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也不怕:“哎呦小姐……陆大人心宽,不会跟我这丫头计较的!是不是啊香雀?”
“楚小姐,我家少爷没什么架子的,喜儿姐姐知道分寸的。”香雀笑笑,知道喜儿跟少爷闹着玩,尽管私底下她也不敢跟少爷这般说话,但少爷是怎样的心胸她和有福可都清楚得很。
楚嫣还是瞪了喜儿一眼。陆庭琰好歹是个七品县令,虽说他不那么在意,但还是得敬重的,毕竟他是一方父母官啊!
“小姐……好啦!”喜儿笑吟吟地挽着小姐手臂,撒娇似的说道:“如果有外人在,我绝对不会这样没大没小的,行吗?”
这丫头……
楚嫣无奈地摇头,莫怪每次陆庭琰看到喜儿都有种想把她撵出去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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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在自言自语咩,呜呜!
☆、15
年关已近,落雪依然纷飞。商人忙碌,官家事杂。
楚府的奴仆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门庭张灯,院廊结彩,准备喜迎佳节。
后院阁楼。
楚嫣手枕下巴趴在楼前的排椅背上,出神地望着那两、三个拿着彩带及木凳在小院门口忙碌的奴仆,头一次觉着过年值得庆赏一番。
其实往年不都是一样么?年前几天张灯结彩,上元之后便置换下来。以前,她只觉这样折腾有什么意思,都是做做样子,一日不过十二时辰,并未觉得有何不同。
如今,为何心底默默有了期盼?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院门边小心翼翼地挤进,朝阁楼上来了。楚嫣眼睛一亮,随即坐正了等,一会儿又觉不妥,寻个舒服的姿势,干脆倚在排椅与柱子间,手肘靠着椅背玉手捧着脸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小姐!”喜儿进了闺房便叫唤,房内找了一圈没看到,才找到外边来。
“小姐,今儿又没太阳,您坐着做什么呢!”喜儿说着,麻利转身回房拿了件斗篷,很快给她披好系上带子。
楚嫣懒懒的由她摆弄,其实天气还好,并不觉得有凉意,何况她最近只是偶有咳嗽,已经比先前好很多。大夫都说只是咽喉不适没有及时医治才致久咳不愈,她又不是天生体质弱,喜儿和鹊儿也是小题大做了。这几个月但凡她咳得厉害些就紧张得不行,权当她是个小孩儿,早晚就给添衣,入了冬更是连这阁楼外的廊道都不让来……
喜儿见小姐发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楚嫣这才抬眼看她,那模样就在问有何事?
喜儿干脆蹲下来,趴在小姐膝盖上调地问道:“哎哟小姐,您这几日气色跟心情是不错,但怎么都要陆县令的信来了才肯给喜儿露个笑呢?”
楚嫣闻言出手拍中喜儿的小脑袋瓜,痛得她连忙爬起来站好。
“小姐,您下手太重了吧!”喜儿揉着挨打的位置嘟嚷道。
楚嫣故作生气白了她一眼,指她不可胡言乱语。不过,都第三天了,陆庭琰怎么还没信送过来呢?
“小姐,难道您真的没在等什么吗?”喜儿不怕死地问道,又凑过去瞅小姐的神情。
楚嫣也不恼,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她了。
喜儿倒是讶异了。前些天陆县令的信一送来,小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看,随后便伏在案前临摹个大半天。陆县令才两天没有消息,小姐怎的就这般冷淡了呢?
“小姐,人家陆县令可算是上了心了,您就一点也不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没能送书信来么?”喜儿不放弃地追问。
楚嫣闭着眼的长睫毛闪了闪,却还是没什么太大反应。陆庭琰出意外?她心里自然是先“咯噔”一下的,随即看穿喜儿的小伎俩,无非是想瞧她对陆庭琰有没有期盼。她哪会不知他很上心,陆庭琰单单写几个字是不费时,但这样不当着面便要教她识字可不简单了。聪明如他,每次都在字旁题上小画,叫她一瞧便知那字是何意,学来写来都通畅,只不过他作的画……
四个字——不敢恭维啊!
“小姐,小姐……”喜儿又趴到楚嫣膝上,轻声呼唤,尔后才一本正经地说:“喜儿不捉弄您了,快些醒来快些醒来!”
楚嫣对她这套习以为常,愣是不理。反正这丫头对自己藏不住话。
“好啦,小姐别生气了!你的好奴婢喜儿已经替你去探听过了,陆县令好好地呆在县衙呢,就是年关近了,好些商贩因为欠租欠债的事儿私底下调不平,便都闹到县衙去。陆县令成天要上堂,下了堂便要做师爷的活儿,自然就没时间给您写信了。”
楚嫣听后这才张开眼,面色渐平。她看着喜儿,似笑非笑。
喜儿偷笑,小姐终究还是有点担忧的,不过就是自己不说她也不会追着想知道,看来,陆县令和小姐的事儿,自己要多费心了……
“小姐,明儿咱就要回京城,晚些时候喜儿陪您去挑几件衣裳,好不好?”喜儿又问。
谈起回京,楚嫣那双明亮的眼眸立即又黯淡了许多。是了,她怎忘记了,年关要回国公府祭神拜祖的事儿呢?
“还是同往年一样,喜儿和鹊儿给小姐准备吗?”喜儿试探地问道。
楚嫣对喜儿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让起了身。想起要见祖父祖母、庶祖母及一众兄弟姊妹,她就忍不住叹息。这些身上跟她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啊,都不如个丫头跟自己贴心,若不是家规森严,她真不想同去。至于穿什么衣裳见他们、正式不正式,就更不重要了。
“小姐。”鹊儿唤了声才进房,寻不到她俩,便径自走出来找,手中托盘上摆着一盖着红布的物件。
“可是老爷让送来的?”喜儿走上前去问道。
“嗯!”鹊儿点点头。
楚嫣却转过脸,继续看着院门口了。奴仆们已将彩带结好,正收拾木凳往别的地方去。
“小姐,看看吗?”喜儿问道。
楚嫣头也没回,颔首表示同意。
喜儿掀开红布,一尊玉雕弥勒佛呈现眼前,它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点了睛的双目,仿佛直视人心,叫人不寒而栗。
“好逼真啊!”喜儿不禁赞叹道。
楚嫣回头瞧了一眼,便挥手叫鹊儿盖好红布,看上去并不感兴趣。鹊儿跟喜儿对视一眼,便也没多说,便端回房内去。
喜儿见楚嫣想起身,连忙走过去相扶,边说道:“其实老爷算知道小姐的心了,明知道您不爱做这种场面活,每年都精心准备国公爷喜爱的物什好让您给送过去……小姐,我能问问,您为什么对老爷也那么冷淡呢?”
楚嫣努努嘴,仿佛想说话似的,看着喜儿的表情仿佛欲言又止。她其实在冷笑,她的爹亲这么费心,还不是怕自己丢了他的老脸么!
唉!国公府……
第二日,楚府门前早早备好了两辆马车。
楚嫣到时,正看见楚滟蹬脚跟楚吴氏撒娇:“娘,我不想跟她坐同一辆车嘛!”
楚吴氏柔声在劝她:“今年冬天冷,你爹说了,马厩不进马苗,明年开春我再说说,让他送你两匹,可好?”
“不好不好!”楚滟撅着嘴,愤愤不平地说:“她明明也不常出门,凭什么就能独有三马车!”
喜儿怒气上身——凭什么?!凭小姐是楚府的嫡长女啊!夫人再怎么说,也是老爷没扶正的妾啊!
她的手才稍稍从楚嫣手腕一松,便被小姐按住了。她侧过脸一看,小姐依旧波澜不惊地看着前方,但那小小的举止分明叫她不能乱说话。
楚吴氏这时发现楚嫣到了,却也不避忌,拍着楚滟的肩膀说:“今儿已经定好了,你先同嫣儿坐,我再跟你爹说说,回程咱再一道,成么?”
“不成不成,娘,你等下就跟爹……”楚滟还撒着气,回头发现楚嫣已到她的马车前,仍跟娘亲纠缠着:“我要同你们坐一起嘛!”
嫣儿?喜儿冷哼一声,老爷在府里时,夫人倒是显得跟小姐十分热络!
“你这丫头……”楚吴氏说服不了楚滟,也不能擅自做主,着实不知应当如何。
车夫已摆好机凳等着,喜儿小心翼翼扶着楚嫣上去,又连忙撩开布幔。楚嫣抬脚走进时,才发现有人早已在车内候着。
楚妍乖巧地坐在左侧,她笑脸相迎,微微起身来扶,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嫣姐姐。”
楚嫣对她不反感,却也不是特别喜爱,便只是点了下头让她知道自己听见了,便坐到正中位置。
“嫣姐姐今日头上的步摇真好看!”楚妍笑眯眯地说道。
楚嫣透过绉纱看着轩窗外,好像没有听到这句夸赞。
楚妍也没多想,还是那般笑着打量楚嫣。虽然这个长姐待人有些冷淡,性情也有点古怪,平日里少有碰面的机会,但楚妍总想亲近她,心底总觉得她并不孤傲,只是身有所疾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不过,无论楚妍说什么楚嫣总是那般淡然,尽管很多次表示出攀谈的诚意,她的嫣姐姐顶多也只是客气地一笑置之而已。兴许她的淡漠有一部分原因是滟姐姐刻意的刁难吧,所以也不怎么理会她这个妹妹吧……
眼见楚嫣上了马车,还在与楚吴氏赖着的楚滟心底的不满又不断蔓延出来:“娘!你看看,这就是楚府的嫡长女,看到您都没来问个安,您心里也能过得去!”
“滟儿!”楚吴氏这时厉声呵斥了下女儿。
“干嘛这么大声凶人啊!”楚滟委屈地噘着嘴。
“告诉你多少回了,你爹在的时候,这种话可不许再说了!”楚吴氏深知楚灏脾性,就算看上去不怎么喜欢楚嫣,他也还是要按规矩留着她嫡长女的身份及一切厚遇,那是因为他极爱面子,容不得他人说半丝闲话。
“知道了……”楚滟平时骄纵惯了,娘亲一提才后知后觉记得爹爹在府上呢!
“你今儿就先跟她们同乘,娘保证,回来你跟妍儿与我坐一块。”楚吴氏许诺。
楚滟瞥见楚木出现,知道爹亲也就来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往后面那辆马车去了。楚嫣?嫡长女?不过就是空有其名罢了,到了国公府,有她这个“嫡长女”出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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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京城之色繁华似锦,太平盛世,又逢年岁,百姓购置物什,街道小巷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喜儿与车夫同坐,她感慨一句:“京城就是喧哗啊,人山人海的,在平南县也只有庙会时才能看到这么多人在街上了……”
听着丫头里口气里的惋惜,楚嫣却是别有想法。倘若真要比,她更喜欢平南县的宁静,百姓安居乐业,偶有佳节庆贺一番再恢复原样,岂不很好?她收回视线不再往外瞧,转头却碰上一双盯着自己、似乎要迸出火花的眼睛……
那是来自楚滟的眼。楚滟本来一路憋着火气,听了喜儿那句话心头更是火急火燎——庙会啊!可是慕崇带楚嫣去的那日?要不是楚嫣对慕崇的提议没意见,自己也能一道去的!可恨她就仗着不能说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慕崇说几句话,她还不是什么都应了好?
楚嫣见惯楚滟那样仇视的神情,不以为意地略过了,转过去看另一边的风景。
倒是楚妍发现姐姐又那么恶狠狠地瞪人,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嫣姐姐就是不敬重。原本她还想跟嫣姐姐说说话的,姐姐一上来就没个好脸色,她也便不敢吭声,这一路车上安静得叫人坐不住。
三个人各怀心思,好不容易等到马车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楚妍忙伸手将绉纱稍稍往外推,随即眉开眼笑:“总算到了啊!”
等马车停稳了,喜儿很快掀开帷裳,说道:“国公府到了,小姐。”
她是对着楚嫣说,却叫楚滟抢了回道:“知道了,还用你说!”
喜儿顿时愣了愣,有点不快地看了眼楚滟。她被训斥惯了没关系,就担心小姐心里不舒坦。
“怎么了,这车上哪一位不是小姐?我还不能说说你这丫头了?”楚滟咄咄逼人。
“姐姐,喜儿也没说什么。”楚妍开口说道。怎么说喜儿也只是随口一句,何必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刁难她给嫣姐姐看呢?
“那我又说什么了?她一个丫头敢对我使白眼?”楚滟不是看不出喜儿的不悦,不过她能怎么样?
“姐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楚妍怕楚嫣不爽,一着急却说错了话。
“她是条狗啊?再说我打她了吗?”楚滟嘴下丝毫不留情,她也不怕喜儿告状,楚府里有谁能是她们的靠山?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妍心急火燎地看向楚嫣,却见她一脸平静,似乎听不到她们争论什么。她还是觉着窘迫,面对楚滟又说道:“我们先下车吧,免得让爹娘和哥哥等久了!”她知道说不过姐姐的,凑过去扶楚嫣。
“真不知道你是我妹妹还是一丫头!”楚滟念了一句,一边推开喜儿,自己先走了出去。
喜儿跌坐一旁,等楚滟下了车,才钻进车内,跪坐在楚嫣面前仔细瞧她神色。
原本小姐极不爱来国公府,自打搬去平南县她仿佛就轻快了许多,不料这次年前回来又跟五小姐同乘一车,无缘无故地惹一身不快!
“小姐?”喜儿轻轻摇她的膝。
楚嫣回了神,她伸出手,轻轻在喜儿手背拍了拍以示安慰,并表示刚刚她都听见了。
“嫣姐姐……”楚妍还扶着她,她小声替楚滟解释道:“娘从小就比较宠姐姐,姐姐她就是比较强势,也未免心高气傲了些,对娘也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所以别把她的话记心上,好吗?”
楚嫣看看楚妍,不点头不摇头,只是迅速一眼便收回视线。
“小姐,我们准备下车吧!”喜儿顺着楚嫣的意思说道。
楚嫣让她牵着弯着腰走出去了,心中通透着呢!不是不理楚妍,而是亲近了反而对她没有好处。楚府里属楚妍年纪最小,比喜儿这个丫头年龄都小,但她却比其他人更加明事理,真是让人感慨年幼甚好、性情最是纯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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