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完,丁成又抽出一支,“前段时间,他忽然连夜逃回剧组,忍了一个多月不敢见你,说是惹恼了你,怕你气他。可依我看,他那样倒更像是在惩罚他自己。”
厨房里,水声停歇,程等现出半个身子,“阿珂,吃……”水果吗?
话没说完,就看到任珂缩成一团,靠在沙发上。头躲在抱枕后,一动不动的。
睡着了?
程等怔了一怔,目光移向丁成,无声地询问。
丁成并不回答,只微微地笑。
然后用只有任珂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任小珂,你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私心上,我更心疼他。”
说罢,他起身,叼着烟,随手扶去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任小珂,做人不求知恩图报,但至少要对得起良心。”临走前,丁成最后道:“你们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不该只有一个无疾而终的结果,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小等:你磨磨唧唧跟我媳妇说啥呢?
丁成:任小珂,你说呢?
任小珂:说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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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补完了,明天见^-^
常有小仙女留言问我,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还不在一起?
原因有很多,你们等我慢慢说好嘛?好哒!
如果我一下子就很直白的告诉你们,因为啥啥啥,那看文不就少了很多乐趣了吗?对吗?对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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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几天后,程等生日。
公司特意在B市体育场,为他举办了一场生日会。生日会的门票,作为礼物,通过各大平台免费赠送给粉丝们。
晚上八点,观众陆续进场。
九点,体育场里,人潮喧闹。
九点三十分,全场灯光熄灭,四下静默一秒。下一瞬,舞台上星光闪耀。程等身穿黑衣黑裤,兀然间背对众人,现于舞台中央。
舞台下,人声鼎沸,尖叫阵阵。
而程等静立于原地,回身,目光望向台下的昏暗里。
忽然抬起手,食指贴唇,“嘘。”
现场意外地安静下来。
程等微微勾唇,两指捏起棒球帽的帽檐,转至额前,小指微勾,随意地将连帽衫上的帽子一并戴在外。
三秒后,音乐起,动感的节奏,洒脱的舞姿,一秒燃爆热情。
此时此刻,苍穹之下,舞台之巅。
他是最闪耀的星,最炙热的光。
生日会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五十分,接近凌晨最后的十分钟里,程等换下舞服,重新出现在舞台上。
黑色的连帽衫外,套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拉链敞开,露出他怀里抱着的吉他。
行至舞台边缘线上最后一节台阶,他脚下一顿,就地坐下。
一腿撑着吉他,一腿随意的舒展着,姿态慵懒而洒脱。完美的侧脸,更是惹得现场粉丝再次尖叫连连。
丁成无奈地摇摇头,指挥着杨昭重新给他摆话筒架。
话筒架搭好,程等将话筒拿在手中,默了三秒,忽然低声说:“她今天没有来。”
漆黑的眸,直直地望着VIP观众席的最中央。那个最佳观看舞台的位置,原是他留给任珂的。
可是直到现在,那个座位依然空空如也。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早在那天,丁成走后,他将睡着的她抱回房间。离开前,却不小心碰倒了她床头柜上装着维生素的药瓶。
小药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秒,任珂浑身一僵,埋头躲进被子里。
他走过去,原想帮她掖住被角,却听她哑着嗓子,声音决绝地对他说:“等等,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好?”
那时,他就该想到,她不会来,绝不会来。
亦如这些年,她推开他一般,决定了的事,就绝不反悔。
时间进入倒计时六十秒,现场一片静默。
能来到现场参加生日会的,大多都是支持程等多年的老粉丝。
他们虽然不知道程等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却深知,那个“她”是程等心底埋藏最深的柔软,亦是他心底,最无法触及的疼。
程等不说话,现在的粉丝们就陪着他一起沉默。
直到倒计时三十秒时,程等忽然笑了,看着他们,轻声问:“你们说,我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吗?”
话音刚落,四下里就有人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男孩子,十年追随,十年守护,只希望他一切都好。
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苦求不得,束手无策。
这是他们放在心尖儿上仰望的男孩子啊,他努力,善良,上进,优秀。
在他们眼中,他配得上这世间最淳朴的赞美,也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姑娘。
可现在,这样好的他,却因为喜欢的女孩子,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小心得让人心疼。
“打给她!”
“打给她!”
不知是谁起了头,一句句呼唤,声势渐大。
程等听到了,目光掠过腕表,还有十秒。
他摸出手机,指腹一下一下按在屏幕上,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彼时,中心医院住院部的天台上,任珂迎风而立,愣怔地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
盒子仅有两指宽,一指高,长度比巴掌略长,拦腰系着一个黑色的蝴蝶结。
“生日快乐,等等。”
女孩的祝福,乘风而去,随尘埃一同散落,霎时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远处的钟声响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恰逢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任珂垂眸一扫,按下接听。
下一秒,话筒里传来小林护士熟悉的声音,“任医生,可以进手术室了。”
任珂应了,随手将手机连同那丝绒盒子一并收进口袋里,转过身,疾步离去。
几乎与此同时,体育场里,程等终于挂断电话,也将话筒里,机械地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的女声隔绝开来。
“她在忙。”
他自嘲地笑,眼底落寞,嘴唇发白,“那我唱首歌,送给你们,也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灯光渐暗,指腹拨弄琴弦。
悠扬的旋律飘荡,低低的,如我对你的呢喃。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这一天,是程等的生日。
他没有拨通任珂的电话,也没有听到任珂的祝福,更没有收到她的礼物。
他们相隔不远,却又彼此天各一方。
像偶尔相交的曲线,交替前行,却永不重合。
——
元旦那天,程等在横店拍戏,没回来。
午饭前,他打来电话,祝任爷爷和任妈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任爷爷犯起小孩脾气,气他、恼他、不理他。
程等深感莫名,悄悄问任妈妈。
任妈妈笑得无奈,给他解惑,“你们之前都答应了爷爷,元旦回家陪他吃饭的。结果珂珂今早被叫回医院,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估摸着还在手术台上。这会儿又接到你的电话,也说不回家吃饭,爷爷当然不高兴了。”
“那……”程等笑得又苦又涩,“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回去陪爷爷过节。”
“没事的。”任妈妈温柔地笑着说,“年轻人忙很正常,爷爷就是使个小脾气,不会真和你们计较的。”
“我知道,就是……”觉得愧疚。
话未说完,剧组场记从远处跑来通知程等准备拍戏。
任妈妈隐约听到程等那边有事要忙,也没再多说,匆忙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很快挂断电话。
谁知,任妈妈刚放下手机,任珂的电话又紧接着打进来。
任妈妈“哎呦”一声,就笑了,“你和等等商量好的吗?一前一后给家里打电话?”
原是一句玩笑,却让任珂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直到任妈妈再三唤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哦,我没事。今天病患多,中午回不去,先和您说一声。”
任妈妈早有心理准备,嘱咐她好好吃饭,注意休息,便没再多说。
这头,任珂放下电话,转眼就忙到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正是人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候,可她却了无睡意。
身上穿着手术服,任珂一路从手术室走向休息室。
门推开,前一秒还精神抖擞地奋战在手术台上的医生们,此刻皆横七竖八、或靠或坐地歪在休息室的地板上养神。
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眼眶深陷,苍白得让人心酸。
这些人脱下白大褂后,其实与你我毫无二致。会笑,会闹,会累,会颓。
但穿上白大褂,他们是英勇的战士,身披铠甲,无所畏惧。背负着使命与责任,坚定地奔赴着独属于他们的战场。
和平年代,负重前行者,繁不胜数。
就像英雄,远不止在战争年代。
念及此,任珂微微一笑,忽然觉得与有荣焉。
她揉揉脸,走到角落里,屈腿坐下,眯着眼看窗外夜色浓郁的天空一点点褪去墨色,泛起霞光。
休息室,陆续有人醒来,起身,离开。
胖胖的行政主任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人,狠狠地伸完懒腰,才发现任珂还猫在墙角,便走过去,好笑地摸摸她的头,慈爱道:“小丫头,快醒醒!困了就去你办公室眯一会儿,别在这儿坐着,当心感冒!”
任珂点头应着,人却没起身。
此时此刻,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见她无动于衷,行政主任以为她是太累,就没再多劝,只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神外的陆主任昨天来找过你,”他抓抓头,“我说你在手术台上,他就走了,让你回头下台给他回电话,我昨晚一忙,就给忘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任珂微微一笑,待行政主任离开,才重新偏过头去,眉眼隐在墙内侧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自墙角传出。
低低的,透着疲惫和一丝显而易见的颓废。
“陆主任,是我,任珂。”
“……是我开的药。”
“是。”
——
元旦过后,很快就到农历年。
除夕当晚,任珂在医院值班。
家里只有任爸爸和任妈妈陪着任爷爷,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等程等出现。
晚上十点三十分,程等搭档一位女歌唱家,横空出现在舞台上。
程等步伐轻缓,边唱着歌,边自舞台一角,走向中央。
须臾间,光束落定。
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熨帖地穿在身上,舞台上绚烂的灯光撒满周身。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搭档。清隽的侧脸,棱角分明,英挺的线条衬得眉眼如刀,坚毅帅气。
那一瞬,他似这暗夜下的王子,神秘矜贵,疏离遥远。
五分钟后,程等演唱完毕,谢幕走下舞台。
任爷爷看得高兴,满眼欣慰地拍手,“等等这孩子啊,有出息了!真好!真好!”
说着话,想起程等过会儿就要回家来,忙嘱咐任妈妈开火热菜,算好时间煮新饺子。
除夕夜里,家里两个小辈都不在,冷冷清清的到底是缺点年味。
好在,程等很快回来。
同行的还有丁成和杨昭。
个大小伙子楼下楼下搬完礼物,吵吵闹闹地吃饺子,很快家里就热闹起来。
任爷爷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饭,但到底是年纪大了,陪了一会儿便先去睡了。
任妈妈等他们吃完饭,将厨房收拾干净,再回来,就见客厅里只剩下程等一人。不由得“哎?”了声,“那两个小的呢?”
“去我家了,”程等微微地笑,“阿姨,我能在这里等会儿任珂吗?”
“是有事找她吗?可是珂珂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呢。”任妈妈看着程等眼下的黑眼圈,有点心疼他,“要不然,你去珂珂房间歇会儿吧,她回来我叫你。”
两人小时候,常在一处玩,任珂的房间,程等以前也常来。
任妈妈自觉这点子甚好,将程等推进任珂的房间,怕夜里温度低,还特意多抱来一床被子给他。
门关上,程等坐在任珂的床上,掌心下婆娑着记忆中熟悉的向日葵床单,嘴角一点点勾起,呆呆的,就笑了。
初一凌晨三点,任珂驱车回家,路上车少,她迎着熹微回到家刚好四点四十。
家里静悄悄的,任珂轻手轻脚地锁上门,困得脑子发懵,也顾不上吃东西。她脱下大衣,挂在门后,胡乱地洗漱完,就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门推开,任珂混沌的脑袋,却一霎清明。
房间里,程等就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一条腿微微曲起,膝上搭着右手手臂,往下,他右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白的烟。
任珂走进来,反手关门,回过身,隔着一室呛人的烟雾,诧异地看着程等身边的一地烟头,心乱得砰砰直跳。
“你……”
话未出口,就见程等忽然单手掐灭手中的烟,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轻晃一下,直直向她逼近。
“阿珂,你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程小等:阿珂,你爱我。
任珂:这么肯定?看把你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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