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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徐凝慧闷闷的说道，“今日有人告诉我，母亲在查我是不是她的女儿？”然后从徐老夫人怀里爬起来，看着徐老夫人说道，“阿奶，我是不是母亲的亲身女儿？”
“是，你是我和你外祖母在母亲的产房里亲手从她肚子里接生出来的孩子！”徐老夫人郑重的说道，“不要理会你母亲，不过是陈年旧事了，这会儿她怀孕，等生了，阿奶亲自给你个说法！”
徐凝慧听得她这样说，然后点点头，“母亲真笨，我和她这样的相像，怎么不是她的女儿？还有我的眼睛最像祖父，鼻子和阿奶的一模一样，旁人可生不出我这样乖巧的孩子来！”
徐老夫人笑着将她又怜爱不已的抱在怀里。
夜里，徐凝慧蒙蒙中被说话声吵醒，伸手往徐老夫人的被窝里摸了摸，温热但是没人，于是不动声色的听着说话声。
“不能叫她再查下去了，明日亲自去见她，明明白白的将事情告诉她！若是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可怜了我的惠儿，今日问我的时候，可怜极了，心疼死老婆子！她生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欢笑的同我说话，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闷闷不说，一味的暗自伤神！”徐凝慧认得这是徐老夫人的声音。
“今日已经叫了常贵给德音传话，希望她明白轻重。都怪我，当年就不该放了六安候进门，不然也不会无端端的生出这一桩闲事出来！”徐老太爷说道，“只是那个孩子，似乎被六安候认出来了！我担心他会要回去！”
“当年侯爷是亲眼看到的，江氏咽了气，那个孩子是因着吕嬷嬷的缘故才是捡回了一条命！再说了，眼前的这个境况，如何能让她回去？六安候连个庶子都保不了，何况是贵妾的女儿，不过是平白的将她送回了刘夫人手里，任由她揉搓捏！”
“夫人考虑极是！”徐老太爷叹息一声，然后在絮絮的说了些旁的，徐凝慧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连着几日，张氏都以不舒服的缘故推了大方姑娘的问安，连着大姑娘都没有见着面，徐凝慧心里有数，便劝着大姑娘离开了。
“今年是姐姐的及笄之年，依着例子，嫡长女的成年礼是极好的，可是太后新丧，只怕来的人也只有亲朋了！”徐凝慧看着比她高不少的长姐说道，或许是一盆山茶花的缘故，徐凝慧明显感觉的自己的大姐，不像才回来的那几日，待自己流于面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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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卫府做客
徐凝玥叹息一声，“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及笄之礼是否隆重，只是父亲不在身边，觉得遗憾！”
微风拂过，卷起落地的枯叶，徐凝慧看着它飘飘忽忽的远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姐姐出嫁的时候，父亲肯定回来了！”徐凝慧淡然的笑了笑，然后悄声说道，“我听阿奶和吕嬷嬷谈及姐姐的婚事，似乎有眉目了。姐姐也知道皇后娘娘的眼睛是一直看着姐姐的，祖父又不愿咱们家里的姐妹嫁进皇家去！好在姐姐贤名在外，说起来也不难找！”
提及自己的婚事，徐凝玥脸上浮起点点红晕，“小孩子家，怎么就说起这个来，不害羞！”
十五六岁的少女，脸颊上的粉红如同晨起时落在掌心的阳光，最是惹人怜爱的！
初七那日，徐凝慧起得早，吴妈妈在为她挑选合适的衣服，选来选去，都不得她心意。“好端端的怎么能把贤妃娘娘赏的香云纱给了二姑娘了，今日若是穿了那料子做的衣服，如何也不会觉得热了！”
甘松委屈不已，“都是婢子不好，那香云纱群已经都画了样子了，可是二姑娘来咱们院子里借衣服的时候，偏偏挑中了！婢子说了是宫里赏的，不好外借，可是二姑娘身边的飘絮硬生生的抱走了，咱们姑娘最是和善不过的，那里会说什么！”
“好了，不过是件衣服，我的私库里积年的料子不少，哪里就缺了这一件了！”徐凝慧吩咐玉竹发式简单些，就戴一顶花冠就可。“选见八成新的衣服就可，不必显眼，没得失礼人前。对了大姐和珠儿那边可收拾妥当了？”
传早膳的流月回答道，“五姑娘的衣服收拾是姑娘早就帮着看好的，只是大姑娘穿了一件全新的，婢子说京里的姑娘家都依节俭为美。大姑娘一点就透，立刻换了件九成新的衣服，看着很是好看，又不打眼！”
“那就好，吴妈妈别选了，就那件重莲花纹曳地望仙裙就可，大方又不是喜庆！”徐凝慧见头发都梳好了吴妈妈还没有选好衣服，于是随便挑了一件。
吃了早饭，徐凝慧叫上俆凝珠，然后去老夫人的院子汇合。
屋子里静悄悄的，徐凝慧和俆凝珠一进来，便看到了大姑娘目不斜视的喝茶，身上是一件蜜合色的烟杀散花裙，头发被挽成了徐凝慧不认识的模样，倒是很好看，头上的六只蝴蝶簪倒是显得栩栩如生很是好看。“大姐到了？”
听得说话，徐凝玥转头看来，目光泠泠，“来得早，祖母还在用饭！你身上这件重莲纹的望仙群倒是好看的很！珠儿也很好看！”
“是四姐帮我选的，向来出门，都是四姐帮我挑衣服收拾！”俆凝珠笑呵呵的回道，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大姑娘身边，吃她的点心。
“二姐和三姐的院子隔得远，来的倒是比咱们晚！”徐凝慧看着俆凝珠笑眯眯的吃着桂花糕，“不许多吃，一会儿衣服该显出你圆乎乎的肚子，到时候惹得宁三姑娘笑话，我可是不帮忙的！”
提及宁三姑娘，俆凝珠撅嘴道，“馨儿最近在换牙，我才不怕她！”说完又往嘴里送了一块点心。
不一会儿徐老夫人便用完了早饭，就到了正堂，看了看姑娘们的打扮，点点头。然后对吕嬷嬷说道，“大丫头看着素净了些，你去将我早年的羊脂玉坠子给她戴上，咱们府里的姑娘不能叫人小瞧！”
“大姐皮肤白皙，倒是与羊脂玉相得益彰！”徐凝慧笑道。
话音落地，正堂的门又被打开，是王氏，徐五爷和三姑娘到了，“母亲，是儿媳迟了，娉丫头的收首饰配的不好，儿媳帮着找了找！”
徐老夫人摆摆手，“不碍事，还早呢！”说完便看到了三姑娘身后的二姑娘，然后就顿住了。
众人不解的看向徐老夫人，然后随着徐老夫人的眼神望去，就看到二姑娘今日打扮的倒是十分隆重，芍药色的香云纱百褶裙，梳着百花髻，头上的首饰也不见累赘。
“你！”徐老夫人厉声说道，“你那里来的香云纱？”
徐凝婉大骇，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连带着吃东西的徐五爷也被噎住了，王氏急急的给他拍背。
徐凝慧不料徐老夫人会如此生气，软软的跪倒在地，“是二姐及从惠儿的私库里取走的！”
“什么，那是贤妃赐给你做嫁妆用的！”选老夫人对着脚边的徐凝慧说道，“香云纱三年才进供一次，一次不过三匹，还是贤妃怀了身孕，皇上特特赏了一匹给她。连四公主都没有，独独给了你！惠儿，你向来知道规矩的，宫中御赐之物是不能转手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日，二姐姐来我的院子玩，提及没有合适的裙子出门，我见二姐姐说的可怜，便将自己没有用过的裙子都给二姐姐选，因着身形相近，倒也不怕不合适。二姐姐看来看去，没有看中，于是就去了惠儿的私库里找，不料二姐姐看中了香云纱！见二姐姐喜欢，我也不忍心见她难过，于是便将香云纱的来历说给姐姐知道，不料她竟然要穿着出门！”徐凝慧哽咽着说，“还请阿奶不要生气，以后惠儿小心便是！”
“二丫头，你是嫌弃我给你送去的衣服料子不合心意，还是嫌弃老婆子待你不好？吕嬷嬷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我趴下来，若真叫她穿了出去，贤妃会怎么看我们徐家，京里的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徐家！”徐老夫人气愤不已，“拿了衣服给她换了，叫她再府里好生反省，什么人该干什么，教养嬷嬷都没教的吗？”
穿着显眼的二姑娘就这样被吕嬷嬷带走了，徐凝慧也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徐老夫人也没有叫起。
“祖母，二姐来我和五妹的院子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也拿走了一些布料的！”一直默默坐着的三姑娘在接到嫡母的眼神后，缓缓开口，“四妹一向手散，您是知道的。再者，到底是一房的姐妹，又是长姐，二姐开口，四妹若是多说什么，只怕除了期颐院，二姐身边的二丫头又会编排出什么来！”
“祖母，你不要生气，生气会生病的！”徐五郎的嗓音糯糯的，软进人心坎里。
徐老夫人对徐五郎笑了笑，叹了口气，“起来吧，不怪你。以后二丫头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曲嬷嬷都会一一的交给她的，免得再说什么闲话！常妈妈，二姑奶奶身边的丫头婆子，伺候主子不周，都尽数发卖。”
用一件香云纱换的徐凝婉身边的人个个被卖，她这次也出不了府，怎么都是自己赚了！“阿奶，我错了，不该顾忌面子，险险将徐府的脸面踩在脚下。”徐凝慧脸上挂着泪痕，可怜兮兮的对着徐老夫人说道，“原本我是准备了一件合适的衣服给二姐的，可是二姐看不上，我是在没法子，也不知道香云纱这样的贵重。”
“祖母，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在江南的时候，母亲怜惜她出身不好。一应用度都是和我一样，又比我小，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先挑的，才养成了今日这样的性子！”徐凝玥说道，“祖母放心，回了京城，母亲和我都会好好教她嫡庶尊卑，再也不会让她胡来的！”
听完后，徐凝慧朝她看了一眼，看来大姐在江南的时候，倒是被徐凝婉很是欺负过的！
除了嘉永公主，其余都到了。
“公主这会儿已经出门了，”吕嬷嬷见徐老夫人问起，回道，“老夫人该启程了！”
“好，咱们走吧！”徐老夫人点点头，带着儿媳，孙子和孙女出了徐府的大门。
徐老夫人照例赏了第一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的徐凝慧，“还不赶紧带了珠儿上来，不是嫌天热吗？”
徐凝慧这才换上了欢喜的神色，拉着俆凝珠笑眯眯的上了马车。这边嘉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对王氏说道，“我的马车大，二婶不妨带了三妹妹与孤同乘？”
“不了，五郎性子燥，坐不住，我带着他坐后面的就是！让大丫头和三丫头一路陪着公主解闷吧！”王氏一手牵着徐五郎笑道，说着就朝后面的马车上去。
“也好，大妹妹，三妹妹咱们上车吧！”嘉永含笑喊道，两位姑娘默默的上了马车。
徐老夫人的马车是双骑的，十分平稳。上了车后，徐老夫人便闭着眼睛不说话，徐凝慧和俆凝珠偷偷的掀了帘子看街上的景致，对于徐老夫人的冷待，完全不放在心里。俆凝珠像只被放出来的小鸟一样，看了这个又看那个，然后偷偷的说，“上次姐姐多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把它攒着，以后出门可以买好多呢！”
徐凝慧背脊一凉，察觉到身后有道打量的目光。“不用攒着，以后姐姐赚了银子，你想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等你出嫁，我给你一份厚厚的嫁妆，叫旁人不敢给你委屈受！”然后无意的转过头去，“阿奶，你想吃什么，等惠儿赚了钱，给您买？”
“说吧，怎么回事？”徐老夫人凉凉的看着，“别说你是不得已，二丫头那里是你的对手！”
“惠儿再聪明还是逃不过阿奶的法眼！”徐凝慧狗腿的凑到徐老夫人身边去，“我说了，阿奶不要生气！”
“气饱了！”徐老夫人说道。
俆凝珠也悄无声息的看着徐凝慧有些心虚，特别是那一副莫名其妙，懵懵懂懂的样子。
“小孩子不要乱听，乖，回去的时候待你上街玩的，吃点心吧！”徐凝慧对俆凝珠说，见俆凝珠的注意力被精致的点心吸引了，然后才小声对徐老夫人说道，“二姐院子里的小丫头和我院子里的凉秋交好，她告诉凉秋，二姐这几日同她身边的飘絮偷偷的在谋划什么。凉秋拿了点心让她自己瞧着，才知道，二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您要给大姐相看婚事，说的就是今科的榜眼，卫家大公子，她想该破坏，谋夺大姐姐的婚事！祖母您的安排岂能让别人破坏了？所以在二姐姐选料子的时候，我没有过多的阻拦，才有了今日的事情，这样既能保证了大姐姐的婚事的安全，又让二姐姐知道不该是自己的，怎么谋划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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