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色莫辩,这些话府里的人也说过,可是却含蓄许多!无疑,徐凝慧的话犹如一把钢刀直直的射入太子的心中,叫他心里最柔软的的部分顿时鲜血淋漓!
他一直在劝说自己是多想了,怎么会这样呢!
“太子殿下,您现在怕是没什么退路了,朝堂之上,五皇子一派步步紧逼,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就来六安候在整顿军务了,从前,四皇子的事情,六安候并未过多的插手!所以,您说,好好的整顿军务为的是什么?再者,您与娘娘关系是好,可是宫里的婕妤娘娘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拖了皇后娘娘的福气的!如今她一头撞死倒好,留下这个黑锅是打算给谁背,您还是六皇子,臣女觉得反正不是五皇子就是了!”徐凝慧依旧是温和的模样,可是从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凉透人心的!
太子难堪的闭了闭眼,自己的处境被人血淋淋的说出来,还是半点生机全无。“你既能分析孤现在的处境,那么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徐凝慧摇摇头,“从来皇家的事情最是难猜,看似皇上已将打算不追究婕妤的事情了,可是背地里的事情确实难猜的很!何况始作俑者未必愿意舍了这么好的一招制敌手段呢?”
屋子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徐凝慧知道是太子妃回来了,“殿下,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您有皇后娘娘,六皇子,太子妃,郡主,张家,以及身后的支持者。这些人都是将全家老小的命都交付殿下手中的,不论殿下做任何的决定,都请为他们考量一二!”
说完,在太子妃进来之间,徐凝慧先行离开了。
留给太子的是如地狱一样的清冷。
回了包间,俆凝珠已经吃饱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茶,与甘松聊天。
“四姐,你回来了!”
徐凝慧推开门,扫了桌子上一眼,俆凝珠见机很是热情的拉着徐凝慧说话,“我又叫了小二换了新的饭菜,四姐,你尝尝,他们做的这些鱼咱们府里的很是不一样呢!”
一桌子的菜都是徐凝慧的口味,看的出来俆凝珠用了些心思的。可是徐凝慧却只是挑了挑眉,“先前的菜,是不是都被你吃光了?”
眼角瞥见甘松捂着嘴偷笑,徐凝珠脸上浮现干了坏事以后的懊恼。
吃了饭,徐凝慧从窗户中看着太子马车离开了,“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四姐,你在嘟囔什么?”俆凝珠叫了小二点了好几个菜,准备带回去。
徐凝慧摇摇头,“甘松结账,咱们离开吧!”
“姑娘那位爷离开的时候,连着您的账也一并结了!”小儿说道,“说是谢您的点醒之话!”
但愿吧!徐凝慧怔怔出神,当年京城的肃杀之气可是维持了整整一个月,每日从菜市口拖走的尸首叫京郊的乱葬岗都埋不下。
回了院子中,徐凝慧早早的歇了。第二日起来之后,想着昨日与六安候的谈话,叫了玉竹进来问话。
“吕妈妈和俞夏近来如何?”
“都挺好的,吕妈妈整日守着姑娘的小厨房,得空的时候就指点丫头们的针线活儿,平时是不会踏出院子门一步的!俞夏比起旁的几个倒是安静些,有时候也拿了书在看!”玉竹小心的说道,下人识字是要经过姑娘准许的,俞夏这么做,姑娘是不是要生气!
“出府的时候多吗?”徐凝慧并不在意她是不是会读书写字,毕竟到底是侯府的姑娘,自己护她一时,也不可能一辈子!
玉竹摇摇头,“能不出府,就不出府!”
徐凝慧点点头,“吕妈妈和俞夏他们呢母子二人,不必叫他们离开府中。旁的三个丫头也是,近来咱们院子里的姑娘被人看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被人绑了。姑娘我可没那么多钱去赎人!”
“是,婢子会嘱咐下去的!”玉竹点头。
五月的京城是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度过的,进了六月天气便开始炎热了。
这日,“母亲,千秋节到底办事不办,总得有个说法才是!不然到时候准备礼物什么的,显得失礼!”王氏说道,她帮着管理家中事务,进来朝中的局势不稳,皇后已经因为太子的缘故吃了一次挂罗了。
“昨日母妃说,大抵是不办的,进来南边不安稳,又是在太后的丧期,去岁大旱,收成并不好!国库紧张,母后自己提出不办,省出的钱留着有其他的用处!”嘉永公主抱着重哥儿说道。
“恩,既然这样,那就准备份礼物就是,到时候递上去,总是咱们的心意!”徐老夫人说道,“嘉永啊,祖母年纪大了,你母亲又是个不管事儿的主儿,我想着进了七月不如将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几个妹妹帮着你管如何?”
“有母亲和二婶在,孙媳怎能越过长辈去!”嘉永推辞。
徐老夫人笑道,“不妨事,这是你祖父的意思,重哥儿渐渐长大,你掌管家事对他也好。再说了,你母亲自来就不爱这些的,你二婶要管着她自己房里的事情!别怕,咱们府上人口不多,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
“祖母是自己想偷懒了,不好同二婶说,只得找了大嫂扛着!”徐凝慧玩笑似的说着,“大嫂,不怕,到时候,你将祖母身边的婆子都借去,就不怕镇不住人了!”
有了徐老夫人和徐凝慧的话,嘉永终是点头答应了,“那好,若是孙媳做的不好的,请祖母不要见怪!”
“好,好,好!”徐老夫人点头,“总是可以做个闲散的老婆子了!”
二奶奶含蓄的笑了笑,长嫂生了孩子就掌家,自己却不一定有这样的时候!
在荣安院散了,徐凝慧被徐凝玥拉着去了张氏的院子说话。
六郎已经八个月了,会说些简单的字,见了徐凝慧姐妹来,笑呵呵的冲着徐凝慧伊呀呀呀的说话,徐凝慧点了点小人儿的鼻子。
张氏见了他们姐妹来,吩咐付嬷嬷准备午饭。
“四妹,今日大嫂掌家的事情,祖父是什么时候说的?”徐凝玥也不拐弯抹角的问,二婶王氏眼里的妒意,她可是真真的看在眼里的。
徐凝慧拿了糕点给小人儿吃,“大约几日前吧,大哥很是不愿,不过祖父这样考虑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母亲不喜这些俗务,姐姐是要嫁人的了!大嫂生了重哥儿接管家务最是合适的,再有,大嫂管总比二婶管强吧!”
“弟妹这么些年在府中管着事物,未必心甘情愿!”张氏与付嬷嬷说完后,见他们姐妹说的正是今日说的事情,忍不住说了一句。
“二婶是二房的主母,可是既不是宗妇,也不是大房的主母!”徐凝慧直接了当的说,“王家大姐姐与三哥说亲,其中未必没有想要安抚王家的意思!再有一个,将来母亲才是整座徐府的主母,可是二婶却事事以二房为先,大姐,您愿意?”
张氏沉默了,徐凝玥闭了闭眼,“要是将来二婶以大嫂为例,二嫂生了孩子也要插手家事的话,岂不麻烦?”
闻言,徐凝慧笑了笑,“二嫂身份不低是真,可是与大嫂相交就有些没有看头了!再说了二嫂隔三差五的就要回娘家,只怕二婶也憋着气呢!就算二嫂真的生了孩子,以大嫂的手段,二嫂未必真的插的进去!”
“鱼玥儿,四丫头说的有道理,我是不成的。你祖父才费了心思叫嘉永公主不住在公主府而是在徐府,可见其中的用心!”张氏劝说。
徐凝慧点点头,“知道大姐你要嫁人了,想着早早的将府里的事情安排好,可是祖父是偏向咱们的!二叔和二婶那边早就安排好了,祖父出钱买了一处不小的宅子,亲自交到了二叔手上的!”
这样徐凝玥才没有过多的纠缠了,徐凝慧吃了饭同徐六郎玩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却见了流月拿了信笺给自己看。
“什么时候拿到的?”徐凝慧看了信封上的笔迹问道。
“午饭前,洪妈妈送来的!”
徐凝慧点头,拆了信笺,几行字的内容却叫徐凝慧看了足足一刻钟,她到现在才知道祖父等人究竟在谋划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你来守夜!”徐凝慧说道,“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流月点头,将信笺拿去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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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好热,小仙女们!我觉得我要融化了!
第十一章 离京
夏日的夜总是来得晚,待众人都歇息了,院子里才传来热闹的仲夏之声。
“姑娘,您看这么晚了是不是要上床歇息!”流月伺候完徐凝慧洗漱后,抱着被子安置在了外间的床榻上,看着对着窗户发呆的徐凝慧说道。
“你先说吧,我等会儿自己上床歇息!”徐凝慧淡声说道。
过了一个时辰以后,徐凝慧看着稳落在自己眼前的人,凉州的风把京城有名的冷公子吹的越发冷厉。
“抱歉,被耽搁了!”宁冬荣对着披着外衣的徐凝慧说道,顺手将窗户给关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宁府和徐府都被人监视了,书店亦然,不得已用了这样的法子与你说话!”
徐凝慧摇摇头,伸手请他落座。“世子一行可还顺利?不过,近来祖父倒是没有提及被监视的事情,大概是最近的事吧!去了凉州,世子信上写的模糊,我私下猜测可是发现了上任凉州知州私造兵器?”
宁冬荣心中一动,“你怎么知道?”
“洪家父子是我的人,他们虽然说出来的消息不多,可是单单是为了儿子就要杀了几十口人,只怕借他雄心豹子胆也做不到的吧!”徐凝慧含了凉薄的笑意说道,“何况六安候在京中小动作不断,知州又是五皇子的人,只怕这其中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宁冬荣月徐凝慧坐在闺房中的桌边,月色皎洁,屋子里的摆设看的十分明朗。“徐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是!”徐凝慧点头,“我请了了悟大师在十九那天接着观音寿诞做发式,宁家也在被邀之列,你看着京里还有那些人家可以邀请的,早早的去,法事要做三天呢!”
“你怀疑在千秋节那天会出事?”宁冬荣听他说完,结合这几日的消息,不由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徐凝慧也不回答他,还是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中许多人家都在暗自部署,旁支不少都迁回祖籍了!世子爷,历朝历代的皇位之争最是动荡不安的,虽有太子,可是太子如今的局势,换人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宁冬荣沉默。
“前几日,六安候问我要人,叫我给支开了。今日遇上太子,太子眉宇间的郁气和狠厉是挡不住的!宫里的护卫又是他的人在安排,若是真到了那一日,该怎么收场!”徐凝慧淡淡的说道,“可是今日在收到世子的信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自己想查了,太子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太子如何!太子秉持中庸之道,如今南楚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内忧外患不断,太子未必是位明君,只怕守住家业都难!”
宁冬荣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徐凝慧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三十年前的五王夺嫡,虽说是以先帝胜出,可是其余四王都是有子嗣在的!皇上登基之时,险象环生,为了扶持皇上,乐阳长公主舍了终身幸福,溧阳长公主舍了性命和名声!可是,如今京城时常有生面孔在!我能察觉,皇上耳目通天未必不知!”
“你是说,这一切皆是皇上策划的,为的就是找出当年内乱之人?”
“我只能凭借已知的消息来判断,可是究竟是不是为了找出内乱之人,结果还是不知道,但太子皇后一党怕是要遭到猛烈的反扑了。试想,堂堂中宫,两个正一品的皇妃,居然连德妃,贵妃之势都抵挡不住,不是有人撑腰是怎么回事?”徐凝慧冷声道,“贤妃的八皇子更是一日三次的遭到暗算,二公主是嫡出,可是五公主居然也敢叫二公主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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