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巴蜀一带?”这个凝慧倒是没有料到。
“回姑娘,是哪里婢子年纪小不记得了,乡音也改了。”说话的声音越见低沉。
“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你只记得,我身边的人只求稳妥,对我忠心,我自不会亏待了她去。”徐凝慧洗好以后把帕子还给了她,“这几天在张府多听听,今晚老夫人发了货是白日里大爷的定亲宴除了小茬子。你去问问三夫人负责哪些事务,不要留痕迹!”
玉竹没料到她现在就派给她事情做,身子却是惯性的应下了。
付嬷嬷在凝慧洗漱好以后就带着两个仆妇进了院子,“这两个是老夫人指派的,都是稳当人,姑娘尽可放心。”
“嬷嬷看人不会错,倒是累的嬷嬷跑一趟。”徐凝慧年纪不大,身上也没有银子,付嬷嬷也不知指望她打赏什么。
“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有什么不妥的尽管言语。老夫人喜爱睡懒觉,请安都是在辰末以后了。老奴手上还有事就先退下了。”付嬷嬷得了她的敬,自然该提点几句。
“多谢嬷嬷,嬷嬷慢走,玉竹拿了灯笼送嬷嬷出去。”徐凝慧吩咐玉竹道。
第二十三章莫名被害
“多谢姑娘体贴,有劳玉竹姑娘了!”付嬷嬷在玉竹的带领下退出了西侧院。
徐凝慧这才转过头去看向屋内的两个年轻仆妇,一个穿着灰蓝色的布裙,一个穿着鸭青的布裙,表情很是恭谨,不过对她们倒是没什么影响。
“你们是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叫什么名字?”
“回表姑娘的话,奴婢们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叫朱二家的。”穿灰蓝色衣服的仆妇说道。
“奴婢是何常贵家的。”
“恩,想必老夫人院子里的规矩你们都知道,我不多说,今夜你们看谁值夜?”徐凝慧问话的时候,玉竹已近打着灯笼回来了,静静的后再门口听她训话。
两人相互看了眼,“由奴婢伺候吧,白日里朱二家的辛苦了!”穿鸭青色的仆妇说道。
徐凝慧见玉竹不进来,想必是有话要说,“那好,你们先去洗漱,晚些时候过来。”
两人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玉竹对两位福了福身,才凑到徐凝慧耳边说“:老夫人院子里很是不安静,婢子见付嬷嬷脸色不好,送到门口就退了回来。”
闹起来了?
“依稀看见有三舅夫人的人站在门口,大舅夫人也往这边匆匆赶来。”说完就退到一边,等徐凝慧开口。
难道是什么她不知道的,这会儿就闹开了!
“有没有二夫人的人?”
“婢子看得明白,没有二夫人的人,至于怎么处置,明早应该会知道的,姑娘。”玉竹斟酌着建议,“天不早了,姑娘该休息了,今晚婢子值夜?”
徐凝慧朝她摆摆手,“你自去休息,外祖母院子里送来了两个贴心的妈妈来,不必担心我。”
玉竹听她提高了声音,朝门口瞟了一眼,“婢子知道了,多亏了有妈妈在,不然倒是叫婢子担心,婢子退下了这就叫妈妈过来伺候。”
房门适时的被人推开,是何常规家的何妈妈。“姑娘,可是现在休息?”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
“有劳妈妈了。”徐凝慧朝内室走去,玉竹上前一步把被子铺好,“姑娘,明早婢子辰时来叫你。”
她点点头,躺在床上,听见外屋的何妈妈和玉竹说了几句话,一切恢复平静。
她少时很少来外祖家,总感觉外祖母对她似乎也是隔了一层的,不比对大姐,谈不上好,也不是不好。舅母们也是看碟子下菜的人,连自家母亲都这样,对她更是面子情。
但是今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外祖母要她留在这里,一开始只是以为她心疼自己,可是在晚膳的时候借着自己发挥,可不是她一贯的做法!而且大表哥的定亲礼也太隆重了些,平常定亲都是自家的人吃饭,这次张府却是办的很大。再则,有了二舅亲自去送礼,已经是极给脸面的事,但付嬷嬷跟着做什么?外祖母是在不放心谁吗?
手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细细摸来,还有微微凸起的刺绣,这是雨花锦惯有的手感。
雨花锦,不是云被!她的这几位舅母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个娇客的外甥女也算计。
雨花锦不及云锦珍贵,触感比之有些粗糙,唯一的的好处就是夏日里盖着清爽,不已出汗。她身上这床被子这样的薄,在秋日里可是很容易着凉的。
这西侧院是外祖母的院子,发生这样的事,她若是胆子小些,又病了,徐家焉能放过!所以,外祖母是绝不可能拿她的身体做筏子的,那么到底是谁在算计她,她一个小孩子到底碍着谁了?或者说有谁能从她生病得到利益!
徐凝慧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何妈妈!”
没有人应她,这么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她又上前几步,“何妈妈?”还是没有人应她,何妈妈的反应加深了她心里的猜想。
退回内屋,接着明亮的月光,小心翼翼搬来杌子,推开经闭的窗户,把雨花被从床上拖了下来,扔到窗外。
徐凝慧不意外的在院子里看到了人影晃动,从窗户上挑落在被子上,捡起地上的雨花被,一路拖着往张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廊下的下人们看到她拖着被子过来,很是惊讶,连忙上前,“表姑娘这是做什么?”
徐凝慧停住脚步,冷冷的看她一眼,“外祖母可曾歇下?”
下人不想她小小年纪也能有这样的气势,当下脱口而出,“未曾,在屋内和夫人们说话呢!”
徐凝慧也不理她,继续拖着被子往里走,“外祖母,惠儿睡不着,想和你睡好不好!”
付嬷嬷连忙除了房门,就看到院子里小小的丫头穿着单衣,吃力的拖着条被子行走,“姑娘伺候您的人呢?”连忙上前想要接过她的被子。
“何妈妈睡熟了,怎么也叫不醒,我一个人觉得害怕。嬷嬷,你看我把被子都带来了。”徐凝慧说着就把手里脏兮兮的雨花锦被递到她的手上。
付嬷嬷接过被子,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是坏了!三夫人的事,已经闹开了,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今夜怕是难睡!
里屋的声音传来,“惠儿,进来吧!”
徐凝慧拉过付嬷嬷的手,“嬷嬷我冷,进去吧!”又看到了大舅母身边的嬷嬷,都到齐了!
到了里屋,付嬷嬷把她抱到罗汉床上。
张大夫人和张三夫人各自坐在下首,张三夫人还在抹眼泪,看来是被她打扰了。
张老夫人看见她嘴唇都冻变色,心里倒是担心,“你这孩子,怎得不睡!”
她撒娇的赖在张老夫人的怀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叫何妈妈又叫不醒,心里害怕,就抱着被子上外祖母这里来了。”
小女儿的娇态这样的显露无疑,屋子里的人却是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些许信息。张老夫人朝一身边的丫头使了眼色,丫头退了出去。
张府的女眷差不多都到了,“大舅母和三舅母也来找外祖母说话吗?倒是不见二舅母,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张大夫人却是眼睛一亮,才听到老夫人说的时候,她是不信的,为何,三夫人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三老爷是嫡出,她自己是皇族的县主。她的父亲做了王爷,如不是老王妃压着,她可是稳稳的郡主,这样的事,做了可是会惹一身骚的。若是还不明白,看到付嬷嬷手里的雨花锦被,她可是亲眼看到三夫人的人送的是云锦被。
“你二舅母要照看她房里的人,不得空。”张大夫人想明白了,如何能忍下这一口气,怎么也得把她拉出来。
张老夫人把徐凝慧团团抱住,“夜里冷,好歹穿件衣服,还不盖好被子。”说着把丫头捧来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别怕,外祖母就在这儿。”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拍着哄她睡觉。
屋里渐渐没了声响。徐凝慧慢慢地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外祖母,惠儿一个人睡怕。”说着又朝张老夫人的位置移了移,靠近之后,小模样倒像事安心极了。
见她睡熟了,张老夫人才说“:付嬷嬷,你手里的可是夏日里的雨花锦被?”
付嬷嬷点点头,“是老奴疏忽了。”倒是没有半分推脱之意。
“不怪你,西侧院不是你看管着的,去把何妈妈和朱妈妈给我仔细的审问,不要惊动了那个小丫头!”张老夫人吩咐完,看大三媳妇还在抹眼泪,压了压心里的火,“老三媳妇,你也别觉得我委屈了你,交给你办的事,是在你手上出的岔子,我不过是问几句,你好生说就是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要是真不信你,还要你辩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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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将计就计
张三夫人身边的丫头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止住了眼泪,“是媳妇的错,幸得付嬷嬷发现了,不然今日可是要出大丑。大嫂,我真的不知道。”
至于不知道什么大家都知道,不必明说。
“母亲,今日的定亲宴却是办的热闹了些,虽说贤哥儿是孙子辈第一个说亲的儿郎,要给长媳做面子。怕是人家会说我们轻狂。”
张老夫人看了大儿媳妇一眼,“去年贤哥儿中了进士,咱家没有大操大办,便是定亲宴热闹些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三媳妇,你对这件事可是有什么看法,慢慢说来。”
张三夫人惊讶的抬起头,她看到张老夫人只看着自己手上的佛珠,大嫂目光投向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母亲说得对,贤哥儿的定亲宴热闹些也不是不可。一则显示对女方家的重视,二则父亲到底年纪大了,离荣养不远,这样的举动是在为贤哥儿壮声势。”
张大夫人听见之后,心里一喜,不论如何都是对贤哥儿有好处的。
“这个家里有人心不甘啊!连老婆子都算计在里面了,若是今夜惠儿没有过来,盖着那床夏被,再病了,徐老夫人不生吞了我。若是徐少傅在从中作梗,让贤哥儿在翰林院中吃些苦头可是容易的很!”张老夫人可是没忘记徐家的大姑娘嫁到贺家,夫君正是翰林院院首贺知礼。
“真是心肠歹毒,若是大雁出了事,咱们和王尚书家的亲肯定是结不成了。若是没有出事,三弟妹那里肯定会和三叔失和,万一再和王府存了怨,大房和三房都不成。在不然,母亲这里压住了,惠儿那样的身体,徐府可是连很少出诊的许先生都请动了,还没能保证完全康复的。万一再有个什么,大姑那里还好些,可徐老夫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张大夫人越说越觉得心里发怚,“母亲这件事必须严办!”
张三夫人张大眼睛,听大嫂说完。谁说清贵人家就少麻烦,这一环扣一环的计策可是比父亲院子里的姬妾们使得还好,当真是开眼界了!
“这件事我会和你们父亲说,看他的意思,凭她内宅的妇人还想不处这样的毒计来!”张老夫人恨恨道,“到底是隔了肚皮的东西,任凭你对他再好,还是不知足,若不是看在他生母的份上,能有今日!”
张家二老爷是庶出,生母是张老夫人的陪嫁丫头,生下张家二老爷也一直老老实实的伺候张老夫人,在张二老爷3岁的时候没了。张老夫人念及她的好,把张二老爷记在自己的名下,一样的同嫡子们教导,没想到就生了异心!
“母亲大度,是他自己不知足!”张大夫人见老夫人是真的怒了,“好在也出什么事,只是惠儿那里看着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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