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皇家的那些个破事儿,谁跟着凑热闹谁倒霉,皇家做事能甩锅的绝对不自己背。
陈郄才不怕,坐在那一派轻松,“舅母,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再说了公主看上段如玉,这不是大好事儿?常兴公主仁义,连骂名都替我担了,我还不满足那就是不知好歹。”
“我管别人怎么想,要同情就同情,说我婚事不顺就不顺,克谁就克谁了。就信这些的人家,嫁进去也不能捞个好来。再来说公主要不喜欢了,换个驸马就是,公主换驸马可比我换夫君要容易,谁敢多说半个字,哪到找我麻烦的地步。”陈郄撇嘴道。
想想才十六七岁就开始被逼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觉得日子没法过的不只陈郄,段如玉从自己外祖母那得知常兴公主的意思也惊呆了。
虽然这话不是常兴公主跟镇北侯老夫人暗示的,但皇后的意思不就是常兴公主的意思?
一下子变成准驸马,段如玉都有点头昏,连忙叫了陈郄来问,眼睛都瞪圆得跟偷着油的老鼠一样,那精光是怎么藏都藏不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公主有那个想法了?”
主要是,人家公主选驸马,选的也不只外貌,还有学识人品之类的,段如玉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儿就不该跟他有关系 。
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这反应可不就跟天上掉金馅饼了。
陈郄看段如玉那表情有些眼瞎,不过倒是还是要给人打气,“你是觉得自己丑了还是觉得自己没本事?”
段如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外貌上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就是本事这两个字有点担不起,又不肯承认,就挤眼,“你知道嘛!”
这一个嘛字让陈郄全身麻得都起了鸡皮疙瘩,瞅着段如玉这怂样,还得忍住恶心指点人家,“我知道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倒是上进配一配对吧?听说你小时候跟常兴公主玩得来,人家金枝玉叶嫁人不就嫁个欢喜嫁个高兴,她喜欢什么你哄着哪不就得了?”
这么一说,段如玉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你玩色子的功夫什么时候教我?公主就喜欢那个!”
一个夫国灭了还能得当今帝后看重的公主会喜欢这个,陈郄真想把人脑袋扭下来当球踢了,“你确定人家喜欢?”
段如玉点头,跟陈郄小声道:“你可别说出去,公主以前最喜欢女扮男装进赌坊玩了。”
陈郄:……
玩色子这个,也就个熟能生巧,还要耳朵灵敏。
想着替自己解除了婚姻大事的常兴公主,好歹不能让人家没多久就退货,也就大出血一回把这技巧教了几回。
“我可警告你,学了别拿去赌坊里卖弄,人家花招多着,还怕你这点手段?你也就拿来哄哄公主就行,人家金枝玉叶又跟你青梅竹马,把你那些臭德行收一收,日后可别轻易让人给退货了!”陈郄教完人,又耳提面命道。
段如玉气得脸都红了,“什么叫退货?公主既然看上我了,自然有我的好处,别你看不见就以为别人看不见!”
陈郄冷笑了一声,心想也亏得是公主看上了他,要没常兴公主回京这事儿,就他敢算计自己婚事,自己也得让他吃一顿苦,哪是弄掉他世子位这就算了。
瞅着人半天,依旧没瞅出段如玉闪光点的陈郄也放弃了,心里也奇怪常兴公主为何那么容易被自己说动。
但想着就如段如玉所说,许在青梅竹马的常兴公主眼里,就有别人不知道的好处也闹不准,在爱情里总有人眼瞎嘛。
想通这个不再纠结的陈郄,就跟段如玉说了公主为何起了这样的心思。
当然,这个也是陈郄猜测,不敢打包票的,“大概是公主想替你出气,觉得你那昏聩的爹跟两个弟弟实在太可恨,想要教训他们一回,让他们连个争的都没有,不过又觉得亏待你了,所以让你当当驸马,就当还你一个爵位了?”
驸马跟侯爷一样每年都有俸禄,而且公主的儿子,要公主受宠爱,也不是没有机会受封。
这个说起来最为有逻辑可言,常兴公主怎么看都是个正直的好人啊。
不过段如玉明显不这么想,耳朵有些红,眼神发愣不知道想到哪去了,一脸羞涩道:“说不定是公主真的喜欢我呢。要不是真喜欢,哪能替我这样着想 。”
陈郄看着段如玉这么快进入驸马的角色都有些忍不住翻白眼了,先前还在自卑自己配不上公主,这会儿倒是各种认为自己能成。
再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涩感,回想之前的浪荡德行,陈郄忍不住还是问了,“别你打小就喜欢公主吧?”
段如玉一口否认,“你胡说什么?把公主的名声放在哪去了!”
陈郄点点头,还重视公主名声,看起来还是真有可能。
结果段如玉又追了一句,“就常兴公主这样的女子,不喜欢的那得是瞎子吧?”
陈郄抬头望天,心想他爷爷的,当初算计自己婚事的时候别这么手快啊,当着前未婚妻的面说自己未来老婆的好,这是种什么样的精神?
也就自己心态好不跟他计较,陈郄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圣母在世了。
不过瞧着段如玉这藏着藏着欢喜的态度,她也放心下来,她虽然没打算给段如玉当‘奶妈’,但也没想成就一段怨偶去祸害段如玉。
这么一想,段如玉算计她,她算计段如玉,两边打平了不说,最后段如玉还得偿所愿,已然是一段佳事来着。
段如玉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气运这么强?
瞧着人家这般欢喜,陈郄就不用多说了。
人要遇见了爱情,为了能匹配对方,那一身的劲头,脑子里想的东西跟以前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就段如玉这才得了个信儿就开始怀春的德行,就跟发了情的公狮子一样,想来日后谁要算计也没那么容易。
本来脑子就不笨,一开窍起来,哪还要别人拿鞭子在后面追着出息。
这事儿也没宣扬,知道的就这么几个,毕竟常兴公主再嫁好歹也得要一年后。
陈郄发现这桩婚事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后顾之忧后,对段家的事情就不再关注了,立马又投入了树胶的熬取之中。
倒是素节从道观里跑到了庄子上,“你胆子可大,还敢往外面跑!”
陈郄好不容易才忙完,还要来接待素节,完全没个好脸,冷着脸道:“怎么?他们还敢把我吃了?”
说是报复,陈郄还真想人家来报复报复,好顺带帮段如玉把最后的隐患给除了,就当送他跟常兴公主的新婚大礼。
不然等着段如玉尚了公主,段家那两个不管怎么样都多少能沾上点光,白便宜他们了。
这么一想,陈郄就跟素节道:“他家那两兄弟莫不是有所动作?”
素节也翻了白眼,“恨你跟段世子是肯定的,不过这会儿动手那是不要命了,他也没傻。”
逼死了人命,自然就是生死之仇了,少不得日后就要提防段二郎段三郎报仇雪恨。
不过素节这次来为的也不是这个事儿,而是,“常兴公主有意段如玉当驸马之事,你可知公主是什么想法?”
没想到刘喜玉闭关都能知道此事,陈郄有些奇怪,“公主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素节皱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陈郄就道:“这话是小公爷让你来问的?”
第164章 出关
刘喜玉哪有空关心常兴公主,就是朝阳观的礼也都是素节随的。
一听到常兴公主才回来没几天就挑中了驸马,素节吓了一跳,赶紧下山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郄就奇了怪了,人家常兴公主喜欢谁关他一个跟班的有什么干系。
“别是你家小公爷也想尚主吧?”陈郄思维难免跑远了点。
素节眼珠子一瞪,“怎么可能?”
反应快速直接,面色没有异样,说的就是真话了。
陈郄就嗤声,“没那个意思,你管人家怎么想的?还是在我面前欲盖弥彰?”
瞧瞧这话说得,素节心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立即促狭起来,挤眼道:“陈姑娘这是吃醋了?”
陈郄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可能?”
素节想了想,发现好像有点不对,人家定亲的未婚男女,逢年过节什么的,总是要互相赠礼表明情义的,有胆子大的还互相写情信,也就陈郄从来都是有事说事,没事半个字都舍不得写,那说事儿还是写给自己而不是小公爷的 。
要这么来看,好歹自家小公爷还会问自己陈郄的近况,换到陈郄这好似从来都是随口一问就完了。
心里装了这想法的素节再看陈郄就难免多想,但这种事情着实又不太好当面问,偏偏陈郄身边的丫鬟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可愁死人。
当下人的,但凡有半点忠心,总会担心自家主子吃亏,素节就觉得自己这回回去就得问问自家小公爷,可不能就这么剃头挑子一头热。
但要说两边到底有没有情义,素节又想起了当初在百族之时自家小公爷说的陈郄对他的拼死相护。
这有情无情就在脑子里互相打架起来也能要人命,素节脑子里操心着这事儿,嘴里还得问正经的,“这院子里怎么一股子怪味儿?”
陈郄带着素节去看内院空地里的东西,“就这个。”
空地里摆着一堆奇奇怪怪有些眼熟有些眼生的用具,还有几个木桶子,其中一个木桶里的东西素节还认识。
“树脂?”素节伸手进去点了点,又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个树香没闻到过。”
陈郄指给素节看另外一个小桶里的,“那个是松香。”
素节又伸手点了点拿出来闻了闻,“这个有什么用?”
陈郄头也不抬,“假蜂胶。”
素节:……
陈郄继续弄着地面上的的东西,把炉子里的火口打开,从木桶里舀了树胶倒进锅里熬煮,“真蜂胶多难得?”
素节的表情有些惨不忍睹,忍不住道:“姑奶奶,这吃得起蜂胶的人家,当也不差那么点银子,哪至于买假的装样子?何况这假的闹不定做出来比真的还耗费银子不说,要吃死人了怎么办?”
可别做这种没本儿的事情,风险大也没利润,到时候亏都不知道怎么亏的。
陈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闷着自己发笑,“逗你玩儿来着,我做假蜂胶来做什么?”
素节也知道自己被逗了,跟着蹲下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还是没看明白,“那陈姑娘你这是打算熬个什么名堂出来?”
陈郄捏了捏手里的树脂,“你觉得这软硬如何?”
素节跟着捏了捏,“软。”
陈郄点头,“要硬一点点,不那么容易捏动,你觉得适合拿来做什么?”
这种说法让素节有些难以想象,“怎么个硬法?”
陈郄想了想,发现还挺难在这个时代找个什么东西来相比的,就指了指脚下的布鞋,“就像鞋底子这么软硬差不多,准确的说还要比鞋底子硬一些,脚踩上去不会被下面的石头咯脚。做个脚模子出来,以后就指用缝周边一圈,十分节省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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