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她的房间就是正对着桂花树的这间,里面装修干净素雅和前世没有大的区别。她放下东西,想去时景林房间看看,房门开着,佣人正在打扫,见她进来喊了声:“小姐。”
房间的装修和前世一样属于冷色调,书架上放着几本书,靠窗的地方有张梳妆台,上面放着只首饰盒,一张女人的照片,三十出头,五官精致一双眼和时景林长得极像,冷清如冬日的寒冰。
是时景林的妈妈?前世她见过几次照片,匆匆一瞥记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和时景林极为相似的眼晴,出现在这里,想必就是他的母亲。她的记忆里时景林极少提起他的母亲,也从来没在这个房间里见过这张照片。
乐言问打扫的佣人:“这是时。”她改口:“这是少爷的房间?”
佣人道:“这不是少爷的房间,这是过世夫人的房间。”佣人在时家做了快十年,对于新来的女主人带着几分讨好,乐言问她,她的话便多起来:“过世的夫人和老爷感情不好,她住东,老爷就住西,两人离的远远的,一直都是分房睡。少爷的房间在老爷边上,就是楼梯上来左边一间,从他出生就住那间。”
乐言怔住,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她和母亲搬进时家,时景林站在桂花树下冷冷地看着她们。母亲怕他,其实当时她也有些怕,硬着头皮喊了声‘哥哥’,他的眼微微眯了下,问:“乐言?”
不知怎的她就不怕他了,拉着他的衣袖又喊了声:“哥哥。”就这样拉着他进了门,好像这间房的主人不是他而是她。
搬进来时是十月,桂花正开,她坐在窗前闭眼闻桂花的香气,问他住的是那间房。他说:隔壁这间。
她有些想去时景林房间看看,她问佣人:“我能去少爷房间看看吗?”
佣人为难道:“小姐,不行啊,少爷这人脾气怪,从来不让人进他的房间。要是他回来知道有人进他的房间,可是不得了。上次有个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去他房间打扫,结果就被少爷解雇了。”
好像好多事情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乐言穿过走廊,来到时景林房间前,她按住把手往下拉,往里推,门上了锁没有钥匙打不开。一时恍惚似回到从前,时景林不在家,有本漫画书落在他房里,她要进去拿门上了锁。佣人们都没有钥匙,等他回来后,乐言埋怨他怎么在家里还锁门。从那以后他的房门再也不上锁,她想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
乐言笑了笑,只为当年的单纯和美好。她再往前走,来到时海和沈玉佳的房门前,门半掩,沈玉佳坐在床边,时海伏在她肚子上听‘孩子’的心跳声。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是蝴蝶效应?乐言没多想,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流感,家里有了病号,星期六,星期天有可能断更。尽量日更到完结。
☆、第 45 章
乐言还没收拾好东西,母亲就告诉她,时景林晚上要回来吃饭。乐言的事他们错过了大年三十,今天就当个吃个团圆饭。因为有前科,沈玉佳特别交待乐言不要甩脸色,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顿饭。没嫁给时海之前,沈玉佳怕女儿受委屈,嫁给时海搬过来后,她怕时景林委屈,什么都让乐言让着他。
乐言点头:“好好好,我绝对迁就他。”沈玉佳还是怕女儿给他难堪,又是交待了几句,弄得乐言只差没指天发誓:她要给时景林脸色看天打雷劈。
她妈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亲生的可以打骂,不是亲生的得供起来。以前多少次在她耳边念叨,有时她都觉得自己欠着时景林的,才那么处处迁就他。
时景林五点钟过来,吃完中饭大家都忙碌起来,乐言在沈玉佳的指导下把餐桌上的深色桌布换成了暖色系的奶黄色。壁橱的花瓶里插上了鲜花,一楼落地窗的窗帘也换上了淡蓝色,配着层飘纱,温馨充满了家的味道。
时海喜欢工作,回到这边就在书房里工作。沈玉佳喊他下来,看到改变的一切只道是让沈玉佳别太累,沈玉佳也让他别太拼命工作,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家常话,像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三人在客厅里等着时景林到来,在四点五十分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发动声,佣人喊:“少爷回来了。”
沈玉佳站起要去门口迎接时景林,时海抓住她的手说:“你是长辈,于情于理都不该出去。”
沈玉佳想了会坐下,对乐言道:“言言,你去接接他。”
乐言放下正在吃的苹果,起身来到门口,她第一句话该跟他说些什么?乐言正在想该说些什么,时景林下了车,沿着鹅卵石小路缓缓向她这边走来,踏着夕阳的红光,映出几分温暖。
她心里面就没那么彷徨了,招手喊道:“唉。”
时景林微顿,低下头向她这边走来,离乐言还有几米时,乐言问:“笑笑了?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时景林说:“她来不合适。”
乐言想也是这样,毕竟还没结婚,订婚也还没有,母亲婚礼后的第一顿饭还是过年,确实不合适。
乐言道:“那有机会喊她过来一起饭,我妈蛮喜欢他的。”
时景林应了声:“嗯。”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他半只脚刚入门,沈玉佳站起来热情道:“小景过来坐。”
相对于沈玉佳的热情,时海就显得沉静多了,问了句:“回来了。”就没了下句。
他冷淡更显得沈玉佳局促,气氛尴尬的下一秒能爆炸。每当这个时候,乐言就会充当他们中间的润滑剂,她驾轻就熟地泡了杯茶,送到时景林手边,说道:“有点烫,慢慢喝。”
做起来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做作讨好之意。
因为她这一杯热茶,零度的气氛有所缓和。沈玉佳笑问道:“小景什么时候回学校?”
时景林端起那杯茶,抿了口回道:“下星期。”
这才星期一,算下来他在国内还要呆上六七天。沈玉佳小声问道:“要不要回来住几天?”
时海眉毛跳了下,目光落在时景林身上不言语。
乐言眨眨眼,她妈可真会揽事,看不出他们两父子不合吗?住一起别三句不到又吵起来,影响胎教。
时海的头微微往乐言那边倾了下,沉声道:“好。”
沈玉佳喜于言表,道:“过年一家人住一起好。”
这里只有时海知道时景林想些什么,他不能说,心中烦闷起身道:“想起来还有个计划案没看,我去书房。”
沈玉佳拉他坐下,道:“要吃饭了。”
时海登然没了话,目光与时景林相接,叹了口气道:“吃饭,吃饭。”
长方形餐桌前,时海与沈玉佳坐一侧,乐言和时景林坐一侧。佣人上菜,都是些清淡的家常菜,沈玉佳不知道时景林的喜好,问时海他是一问三不知,老佣人只说他喜欢清淡的,正好乐言大病初愈,就让佣人准备了些普通的菜色。她先给时海夹了块他喜欢的青椒肉丝,想他们父子两人的口味应该差不多,夹了一块往时景林碗里送。
“多吃点。”
时景林急速地用筷子挡住,他不吃青椒,更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气氛聚降到冰点,乐言感觉到时景林和时海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要时景林下一步给她妈甩脸色,时海怕是就要跳起来抽他。
乐言赶紧起身半弯着腰,把她妈筷子里的菜移到自己碗里:“妈,他不吃青椒,他喜欢吃肉沫茄子。”说着,她夹了块茄子放到他碗里,笑眯眯地问他:“对吧。”
时景林心头一跳,看着她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乐言眼中,他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是不知他想些什么。他不回应,空气中的□□味弥漫不散。
乐言蹬了他一脚,她力度控制的很好,稍稍有点痛,但不至于伤人。
他回过神,低头看了下她的脚,穿着毛茸茸的家居鞋,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小耳朵。心里明明是痛的,怎么感觉到甜?
他甜丝丝的吃了口饭,应了声:“嗯。”
乐言和时海包括沈玉佳都松了口气,沈玉佳想:以后再也不给他夹菜,这孩子不高兴时不是一般的吓人。
晚上时海和沈玉佳在自己房间,沈玉佳坐在床上教育时海:“以前你只跟我说你们父子关系差,现在看来不是差,是你跟本就不关心他。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你都不知道。”
时海不说话,摸摸她的肚子。沈玉佳打开他的手,指着肚子说:“怎么也是他哥哥,你再不喜欢他,适当的关心总要有的,你毕竟是他爸爸。”
时海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不了解小景,他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沈玉佳道:“再不一样,他也是你的亲骨肉,父不慈则子不孝,这样不好,我们老家的老人说这样会有报应。”
时海捂住她的嘴:“好好的说什么话?若是报应也是我,与你没一点干系。”
沈玉佳想:这孩子也是可怜,才生得这么个怪脾气,看人冷森森的,以后让乐言对他再好些。
☆、第 46 章
冬天太阳落山后,温度要比白天降上四五度,等到黑夜降临温度更低。乐言吃完饭就跑回自己屋里看书,目前她最大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外面放起了烟花,乐言伸伸腰打开窗。烟花像一朵朵五彩绚丽的花在天空中竟相开放,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地面。
忽明忽暗中,她看到了站在桂花树下的时景林,他穿了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羊绒衫,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她,看天上的烟花。
乐言心想: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不冷吗?出于对认识人的关心,她开口想问,想了下还是咽了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问了,搓搓手关上窗户接着又去做练习题了。
第二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沈玉佳和时海今天要去给时景林爷爷奶奶那边,估摸着要到晚饭后才回来。这种场合乐言不喜欢,沈玉佳也没打算让她去,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这几天佣人轮休,今天佣人就只有赵妈一个留着给乐言做饭。
乐言不是什么大小姐,跟着张爷爷这么多年,简单的家常菜她会做。早餐过后等沈玉佳,时海,时景林他们走后,她私自给佣人放一天假。
天气冷,她吃完饭就躲在自己房间,做作业,看看电影,听听歌。下午2点多的时候,她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沈玉佳他们回来,跑出去看是时景林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方明笙和应士诚。
应士诚先看到她,跟她打招呼:“嗨。”
方明笙抬头看见她喊:“哎呀,这么快就搬过来了。”
看到他乐言就想到方明忆,这两天她打电话给方明忆,要么显示没人接,要么是关机,联系不上她。打算过几天去她家找她,遇到方明笙正好问问她的情况:“你妹妹了?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方明笙道:“这两天闹脾气,不想出门。”
乐言问:“怎么不接电话?”
方明笙不知道婚礼上发生的事,实话实说:“肯定是不想接你的电话呗~”
乐言顿然,心想:她年纪小,闹脾气是自然。这段友谊她是很珍惜的,她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她不在意,这个一定要跟也说清楚。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有时间,就今天吧。
乐言问:“她在家的?我现在去你家找她。”
时景林说:“我回来拿东西,我们开车,一会送你过去。”
乐言想了会,觉得时景林这个建议不错,回房拿上些钱和手机,跟着时景林他们出了门。
应士诚开车,方明笙坐在副驾驶,乐言和时景林坐在后排。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和时景林坐一起,乐言有些不习惯,她紧靠着右边窗户坐。中间与时景林相隔出两个人的位置。
时景林双腿相叠,手搭在膝盖上,背挺的笔直看着车窗外。
气氛有些尴尬,还有些捉摸不透的味道。
方明笙查觉到,转身问乐言:“你和我妹怎么了?是不是在闹分手,哈哈……”
乐言咧了下嘴,哭不得笑也不得,不知怎样回话。
时景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方明笙禁言,转身接着玩手机,时不时的从窗外的后视镜偷看时景林的脸色。
很快到了方明忆家,乐言来过两三次都是在门口,从来没进去过。时景林和应士诚来过很多次,今天大人们不在,佣人大部分放假,几个人来到客厅随便地坐在沙发上。方明笙打开电视,拿出几罐啤酒递给时景林和应士诚,他开了罐啤酒喝了口道:“她在楼上朝南的第二间房。”
乐言上楼找到第二间,敲了两下,里面传来方明忆的声音:“谁啊?”
乐言说:“我,乐言。”
过了四五分钟,方明忆开门,眼晴哭得红肿,披头散发失了往日的精致。
乐言安慰道:“别哭了,我没事。”
本来不哭的方明忆听到这话,抱住乐言痛头大哭。挑高楼层,方明忆的哭声清晰的传到楼下,应士诚和时景林都往她那边看,方明笙笑道:“她这几天就这样,哭出来就没事。问她什么也不说,天天跟乐言好的像一个人似的,这几天也不接她电话,哈哈,还真像情侣吵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景林站起说:“我去看看。”
方明笙笑问:“你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喜欢我妹妹?见不得她哭?”
时景林懒得理他,径直上楼,应士诚和方明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着上去。
乐言拍拍方明忆的背,拉着她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缓缓道:“我没事情,以后别脾气上来就口无遮拦,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的,我这里不在意,别人那边就不一样,啊,别哭了。”
方明笙更是羞愧,哽咽地说不出话。
乐言揉揉她的笑脸:“别哭了啊。”
乐言温和的笑容抚平了方明笙心头的伤,‘爱情’的求而不得,辗转难眠实在是浪费,乐言说的没错,她现在就应当好好读书。
方明忆诚心道歉:“不对起。”
乐言半开玩笑道:“没事,其实你眼光蛮好的,张书博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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