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圭终于明了,脑夹连连发汗愣在那里,只望向云霁,看云霁脸色缓解不少,在也不沉着,倒是一副傲感,自己也舒心下来。又想起什么,慌忙伸出手心,化出一副画卷,缓缓摊在桌上,说道:“当日那些元老告知我那些话之时,还把此画交于了我。”
梦魇满心好奇,抻着脖子向前看去:“春宫图么?”
余圭眉眼一沉,眼角余光扫了眼梦魇,把那画全部展开,低声道:“是夜盲的画像。”
众人还没看向那画,屋中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梦魇用扇子捂住自己口鼻,唯一漏在外面的凤眼弯成了月梢,一言不发,只耸肩嘻嘻笑着,打量着云霁,只等看好戏。
云霁脸色呈了些许凝重,扫着桌上摊开的那画像,看了几眼,又面无表情,问道:“他们为何无故给你这画?”
余圭道:“当时我只说打听些夜盲的事,私探了许久也未见到面,那些元老便把这画像交于我了。”
云霁道:“当时他们神情如何?”
余圭仔细回忆起来,半响才道:“眼里有些为难,又有些期望,最终欲言又止。”
云霁放松了表情,冷笑一刻又哼了一声。
那些南疆元老无故救他出虚无空间是为何?这疑问盘旋许久此刻终于得到释然。
梦魇眼里一道精光,扫向桌面夜盲的画像。
那画像里,梨树繁枝交错侧垂半地,梨花皎白空映照水。那半倚在梨枝旁的男子,不过是与云霁一般的年纪,白袍轻墨发盈,玉质金相,实乃逸群之姿,翩翩男生女相。
虽梨花是生气之物,但水墨着笔,整幅画卷皆是满布阴鸷之气,与这流光四溢的白洁簇花比映,那画中男子却自有一股阴郁的风流体态,却又活像一个文质彬彬且又柔弱的读书人,是如何联想的到这是个让人连提提名讳便汗毛耸立只让人魔皆退避三舍的南疆魔君。
梦魇扫量完夜盲的画像又朝云霁嘻嘻道:“看来破虚无空间将你搭救出来是想让你降服翼遥,又寄望你制衡于夜盲。不管是为了他们自个儿还是整个南疆魔族,这些小毛元老心里倒是有些小九九。”
云霁猛然灌下最后一口酒,缓缓起身就要迈开步子,一边向屋口走去一边扯嘴不屑道:“我管他们说些什么,打的又是什么主意。若爬到我的头上不过顺手抽筋剥骨的事罢了。”双手拉开了门又抛了句:“有事上玉绵山找我。”说完便迈着长步出了门,连个影子也寻不到。
余圭只得朝着空空荡荡的门外愣愣的回了声“是”。
梦魇又嚷着余圭笑起来,问道:“小余圭,你觉得那翼遥功力如何?”
“南疆魔君一脉,加之吸食过功力,自然是不差。”
梦魇笑道:“血脉确实顶重,但你也是我北陵魔族显贵之后,与你比之又如何?”
余圭直道:“我倒是想与他交交手。”
梦魇手持折扇在余圭胸前轻拍一下,又滋滋笑道:“那你觉得翼遥与夜盲比,如何?”
“夜盲已是南疆的魔君,强弱悬殊,自是一目了然。”
余圭说完望向梦魇的双眼,见他眼缝里露出的笑意满布深意格外逼人。
梦魇笑嘻嘻的再次提示道:“你猜猜刚才云霁那小子心中是怎么想的?”
余圭细细回忆想起来,接道:“估计是觉得猜不透夜盲的心思,相比翼遥,他更加难缠。”
梦魇道:“我在问你,翼遥在夜盲手中连连败退,他又为何还能活到今日?”
余圭的脑顶像被豁了一个口子,等心神静下来又幽幽接道:“我知道梦老是觉得翼遥根本不似传闻中那等羸弱,只是我对魔尊也有信心的很。”
梦魇撑开扇子给自己扇了几下,若有所思细想起来。
先前说是去游玩,仍是管不住手脚特地去南疆蹿了一圈,倒是看见了许多有趣的事,心中趣味倍添几分,又摇摇头道:“啧啧~一群满肚油腻小鬼的天下,总之哪个是省油的灯。”
第112章 玉绵山(一)
连幼薇出了百里峰的山门,匆匆御剑便来了城关镇。
还想着先前走的匆忙,没有与云霁约定在城关镇详细的会面地点。城关镇虽不大,却还有些小小担忧不知道要去哪处寻他。
到了城关镇倒好,还御剑在上空,便看见下处云霁迎在镇口。
云霁见连幼薇下了剑,赶忙疾走几大步上了前笑意盈盈道:“去了四个时辰,就好像四年没见着你一般。”
连幼薇道:“你的时辰与我们不一样么?”
云霁毫不掩饰道:“是我想念你的心情不一样而已。”
连幼薇本是打趣云霁,却没想又被他一句话堵得有些即惭愧又生羞,原来直视他的眼垂了少许,愣在原地脸色微微涨红起来。
云霁豁然笑了起来,那只一直不正经的手伸起一把搂起她腰身说道:“我们走。”他说完,两人便在半空飞了起来。
越过无数山脉川流,速度又实在太快,也无心细看,半刻便穿了几十座城镇山峰,就这样在半空蹿了半日,速度渐慢了下来,便看见远远一处一片烟气笼罩。
片刻之后两人便停在了这片烟气之中。
云霁松开揽住她腰身的臂膀,说道:“这就是玉绵山。”
连幼薇左右扫视起来,刚才远处看,一片白芒,还以为是雾气,身在此中,才知除了雾气。
这山峰地面大部分皆是不规则的大块乳白的玉石镶契在土里,从缝隙中破土的矮脚植草显得格外强壮,茵茵树立着,雾气淡了些,周边视线清晰了起来,白玉与绿植的交融倒让人无比舒畅。
连幼薇扫视一圈,径自往里处走去,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怎么从前无闻?”
云霁道:“此处为悬仓,是南疆与北陵交界处。这山脉便是立在悬仓之中,所以万里为径也无人烟。虽说这玉绵山并不隶属北陵或南疆任何一处,但这峰上白玉又称南玉。”
连幼薇当下了然,南玉她略有耳闻,是南疆才产的一种非常独特的白玉。
虽说这玉绵山不归南疆统辖,但峰底里产出的玉居然是南玉。估摸着众人也默认这是个不来为妙的地界,况且各门都应有修行历练的场所,又何必长足涉这个险。
“来。”云霁拉起她的手就往顶峰中心迈去。
连幼薇任他拉着也不多问,只看了眼云霁拉着她的那只手,定了眼又挪了眸子任云霁拉着她走。
两人走了片刻,在一处洞口停下。
云霁回望了连幼薇一眼就把她往洞中带去。待进了洞口连幼薇才知这洞中当真是别有洞天。
洞中由白玉而砌,一座座小小的玉石奇形各异,矗立在地面,真如鬼斧神工。这白玉的颜色又比洞外的更为剔透,仙气十足的充沛。现下是暖阳当空,恐怕即使夜深了,有这南玉的影射洞中也恍如白昼。
连幼薇四处扫寻起来,虽说这洞中是美极至惊叹,却也无一处下座之地,正寻思着却看见云霁走到一颗苍数之下。
那苍树看上去有些年头,这洞只约莫三丈高,苍树长到顶,树梢便出奇弯身往下长了。不知多少年过去了,梢头已经长了一地。
云霁伸手一挥,那苍树抖抖瑟瑟做响,树杈叶片大部分去了另一处。他在五指朝上,手心一团黑炎挥向苍树枝叶,那些枝叶粘上黑炎便瞬间化为乌有,连半片灰烬也不曾落向地面。
等清空了所有落在地面的苍树多余的树干,下面才露出了颗一丈宽的南玉。云霁又是一挥手一层锐利的黑气横过,那白玉石块活生生给他徒手劈成了座光滑的玉床,足够躺下五个壮汉。
清理好,云霁回身说道:“坐。”一边说一边轻扶着连幼薇往玉床上坐下
连幼薇弯身坐下便道:“你这身功夫,不做伐木工可惜了。”
云霁笑的格外开怀,见她打趣起自己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挨着她坐下,撇嘴笑道:“还有人说我不去做男宠倒是可惜了。”
连幼薇:“......”
她暮地颦眉侧头看着云霁那张,明明话语如此不正经,本是邪魅的一张脸却瞬间笑得如朗月入怀。他究竟是何等厚的脸皮,竟把这等荒淫话这么轻描淡写的脱了口。
又微微叹气自己技低一筹,为何要无故这番打趣他。正回头奔了主题:“我要在此入阶,顺利的话恐需个三五年,你去吧。”
云霁有些不悦,蹙眉道:“怎么还在赶我?”
连幼薇低了头,她当然明白云霁的心意。
玉绵山虽说仙气充盈,能让自己达到更快升阶的目的。但此处地界尴尬,自己升阶若无人护法总是凶险的,可也不能一直让他守着自己,随即说道:“你若有事便自行离去,若无事留下也......”
完全不等连幼薇说完,云霁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挽住她后肩一手按住她脑勺,长舒了口气,叹道:“我的心在你这里,还能去哪里。”
连幼薇一震,双眼微微颤动,木在他了怀中,片刻才轻道:“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搂抱着,谁也不曾动。
云霁跃动的心提到了嗓子里,二十多年的等待,此刻终于如愿以偿。
他贪恋这样的时光,大约是此处无人打扰,耳边再也没有繁语。他小心翼翼的摩搓着她的脑勺,即使明白连幼薇依在他怀中的姿势有些不适,却仍不愿松开。他怕稍换另一种姿势她便是趁机溜开,又好似要把这几十年日夜的眷恋在这场相拥中一把全部赢回来。
腻了许久,连幼薇唇角终于化开,又张口小声道:“阿霁,脖子酸......”
云霁终于依依不舍把她从怀中放开,托住她后脑勺在她额间轻轻一啄,那张从来不肯安分的脸又溢满了满颊的坏意:“下次咱们换个姿势抱抱。”
连幼薇羞的无地自容,还口道:“总是这般,就不能正经些?”
云霁笑道:“嗯,那我先假装正经正经。”
他眼睛里溢满爱意,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伸手试图揉向她细白的脖间。
连幼薇赶忙身子后斜,略有羞色,躲避起来,把眼神定在别处说道:“不用了,坐正就好。”
云霁见她这般,心中更是开怀。
从前只以为她冷颜冰语。但世间诸般女子大致都是一样,不管是高冷亦或是明朗,挂上情爱,杵在这十丈软尘中,自然就成了俗人。
“这就脸红了?”云霁似笑非笑道:“那一会给你看伤可怎么办?”
连幼薇抬眼上去,想起那枯灵匣之事,不知是生羞还是实在觉得无大碍,说道:“不用了,确实无大碍。”
云霁扯住连幼薇薄肩,丝毫不容她反抗,让她背对着自己,说道:“这枯灵匣茫气会从皮肤渗入至体内,必须得谨慎一些。”
他大抵是个行动派,说完已轻柔给她拨开了背上的衣裳,整个雪白的后背暴露无遗。
连幼薇刚反应过来,背后一片透凉。赶忙伸手去扯手肘上的衣物,支吾道:“啊!不必......来时我自己检查过了,确实没伤到......”
“你自己也能检查到后背么?”
云霁望着这大半片曝露在自己眼前细白柔嫩肌肤,还在空气中因紧张瑟瑟发抖。他心中不由得也上下撩拨起来,眼中压住一团火苗,喉间滚动一刻,下腹微热至下已开始躁动,努力抑制下去。伸出手指渡满灵气,一寸一寸滑过她的后背的肌肤,细心检查起伤势,一旁不忘安抚道:“别怕,马上就好。”
见连幼薇使劲扯住自己衣裳,整个身子还在微微抖着。云霁停下手上动作,抬眼忽道:“你这身子要在这么抖,我这手可也该跟着抖了......”
“我......是觉得确实没必要。”
第一次!不,这是第二次在他眼前□□后背了。即使如此,确实不适应呐……
云霁自是知道她的心思,声色又低了一寸,说的不容她反驳:“我要真想做什么,还有你说不的机会?”
连幼薇立刻挺胸坐着,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急促。
半刻,吞吐道:“好了没么.....?”
“嗯。”云霁停了手,整只手掌覆在她肩背。他神情隐晦不明,压着的嗓子干咳一声,却仍有些粗重,暧昧不明,道:“我确实想做点什么......”
峰洞地异,孤男寡女,半裸叠靠。云霁这声磁撩拨气氛,连空气也变得与游荡的暧昧交缠相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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