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起来,喜气洋洋,奴才们听着,也觉得自己被当个珠宝。
嘴上的运势好了,连带着整个人命理都要发发发呢!
所以,这两个姑娘,得也用珠宝起名,这样才统一和谐嘛。
然后,李梦就想到了黑珍珠和白珍珠。
但又觉得有点太直接,最后定了是“乌珠”和“雪珠”,这样听起来多少婉约了一些,还带了几分诗情画意。
第21章 仅此一狗
四个人领了赏, 垂手在李梦面前站了, 李梦就看出来了,这乌珠多少都比雪珠活络一些。
她想了想,看了看窗格子下放着冰块的银盆, 道:“乌珠,雪珠,屋子里寒气太重,你们两个, 把这些银盆端出去,放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乌珠抬眼看了一眼李梦,见李梦正转头从桌案上随手捻了一块糕点,送进嘴里吃起来,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赶紧上前抢先拿了个小一些的银盆,向门口快步走去。
雪珠却是从头到尾地都低着头, 只听见翡翠的话后,应了一声,上前搬了另一个银盆稳稳地向外走去,李梦就看她虽然走得不快,但每一步子都很稳,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待得她走到门口,乌珠已经小步奔了回来, 险些在门口撞上雪珠。
雪珠这姑娘就似乎是早有预料到的样子, 身体已经提前微微往旁边一侧, 巧妙地避开了乌珠,稳稳当当地迈出了门槛。
然后李梦就看见,乌珠两只手上,衣裙上都是满满的水迹,湿淋淋的,是刚才抢先快了,银盆里冰块融化的水都晃荡悠洒了出来。
李梦笑着道:“动作很快哦。那你就负责我的梨花鲤。以后,我这院儿里若是养了其他小动物,都归你管。”。
乌珠脸上就很明显地掠过一丝失望,但不敢表露出来,低眉顺眼地跪下谢恩了。
李梦又对雪珠道:“你以后就负责我的琴和书画册子,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乐器过来,都是你负责哦。”。
乐器不像衣服首饰,都明明白白地摆在外面,屋里进出的婢女们都看得见。若是有人动心思也难。
况且这乐器上要么是丝线,要么是校准的码子和音位,也由不得磕磕碰碰,找个心细稳重的人来掌管着妥帖一些。
雪珠听了乌珠的任务,正忐忑,没想到李主子给自己派了管书画册子的任务,脸上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眼睛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她也跪下恭恭敬敬地给主子磕了三个头谢恩。
两个太监就简单了。
外院里正缺人,哪儿不能加呢?
提膳太监是不适合让新人做的,就和首饰、贴身衣服是不能让新人做的,一个道理。
李梦就让他们去负责石榴树和大件库了。
石榴树喜阳,自打来了李梦这院子里,长势就一天比一天好,看着便喜人。可惜是移植树,要待到能摘石榴果子吃,最起码得等上两三年。所以日常的浇水、修建、除虫都专门分给一个人做比较好,毕竟是四爷赏的树,也是四爷的一片心意,得精心照看着。
其他的小太监也能腾出手来,专心做做外院的洒扫搬运活儿。
大件库那边就更简单了,都在柜子里摆着,翡翠手上有册子,回头直接移交给新人就行,一件是一件,清清楚楚的条目,不容易出错。
然后李梦把两个新人的名字也改了,一个是小蔡子,一个是小赵子,很直接地寓意招财。
就这样,分来的四个奴才被李梦统统派去做这喂鱼养树的活儿去了。
四阿哥晚上一进门,先是看见小蔡子在门口伺候着石榴树,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进门来,问起李梦奴才的事情。
她就噼里啪啦地一顿竹筒倒豆子,末了四阿哥就利眼一眯:“行啊,既然是你的人了,你看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他这话说完,就看见李梦一脸不安的神情,拽住他袖子问道:“爷,这是福晋经手过来的人,让他们做这些是不是有些委屈了?”。
然后她就看见胤禛险些被茶水呛了,露出一脸“你不是在逗我吧”的表情。
李梦伸了伸脖子,就不敢往下说了。
胤禛最见不得她这犹犹豫豫,从来没把自己当个主子的样子。
这个笨蛋!他对她的宠爱几乎都要把这院子装满了,都快溢出去了!
府里上上下下,从福晋到最下等的粗使奴才,人人心里雪亮。
偏偏这个受宠的笨蛋总是不懂。
吃醋闹起小性子来不依不饶,偏偏府里的形势就一点都看不清,连武氏宋氏进了门,看了形势都知道找靠山,抱大腿。
福晋喜欢架着福晋的架子,那就让她架着,时间久了,知道了轻重,自然不会这样。
他知道她心气高。
可心气也得有本事撑着!
乌拉那拉氏家出来的姑娘,眼界、手腕都是有的,偏偏少了几分韧性。
至于宋氏,现在看着是个不生事的,但以后也难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天下哪有不为子女营谋的母亲?生在帝王家,更是如此。
至于李氏,这笨蛋平时里就稀里糊涂,万事不上心。倒是享福的命。
她不上心,却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自然是有人在替她操心。
那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得宠?福晋只觉得这李梦每日吃吃喝喝,撒娇卖痴,从来看她不上眼。
可就她能让自己开怀,让自己下了书房还总爱往她那儿跑,福晋、宋氏她们就没这个本事。
这就是李梦的能力。
这,当然,是一种能力!
胤禛把她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抓下来,握在自己的手心,心平气和地道:“没有。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主子,你想怎么分配奴才都行。没有委屈不委屈之说,能在这个院子里留下来,都是他们的造化!”。
李梦忍不住就问:“那若是留不下来呢?”。
胤禛头抬也没抬,灯火下的侧脸有了几分冷峻的意思:“留不下来?就是奴才无用!活该被送回内务府。”。
然后等到休息的时候,他看李梦眉头微锁,显然是还在思索着这件事。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拥过她的肩膀,低低叹道:“这算是什么事?也能被你掂在心里想半天?你的心思便这样不值钱?”。
他心里叹道:你若是这样了,以后做了侧福晋,一院子的奴才,又要怎么办呢?”。
李梦没转头,就着胤禛的脸,在他身上轻轻挨擦,半晌才嘻嘻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懒,从来都不是未雨绸缪的人。”。
胤禛挑眉,不置可否地一笑:“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着,见李梦已经抱住了自己,哼哼唧唧地又在打滚撒娇,他只觉得李梦发丝在脸间轻轻挨擦,丝丝生痒,便按住她,轻轻打了打她屁股几巴掌,笑道:“小狗脾气!总粘着你家爷做什么?整天撒娇!说说,今天自打我进了屋子,你都往我身上挂了几遍?”。
李梦也笑,同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把头埋在胤禛胸口衣袖里。
胤禛没打算放过她,低了头在她耳边笑道:“小狗脾气!”。
李梦转了转眼珠子,面上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便手脚并用地从胤禛身上往下爬。
胤禛嘴上说得狠,见她真要走了,立即就攥住了李梦的手臂,把她像一个超大号婴儿一般向上抱了抱。又颠了一颠。想到李梦刚才对自己说的,给那几个奴才分配的职责,有些忍俊不禁。
他就笑吟吟地问李梦:“你说让乌珠喂梨花鲤,还有以后这院子里的小动物,怎么,你还想养其他的小动物?想养什么?说给爷听听?”,同时把李梦向自己怀里又提了提。
李梦眼睛亮亮的,就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攥着胤禛的手指,摇晃了几下,软软地道:“想养什么都行吗?”。
胤禛笑了笑,道:“是。”,心里却掠过一个念头,王公贵族有喜欢养珍禽猛兽的,这小梦儿可别存了养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心思?
一来招眼,惹人盯着;二来畜生就是畜生,难免凶猛会伤了主子,
没想到李梦的要求却是很简单。她摇晃着胤禛,睁着眼睛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爷……我的爷……我想养小狗!想了好久了!”,顿了顿,像是怕被胤禛拒绝一般,她赶紧又添上,道:“不用什么名贵品种,爷给我找一条最普通的小土狗就行!我要那种毛色发黄白的,很可爱的。”。
胤禛哭笑不得:在四爷府宠里养一条土狗?
然后就看见李梦双手背在背后,歪了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如果不是因为坐在胤禛怀里,他想,她下一步的习惯动作就是脚尖在地上画圈圈了。
想到就想笑!
她每次有事求他的时候,就喜欢做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要他说啊,她才像一条小狗!
李梦却在想:小土狗多好啊!宫里娘娘喜欢养的那种哈巴狗,看着就有些太娇气。还时不时对着生面孔一顿叫唤,别看是小狗,其实挺凶的。
在穿越之前,她就最喜欢小土狗,各种蠢萌。
李梦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养过一条小土狗,本来也是捡的:是雨天。那小狗儿在她家门口捡着骨头吃——骨头上明明已经没有什么肉了,它还拼命吮吸着,一遍又一遍,不舍得放弃。可想而知有多饿了。
而当李梦上前想去摸摸小土狗的时候,它就吓得立刻向后退缩到了一边,黑幽幽的眼睛可怜得几乎要滴下水来。显然是在外面流浪的日子里不知道被人踢过多少脚,打过多少棍子了。
即使是害怕成这样,它仍然没有跑远,眼睛还可怜兮兮地盯着骨头,又在李梦脸上逡巡。李梦就知道它是真的饥肠辘辘。
小土狗被她捡了回去以后,渐渐地养得膘肥体壮。因着过惯了风里来雨里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日子,在李府中,自觉到了天堂,小土狗也十分地乖巧,大家都喜欢它。
可惜后来,在一个雨天,小土狗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回忆跳跃回眼前,李梦低下头,攥住胤禛的袖子,坚定地道:“爷,我只想再养一条小土狗。”
胤禛“哦”了一声,从后面搂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握住她的手,轻轻在自己手掌心里揉捏着,柔声道:“小梦儿,你想养什么品种的狗都可以,只是有一种品种可千万不能养。”。
李梦本来是倚靠在他怀里的,听了这话就转头,奇道:“什么品种?会咬人吗?很凶猛吗?”。
胤禛叹了口气道:“平日里倒不会,发起疯来就说不定了。而且这种小狗的喂养很有讲究。它可不吃肉骨头。”。
李梦眼睛一眨不眨,仰着头听他说,末了,听到这句话就道:“那吃什么?鸡骨头?还是嘴更刁?需要专门的伺候?”。
胤禛低了头,在她头顶心上轻轻亲了一口,将她的脑袋扭过去,一本正经道:“此种狗不吃饭,只吃醋,世上仅此一狗,就在爷的怀中。”。
李梦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笑了笑,见胤禛笑模笑样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全是宠溺的温柔。便起身上去,抱住胤禛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口。
第22章 大宝贝(修)
李梦撒过娇, 心满意足, 两个人都开始做自己的事情起来。胤禛手执了书卷,李梦便开始坐在七弦琴旁边,复习胤禛教过她的简单曲调。
虽是临近中秋, 夜里还是热,暑气熏人,隔着帘子望出去,庭院里的石榴树枝叶婆娑, 在夜空下剪出黑森的影子。庭院里安静无声,屋里烛影摇红,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渐渐下了点雨,雨声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格子上,就不禁让人想起古人诗句, 巴山夜雨,共剪西窗烛,正合着面前两人温馨的场景。
李梦弹了一会儿,有几个音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待得要问胤禛,看他看书正入神,微微犹豫了一下,轻轻试探了一句道:“爷?”, 想着胤禛也不会注意到, 便顺手拿起桌上葡萄吃了起来。
倒是没料到胤禛耳力异常敏锐, 一下就抬起了头,视线扫了过来:“怎么了?”。
李梦刚把剥了皮的一颗葡萄要送进嘴里,见状就顿在半空中。胤禛见了,果然微微皱眉道:“练琴便是练琴,怎么还吃起东西来了?”,说着走过去,伸了手掌摊在她面前,李梦只好乖乖地将正要送进嘴的葡萄交到他手上,胤禛却顺手剥了,送进嘴里,又皱眉道:“有点酸!你吃得下?”。
李梦奇道:“酸吗?我偏喜欢这种,有的甜的我还嫌太淡了呢!”,说完扯着银针的袖子,指着那琴道:“爷……我好几个音不会弹呢!”。
胤禛听了,擦了擦手,笑道:“我来教你。”,便走过去便手把手地教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握了她的手,一弦一音,极为用心,不厌其烦。待得那几个音都学会了,两人相视一笑,心头都是一片温柔。胤禛才道:“现在有这样的基础,可以学减字谱了。”,于是拿了笔纸与琴谱,给李梦一点点讲解起来。
入睡时分,奴才们伺候着给两位主子洗浴过了,李梦散了一头的长发卧在胤禛腿上,手中还拿着琴谱,仰面看着。一不留神翻页的时候手一抖,谱子便砸在了自己脸上。
胤禛哈哈大笑,伸手扔了那琴谱在榻上,慢慢抚摸着她的长发,又顺着长发,抚摸到了李梦背上,指尖触到了一节一节的脊梁骨,感觉着那细细的骨骼在自己手掌心随着呼吸一直起伏。他忍不住在她耳边道:“不好!小梦儿都胖成这样了?骨头都快摸不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李梦“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满脸的喜悦都褪去了,只剩闷闷不平,她伸了手,反过去去摸自己的脊梁骨,末了就戳了戳胤禛肩膀,着急得眉眼都蹙成了八字形:“爷!你嫌我胖!”。
胤禛拼命忍着笑,慢条斯理地将她按了下来,臂膀上微微用力,拍着她的背:“不过这只胖狗天下仅此一只,爷不喜欢也得喜欢!”。
李梦还在笨拙地背着手去摸背上的脊梁骨。靠近腰的地方倒还好,越往上越不容易摸到。
胤禛看她很固执地在背上摸索着,是真的着急的模样,就抱着她柔声道:“不胖!我的小梦儿怎么样,我都喜欢!”。
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他对她的喜欢,若是胖一点瘦一点,美一点丑一点便能影响,那还算什么情分呢?
李梦没出声,低了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答非所问地感慨了一句:“唉!爷!我好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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