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朗出去了,陈郄才没好气的跟刘喜玉道:“他亲爹都卖他了,他还记得之前那点好呢!要我说,要他亲娘要是被亲爹害死的,他要还能这么软,我就服他了!”
这话陈郄顺口说出来没发觉什么,倒是听的人有想法了,无为开口道:“陈姑娘说的这也未尝没有可能,要司朗母亲真是被他父亲害的?这我们还得去查他母亲死因是吧?”
刘喜玉看向陈郄,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反倒是陈郄不信了,“有什么药能让人半年才会死?”
不是她不信,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让她觉得荒谬,就是化学投毒,这年头那□□,谁能投半年啊?就半年的量,杀一山的生灵都足够了,司朗她娘也得是石头做的那毒才能毒半年。
不过这要是真有可能,陈郄嘴角一挑,就起了坏心,“要不我们帮忙报个案?让衙门去查一查?要真是被害的,这事儿就好玩了。”
要真是被害的,不管是谁出手,司朗他亲爹跟司家旁支都没办法摆脱嫌疑,这官司一场下来,基本能让两方都脱一层皮。
司朗犹豫要不要对自己父亲出手,但对自己母亲的死肯定也有伤心,有伤心就好说动,说动了就可以开搞了。
更何况,这第一步,完全不用找司朗商量什么的,就可以借老公爷之名先去司家打探一回。
陈郄磨刀霍霍打算向司家,刘喜玉端着脸,最后也点了头。
“赶紧去点一百多多护卫,我们现在就上门去!”陈郄利索的吩咐道。
有热闹可看,当然不能错过,无为连自家主子都不请示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点人,准备去司家闹出个大事件来。
陈郄又跟刘喜玉道:“我们也得先打听司家现在以谁为尊了!”
到出门的时候,刘管事急赶急赶的才到,立马就跟陈郄和刘喜玉说起司家的事情来,“铺子那事儿,这边还拖着,好似司朗父亲跟司家也并不算一心,这卖铺子的事情,就嘱咐了又嘱咐不愿意张扬出去。”
要卖又不张扬,怎么可能,陈郄对司朗的父亲有了个大致的判断,心思多,就是情商不够,估计就是个读书读成蠢货的。
刘管事又继续道:“如今司朗母亲去世,司家威势最盛的也就是老三房?”
陈郄好奇,“这还能有新三房?”
刘管事笑了笑,跟陈郄解释,“司家这老三房,是按照当初司家同一个祖宗之时划分有五房人,司朗祖父这一房算是老五房下面的小二房下面的小小四房。”
陈郄:“……”
这个说起来也就是麻烦,刘管事也不多说,怕陈郄跟自家主子记得头晕,“如今司家就老三房把下面所有房的人都收拢了,人多势众,也有自己的茶山,司家茶叶里除了宫中的贡茶,其余有一半就是老三房出的茶叶,人脉也比较丰富。”
所以司朗的母亲一死,司家老三房就跳出来了,决定争这个司家的主导权。
看样子也是有底气,才敢这般。
“司家的茶叶老三房占了一半,剩下一半里分成十份,司朗这一房也才占其六。”刘管事又道。
也就是说司朗手里的茶叶出产量,每年只占司家的百分之三十。
虽然司朗手里属于他一人,老三房的是许多房凑起来的,可只要有人能把这许多房收拢起来,也足以证明这是个有本事的,不容小觑,而司朗一房约莫也就因贡茶的事情才能一直压着老三房。
陈郄听到这,也就道:“也就是说,如今在司家管着事的应该就是老三房了”
刘管事道:“是,老三房一插手,旁的人也不敢多嘴。”
陈郄就道:“老三房才一半,剩下的加上司朗手里也能有一半,他们就不能联合起来跟人对上?要老三房得势了,必然会继续扩张,挤占他们的份额,他们也不急?”
刘管事叹气,“又怎能不急,然而这头有个亲爹跟人勾搭着,他们余下的又能怎么办?再者,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些人也未必不会打着这个主意。说到底,也还是司家小郎太小,难以服人,要能有十四五岁,这局势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陈郄上了马,跟一边的刘喜玉道:“看来,这老三房主事的是个厉害的。”
刘喜玉点头,刘管事说的他也听明白了,跟陈郄道:“见机行事。”
要老三房的靠山够硬,也未必怕刘喜玉这么一个当道士的国公爷,到时候他们也就可能不要太那么顺利。
陈郄咬了咬牙,“让刘管事先跟本地县令打个招呼,让他们随后就到?”
兵贵神速,砸场子跟收拾场子的先铺排好了,才好做事。
刘喜玉回头就跟刘管事道:“按照陈姑娘说的去做。”
刘管事应声,驱马就往回走。
陈郄又问牵马的无为,“可把给死人用的东西准备好了?”
无为强调道:“是奠仪!五百两整!”
陈郄满意了,银子给的多,等会儿说话的底气就厚,“五百两足够。”
无为道:“可不是,本也没什么交情,还得花五百两。”
陈郄弯下腰,在他耳边道:“你家少观主要不把这事儿解决好,五千两都可能舍进去,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不然无为怎么舍得一出手就是五百两,想到这麻烦,无为都觉得自家少观主命苦,“这老三房明显不好对付,要我们少观主吃亏了怎么办?”
陈郄斜了他一眼,“凉拌!”
无为就是个啰嗦嘴,人生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到处给自家主子打听八卦,第二件就是操心自家少观主的日子顺不顺利。
如今八卦能满足了,又开始操心自家主子,毕竟不是自己的底盘,这心都操碎了,问问题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就没个消停,旁边素节都把头侧一边去不想听了。
陈郄这耐心也磨得个七七八八,没好气道:“带着百多号人,还被人欺负,那你们就以死谢罪算了!”
再一抬头打算不想理这人了,霍然发现——
司府到了。
第082章 胡说八道
司府门外挂着白幡,到这个日子,来送奠仪的人也不多了,门外带着孝的仆人站得歪歪斜斜,杵着木棍,偏垂着头,眼睛要闭不闭,一看就是在眯神。
然而马蹄声与百人齐踏地表的声响,还是将他们惊动,瞧着眼前的来人,浑身一紧、汗毛直立,在瞬间全都站直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戒备的神色。
也有人见状,二话不说,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府里去,当是进门通报。
陈郄驱马上前,停在守门人面前只有一寸,吓得人往后退了两步后,才扬声道:“我等乃京都吴国公府,请问这可是司家?”
司家在蓬莱县城中西边,有院落三进三出,周围住着的也都是商户人家。
陈郄等携百人邀马而来,一路早有人在路边跟着看着热闹,这会儿见着人在司家门前停下,又听得来历,有人转身回头报信,也有人朝着司家门前凑拢观看热闹。
就在一堆围观群众里,守门的仆从战战兢兢道是,垂着头半点不敢看面前的人。
围观的群众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皆在猜测司家何时跟京城里的吴国公府扯上了关系,而在这个司家女掌事病故的当口,吴国公府来人又是为何?
陈郄扫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十分满意现下局势,就跳下了马,把声音又高了两度,“之前司掌事写信与吴国公府,说是要带其子一道进京拜见,老公爷在京城久等不至,便遣我等一路来问,这之间可是出了变故?”
到这时候陈郄才假装看见司家门前的白幡一般,惊讶道:“司家谁死了?莫不是司掌事的夫君?”
刘喜玉坐在马上听着陈郄胡说八道,眼皮直跳,也跟着下了马,站在一边没说话。
司家死的谁,蓬莱县里谁都知道,司家的仆从以为陈郄等人才从京城而来并不知晓,正打算开口说死的是谁,司家的大门离就跑出来了一串人。
打头的老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岁,胡须已白,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衣却是十分精致,一张脸被胡子一遮,倒有些慈眉善目,就是眼睛太过精明把这张好脸给败了几分。
老头子被后面三四十左右面白无须有些相对偏瘦高的中年男人扶着,只管飞速的往陈郄面前来。
浦一站定,就拱手道:“不知公府来人,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陈郄打量了面前两人一眼,猜测着这两人的身份,嘴里却是道:“你们是谁?司掌事呢?我们在途中收到她递出的信,怎的此时不见人出来?”
说出这话的时候,陈郄的眼里透出几分鄙夷,直咄咄看向面前两人,一副赶紧把做主的叫出来,凭你们也配跟我说话的神态。
这般侮辱人,且还是个女子,老头子身后的中年人正欲上前说话,才上前半步,就被老人挡了回去。
陈郄有些觉得遗憾,而老人就已经满口伤感道:“诸位贵客来得晚了些,司朗母亲已于之前过世。司家有违承诺在先,是司家对不住国公府了!”
陈郄挑眉,一脸惊讶的继续扯淡,“过世?”
又侧头看着刘喜玉道:“之前她写信与国公府说的可是身体渐好,已经能启程去京城,对吧?”
这个时候,就算陈郄是胡编乱造,刘喜玉也只能点头了。
“嗯。”刘喜玉这一声简短有力,比故意表现得有些闹喳喳的陈郄就要有分量得多。
老头子约莫也是不想跟看起来半点没教养的陈郄说话,就赶紧问道:“请问这位是?”
陈郄瞥了眼刘喜玉,嘴角一勾,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刘喜玉旁边的素节上前半步,把胸一挺,大声道:“此乃吴国公!”
老头子跟中年男人,及身后那一浪人在这一瞬间脸色都突变了,后面离得远的还交头接耳起来。
还是老头子反应快,往旁边一让,“还请国公爷入府。”
门当然是要进的,进之前陈郄又问了一句,“奇怪,司家女掌事怎的突然间就过世了?”
这话说得,也亏得蓬莱县的人都知道司家女掌事病了半年缠绵卧榻方才归去,不然他们这些司家人将被置于何地。
老头子在陈郄与刘喜玉前面半步,侧着身子引路,也不得不道:“诸位贵客有所不知,自半年前侄女病重,时好时坏,一直延请名医诊治,可惜天命如此,就算是名医也无回天之力,着实可惜。”
虽然给了陈郄的解释,然而陈郄相信八卦的力量,在他们两人今天走进司府之后,再出来之时,整个蓬莱县应该是会有一些新的故事流传的。
走进司家大门,陈郄也没停下嘴来,“司家女掌事过世了,那司朗呢?我记得信里说司朗年已九岁可带出门见识世道了,还打算请老公爷给他延请名师教导一段时日。”
老头子面色不变,回话道:“他母亲过世,伤心至极……”
陈郄打断他的话,“别说亲娘死了,他不在灵前守着?这可是九岁,不是九个月吧?”
嘴里剩下的话,顿时就变了,老头子继续道:“姑娘说笑了,司朗与他母亲素来亲近,又极为有孝心,此时怎会不在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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