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涣重新将目光转回云层上:“好,不会让你饿死的。”
彻底被两人无视的萧景州不乐意了:“哎,你们这些小丫头怎么都不爱听童话故事呢?泽溢小时候我就经常讲给他听,他听得可认真了!”
诗涣又将目光转到萧景州身上:“教练。”
萧景州:“啥?”
诗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讲讲泽溢小时候的故事给我听呗!”
符念闻言立马将脸上的泰迪拿掉,坐直身子,连觉都不睡了:“教练!我也想听!”
萧景州:“……”
萧景州捂着胸口,仿佛自己中了一箭,他自告奋勇的要给小丫头们讲童话故事,结果小丫头们不愿意听,非要听他儿子的故事,他一个老头居然还要靠自己儿子的人气才能在小丫头面前找到一丝存在感,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萧景州板起脸,赌气,不想说话。
诗涣手指轻点座椅扶手,冷笑一声:“哎呀,好久没见过师娘了呢,我要不要找她叙叙旧啊?万一她问起你在国内都做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回答啊?”
萧景州咬牙切齿道:“我讲,我给你们讲那小子的故事还不行吗!”
机舱里还有其他旅客,为了不影响到他人休息,萧景州刻意压低声音向她们娓娓道来:“你们知道的,我和你们师娘因为国籍不同,结了婚以后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不能常常在一起,泽溢出生后是跟着我在国内长大的,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送他去幼儿园,结果他老师和我说这孩子看起来乖巧、聪明、但是太过老成,才这么屁大点年纪呢看起来就跟窥探了整个人生一样,缺少童趣,让我回去好好教育他一番。”
“我想,他不是缺少童趣,他这是缺少母爱,为了补偿他,我在训练最忙的时候,也会将他接到体育馆,他很听话,一点都不闹,我们在冰面上训练,他就在蹲在观众席上小胳膊小腿的写他的小作业,写完了就瞪着漆黑的眼看我们练习。”
“体育馆里有几个女运动员老喜欢他了,每天就爱‘小正太小正太’的叫他,他大概是年纪太小,不大懂得‘正太’这个词的意义,有天,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见他长得胖嘟嘟圆滚滚白白嫩嫩小小的一只很可爱,便伸出手指非常母爱的想戳一戳他鼓鼓的脸颊,结果人手还没碰到他脸呢,就见他撅起嘴躲瘟疫似的抱起他的小书包撒腿跑了。”
“这小子跑到冰面上,抱着我的大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眼泪吧唧吧唧的跟我说:‘爸,刚才有个怪阿姨,好可怕。’,那十几岁的小姑娘听了他这一句话,颓得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诗涣将萧泽溢的脸和教练口中的“正太”重合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惊悚,她有些疑惑的问:“教练,他从小就看你滑冰,怎么不跟你一样学花滑反而喜欢上了品酒呢?”
萧景州一副痛心疾首道:“你别急,接下来就讲到这事了。”
诗涣乖乖闭嘴,示意他接着讲,她还没听够。
萧景州满意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要出国比赛了,不能带上他,便将他送回了乡下的奶奶家,他的奶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喝的酒一般都是自己酿的,农村那边酿酒的设备没有城市先进,奶奶用了祖传的酿造方法,边酿酒边带着他玩,他那时已经七岁了,懵懵懂懂的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看到奶奶很辛苦,就会帮她打下手。”
“有一回,奶奶要去小卖部打酱油,厨房里还酿着酒,有些不放心,便让那小子帮忙看着点,那小子很乖巧的点头答应了,结果奶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拿起桌上的酒提子打开酒坛舀了一些酒,他觉得酒很香,便拿舌头舔了舔,又觉得很好喝,便将酒提子里的酒都喝完了。”
“喝完后,他觉得头晕晕的,身上有些燥热,就屁颠屁颠的扯着自己的小背心跑到院子里的槐树底下吹风乘凉,然而没过几分钟就给睡着了,奶奶打酱油回来发现他躺在树底下,脸色发红,小手扯着自己的小背心,,薄唇微启,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以为他发高烧,急得都快哭了,刚想打电话给我,结果就见这小子揉了揉眼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槐树干嘀咕:‘好喝,真好喝……’。”
诗涣:“……”
诗涣在飞机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下着很大的雨,有个小正太背着蓝色的小书包站在亮光口,那里盛开着大片的紫色桔梗,她打着伞飞快的向他跑去,脚下溅起冰凉的雨花,打湿了她的裙子,她每向他接近一步,他就长高一点,等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萧泽溢的样子。
他板着脸质问她:“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
清脆悦耳的女声从上方传来:“您好,您乘坐的G310已到达马赛国际机场,请您看好您的行李,做好下机准备。”
诗涣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倒了将近七个小时的时差。
他们三个离开机场迅速找到预定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后,拿着自己的门卡回房间睡得昏天黑地。
诗涣是饿醒的,她爬起来拉开落地窗帘,外边已经黑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在叫,她扒拉出密码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泡面,她想了想,决定找符念借一盒。
拉开房门,走廊里亮着橘色的暖光,静悄悄的没有人。
诗涣和符念的房间隔得有些远,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敲门:“念念,我是诗涣,开一下门。”
等了一分钟后,门开了,符念从屋里伸出头,垂着眼,头发很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啦?”
诗涣哥两好似的拍拍她的肩膀:“饿了,借盒泡面。”
符念:“……”
符念表示自己真想一枕头砸死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为了一盒泡面扰她清梦。
她挪进屋里拿了两盒泡面递给诗涣:“多出的一盒赏你的,拿了赶紧滚。”
诗涣拿着两盒泡面心满意足的往自己房间走,结果她发现原本连个鬼都没有的走廊里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都是外国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高大,很壮,隔着老远诗涣都能看见他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女的穿着暴露,□□,身材火爆。
男的将女的压在走廊的墙壁上,两人吻得很是不可描述,男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女人的裙子下摆,不多时,静悄悄的走廊里便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诗涣:“……”
都说外国人很开放,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已经开放到了如此孟浪。
那两位在走廊里吻得很忘我,诗涣这边却为难了,因为他们好巧不巧的就在她房间的隔壁。
诗涣踮着脚尖,背靠墙面,想不引起两人的注意,偷偷溜回房间。
她慢慢的挨着墙面小心挪动,眼看着房门就近在眼前了,胜利在望,她拿出房卡伸到感应区。
然而,在门即将要打开之时,那女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呲嘤”一声,诗涣手中的泡面一个没稳住,全部啪嗒的滚到了地上。
两人惊讶的抬起头看她。
诗涣愣了一下,那个女的她认识。
☆、第 30 章
诗涣在两人炙热的目光下,弱弱的将地上的泡面捡起来,若无其事的推开门,假装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见的挺直腰背走进房间,最后默默的把门关上。
三秒钟后……
诗涣八卦的躬身趴在门边,耳朵贴着门缝仔细倾听走廊外面的声响。
没有声音了?消停了?这门的隔音也太好了吧!
她放弃的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顺便给自己泡了盒泡面。
据说外国没有泡面这玩意儿,所以她才去找符念借的,她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那一圈泡菜和辣椒陷入沉思。
刚才那个女人是这一届大奖赛决赛的选手之一,哈萨克斯坦的女运动员海娜。
诗涣和海娜并没有太多渊源,只不过因为双方都是花滑运动员,比赛时见多了也就熟悉了对方的脸,刚才海娜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
不过,让诗涣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是,后天就要比赛了,海娜居然公开开荤,她这样能正常上台比赛吗?
诗涣摇了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掉,她想,不管海娜做了什么事都不是她应该管的,也不是她能管的,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是赶紧吃完泡面然后睡觉。
运动员在比赛的前一天一般都会做一些事来放松自己,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压力。
有人喜欢在比赛前打游戏,例如法国选手朱迪雅,有人喜欢看偶像剧,例如韩国的妹子,而诗涣则和符念相约逛街、拍照、吃美食,实在是再平凡不过了。
从贾尔德圣母院到马赛美术馆,从松露到马赛鱼汤,两人觉得很满足。
诗涣将自己在马赛拍的景点照做了一个小相册,然后传给萧泽溢。
她在照片描述里附上了一些话: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在你的眼中,萧爱妃,好好收拾一下,等本王凯旋归来宠幸你吧!
两人吃饱喝足逛累了,非常遵从母命的在晚七点之前赶回酒店。
分开时,符念千叮咛万嘱咐的对诗涣说:“记得调好闹钟,不要睡过头哦!”
诗涣摆了摆手:“知道了,我又不是猪。”
符念走后,诗涣顺着走廊往自己房间走,路上又碰见了昨天那个男人,她跟在他后面,看见他非常熟练的敲响了隔壁海娜的门。
他懒懒的立在那个,盯着门看:“宝贝,我来了,开一下门。”
半分钟后,门开了,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将他拉进了房间。
诗涣:“……”
诗涣:“歪果仁,都这么猛吗?”
诗涣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被刷新了。
为了避免出现像昨天那样的尴尬,诗涣拎着大包小包迅速的溜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把门锁好。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隔壁的的情景太过孟|浪,太过色|情,太过限|制级,不太适合她这样内心纯洁的小朋友!
她了了收拾了一下刚买回来的东西,然后给自己泡了一个美美的全身澡,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果然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她点开,信息里只有简单的六个字,却让她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加油,晚安,好梦。
果真一夜好梦。
第二天按时醒来,简单的吃了早餐,拿好比赛用的必备品,打算到楼下和教练汇合,刚打开门,就看见海娜无比妖娆的靠在她门外的墙上。
海娜斜眼看诗涣,表情很不友好:“是你说出去的?”
“啥?”
诗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海娜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话说得很难听:“装什么装,臭□□,多管闲事!”
诗涣:“???”
海娜骂完就踩着高跟鞋走了,留下诗涣一个人在门口凌乱。
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一拉开门被人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诗涣整个人都郁闷了。
她在走廊和符念相遇的时候,将事情和符念简单说了一下,符念惊得将她拉到角落里,神秘兮兮的告诉她一些事:“我昨天上网刷了一下Ins,发现海娜在Ins上跟她的粉丝抱怨,说她在法国水土不服,身体很不舒服,可能会导致今天的比赛达不到最好的状态,结果她才抱怨没多久,就有人爆出她在比赛前和法国男模开荤的照片,事态发展得很恶劣,网上都炸开锅了!”
诗涣昨晚睡得早,也没上网,着实不知道在她睡觉的时候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这应该算是花滑界的丑闻了吧。
她想,海娜可能是想借用水土不服导致身体不舒服这样蹩脚的理由来掩盖自己赛前开荤的事实,这样,就算她在比赛时动作失误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可是让海娜没想到的是,竟然有狗仔拍到了她和法国男模赛前亲密的照片,而很不巧的是,诗涣刚好就住在她隔壁,这么一推理,海娜怀疑是同为花滑运动员的诗涣将她的事给爆了出去也就不奇怪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诗涣无奈的叹息,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倒霉催。
对此无能为力的符念安慰她:“等比赛后好好和海娜解释一下吧。”
诗涣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大型体育馆里,白亮的灯光打在冰面上,泛着丝丝冷气,离比赛开始还有几个小时,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运动员们在后台的更衣室里焦急的打扮着,换好舞裙后,诗涣和符念两人互相帮对方化妆。
粉底打在脸上,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更白了些,轻扫娥眉,微涂红唇,五官逐渐变得精致立体了起来,诗涣从镜中看着自己清丽的素颜在符念的一番修饰下开始变得美艳动人。
妆化好后,符念帮她盘了一个和妆容相配的发型:“好了,你站起来转一圈看看。”
诗涣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觉得符念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谢了哈!”
朱迪雅也打扮好了,她从旁边的椅子转过头来和她们闲聊:“涣,又见面了,听说你这次的自由滑加了三个阿克赛尔三周跳,我很期待哟!”
诗涣笑了笑:“男单那边四周目已经很普遍了,我们还停留在三周目,也只有加大难度才能让这次的比赛更加精彩些。”
朱迪雅耸了耸肩:“我在训练的时候也挑战过简单的四周跳,成功率太低就放弃了,比赛毕竟不能当儿戏,我还想再次站在领奖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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