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意识到不妙,恍恍张张从她身上下来,狼狈地往厕所跑。
宁疏起来之后,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什么硌着她。
这家伙坐在她身上,硬了。
☆、圆子见爸爸了
寒假之后, 宁疏几乎每天都跟老师约了要学习合气道。她很勤奋刻苦,老师甚至断言,她一个月学会的东西,别人至少学一年。
陆铮可没宁疏那种疯子般的体力,那晚宁疏在训练室独自练习到深夜,出来的时候, 陆铮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宁疏没想扰他清梦, 踮着脚准备离开, 却不曾想, 一晃眼看到穿红裙子的小圆子。
她拉着裙子,踮着脚,轻声来到沙发边, 趴在陆铮面前。
“爸爸。”她拖着腮帮子,崇拜地看着他。
宁疏感觉有点惊悚。
本来没想让孩子跟陆铮见面, 没想到这小家伙, 居然自己找来了。
“爸爸真好看。”
陆铮躺在沙发上, 一只手扶着后脑, 侧躺着,睡得很沉。
宁圆子笨拙的爬上了沙发,有些婴儿肥的身子, 靠着陆铮,想要跟他一起睡觉觉。
宁疏连忙做手势,让她别靠近陆铮。
宁圆子这些年修为增进不少,鬼气深重, 一般人受不住她身上的气。
她会损陆铮的精神气。
宁圆子撅着嘴,还是不肯离开陆铮,小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抓起陆铮的手抱住自己。
“爸爸。”
宁疏无奈,走过来,小声对她道:“圆子乖,不可以这样哦,爸爸会生病的。”
圆子很难过,恋恋不舍坐起身。
随即她抱着陆铮的脑袋,“吧砸”亲了一口:“爸爸,我乖乖的。”
陆铮瞬间惊醒。
圆子已经消失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宁疏半蹲在沙发边,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陆铮还有些晃神,摸着自己的脸颊,反映了好半天:“你...”
倏尔,他意识到什么,低头笑,美滋滋。
宁疏看着他捉狭的微笑,知道他想歪了。
“喂!不是我啊!”
陆铮坐起身,眼角笑出一朵折折桃花。
“你别乱想!”
“你还管我想什么。”
“真的不是我,我没亲你!”
“我有说,你亲我么?”
“......”
-
快过年了,一家人回农村过年。
舅舅和舅妈在城里已经找到了工作,舅舅身强体健,在大商城找了个保安的工作,而舅妈则在酒店当保洁员。
宁疏觉得找这样的工作太辛苦了,不过舅妈很坚持,虽然宁疏现在能赚钱,但是他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她,他们必须自食其力。
舅舅和舅妈都是相当淳朴的人,有着传统中国底层农民的勤恳和善良,只要孩子们能有出息,他们怎样辛苦些都没关系。
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千里迢迢回了家,外婆外公早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
外婆的精神头看上去相当不错,正如她自己说的,没了你们这些小娃娃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操心少,日子过得松快,当然精神好啊。
一家人热热闹闹回了家,路上遇着村民邻里,羡慕地说:“胡英姑,孩子们回来啦!”
“回来啦!”
“都出息啊!”
“出息出息!”
“您有福气啊!”
“是啊。”
一路回到家,外婆眼角都笑得绽开了,宁疏看着外婆这样高兴的模样,突然开始有些理解外婆当年的选择。
外婆放弃了动动手指就能日进斗金的优质生活,选择了最普通平凡的生活,在远离繁华的乡村,与所爱之人生儿育女,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儿孙绕膝,欢声笑语。
儿孙们长大以后,都离开了自己的身边,而外公还陪着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外婆的幸福,都渗透在她笑盈盈的眼睛里。
真好。
晚上外婆和舅妈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一家人围着桌子其乐融融地吃饭。
狗娃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叽里呱啦,从进城那天起,事无巨细地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外婆听,包括奶奶的死。
外婆叹息一声:“人心的欲念太过强烈,心魔就会趁虚而入,其实要说起来,邪祟也都是从人的执念和欲望生出来的。”
宁疏不解:“外婆,您的意思是,鬼怪都是人心催生的?”
“鬼怪能看到人内心的弱点,看到他们的贪嗔痴念,它们依附这些东西而生,人的欲望越强,心魔就越重。你奶奶让妖邪附体利用,这才断送了性命。”
“外婆,人有欲望不是很正常么?”
“所以我才一直叮嘱你,不仅要修身,还要修心,人可以有欲望,但凡事绝不可强求,否则就成了执念,执念易生心魔。”
宁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来又把自己晚上被人跟踪的事情告诉了外婆,外婆听了之后很是担忧,说道:“你现在开天眼以后,学东西速度和领悟能力,是常人的五六倍还有余,平时除了课堂学习以外,也要多学些傍身的功夫。”
宁疏点头:“嗯,我找了一位师傅,学合气道。”
“合啥玩意儿?”
狗娃插嘴道:“就是一种很厉害的日本武术!姐还教过我呢。”
“学啥日本武术,咱中国就有太极,咏春,金刚拳降魔掌...还不够你学的?”
宁疏笑说:“那些传统老功夫都要考日积月累的扎实基本功,合气道上手快,容易学,而且卓有成效。”
外婆从屋子里拿出两个本子递给宁疏,说道:“拳脚功夫可以护身,我这里有两本玄门咒法书,关键时候,也能保命。”
宁疏注意到,这些本子都是线装书,很老旧了,估摸着是外婆压箱底的行头。
书里面都一些符咒的用法,有隐身咒,有穿门咒,甚至还有火咒。
“都是一些障眼法,过去没有教你,是怕你用这些雕虫小技顺了手,耽误了真正的修行。”
宁疏回想起来,之前的撒纸成兵,也算得上是这些符咒的一种,的确是相当好用的法门。
她开始学习这些法门咒术,画一张符纸,割破手指,念道:“日出东方一点油,手提钢刀斩四牛。上有太上老君,下有清流祖师。里面不通,外面不流。”
血也就止住,这是《止血咒》,不过只能暂时止血,不能痊愈。
再念《隐身咒》:“天之神将,八卦之精,五行之祖,六甲六丁,隐!”
于是人便隐身了,不过宁疏坚持最久的时间,也只有二十秒,便会现形。
外婆说,符咒其作用的时间跟自身修为有关,修为越高,符咒发挥效果的时间越长,所以绝对不能荒废修行。
-
大清早,狗娃叼着牙刷走到宁疏边上,看她练合气道,笑说:“姐,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像城里小花园的老头老太太在打太极啊。”
“过来。”
狗娃笑嘻嘻走近宁疏,宁疏指尖在他坚硬的胸膛位置画了个圈。
狗娃从小帮着舅舅干农活,身体肌肉量很充实。
“姐,你像在给我挠痒痒。”
“挠痒痒是吧?”宁疏手指尖一扣,劈掌猛击,狗娃踉跄着退后好几步,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嘴角直抽抽:“啊!”
宁疏“还像不像老人家?”
“姐,你怎么学的,太厉害了吧!”狗娃崇拜地看着她:“姐,我要跟你学!”
“每天早上第一声鸡叫,你能起得来?”
“哇,闻鸡起舞啊?”狗娃感叹:“你咋这么努力?”
宁疏为什么这么努力,当初被人跟踪,如果不是陆铮及时赶到,指不定连性命都丢了,学一身风水玄学的本事有什么用,挣钱有什么用,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所以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保护自己,至少在遇到危难的时候,不至于任人宰割。
狗娃跟着宁疏练了几天,宁疏发现,其实这家伙领悟能力其实很强,天赋也不错,就是学东西不专心,东一下的西一下,所以啥也没学成。
当初宁疏跟着外婆学本事那三年,如果狗娃在边上也能跟着专心听听,指不定将来也能混个先生当,虽然没有天眼,但至少本事在那儿。
年三十前,外婆带着一家人去隔壁村走亲戚,什么姑啊姨的,宁疏也不认识,叫不上名来,外婆让喊人,她便喊人。
围炉边,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看到宁疏,拉起她的手,就问她有没有许人家。
舅妈笑着解释说,宁宁在城里念高中呢,将来要考大学,有出息呢。
村里那些女人却直撇嘴:“女孩子出息有啥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娃的。”
舅妈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手头的瓜子往盘里一扔,说道:“嫁人咋了,嫁人就不能学本事?”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嫁个好男人。”
“男人才是女人终身的依靠。”
......
“可不是呢。”宁疏冷笑:“嫁个好男人,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围着男人转,白天坐在屋门口嗑嗑瓜子儿,聊一下午没营养的话题,男人晚上回来,你就得给他做饭烧水洗澡伺候着,多有意义的生活啊。不用满世界东奔西走,自己挣钱自己花,虽然自由自在,名包名表名车,香奈儿蔻驰凯迪拉克,想要什么都得自己买,忒辛苦了些。”
“所以还是你们好呢,哪都不去,就在这村子里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带带娃,一辈子也就这么悠闲地过去了。”
女人们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讪讪的也都不说话了,宁疏描述的那种生活,她们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可是每个人的目光里,又难免流露出了向往的意味。
那是一种真正的自由。
一种她们永远无法达到的自由。
宁疏想到上一世的自己,跟她们何尝不是一样,依靠陆铮上位,随时随地都要看他的脸色,当他会唱歌的小小鸟儿,无论身体多么不舒服,无论情绪多么糟糕,依旧要对他笑脸相迎。
这一世,她不会再当金丝鸟,她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赢得别人得尊重。
话题聊不到一块儿去,村里的女人们也就不理会宁疏了,开始聊起了自个儿的家长里短。
与其跟她们坐一块儿,宁疏觉着还不如跟狗娃待在一起,来得轻松自在。
狗娃坐在的门槛边,高个儿的身体斜倚着门框,专心致志当低头党,玩他的iphoneX。
“陪姐出去走走。”
“没空。”狗娃头也没抬。
“小子,长能耐是吧。”
狗娃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正陪姐夫玩游戏。”
“你那门子姐夫。”宁疏揪起他的耳朵:“嗯?”
“哎!姐!你别这样,要死要死了!你等我玩了这一局,成不?我不能坑队友啊!”
宁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拎了凳子坐在边上等狗娃。
然而还不到一分钟,狗娃手机画面一黑,显示任务失败。
他摘下耳机,歪着眉毛看向宁疏。
“姐夫怕你等在边上无聊,他主动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火双更了一周,想跟大佬们请假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就这一更吧,鞠躬!!
看起来很多大佬站傅衰衰,麒麟是傅衰衰。
不过男主是陆哥,坚定不移!!!
☆、被囚的女人
宁疏跟狗娃漫步在村子里, 这个村子名叫上坪村,位于大山深处,比平水村更加贫穷落后,交通不便,村里女人很少,随处可见游手好闲的男人,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抽烟, 下棋。
路过一处屋宅的时候, 宁疏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面前的是一个砖瓦房,破破败败,边上堆着柴火垛, 几只鸡悠悠哉哉,在院子里闲庭信步。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
宁疏的胸腔中突然涌出一阵难以名状的悲伤, 将她吞噬, 伴随而来的, 是绝望, 无尽的绝望。
“姐,你怎么了?”狗娃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
她用大拇指擦了擦眼角, 她竟然流泪了。
这股悲伤的情绪并不属于她,可是却突然闯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掉下了眼泪。
狗娃有点被宁疏的样子吓到,他不知该怎么办, 只好伸出双臂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念着外婆小时候哄他们的顺口溜:“呼撸呼撸瓢儿,吓不着。”
宁疏轻轻推开他,笑了一下:“拿我当小孩子哄呢。”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姐夫了。”
宁疏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难过了,不是为我自己。”
“不是为你自己,那是为啥?”
宁疏看向面前的小院子,她眉头皱起来:“这里面有东西。”
狗娃本能的反应是:“脏东西?”
宁疏抬腿就往院子里走去。
狗娃连忙拉住她:“姑奶奶,这是别人的家啊!”
“这院子有古怪,我要去看看。”
狗娃只好鬼鬼祟祟跟着她,顺便琢磨着,待会儿被主人家发现了要怎么解释。
对了,院子外面有一棵枣树,就说是进来卖枣吃的。
宁疏在前院转了一圈,又径直往后院走去。
“哎呀你别这样。”狗娃是真的急了:“这是别人家,你这样乱闯,咱会被当小偷给抓走的!”
农村的院子有的是完全开放,有的修着篱笆或者护栏,但一般很少锁上院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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