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余生》之七
韦仙仙走后,赵晏平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她气呼呼的走到床榻边上,叉着腰怒吼:“陆墨!你给老娘起来!”
陆墨闻言眼都没睁开,却听话的坐了起来。他半睁半睡的垂着头,领口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前,坦露着一大片光滑紧实的肌肤。
赵晏平虽不是故意,但视线总是落在他胸口。
连吵架都集中不了精神,真是恼人!
陆墨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胸口看,迷蒙双眼一把拉过立在床边的赵晏平,只听她惊叫一声然后倒进了自己怀里。
陆墨闭着眼将赵晏平抱在怀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赵晏平你还是不是人?我昨天晚上那么累,早上又来?”
说着说着,陆墨呼吸又均匀起来。
赵晏平被压得难受,伸手推了推他。没想到他却抱得更紧,然后她听到了最动容的一句梦话,他说:“晏晏,别走。”
纪宁这段日子觉得日子过得好没意思,赵晏平整天跟陆墨腻歪在一起,招猫逗狗的事都没人陪她了。
这天正好去离州收茶庄的账本,刚一出门便差点撞上一队飞奔过去的人马。将纪宁狠狠地给吓了一跳。
纪宁还没开骂,便听见刚才那队人马来的方向忽然有人哭天抢地的哭嚎。纪宁踮着脚往那边张望,却听见旁边一个茶棚里喝茶的老头说:“土匪打家劫舍了,这个月都第三回进城了。”
“离州附近有土匪?我怎么没听说啊?”纪宁问道。
“听说是刚落草没几个月,以前都是在州界活动劫商队的,现在东边的都知道了离州边界有土匪,不敢来了。他们没得抢,这不就进城打家劫舍来了吗。”
“离州太守不管管啊?”
“离州太守上个月让土匪给绑了,要十万两银子赎人。结果离州太守家没拿出钱来,土匪一刀就给杀了!”
纪宁大吃一惊:“那下面巡捕的不出去剿匪啊?”
“剿!怎么不剿?剿一回刮一回民脂民膏,刮了这几回了这不还是给抢的就差露着腚了!”老头说完,朝着那哭天抢地的钱庄扬了扬头示意。
“听说啊,这帮土匪的头子叫张俭,先帝那一朝还是武状元呢!这回落了草可真是那孙猴子上了天,谁也奈何不了他了呦!”那老头说着说着又喝了一口茶,哀嚎道:“可怜我们这小老百姓,灾荒灾荒没人管,还得天天受着这张俭荼毒,真是作孽呦!”
这时茶庄的掌柜见纪宁还在门口没走,出来看了看。正听见那老头在那哀嚎,便上前劝道:“吴老板,做人得想开些个。你那当铺虽然是被抢了,可是老婆孩子没事啊。你看看上个月老刘他家,闺女媳妇都掳走了!”
“作孽呦!”那个被叫做吴老板的老头接着哀叹道。
纪宁倒是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倒是听吴老头正说着的时候注意到了对面街上包子铺的一个食客,那人背对着他们坐着,从后面看乃是猿臂蜂腰,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声音,屡次攥紧手中的剑又放下。
纪宁脑子开始转的飞快,她想该不会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张俭,那帮土匪盗用他的名号打家劫舍,然后他气愤非常,准备冲出城去手撕那帮混蛋!
太激烈了!纪宁想,这样精彩的事赵晏平肯定没碰见过。回去又是一个炫耀的谈资。
这样想着想着,纪宁便忍不住要去看看这个‘张俭’长成什么样。她装作平常似的走进包子铺,坐到他身边还不满意,还要绕到他面前坐下。
一坐下纪宁便有些讶异,这人好生面熟。
再凑近看看,分明在哪里见过。
周奕看着凑到面前左瞧瞧右瞧瞧的纪宁,有些无语。怎么过了十一年,她还是这么二?
“喂!看什么!”他很凶的说道。
“没,没有,你脸上有个饭粒。”纪宁听闻他呵斥她,赶紧收回身子坐好。
居然这都没有认出他?
无奈周奕只好先说道:“纪宁,你不如以后叫二宁吧。”
她还不知所谓的问道:“咱俩真认识啊?”
“我是周奕。”
“啊!周奕!对了,你是周奕!”纪宁恍然大悟道,然后瞬间恢复冷静:“你怎么变的这么壮了?”
周奕瞥了一眼纪宁,没说话,起身结了账便走了。
只留下纪宁坐在原地眨巴眨巴眼,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他了。
赵晏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和萧凌英斗嘴,萧凌英喊她‘赵婆娘’,赵晏平喊她‘泼妇’,你来我往,甚是精彩。
正在这时候,韦仙仙派人来递帖子,说晚上在太守府设宴招待众人。‘众人’里面自然包括陆墨了,嫁了人了还这么不安分,真是不要脸!
赵晏平死盯着那张请帖,正设想着宴会上会发生的事情。
萧凌英自从听了上次赵晏平在摘星阁为着开仓放粮的事情激愤自白之后,对她的印象已经大大的改观。甚至说都已经有点喜欢她了,但碍于她抢走了陆墨,还是没办法与她亲近。
这个韦仙仙她是从来没听过的,但瞧着赵晏平的紧张神色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凑过来看了看都快被赵晏平盯出个洞来的请帖,问道:“这个韦仙仙……到底是什么人啊?”
“骚浪贱!”
“真的吗?”萧凌英高兴的说道:“那正好治你啊!”
等萧凌英真的见到了韦仙仙本人之后,终于明白赵晏平是怎样从牙缝里挤出‘骚浪贱’这三个字的了。
她虽然自认为在公主堆里面算是比较不矜持的,但是跟韦仙仙一比,那还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啊。
只见陆墨正襟危坐在明王和王旭中间,以为男人们谈事情便可以躲过韦仙仙。谁知韦仙仙纤腰一扭便坐在了王旭身边,拿起酒杯来便往陆墨嘴边送。
赵晏平冷眼看着,跟坐在旁边的萧凌英碰了一下酒杯说道:“泼妇,怎么样?没见过这样的吧?”
“赵婆娘,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皇宫里都是这样的。”萧凌英笑道。
赵晏平转头看了萧凌英一眼,她笑得很凉。她才二十三岁,怎么那眼神苍凉的像是一个已经阅尽世事的老者,凉凉的看着这一切。
明王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了赵晏平的身边,调侃道:“你倒是大气的很,”然后朝着陆墨和韦仙仙的方向努了努嘴道:“这样都不生气?”
赵晏平朝着那二人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这种落人圈套的事,还是留着别人去做吧。”
“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明王弯着笑眼看着赵晏平说道。
赵晏平也来了兴致,“我在上焱城这么有名吗?连你都知道我?”
“笑话,整个上焱城谁不知道容州赵晏平顶着两年两州的饥荒敢开仓放粮?”明王神色得意的说道,好像他也颇为自豪一样。“不过,最震惊整个上焱城的还是你抢到了陆墨这个美男啊。我都能听见圣旨颁完的那天整个上焱城哭天动地的心碎声。”
赵晏平笑道:“你就逗我玩儿吧,他再怎么名动京城也不至于你说的那样夸张。”
明王也笑道:“你可别小瞧了丞相大人,那些姑娘们只要见过他一面就要死要活的求嫁了。”说完朝着一旁的萧凌英努了努嘴说道:“你看,这不就有一个。”
萧凌英见他取笑自己,不禁小脸一板:“九哥!”
明王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
赵晏平也跟着笑起来。气的萧凌英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陆墨坐在一群容州军政官员中间,身边还倚着赶不走的韦仙仙。他夹杂在谄媚、算计、揣度和勾引当中疲惫的朝赵晏平在的方向抬了抬眼,却见到她正坐在明王身边笑的明媚如花。
陆墨眸色一冷,抖了抖衣袍随即便站了起来。不顾将一直贴在身边的韦仙仙撞翻在地,绕过众人便朝着赵晏平走去。
“回家,我累了。”陆墨站在赵晏平身前黑着脸说道。
“不是让你在那群人中查问查问关于刘匡的事吗?问出结果了?”一旁的明王问道。
“没有。”陆墨说着便上来拉赵晏平的手,手指中感觉到了赵晏平常年拨弄算盘而产生的的薄茧后方才面色缓和了些。
他紧紧地攥在了掌心里。
赵晏平笑着朝着席上众位说道:“众位尽兴,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了。还得多谢太守大人招待啊!”
席上众人皆留,都说着时间尚早还可再饮几杯。
赵晏平有些结舌,这时陆墨忽然朝着众人说道:“她最近胎气有些不稳,陆某便不多奉陪了,改日再设宴招待各位。”
说完便牵着赵晏平出了门。
被牵着走的赵晏平一脸懵逼,什么气?!
“哪来的胎气?”赵晏平盘腿坐在榻上逼问正在下面洗手洗脸的陆墨。
陆墨手脚麻利的洗完擦干,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一把将正在逼问他的赵晏平扑倒在榻上。
赵晏平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她生气的说道:“问你话呢!”
“本相才三十岁,每天这么努力,胎气还不是早晚的事!”陆墨在她耳边喘息道。
坏了!赵晏平想。
第一次的时候她叫纪宁去抓避子的汤药,结果那天正赶上陆墨发烧昏迷不醒。她忙前忙后的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她把避子这件事给忘得死死地。
天哪!如果真怀孕了怎么办?赵晏平惊恐的想到,那等到以后陆墨抛妻弃子的时候她岂不是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那到时候还怎么再嫁?”赵晏平想着想着不禁说出了声。
正在努力做事的陆墨闻言忽然动作一顿,他眯着眼看着身下的赵晏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嫁?”
“嗯……”赵晏平眼神躲闪的嗫嚅道。
陆墨忽然低头咬在了赵晏平的锁骨上,赵晏平吃痛的闷哼一声。
只听他说:“想要再嫁,除非等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上班的日子,来约日万呦~
不收藏你就不够意思了~
☆、《晏晏余生》之八
陆墨赵晏平二人走后,王旭瞥了一眼一旁正气的脸色难看的韦仙仙,悠悠的说了一句:“我是让你去勾引陆墨,怎么我倒是看着你自己也有几分真心呢?”
韦仙仙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恩爱的样子!”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官至丞相,家财万贯。她却过得像个狗一样,每天摇着尾巴舔舔主人才有饭吃?
她也喜欢陆墨啊,当年要不是赵晏平从中作梗,现在做了丞相夫人的就是她韦仙仙了。
想到这里,韦仙仙眼中戾气渐起,她问道:“听说现在离州有一伙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是么?”
“恩,上个月杀了离州太守。”王旭说道。
韦仙仙听了一笑:“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杀了又能怎么样?”
容州到底比离州强上一些,但说到底也是太守刚被暴民所杀,人心惶惶。
萧凌英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赵晏平每天到各个粥铺巡视。明王以为赵晏平好歹也算是地头蛇,便也没多做阻拦和护卫。结果这天晚上这俩人就被堵在了一条人烟罕至的胡同里。
张俭蒙着面,眼神凶恶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女人,向着左右问道:“这两个哪一个是?”
“老大,不知道就都绑了,到时候赎金要两倍!”一个马仔说道。
“说得对!来人都给我绑了!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叫一声儿,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们!”说完就有人给她们把嘴巴堵上,然后拿着两个大麻袋给她们从头到脚的一罩,扔上马车便朝着东走了。
陆墨是等到天黑了见赵晏平还没回来便着急了起来,他问过了纪宁,纪宁说她今日一直在钱庄的柜台上,不曾见过赵晏平。
这时候明王也来了赵府寻萧凌英,二人一通消息,这才心下有些发慌。
到了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赵晏平迷迷蒙蒙的还睡了一觉,相比之下萧凌英吓得白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把她们两个关在一间柴房里,反绑着手脚,不得动弹。
张俭派了几个人看守,自己先睡了一觉。这倒给了赵晏平思考的时间。
掳她的人是张俭,她是知道的。别的不说,这几天里满城的画像,就算是他用布巾遮面也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他一向是打家劫舍,但一直是在离州活动。这次例外进了容州城劫了她,她倒有些摸不准是劫钱还是要命了。
但是身边还绑着一个当朝公主,这事情便又不好分辨了。听说那张俭以前也是在朝为官的,如今落草为寇是不是被朝廷逼得?难道是要杀了公主泄愤?
不会是陆墨得罪过他吧?赵晏平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自己身上。
萧凌英歪头看了赵晏平一眼,一想到她这地头蛇还能被绑票,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伸出脚踹便了她一下。
赵晏平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泼妇!”
萧凌英也不示弱的回了她一句:“死婆娘!”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踢来踢去,倒是把萧凌英脚上的麻绳磨松了。两个人忽然安静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截磨损了大半的绳子。
赵晏平这时先反应过来,她示意萧凌英动作幅度小一些,力道加重一些,这样磨得快一些且不容易被外面的守卫发现。
萧凌英按照赵晏平的示意加快速度,过了大概一刻钟,她停了下来。然后紧张万分的抖了抖脚。伴着一缕细小的尘烟,绳子忽的断开了。
萧凌英惊喜的看了看身边的赵晏平,脸上绽出笑意。
然后她举高双腿用两只脚将赵晏平嘴里的布团拔了出来。赵晏平又用嘴将萧凌英嘴里的布团咬了出来,两人这才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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