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双眸朦胧的看着霍重华,抓着他那只手不肯放,像是沙漠里的孤雁,终于遇见了一泽甘泉,霍重华任由她在自己掌心徘徊,俯身慢慢又靠近了些:“小乖,真是没办法了,不然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提前遭这份罪。”
楚棠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小脸朝着他凑了过来,身子软糯绵柔,一手已经揪着他的衣领,不老实的探来探去,天生就是来勾/引他的。
“小楚棠,别怕,一会就没事了。”他起身,手掌放在了腰封上,很快就卸了下来,那俊挺的额头溢出大滴的汗珠子,落了一颗在楚棠脸上,霍重华俯身,轻轻吻去。
这之后的事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只是他还没进行到一半,小楚棠已经哭哭泣泣的求饶了,这让他很苦恼。待他彻底结束时,身下的人不知何时昏厥了过去,小脸酡红,雪景之上,寸寸迷人。霍重华觉得自己又要疯了。他趁着还尚存了一丝理智,小心翼翼的收拾残局。
备好温水,将她抱入浴桶,此刻的小楚棠倒是安静乖巧了,方才又是怎么缠着他的?霍重华发现自这次之后,他的自制力愈发经不住刺激,这厢随意擦拭一番,火急火燎的将楚棠抱回榻上,就用被褥将她从头到脚盖住。所有的感官刺激瞬间又袭了上来,他甚至记得每一个致命的细节。只着中衣站在半开的窗棂下吹了一会寒风,让脑子里的旖旎场景尽快掩盖,这才敢回头。
但仅仅是瞥见那粉色衣带,又让他腾起了要命的念头。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她知道的,女子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个么?
霍重华吹了半晌的凉风,才去竹柜里取了药膏,细细给楚棠擦拭,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克制到他已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却还是留下了醒目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难怪到了后面,她就只会哭了,半点欣喜和热情也不剩,他还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对。
涂好药膏,他又不知以何种心态给她一件件穿戴好衣物,小筑不是没有婢女,他只是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这种娇/媚的样子。
落日西沉时,奎老才从外面回来,却见爱徒独赏夕阳,挺拔的背影形单影只。
奎老算了算,他走了有两个时辰。
“咳咳……天乐,事已至此,你要好生安慰人家姑娘,好歹也是快进门了,规矩能放下,且放下。”
霍重华鬓角的墨发还没干,他也刚洗过,想让小楚棠察觉不到,他还得用点心思。
“老师,这件事您不要在她面前透露半个字,学生不想让她知道。”霍重华认真道。
奎老瞥了他一眼,这个学生,几年来,哪日来他这里态度好过?一有心上人了,就是不一样了,“行了,时候不在了,让楚姑娘下来用饭吧,这种事她自己会不知道?”
自己的学生一向精明,却也有糊涂的时候。
果真是美/色/误人啊。
小筑的婢女已经开始布膳,霍重华悄然上楼,站在床榻边看了良久,终于俯身去轻唤楚棠:“小乖,起来吃饭了。”
榻上的人此刻衣裳整齐,却是毫无反应,白皙的眉头微微蹙着,脸上的红/潮还没淡下去,样子有些可怜。
“小楚棠?”霍重华又唤了一声,大掌抚着她的小脸,却是猛然一惊。
奎老几乎是被霍重华提上来的,“天乐啊,你大惊小怪什么?”
霍重华嗓音沙哑:“老师,棠儿似乎哪里不对劲,您快给她把脉看看!”
女子初/次肯定有不适应的地方,霍重华想起下午那一幕幕,不确定他到底是克制了?还是放纵了?
几息后,奎老的手从楚棠细腕上移开,那上面盖着细纱,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度探了一次,看着霍重华,如同看着禽/兽:“天乐啊,你让为师怎么说你好!这解毒之事,一次就好,你还到底知不知道怜惜人家姑娘?又是初次,更是不宜频繁!楚姑娘需要静养了,我会吩咐下去煎药,养几日应该能退热。”
霍重华:“……”频繁?他连一次也无法忍心继续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够粗长吧,so……下一本-----九重锦如何?(好吧,我果然是个善变的女人~~)求鞭策!求收藏!求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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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贪嗔痴 (下)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奎老也不宜在屋内久留,诊脉后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重华健硕的体格,摇头叹道:“天乐,楚姑娘身子较弱,年纪又比你小,这今后还是要注意的。来日方长,夫妻之事也不急于一日两日,为师这就去命人煎一副避子药,但这东西终归凉性大,不易于生养。不过到底要不要让楚姑娘服下,你自己做决定。”他反复看了看自己这学生,年轻气盛的,保不成今日就能怀上。
女子婚前有孕,一辈子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个男子如若在意他的心仪之人,绝对不会做出半点违背伦理之事。
霍重华俊脸微沉,奎老与他说这话时,他一直蹙眉看着床榻上,睡得昏天暗地的人,心情无比复杂:“……不必了,用不上。老师还是配几幅调养身子的药吧。”
奎老恍惚了一刻,楚姑娘的毒都解了,怎么就用不上避子药?如若没有男女敦/伦,是绝对解不了毒的。
“天乐……你?”奎老诧异之情难以言表,习惯性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出了屋子,这之后又体恤自己的学生,顺手将房门给合上了。
自己挑中的学生,到底是不一样的,处处都是在常人之上。
霍重华今日也是头一次经历人事,他没想过和小楚棠完全不在一个步调上,更没有预料会是这个结果。
饶是千般渴望没有得以疏/解,今日下午的每一幕仍旧时不时在他脑中浮现,精细到无处不清晰,就连感官带来的刺激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尚未退下的狂潮,又开始/叫嚣。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要煎熬。
食髓知味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他还是个没有彻底尝过一次,却已经体会到那销/魂滋味了。
霍重华叹了口气,看着榻上睡得脸蛋红扑,没心没肺的小楚棠,闭了眼转身走在窗棂下,静静待了一会才出去用晚饭。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醒来后,他又以什么方式面对她?
奎老这一日破例让婢女端了酒上来。霍重华早已弱冠,当年许下不碰酒的誓言也可以不作数了。
见爱徒衣冠整齐,风姿卓然,独独与寻常不同的是,眉宇间的痕迹深了些,凝重又压抑。
像是……某种情绪没有得到满足。
“天乐,来,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为师以茶代酒,陪你喝两杯。”奎老精神矍铄,到了这把岁数,膝下无儿无孙,也就霍重华这么一个学生。好在霍重华不负众望,金枝折桂,让他的名声也连同鹊起。
霍重华剑眉频蹙,没什么心情喝酒:“……老师,她大约多久能醒?会记得么?我是说她会不会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情/动时唤了她多少次,她就只剩下傻乎乎的揪着他不放了,瞳孔里尽数迷惑,他在此次之前,虽从未人事,但也有所耳闻。中了那种毒,当事人多半是意识不清楚的。
奎老忍不住笑的肩头颤动:“咳咳……天乐是想瞒着楚姑娘?她是你的未婚妻,究竟要不要告诉她,皆随你,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能给楚姑娘下药的人,你可想过会是谁?又是出于何目的?”
奎老亲手给自己的学生倒了一杯小酒,“还没尝过吧?来,喝喝看,这不是什么名酿,却是我存了几十年的。”
酒杯刚要碰触唇边,霍重华闻此言,再也没了尝酒的念头。他曾在拜师的时候,在奎老面前发过誓,弱冠之前绝不饮酒。饶是二十之后,也是滴酒未沾。如奎老所言,今日的确是他的大日子,他也极需小酌一杯,平复一下心绪,但奎老之所以禁酒,这背后的故事,他是知情的。
那年奎老酒后误人,做了风花雪月的事,害的人家姑娘落发为尼了,自此奎老弃了仕途,在山水间寻求救赎。可他不同啊,小楚棠是他的未婚妻,这次若非万不得已,他怎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霍重华不太想喝奎老当年亲手埋下的酒,“老师,您可知她怎么会发热?是余毒未清?”
奎老见他不喝,也不勉强,挑眉吃了几口菜,“我只管看病,不负责解毒,你自己做得事,你能不知道?年轻人啊,都是不知道节制!你不必太担心,楚姑娘很快会退热。”
霍重华:“……”罢了,他并不想再问下去。有关小楚棠,他就连在奎老面前,也不想多提。她的事,除了他自己之外,任谁也不能干涉。
随意用了饭,霍重华端了鸡丝小米粥去二楼看楚棠,却见她还在睡着。绯红的小脸已经褪成粉白,还在细细的出汗,可怜又娇嫩。手指轻轻触碰了楚棠的额头,霍重华发现她还是浑身滚烫。
她还是太小了些。
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个岁数都已经有生孩子的了,她却是一点也经不起折腾,霍重华觉得他这一次当真是克制到了极点了,换来的依然是他最怕的结果。
这也不是他能决定或者可以调整的。
“小楚棠,要不要吃饭?”他轻唤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有点傻,大概是和她亲近过后,也被她的傻劲感染了,遂又改成抱着她放在自己怀里,喂了几口汤药进去,看着她继续睡。
入了夜,青柳儿被接了过来,霍重华当面吩咐她时,已经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记住了,好生伺候着姑娘,不要让她知道任何事情,等她醒了,第一时间告之我,但凡泄露半个字,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知道你的去处!”
青柳儿心底微颤,忙是应下。她带了楚棠换洗的衣物,给她净身时,却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楚棠发热出了一身汗,她便按着霍重华吩咐的给她洗澡,涂药,就连大腿内侧也没有幸免。
青柳儿不由得对楚棠起了怜悯,大人下手也太重,楚姑娘娇滴滴的怎么能承受得了?
*
楚棠所睡屋子的隔壁就是霍重华彼时读书的地方。
他本不该留下的,手头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处理,但一时间却是无法离开。最起码她醒来的后,他应该而且也必须在她身侧,至于那之后的事,且在见机行事。
她若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因此而怪他?旁的事情他还可以补偿,这个……他没法还给她了。
外面风起云卷,银月很快被残云遮掩,林间起了厚重的雾,陈晨推门而入时,一脸的坏笑,“霍四爷?”
陈晨唤了一声,几年下来,霍重华已经是五品郎中了,他还在北镇抚司总旗的位置上,年纪虽比霍重华年长,却是不再称呼他为‘小四爷’。
霍重华的脸从书册中抬起,案台上的烛火随着陈晨合上门那一刻,忽的暗了下去,却是很快又亮了,再度笑道:“哎呀,霍四爷,你今日如此艳福,还看什么书!”
霍重华一贯葳蕤的五官今夜格外俊冷,“查到了么?我以为以你的能力,几个时辰之前就该来找我了?”
陈晨轻笑着,撩袍兀自坐下:“我这还不是怕打扰了你。”他几年前在茶庄里就见过楚棠一次,这几年全京城都在传霍重华的心上人,他稍微一联系就不难猜出是谁了。
那样海棠娇艳的容色,难怪霍重华这颗石头心也热了。
霍重华薄唇微抿,神色极为吓人,“是谁做的?”
陈晨拿了他的绣春刀出来,用绸布擦拭,漫步尽心道:“我好歹也是北镇抚司的人,专门给霍四爷你跑了一趟,这几个时辰片刻未歇,你好歹让我先喘口气。”
陈晨话音一落,手背被什么东西猛地击,疼的紧,他却是没发现霍重华出手的速度如此快,“行行行!我说还不成么?”还能不能开个玩笑了!
霍重华眸色阴冷,是即刻就要将幕后之人置于死地的决心。他筹划好一切,但凡是与她有关的,皆想给她最好的,就连花烛的记忆更是如此,却是提前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怎叫霍重华不为之忌恨!
甚至极有可能只有他一人记得其中滋味。他一个人的洞房?!
他很少会去在意什么,难得有生以来这般在意一件事,更是由不得任何人去破坏。
而且这次,已经彻底跃过了他的底线。对方犯了无法饶恕的错!
陈晨在霍重华阴戾的注视下,道:“是楚家自己人所为!楚姑娘是不是前几日处理了二房姨娘?她那女儿投奔了吴氏,又勾结了楚家的庄头,趁着祭财神敬酒,在楚姑娘的那杯酒水中偷偷做了手脚。不过这一次吴氏倒是聪明,提前就算计好了时辰,那庄头死无对证,想找到证据没有那么快。不过霍四爷,你知道我们北镇府司的手段,抓了几个在场的人去北镇府司的衙门走了一遭,不难知道结果。而且你大可放心,我半个字没透露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是调查命案。”
霍重华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那么简单了,他这个人就是一个矛盾体,两个极端。风流时无人能及,肃严时又可与煞神顾景航齐名。在户部得罪了好几个权势,对方却拿他没有办法,软硬不吃。霍重华官位虽不高,风头却很劲。
“我知道了,多谢陈兄,其他的事,陈兄不必再查下去了。”霍重华更喜欢自己动手,死的太容易了,对有些人而言,倒是成全了他,他一般对付自己深恶痛觉的人,都不会让对方轻易死去。
陈晨将绣春刀收起来:“霍四爷,这件事你要办的话,可要注意了,我那顶头上司最近对你的事似乎格外关注。咱们都是康王的人,可别闹出什么内讧。”
陈晨所指的人,自然是顾景航。
而顾景航也求娶过楚棠,这件事是满朝文武共同目睹过的。京城‘双四’这一次是真的成了‘敌对’了。
朝中有人猜测,‘双四’会怒发冲冠为红颜,一文一武,再无和解的地步。
霍重华不欲提及顾景航,至于他想干什么,且让他去就是了。霍重华自诩做事滴水不漏,他不会留下任人诟病的地方,便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陈兄的话,我铭记于心,这一次劳烦了。”霍重华这神色就是逐客了。
陈晨挠了挠头,耸肩一笑:“好!我走了,再有几个月,别忘了我给送喜帖。”
楚棠昏睡中,并不方便喂药,青柳儿只能一次给她补上几口。安顿好了之后,这才抱着被单,心惊胆颤的敲了霍重华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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