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愚摇头:“你对你掩藏过什么了?我记得我来应聘的时候,就和你说过,我会钢琴和舞蹈。自己忘了还怪我?”
陆屿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说了一句:“没事那么全能干什么,总让人自惭形秽。”
江若愚不服:“你还会自惭形秽?我怎么听说陆大校草吉他、篮球、计算机无一不精通,加上还会跳舞,和你比我不是更加自惭形秽?”
何穆雨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小年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老人有点自信了?是不是要优秀到没人配得上你们为止?”
“我再怎么优秀,也没有你厉害啊云姐。”
江若愚调笑了何穆雨一句,陆屿则是由她的最后一句话联想开来了,然后只盯着江若愚的侧脸看。
何穆雨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暗涌,看着这么俊朗的陆屿,于是没忍住顺手帮了他一把:“我看啊,如果真的像我说的,优秀到没朋友的话,那么只能你们两个配对了。”
还在低头吃着小点心的江诺这时候也抬头,跟着何穆雨说了句:“配对!配对!”
江若愚没反应过来:“田田,吃你的去。”
陆屿摸了摸田田的脑袋,真是没白疼你啊小宝贝。
☆、醉眠与星辰
陆屿显然也不太想让江若愚太尴尬,于是从吧台端来了几杯酒,递给了江若愚一杯:“学姐,提前喝杯庆祝的酒?”
江若愚也不推。她酒量不好,但一杯也不影响。
一杯喝完,时间也不早了,陆屿便拿了钥匙送他们回家。
结果江若愚上车后不久就睡着了。她也是后知后觉,喝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那杯酒后劲似乎很足。她酒品好,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睡觉,雷打不动。所以送她到家后,陆屿抱出她的时候,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像是睡死了过去一样。
“田田,叔叔要抱你妈妈上楼,你跟在叔叔旁边,一起走,不要跟丢好不好?”
肉团子乖乖点头:“叔叔慢点走。”
根据肉团子说的,陆屿横抱着江若愚上了三楼,并且在她的包里成功找到了钥匙。
公寓不过四十多平米,但是设计得好,也不觉得狭小。陆屿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后,开始和江诺在客厅里大眼对小眼。
“晚饭吃什么?”
胖团子扑腾着跳下沙发,蹬蹬蹬跑到了冰箱前,踮起脚花了好大力气还是打不开。陆屿跟过去,轻轻松松替他拉开了冰箱门,然后抱起他:“想吃什么?”
他指了指那几个大芒果:“想吃芒果饭。叔叔你会做吗?”
他当然……不会做。
不过他会订外卖。
陆屿取出了芒果,切好后一口喂田田一口自己吃,边吃边看动画片。差不多一颗大芒果吃完后,瑞丰饭店就安排了人送来了保温盒。饭菜丰盛,不仅有田田要的芒果饭,还有其他合陆屿口味的饭菜。饭店是岑叙名下的,当然也深知大老板的弟弟的口味。
田田小食吃得多,正餐没吃多少就喊饱了,陆屿摸了摸他的肚子感叹:“小肚子还挺大。”
肉团子也揉了揉,然后顿时就垮了笑脸,几乎都要哭了:“陆叔叔,我好像又胖了……呜……”
陆屿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嘛,胖点可爱,没事的。”胖团子仰起脸,眼眶周围还有点湿漉漉的:“真的吗?”他抽了张纸替他擦了眼泪:“真的,不骗你。”他这才破涕为笑。
一大一小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时间就不早了。田田洗漱过后陆屿就把他抱进了卧室。江若愚还没醒,胖团子很自觉钻到了她旁边。
江若愚侧着身子睡着,侧脸线条柔和,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陆屿怔怔看着她的睡颜,然后捂住了田田的眼睛,轻轻在她额头印了一吻。
他的手移开后,田田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陆叔叔,羞羞脸。”
他倒是没有一点儿做坏事被抓包的自觉,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鬼精灵。别告诉你妈妈。”
小家伙又往被窝里钻进了一点,然后点了点头。
“田田,我要回去了。等会儿如果妈妈醒来,告诉她保温盒里是给她留的晚饭,知道吗?”
“知道了。”
“真乖。”他凑过去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叔叔走了,你快睡吧。晚安。”
陆屿出了卧室,关上了房门。关门前小家伙儿还说了句:“陆叔叔,再见。”
“再见,田田。”
再见,若愚。
他在心里默念。
江若愚在听见关门声后睁开了眼睛。之前她便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田田上床后,她几乎就醒了,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直到陆屿的唇贴在了她的额头,她方彻底清醒,可却不敢再睁开眼睛。
他这个吻,究竟是几个意思?
长得好看真的有优势吗?为什么被偷亲了,她都不觉得……生气。
想着她便有些烦躁,手背搓了搓额头再不愿意多想,转过身抱住了田田。
“妈妈?”
“嗯,睡吧。”
小家伙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陆屿走下楼后,抬头便看到了满天星辉。星光落满一身,拂去肩头风与尘。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公寓楼的第三层,然后解了车门锁,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友谊?其实是有的。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江若愚就奉行装傻到底,装着忘记陆屿偷偷亲她这回事。而陆屿,则是以为江若愚还不知道,偷偷乐了好几天。
日子就在你瞒我瞒中到了十二月,大学生双人舞大赛也如期而至。
两人顺利从初赛中脱颖而出,进入了决赛。同时进入决赛的还有沐珈与叶综,任苒与付临树。
决赛那天下午,江若愚带着表演服早早来到了化妆室。她进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三个人。江若愚都有点印象,似乎都是些学弟学妹。
把衣服放在储物柜里之后,她随便找了个化妆师,便开始化起了厚重的舞台妆。
她刚上完妆,扑了点儿亮粉,陆屿便推门进来了。江若愚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回头看了过去。
陆屿是第二回见她妆容如此精致。上回是她在舞台上,他在台下,远远看去,美丽得不似真人。这回近看之下,也是完美得近乎无暇。
“过来坐,我找化妆师给你打底。”江若愚招呼着,倒是似乎真的忘记了那回事儿。
陆屿方醒:“这个,我也要抹?”他指着那一盒子化妆品,眉头紧紧皱起。
江若愚见他一脸不愿,于是解释:“决赛不像初赛,初赛只是一分钟展示,而且评委只是看我们的形体与大致的舞蹈编排。到了决赛,看的就不仅只是舞蹈本身了,还有舞台感染力、音乐、服装、妆容等等所有的细节都是算进评比项目的。”
陆屿当然知道舞台妆的重要性,不过……如果可以借此亲近她,何乐不为?
他继续腆着脸说:“那你帮我,好不好?”
江若愚看了看已经走过来的化妆师:“这个……不太好吧。我也不怎么会。”
陆屿却已经把脸凑了过去:“没事,底子好,你随便来。”
化妆师倒是隔着距离就感受到了他们两人对单身狗的伤害,于是耸了耸肩,表示没自己的事就走了。
江若愚无奈拿起粉扑,往他脸上招呼。
“这个东西,是刚才给你用过的那个?”他看了看,有点犹豫。得到江若愚肯定的答案之后,陆屿一点儿也不犹豫了:“开始吧!”
时间还早,江若愚一点一点细细地帮他扑着粉。皮肤真是好啊,她都想掐一把了。等化完底妆,江若愚觉得自己无从下手了。他的睫毛本就又长又卷,眉形也是好得根本不用修饰。她只能挑着给他打点阴影,用指腹轻轻地抹在他的上眼皮。
她的动作轻柔,陆屿闭着眼睛,那种轻轻痒痒的感觉就更明显了。他们又靠得近,呼吸时的气息都横扑在彼此的脸上。这一切都让陆屿心神……荡漾。
江若愚最后想了想,还是给他画上了眼线,细细长长的一条,尾梢微微上扬。
“睁开眼睛让我看看。”
他蓦然睁开双眼,江若愚下意识退了一步。
原本阳光岑气的大男孩,此刻看起来却是魅惑十足。打过阴影之后,五官更加立深邃,眼角微微上扬,若是气场全开,江若愚也没这自信能招架得住。
陆屿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顿时没了自信:“学姐……底子再好也经不起乱涂乱抹。你是不是发挥得太随性了?”
江若愚笑了,递给了他镜子:“你看,怎么样?”
好娘……
他心里吐槽,不过还不算太丑,于是抬头:“挺好。挺好。”
江若愚越看越满意,旁边小隔间里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江若愚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个大一的学妹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被颜料染得脏兮兮的表演服哭。江若愚心里一顿,立刻上前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果然。
雪白的裙子,已经是墨迹斑斑。
江若愚转过身,看着已经跟上了的陆屿,摇了摇头。
陆屿倒是冷静,问了句:“有监控能查明是谁做的吗?”
出了这档子事,后台负责人已经被叫了过来。
“因为怕有女生在这里换衣服,所以……没有设置摄像头。”负责人询问过后,才回答。
看来是无法直接找出嫌疑人了。
那么,首要解决的就是服装问题了。
围观的人里,只有少部分是表示可惜同情的,大部分则是幸灾乐祸。谁让你们那么早就把衣服放柜子里呢?放了还不锁,现在衣服被别人毁了,怪谁?自找的呗。
沐珈姗姗来迟,问清楚了情况后走上前大大方方说:“我家里还有几套我以前上台表演时穿过的裙子。我看我们三人体型都差不多,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人送过来。我家近,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那个蹲在地上哭的女生听了之后站了起来抱住了沐珈:“学姐,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沐珈有些尴尬地抱住这个学妹,然后轻声低语地安慰着她。
江若愚却是左右翻转端详了自己的裙子半天,然后听到沐珈说的话后,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沐珈这个人,只是因为对于这条裙子,她有了新的灵感。
所以无视所有人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担忧或者可惜以及他们内心的各种鬼胎,江若愚径直走向陆屿:“恐怕你要去卸妆了。我们从头再来过啦。”
陆屿疑惑:“不行的话,我安排人再送一套衣服过来也是可以的。”
她摇头:“没有什么不行的。你先找人帮你卸妆,我处理一下衣服之后马上过来。”
她说完就抱着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去找一位认识的美术专业的学妹。正好那位学妹有空,便帮她按照她说的,开始在衣服上涂鸦。她也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现实对衣料进行大搞阔斧地裁剪,然后又开始随意拼接、缝补。不出一个钟头,她这一套“难民服”,就已经搞定了。
学妹小希帮着和她一起用吹风机吹干颜料,心里却是没把握极了:“学姐,我这样乱涂乱画的,可以吗?”
江若愚眼里带着笑意:“简直就是艺术品,完美。”
而当江若愚把那一套衣服呈现给陆屿看的时候,一旁就有女生惊讶:“学姐,就算衣服毁了,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
陆屿却是很快联想到他们所跳的舞蹈的歌曲,《克罗地亚狂想曲》。
克罗地亚,在二十年前仍饱受着战火,那里战火纷飞,难民遍地,妻离子散。他们演绎的是战乱时候的爱情,这样穿,才正合适。
江若愚看完周围的或幸灾或乐祸或可惜的各种百态后,一对上陆屿的“我懂你”的的神情心情便是格外舒畅,看着他的眼睛,就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你明白了,对不对?”
他点点头。
“果然是我的舞伴。我没挑错人。”她说着走到他身后,“坐下,接下来要给你画个全身妆了,而且会把你化得很狼狈,介意吗?”
“你也会这样吗?”
她哼了声,表示肯定。
陆屿顿时觉得小私心得到了满足:“那好,你就尽可能地把我扮丑吧。你自己也是,一定要丑丑哒。”
我可舍不得让那么多人,见识到你的美丽。
她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变丑呢?”
江若愚用了古铜色的粉底给他打底,刚打完底,小希已经带着自己的另一位同学匆匆赶来了。
“我们先去换好衣服,再上色。”江若愚说道。陆屿想了想:“隔壁有个主持人用的化妆室,现在肯定没人,我们去那儿吧。”
这样也好,没有其他人的眼神扫视,她也乐得清静。
他们不再磨蹭,很快换上衣服。
那两个学妹见他们出来了,就开始上手,颜料刷子哗啦啦岑他们身上招呼。很快,一对儿战乱中的情侣的大致模样基本已经完成了。
此时正式比赛已经开始了。陆屿在之前等候江若愚的时候已经和主办方沟通好,把他们的节目调到了最后。
任苒听说他们在隔壁,跑过来翘了门:“学姐,刚才有人反映,说把你们的顺序换到后面不和赛制,对其他人不公平。所以,顺序又调回来了。下下个出场的,就是你们了……”
这样确实不和赛制,但是陆屿之前却能让主办方换顺序,也不简单了。
江若愚看自己准备得也差不多了,便也不计较,调回来也好。她看过任苒初赛时的表现,没有把握能在她的节目之后再让别人惊艳一番。
她想着,于是道了谢:“谢谢你啊。不然我们可能真的要错过比赛了。幸好我们也快好了。对了,你们呢,准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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