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文专难得的充当了一回小厮,端了热水过来,亲自拧了帕子给夏侯文立擦嘴。
三人都没有挪地方,就着满桌的残羹冷菜,夏侯文立就开口了,“伯阳侯世子信中所提之事,本皇子还不甚明了,还望能解释清楚。”
夏侯文专听不下去的叫道:“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这一套?令狐方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唱高调了。”夏侯文专一看夏侯文立脸上的惊讶和犹豫之色,不由摇头道:“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些年来缩头缩尾,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在望乡城守的好好的,要不是皇父有命,令狐方做什么要给你做嫁衣,帮你出谋画策?”
“这……”夏侯文立哑然。
“你也别这个那个的了,父皇想把皇位传给你儿子的事儿,我们一早就知道了,也就你跟揣了宝贝似的藏着掩着。”夏侯文专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跟爆豆子似的一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了,他指着令狐方道:“你可以不信别人,令狐方的小媳妇儿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兼义姐,就你跟你儿子那形同陌路的关系,认真算起来,令狐方跟你儿子才是一家人,不然你以为父皇为什么会放心让他来帮你成事?”
五皇子一语中的,夏侯文立神情黯然的垂下了眼,完全无话可说。
令狐方拍了拍五皇子,示意他冷静些。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他能理解夏侯文专的心情,当年的二皇子何等的意气风发,谁想不过短短十年时间,一件惨事,一个女人就把他的抱负、志向和一身的锋锐都给磨灭了。
“小五有一件事说对了。”令狐方看着夏侯文立道:“就目前微臣与靖王的关系,该是微臣怀疑您会不会在事成之后,不肯禅位才是,殿下完全不必对微臣有所怀疑。”
夏侯文立脸上骤的涌上一股潮红,似要反驳令狐方,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定定的看着令狐方良久,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般,目光倏地变得坚定无比,他道:“若世子能真心辅佐我儿,本皇子亦可立下重誓,只要大事能成,本皇子与内子必不会是我儿日后登位的阻碍。”
令狐方和夏侯文专闻言心里都是一突。夏侯文专更是惊的一下站了起来,叫道:“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傻事吧?”
夏侯文立目光温和的看了夏侯文专一眼,斥道:“你坐下,这毛毛躁躁的毛病哪儿学的?成何体统?别忘记了你可是皇子。”
一句教训的话出口,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依昔记得多年前的御花园里,一个少年背手站在两个泥猴儿似的孩童面前,也是这般语重心长的训诫着年幼的弟弟。
三人的神情都有片刻的恍惚,显然都忆起了当年之事。夏侯文专显得有些不甘不愿,嘴里嘀嘀咕咕的追加了句,“这可是你说的,可别真做出什么蠢事来啊。”人倒是坐了下来。
不过经此一事,三人间先前陌生的氛围倒是去了不少,说起话来也自然亲近了许多。
令狐方道:“其实大家都不是外人,微臣也希望能早点儿把鞑靼兵赶回草原,好早点儿班师回朝……”
五皇子夏侯文专插嘴道:“他急着回去给他小媳妇下聘,好等他小媳妇一出孝期,就把人娶过门儿。”
令狐方瞪了他一眼,夏侯文专立即捂嘴不语。
令狐方这才继续接着道:“微臣有办法让您获得一场大胜,但需要您的配合。”
夏侯文立沉吟片刻,点点头,示意令狐方,“愿闻其详!”
令狐方摇头,“此事只能做,不能说,而且制胜的秘诀只能用一次。”
这一次,夏侯文立沉吟的时间更长,良久这后他抬起头问,“你想本皇子怎么做?”
夏侯文立既然会如此问,就代表了他选择相信令狐方。
令狐方和五皇子相视一笑,令狐方道:“微臣需要您把手里的兵马全权交给微臣指挥。”
十日后,令狐方与二皇子夏侯文立率军主动出击,攻打榆林城。一举夺回了被鞑靼和路申鸣的联军占领的榆林城,打残了路申鸣的十多万叛军,一路追击近千里,手刃路申鸣并把鞑靼人逼回了草原。
以十五人万对三十多万敌军,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埋伏拦截,一路负责攻城战。却打得鞑靼和叛军血流成河,损失惨重,打的凶狠如狼的鞑靼人没了胆气,最后几乎溃不成军的只能一路逃回草原。
这场大捷震惊了朝野,也让令狐方神机妙算、料敌机先的领兵作战能力显露人前,老伯阳侯本就有军界战神之名,令狐方此次的大捷,更是让他的声势直追其祖父,被人戏称为“小战神”。第三卷还有一个情节就结束了,战争实在不是我所擅长的,所以写的很慢,每天一点儿多余的字都没攒下,不能给大家加章,实在抱歉
500报仇
边关大捷,几家欢喜几家愁。
栖凤宫里,皇后将寝宫里的一切能打碎,摔坏的东西,全部砸在了地上,她站在一片狼藉的殿宇间疯狂大笑,“机关算尽,百般筹谋,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害已一场空,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争什么?还争什么啊……”
平乐公主脸若金纸的直奔慈宁宫,却被白景拦在了慈宁宫外。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太后娘娘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平乐公主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是这次出了路申鸣的事,才让她行事收敛了些,可她就是再不堪也还是皇太后的亲生女儿,也是皇帝嫡亲的妹妹,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宫女来挡她的道。
“滚开!”平乐公主面露厉色,一把推开白景,便头也不回的快步冲进了慈宁宫,厉声哭道:“母后,女儿成了未亡人,被别人指责嘲笑也就罢了,竟然连您也不想管平乐了吗?”
皇太后无奈的自靠枕上坐起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叹气道:“那路申鸣是叛贼,死有余辜,为娘能做的也只有保住你和你的三个孩子,孩子,您就想开点儿吧。”
平乐公主一抹脸上的泪,咬牙道:“女儿知道路申鸣死有余辜,也断然不敢要母后为他报仇,女儿只是想让母后为女儿讨一个公道。”
皇太后还以为因为路申鸣的事情,女儿被什么不长眼的人给欺负了,目光倏地一利,问道:“讨什么公道?谁欺负你了?”
“母后可还记得女儿择婿之时,当初是谁向您一力推荐的路申鸣?”平乐公主说这话时,面容都有些微微扭曲,目光满含怨毒之色。
女儿这副神色,皇太后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必有因由?不禁细细回想起来,“那时……”一个女人的巧笑嫣然的脸自记忆深处浮现,皇太后骤然惊呼:“是皇后!”
“对,就是那个女人害我。”平乐公主瞬间泪如雨下,扑到皇太后脚下哭道:“母后可还记得,当初择婿之时原本是没有路申鸣的,是皇后一力劝说母后等科举结果出来,看是否有优秀俊才得中状元再做决定。结果那一科路申鸣高中状元,皇后又来劝说母后,说什么寒门举子更能疼人,又惧于皇家威仪不会乱来,母后最后才为女儿选了路申鸣为婿。”
平乐公主说着又大哭起来,自从路申鸣出事之后,她将自己关在府中日思夜想,只到前不久才想通了其中关节。以前她只觉得皇后手段了得,把个最有能力竞争储位的靖王整治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还成了个不能生育的废人,直到出了路申鸣这事儿,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皇后算计的对象。
平乐公主只觉得自己好生冤枉,她自认平时为人虽然有些跋扈,但从未去招惹皇后,可皇后却害了她。若非当初皇后一力劝说皇太后,让皇太后选择了路申鸣为驸马,她今天怎么会成了叛逆之妻?又怎么会成年纪轻轻就成了未亡人?
“母后,您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以后该怎么活啊……”
皇太后抱着痛哭的平乐公主,心里又是又痛又气,整个人都快炸了。以前她是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被平乐公主这么一说,很多以前想不通看不透的事情,前后一窜倒是都能说通了。
“好你个贱人,原来那么早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们母女俩了,竟然勾结前朝叛逆,意图混消我皇家血脉,心思竟然歹毒至此,实在容你不得。”皇太后高声唤着楚月,让她去御书房请皇帝过来慈宁宫。
“你就跟陛下说,哀家有要事寻他相商,事关我皇家血脉之延续,让他务必前来。”
楚月领命而去。
平乐公主却慌了,认真论起来,路依依和她的两个兄弟路斯宇和路斯迪也可算是皇家血脉,可他们身上同样都流着路申鸣的血,皇太后如果与皇帝说皇家血脉被混淆了,皇帝会不会拿她的孩子们开刀?
“母后,斯宇、斯迪和依依已经没有了父亲,他们只有女儿和您这个外祖母了,您可不能害了他们啊。”
皇太后瞪了平乐公主一眼,沉声道:“我是你母后,还能害了你不成?”想了想,她拉起平乐公主,把她往外推了推,道:“路申鸣的事情热呼劲儿还没过去,你如今不宜与皇上见面,还是先回去吧。等过阵子风头过了,我劝劝皇帝,给依依那丫头许门好婚事嫁了,至于斯宇和斯迪两兄弟,摊上了路申鸣这样一个父亲,他们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已经是万幸,你就别指望别了。”
平乐公主讷讷的应了,依言出了慈宁宫。一出宫门坐上马车,平乐公主原本麻木,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就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来,“贱人,敢陷害本宫嫁给一个反贼,你也别想好过,现在你的儿子已经死了,若是再跟前朝余孽有所牵连,我看陈家还敢不敢再要你这个女儿。”
马车“得得”的前行,平乐公主在车中尤自笑过一阵,又想了那克死在草原的路申鸣,一时又不禁又悲从中来。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路申鸣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路申鸣对她可说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她知道身为大华公主,她对前朝作孽之后的路申鸣是该唾弃,该划清界限,可她倒底也只是个女人,忠于自己的丈夫才是女人的天职。
“申鸣,你安心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眼下还不是时候,就先让令狐方那小崽子高兴几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后悔杀了你的。”
令狐方和二皇子联手大败鞑靼和路申鸣叛军并手刃了路申鸣。
叶湘顾不得刚从田间地头回来,还带着一身的尘土,飞也似的跑进福寿院,一见令狐老夫人便扯着笑问:“祖母,立轩打了胜仗,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是啊,立轩就要回来了。”令狐老夫人拍着叶湘的手笑道:“你们俩的婚事,祖母也该赶紧准备起来了,不然后等那小子回来,就该埋怨我这个老婆子不会办事罗。”今天是农历7月22日,凤五又大了一岁,对镜照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十年如一日,赶紧上来发加更以示庆祝。
501叶氏杂货铺
“祖母!”叶湘不依的喊了声,难得的有了点儿娇羞的感觉。想想自己连衣服都没换,一听到消息就连正事都扔下了,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赶回来。人人都知道令狐方班师回朝之后,就要准备两人的婚事了,叶湘这么急巴巴的跑来问令狐老夫人,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令狐方了一样。
叶湘越想越觉的难为情,跺跺脚,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跑了,引得秦嬷嬷和老夫人在后面哈哈大笑。
可事情却没有顺着叶湘和令狐老夫人想的在走,皇帝八百里加急急召了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回京,却独独没有要召令狐方回京。他给令狐方的圣旨是继续镇守望乡城,把鞑靼人赶回草原深处,让边关恢得往日的太平。
问题是边关何时有过太平?
前朝就不用说了,本朝开国之后,鞑靼每年劫掠边关也一直是一大问题所在。
鞑靼人马术了得,转移速度又快,他们不攻击边城,只在附近村镇抢了东西就跑。往往是等边城收到消息,带兵赶到时,鞑靼兵早就抢了东西跑没影了。
此次一战,令狐方的“秘密武器”打得鞑靼闻风丧胆,所以皇帝这次要的“太平”,显然不是继续如往年一样,让鞑靼每年都来一次旧地重游,再带回去一些旅游土特产,而是永远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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