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陈郄想在南安县自己解石料,他还能跟自己妻子商量拿雕工跟陈郄合作,这一门生意,不管怎么样他都想多赚的。
想到这,木行周侧头跟木太太耳语了几句,得了木太太的回话想法就定了下来。
木太太这一路都跟着,却不怎么说话,只管安排着自己父亲送给他们夫妻的一百勇士的行程,力求保护好他们这几个重要的客人。
等到了诮城,也不曾在别院里歇息,反而去了诮城里相熟的姐妹那,一直到他们一行离开诮城才跟着出了来。
此时木太太听得自己丈夫说的话,才看了陈郄一眼,发现陈郄也侧过头来,也就笑了笑。
她虽是话少,但却是个厉害的人,不然木行周也不会一进蛮人的地方就必须带着她一道,甚至于在许多事情上她的决定权要高过自己丈夫。
对上陈郄,就算人看着不如她结实,但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她的,木太太就十分欣赏。
陈郄发觉木太太的视线,侧头看去得了一笑之后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前路。
傅家表妹坐在马车里,她身边一道的是不肯示弱半点的陈九姑。
陈九姑腰上别着搁了刀鞘的匕首,在行路之时眼耳鼻都用了起来,木太太看过来的一眼,就让她十分警惕,即便对方露出了示好的微笑。
对待厉害的人,总是要分出更多心思的,陈九姑拍了拍陈郄的肩膀,陈郄对她摇了摇头,她才作罢。
出了诮城,还要翻过三个山头才是下一个部落,部落名为奉,当初中原皇帝赐下的姓取了音名为冯。
冯土司前几日跟孟土司打了一仗,从木太太打听来的看,互相多有损伤,在出了诮城周边后,后面的山头有没可能被冯土司占据十分难说。
不过想着等孟土司把伤员这些处理完,便会很快巡山稳固地盘了,这仗再打起来也有可能,为此他们一行也得快点行路,先到冯土司的部落里才好避免被夹在中间为难。
木行周跟陈郄说了自己的打算,想陈郄去跟刘喜玉说一声,毕竟身份摆在那,也不好不敬。
陈郄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刚打马回头,就发现半路里刘喜玉坐回去的马车居然停了下来。
再看无为脸色有异的撩开帘子爬进了马车,陈郄赶紧赶马上前,走到马车边上问:“怎么了?”
无为的脑袋钻了出来,“主子肚子疼。”
本来吓了一跳的陈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马赶在一边,才跟无为道:“那就先让人休息一阵。”
人有三急,这事有时候还真控制不了,跟无为说了这话,陈郄又上前跟木行周说了一回。
一大群人野外生存就这般不方便,要吃个饭上个厕所,就跟读书差不多,非得选个时间点大家一道才节约时间。
一行人停了下来,各自寻了隐秘下风口的地方去解决问题。
木行周熬惯了这种日子,身体早已经有一定的规律,就在一旁坐下跟陈郄继续说翡翠的事情,“我往这里头走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年的时候,听说有矿里出过金色的翡翠,与黄金并无二致,只是透了一些,实在是罕见。”
想想从一堆绿色跟一堆无色里的能出一个金色品种,此稀有的程度就决定了它的价格不低,蛮人出身的姑娘妇人们,那也有爱美之心,这等出得少的,也舍不得卖出来 。
陈郄想了想,“真如金色,不是土色?想来跟红翡相同。”
木行周道:“红翡倒也出过,只是百族姑娘们爱艳,也少有能卖出来的。”
陈郄问:“那与天同色的,和紫色的,可也出过?”
木行周摇头,“目前为止,我打听到的,只有红、绿、黄、透四色。”
陈郄扯了根草塞进嘴里叼着,“还是想要个翡翠矿山啊。”
木行周就笑了,“就诮山脚下,靠着逍遥城那一面,等哪一日我禀明了岳父,不知陈姑娘可想一道做这个买卖?”
要确定有矿山当然想联手,但问题是没有,陈郄打哈哈,“前几日你还在说一定没有,这会儿倒是要请我出钱了,要最后没挖出来怎么办?你赔我银子啊?”
木行周摸了摸胡子,“陈姑娘心不诚呐。”
陈郄道:“要杨土司能奋起,把这几个部族都吞并了,再抢过那矿山,我到时候就得希望木老板诚心一点了。”
木行周摇头,“太难,太难了。只诮山一处,就够让人头疼的。”
杨土司哪不想扩张领土,实在是有诮山那么一座大山相隔,他想扩张都难,等着拼死拼活爬到诮城,全军累得半死,就只够孟土司的人以逸待劳捅着玩。
就在并吞周边部落的问题上,陈郄就跟杨土司扯了半天,再回过神来,发现刘喜玉和无为不见踪影。
跟木行周说了一声,陈郄就起身来寻了素节,“你家主子掉粪坑里去了?肚子疼能疼小半个时辰去?”
素节嘴角抽了抽,寻了借口来道:“我家主子从小到大吃的穿的无一不精细,一进山里面来就受了苦,你也好意思嘲笑?”
简直就是千古奇冤,陈郄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嘲笑了?”
素节摆出一副你难道没有嘲笑,你是打算哄鬼的表情。
陈郄一声冷笑,微微张嘴,用腹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素节就坐在马车上,耸肩不说话。
陈郄就靠着马背,看着人,似笑非笑道:“可惜运气不好,没把地方长到位,知道了也白知道。”
素节忍不住开口问:“陈姑娘你嘴里能不能说出句好话来?”
陈郄道:“能啊。可凭什么啊?”
素节就服气了,“所以姑奶奶,你到底想如何,就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非得让我猜?我这猪脑袋,怎么猜啊?”
陈郄吐了嘴里的草须,“你猜不到,你家主子猜得到不就成了?”
素节就压低了声音,“我的陈姑娘,你不管闲事行不行?这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陈郄冷笑,也压低了声音,揪着人家领子,“我要一点都不知道,怕是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素节对陈郄无话可说,觉得这简直就是个不知事儿的大奇葩。
一直到刘喜玉跟无为带着一对护卫回来,陈郄却又转身走向木行周。
在木行周看来,如刘喜玉这种大家公子哥儿肚子疼会消耗极大时间来解决十分正常,少说要先找个周围没人的地方,然后让人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上风口去,等收拾完了,还要找到水流洗个手,等找到了水流,为了驱味儿,甚至洗个全身都可能,中间还省了一步替换衣服,毕竟这是在野外,换下来也太过麻烦,还勉强算是能将就将就 。
刘喜玉回来了,木行周就放了心,跟陈郄道:“陈姑娘,我们继续赶路了。”
刘喜玉钻进了马车,素节就跟着进了来,用手撑着马车车窗上的木横,免得马车动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没稳住就往刘喜玉怀里扑,怕自家主子被撞疼了。
“主子,我们的事情,好像陈姑娘已经猜出来了。”素节把跟陈郄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皱着眉头道。
无为给刘喜玉倒了一杯水端上,听了就道:“她说得也没错,位置没长好,知道也白知道。”
“怎么就不长在南安县外面。”无为跟着又颇为遗憾的摇头。
这也就说说的事儿了,刘喜玉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跟素节道:“不说她也猜得出,日后也不用理她。”
素节就道:“我也不知道她如何猜出的!我们可是什么风都没透,也没见她找谁打听,偏偏每次说都说了个准。”
刘喜玉把茶杯放回茶壶旁边,将机关一推,茶壶连带茶杯都没了痕迹,“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只要胆子大,没什么猜不出来。”
无为听这话,琢磨了会儿道:“主子,反正陈姑娘都猜的出来,我们主动告知也不无好处,总比她时不时的来吓人一跳的强,再这么下去法,要哪天她嘴上没把门,把这事透出去了,总归是不好。”
素节就小声道:“就今日我们发现这个,要露出去了,便宜也只能便宜百族,怎么都便宜不到朝廷去。”
刘喜玉看了眼一致认为应该将他们的机密告知陈郄的两个跟班,“你们以为,这下面会藏着哪种矿?”
素节嘴快,“反正不可能是翡翠。”
无为想了想,没素节那么招打,隐晦道:“只要不是我们想要的就好。”
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得不到,也便宜不到别人。
然而事实上,却是有极大可能如他们说想那般,如此这个秘密就只能是个秘密,最好永远不能让人知晓。
可天下间就没有藏得住的秘密,无非是被人知晓得早晚而已,无为跟素节对此完全没法来解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刘喜玉。
刘喜玉闭上了眼,最后也只得叹气一声,“且随它去,这从开始到最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连刘喜玉都这么说了,无为跟素节就把这事就此搁了下来,“反正都没人,最好是永远没人知道。”
当然,要哪一日朝廷能把百族彻底打服气了,再发现也不迟。
刘喜玉让无为研出一小点墨来,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再打开竹筒,露出里面的一卷土黄色的皮。
小心把东西抽了出来,再铺在桌面上,是马车里三人都知晓的一副地图。
只是这地图粗鄙难看,活像是几岁小孩的涂鸦之作,一团半点规则也没的线条铺在上面,毫无美感可言,旁的人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拿过沾了一点水的毛笔,又沾了点墨,刘喜玉在颠簸的马车里,在上面某个位置点上一点,这该做的也都做了。
等着那一点墨迹被晾干,上面盖上白色的纱布,用毛笔把整张牛皮卷起来,□□拇指大的竹筒中,再把毛笔抽出,东西就又重新装了进去,再盖上竹筒盖,也就刚刚好 。
旁边无为把笔墨半点不清洗的放进隔间里,刘喜玉已经将竹筒重新放进锦囊,又塞进怀中,才问道:“到冯土司所在部落之前,可会在外过夜?”
素节撩开帘子就跳下了马车,然后骑上自己的马赶上木行周几人,寻问了一番,然后才回来与刘喜玉道:“木老板说只要走得快,半路不再耽搁,中途歇息之地,也当等到预计的地方。”
刘喜玉点头,预计的地方就是再差也能有他们几个人住的屋子。
途中又花了一刻钟休息,等到天黑之前,夕阳已经西下之时,木行周预计的地方就到了。
这里算是孟土司跟冯土司双方的交界处,不过相较于中间的边界线,还要往冯土司的地盘往前推进一点,算得上是冯土司的地方。
两族边界处的不远处,各自都派有人看守,就以防对方有机会一点一点侵蚀自己的领土,也带着侦查对方行动的目的。
然而因之前那一仗,孟土司的边界看守人早已出事,目前还没有派人来,而竹子和木头造得房子也被烧毁,让木行周一行连捡个便宜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往对面去。
边界看守人,用中原的分类来看,相当于一个村子,人口多有三十,少有十多,全都是壮丁,白天黑夜都守在这里,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人前来换班。
孟土司之前派来的看守人与冯土司一致,都是三十多人,因此修建的竹屋就尤其多,有二十多近三十座,还有专门煮饭、储藏粮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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