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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认罪
张二夫人这才意识到严重，正如张老夫人所说，认或则不认，对张府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二老爷官职不显，只是个五品的院郎中，大爷是三品的礼部右侍郎。三爷娶了县主，若不是老王妃压着，现在就该是郡主。可是老王妃现在病了，没几日可活，凭着勇王在皇上上位时的功劳，三爷作为唯一的女婿将来也不差。
“母亲说的对，都是我干的，我嫉妒三弟妹娘家显赫富贵，三爷将来前途光明，所以才让人陷害三弟妹。我不满老夫人的偏心，所以才使计让慧丫头生病，让大姑和老夫人母子失和，让徐府生恨！”张二夫人鼓睛暴眼，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贵妇人的模样。
张大夫人早就料到她不会说实话，大方和二房，三房从根本上是不一样的。大房将来是要继承张府所有的一切，人脉，关系，家财。而三房只是分的些而已，还得看大房愿不愿意！二房虽然是记在张老夫人名下的，可是记在和亲生的还是有差别的。
“还是不肯说实话，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赵妈妈，把二夫人看管起来！”张老夫人厉声说道。
在众人的冷眼中，张二夫人朱氏被婆子们带走。“夫人别吱声，奴婢们的汗巾子可不好闻！”张二夫人想开口说喊的时候，被婆子威胁。
张老夫人收拾完了张二夫人，把目光转到张三夫人身上。
“母亲，是媳妇蠢笨，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张三夫人眼里又续上了水。看的张老夫人心里一堵，她那玉树兰芝的三儿怎的命那么不好，娶了个水人回去。
“以后媳妇再也插手府里的事情！”
张大夫人却是急了，没了张二夫人，她一个人管着一大家子的事，不得累死。“三弟妹说什么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管家也是孰能生巧的事，以后分府怎么办，便是有能干的儿媳，有些事还是要亲自管着的。好在母亲是肯教你的，慢慢学着就是了，总不能叫三弟回府以后还要操心府中的事！”
张老夫人被这么一提醒，霎时明白过来，“你从明天起，就跟着你大嫂学，账本得会看，管家的事情得明白。不然我就给老三抬一房贵妾，慢慢教她。”
也不知这张老三爷是中了什么毒，和这个这么看这么不顺眼的媳妇合的来，房里除了她再没有旁的人，随说张府是无子三十纳妾，可是她那一辈，不久有了老二吗？
“媳妇跟着学就是了，母亲每次都用这招。”
张三夫人听说要纳妾，还是贵妾，怎么都不肯，只得耐心的跟着张大夫人学管家，慢慢的夜就上手了。
张老夫人见她脸上没了笑意，很是不痛快，自己心来才舒服些，招吗，自然还有别的，可是这招最好用，还有其他的招数，傻媳妇看得明白才行。端起茶来，喝一口把心里的被张三夫人挑起来的怨气给压了下去。
徐凝慧觉得有人推她，睁开了眼，是玉竹。
“扶我起来！”
玉竹伺候着她慢慢起身，拿了枕头让她靠在床头。
“婢子照姑娘的吩咐，把事情都散布出去了，看样子，大夫人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
“做的好，咱们就慢慢的等着看戏。你回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徐凝慧觉得靠着不得劲，坐了起来，头也没那么疼了。
“二夫人的人被院子里的妈妈控制住了，想必二夫人也被看管起来了。”玉竹见她不愿躺着，“姑娘现在还是在床上躺着吧，先把病养好了再说。婢子去厨房，灶上的妈妈做了新鲜的奶白枣宝，莲子糕，豌豆黄。姑娘可要用些？”
徐凝慧想了想，“莲子糕端来我用些，豌豆黄我常吃味道好，你自己吃吧，那个流月呢，把枣宝赏给她。”
“婢子回来的时候，流月在外面坐着和院子里的丫头说话，姑娘可是要见她？”
“不用，让她说话去。”
张二夫人的事要等到下午老爷们回来了才好说。张大夫人此时问道“：母亲，惠儿病着，中午给她做些吃的什么好？”
张老夫人思索半晌，“倒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喜欢吃什么，做些口味清单的吃食给她吧！”
“慧丫头不常来府里玩耍，媳妇们连她的喜好都不知道，倒是愧对大姑的厚礼！”张大夫人如何没有从张老夫人的话语里听出她的些许愧疚。“倒是嬷嬷方才说，慧丫头身边的玉竹去了大厨房，说是姑娘嘴里没味，拿了些糕点。可见咱们慧丫头是真心喜欢外祖家。”以及意外得到的消息，这下子虽说不能把二房一家子赶出张府，可是以后也别想蹦跶了！
张老夫人听了，倒是欣慰不少，“看她的样子以为是个腼腆的小姑娘，这会儿倒是像他母亲，玩熟了就是能蹦上天的皮猴！”
张三夫人别的本事没有，捧人可是一流的，“到底是母亲的外孙女，大姑生养的孩子还能差了，偏偏我和大嫂是没有女儿缘，一个两个的都是和尚。见了粉嫩嫩的慧丫头恨不得把她当做自个的女儿藏起来，就怕大姑回来了和咱们干架！”
提及张老夫人心肝上的女儿，张老夫人哪还有不欢喜的。“好生照顾她，以后常常接了来，兴许以后你们也能生养个女儿来！”
“媳妇老了，怕是生不出来，贤儿都快娶妻了，倒不如指望着他们。”张大夫人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想过生女儿，只是缘分不到，“三弟妹年轻，指不定明年就添一个千金，咱们家的女儿可是比儿郎都矜贵。”
张老夫人自来就喜欢这个长媳，说话做事周到。怕张三夫人觉得生女儿不好，指出生女儿的贵来。
张三夫人倒是不好意思了来，“大嫂惯会开玩笑，不过大嫂怎么知道我又有了，只是月份浅，没好意思说！”
张大夫人脸色一僵，这不是间接说她老吗，你还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跟个实心的三弟妹生气不值得，没得气坏了自己，她还不知道。
张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怪道昨晚只是坐在椅子上哭，也不像往常那般的求情了，还以为她是长进了，原来是有了尚方宝剑在手，底气足了，真是个棒槌。
“既然有了身子，就好生将养，不过你是生养过孩子的人，知道分寸。这样你学家事就先从看账本开始，不懂得就多向你大嫂请教，便是管事的妈妈也可以！”
有了孩子别以为就能逃的过，反正平时也养的好。
看见她脸上的错愕，婆媳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来，看她不舒服，自家就是舒坦！
于是张三夫人眉头轻蹙的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张老夫人和张大夫人去看病重的徐凝慧。
内室，徐凝慧靠在床边，小口小口的吃着莲子糕，“还是这个好吃，在家时，祖母的小厨房最爱做豌豆黄。倒是莲子糕做的不拿手，从前只能在宫宴上才能吃到。”
玉竹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又是生活在西南方，那里吃过这些！“婢子卑贱，倒是觉得什么都好吃。”
第二十七章怀疑
见她吃的高兴，从碟子里拿了一块莲子糕换她的豌豆黄，“尝尝这个，以后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吃！”
“婢子多谢姑娘！”咬了口莲子糕来，“好吃！”
她咬了口豌豆黄，见玉竹直愣愣的盯着她，大有你不说好吃，我就哭的气势，违心的说“：不错，不错。”
“你们主仆二人吃什么呢？”张老夫人进了内室问道，“可好些了？”
徐凝慧立即放下手里的糕点，有些懊恼，不该这样的不分地方，“回外祖母的话，好多了，大概是郑嬷嬷看我廋，开了些化食的药，。饿了就让玉竹去厨房找了些吃食。”姑娘家在床上吃东西是不和规矩的，若是外人看见了，势必要的说一句没家教。
张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能吃就好，你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病着，想吃什么就告诉你大舅母，她是管着府里厨房的！”
张老夫人给了引子，张大夫人自然就接下，“是啊，慧丫头就当在自己家，中午想吃什么，舅母让灶上的婆子准备着！”
徐凝慧听出张老夫人的话来，自然明白。自家也不乱点菜谱，“惠儿很喜欢吃鱼，什么鱼都喜欢！”若是点了出来，张府的厨娘不能做，倒是不好。
张大夫人对她的回答倒是意外，真是怕她年纪小，说出什么名贵的菜来，倒不是心疼银子，好些个菜可是要做上一整天的。脸上的笑也真了几分，“那还不简单，让他们给你做些花样出来。你这口味倒是和父亲一样，每次在府里吃饭，都得备上一道鱼！母亲，媳妇这就去准备着。”
张老夫人颔首，张大夫人带着人退下，
“和你娘一样，都爱吃鱼！”张老夫人说道，摸了摸她睡红的小脸，“吃了饭再让郑嬷嬷看看，好了的话就不用吃药了！我把赵妈妈拨来照顾你，省的其他人照顾的不经心，我这心里担惊受怕的。”
“多谢外祖母，是惠儿不好，惹外祖母担心。其实，惠儿最不喜欢吃药，嘴里苦苦的没味，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吃。”徐凝慧小孩子的抱怨，“好在嬷嬷不让我天天吃！”
“良药苦口，吃了才能好，等你好了，叫你哥哥们带你在小湖边钓鱼，都是你祖父养的鱼。你钓起来，他不心疼！”张老夫人替她把手盖在被子里，笑着说。“便是你哥哥们钓他的鱼，也是要被罚写大字的。”
“惠儿也会写大字，是祖母教的。要是外祖父也罚惠儿呢？”
“就让你哥哥们替你顶着，谁叫你是妹妹呢！在再睡会，睡醒了就该吃午饭了！”
徐凝慧乖巧的闭上眼睛，“外祖母不要离开。”
张老夫人微微叹息一声，轻轻的拍着被子，哄她睡觉。倒是想起多年以前，自家女儿来。那个时候她身子不好，女儿养在婆母膝下，好不容易给抱了回来，也不和自己亲近。就连睡觉也是奶妈伺候着睡，做母亲的心里哪有不难过的，只得慢慢的哄着她，亲近自己。可到底是晚了，即便是没了婆母，还有奶妈，自己这个母亲终究是排不上号的。
想着想着，手便停了。
“外祖母，不要听，您的手劲和母亲的很像，让惠儿觉得很安心。”徐凝慧眯起眼睛，看着出神的张老夫人，此情此景，倒是让她不难猜出她老人家在想什么。
张老夫人看向她，好奇的问“：惠儿还记得你娘的哄你睡觉，她可是从外祖母这儿学来的！”
徐凝慧见她来了兴趣，“惠儿想母亲的时候就睡不着觉，伺候我的沈妈妈也不懂，只有祖母拍着我才能睡。后来是二婶说，母亲有时来祖母那儿看我的时候就会这样子哄我睡觉。外祖母这样拍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你母亲也想你，每次来信都让外祖母好好照看你。”
徐凝慧见时机成熟，把头所在被子里，“外祖母哄惠儿，每次母亲来信，我都让人念了一遍又一遍，她从来不提及我半句。我给她捎去的画，书信，绣的桃花也不见她回！她是不喜欢我，对不对！”所以才那么冷漠的对我，在我病重之时不曾来看我一次，还亲自送来贵妾，生生断了我的路。
小女儿稚嫩的哭腔，如柔软的剪刀刺进张老夫人的心底，割的让人心疼。“没有，许是出了什么什么差错也不一定。我要给你母亲去信，你有什么想说的写下来，我一并给你捎去，好不好？”
女儿家惹人心疼的哭声从棉被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一直不曾断歇，徐凝慧仿佛想要把对前世母亲的不满和受尽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的心肝，可不能在哭了。”张老夫人掀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以后等你母亲回来了，外祖母好好的收拾她，给你出气。”
徐凝慧一抽一抽的说“：外祖母不要收拾母亲，万一再把母亲吓跑了，再也不回来了，惠儿就真的没有母亲疼了！”
张老夫人替她擦眼泪，“莫哭，外祖母替你看着她，不会叫你母亲跑的。以后夜夜让你母亲陪着你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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