其然,被婉拒了。
这下子,夫人的焦虑症彻底发作,近乎歇斯底里,连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实在没法子,给她打了一针,才平安度过了一夜。
可这样下去,平安夜就平安不了了。再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伯爵一咬牙,携妻子直接上了门。
然而夫人这句“请问你的父亲在哪里?”一脱口而出——
这不等于是明晃晃的说,他们夫妇认为,周女士的女儿给丈夫戴了绿帽了?
周瑾人老成精,哪里会转不过这个弯来?
她只轻哼了一声,格拉夫顿公爵赶紧硬着头皮补救:“实在是万分抱歉,我太太的母亲生命垂危,她太过忧心,以至于情绪不太稳定……”
带着一种类似于破罐破摔的心态,他避开了周瑾的视线,问卫修,“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们看一下你的吊坠吗?这对我太太非常、非常重要。”
公爵一直握着夫人的手,安抚性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看得出来,他的存在,似乎让夫人的焦虑缓解了不少。夫妻间的这份温情,让卫修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我是有一颗青梅吊坠,不过,是得人所赠。”
“是谁……”急切的伯爵夫人的目光随着他,落在坐在一旁的梅衫衫身上,对上她的眼睛,她蓦地捂住了嘴巴,“……噢!我的上帝!亨利,我们弄错了!”
伯爵夫人先入为主,受她极度的焦虑情绪影响,伯爵也被带偏了,下意识认为据多米尼克描述,“片刻不离”,十分珍惜那颗吊坠的卫修,应该就是吊坠的主人。
注意力都投注在卫修身上,他们俩都忽略了旁边的梅衫衫。而当他们仔细一端详——
“亨利,她的眼睛!”伯爵夫人激动之下,眼中泛起了泪光。
四分之一的血统,表现在长相上,异族特征其实不算太突出,更多是轮廓深邃些、皮肤白皙些的东方人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瞳仁在迎着光时,那抹暗蓝折射出深浅层次。
梅衫衫从卫修脖子上摘下项链,放在手心里,递了出去,“夫人您还是先看一下,是这个吊坠吗?”
伯爵夫人早已把贵族修养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急吼吼地几乎是抢了过去,从钱夹中掏出一张照片来,低头细细比对。
“亨利!”她给伯爵看,“就是这个,是一模一样的!”
伯爵也显露出几分激动,戴上眼镜,仔细对比了一番。
“没错……形状,凹陷的位置,顶上的两片叶子……都是一样的。”他问伯爵夫人,“亲爱的,你的那个带着吗?”
“哦对!”伯爵夫人如梦初醒,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解开系绳,倒出一块碧绿的玉牌。
玉牌很小,长宽不过一个指节,形状不规则,表面上雕刻着一簇枝叶,之间掩映着几颗沉甸甸的青梅果实。
不论是玉石的色泽通透度,还是精致的雕工,还是青梅果实的形状,很容易看出,这和那颗吊坠,是出自同一块石料,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的母亲婚前的名字是安娜斯塔西娅·梅兹洛娃,是石油寡头梅兹洛夫的女儿。”
伯爵夫人情绪稍微镇定,娓娓道来。
“在俄罗斯,寡头的崛起与没落,和政局是密不可分的。当年正值冷战时期,出于一些政治上的考量,外祖父将母亲送去了中国学习。然而几年后,那里的动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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