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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让人给尤姨娘下毒，小产。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可是二夫人不该放纵尤氏买通下人，蛊惑胡姨娘给四少爷下毒。更不该在四少爷明显好转之后，再在汤药里加料，让四少爷生死不明！您肚子里的孩子比庶出的尊贵不假，可万一是个女儿，难道要二房只有二少爷一人支门立户？”吴妈妈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二夫人觉得冷得厉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太明白这些事如果被老太爷和二爷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老夫人让您保重自己的身子，好好将养。这些事暂且搁下，若是四少爷有个万一，王家和何家的人传出半分对徐家不利的消息，您就等着名传四方吧！”吴妈妈说完，就告罪退下了。
二夫人种种的摊回床上，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这还只是一部分，若是老夫人知道何大人上门是我安排的，尤氏往外递消息是我故意的，那我，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李妈妈立即直了二夫人的嘴，“老夫人这样明显是保下了您，夫人您还有孕在身，不怕。况且，胡姨娘自己给自己的儿子下毒不假，尤氏递消息也不假，最多您摊上一个治家不严。而且老爷心都在四少爷那里，不管四少爷成不成，胡姨娘是不成了。”
二夫人没成想一腔心机成空，反把自己陷在其中，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吕嬷嬷回到正堂，一板一眼的向各位大人请安，然后对徐老太爷说“：奴婢已近把四少爷中毒的事查明白了。”
坐在堂下的王大舅老爷和何大人等了半晌没见下文，王大舅老爷怒喝，“你这老奴，有话就说，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吕嬷嬷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又带着明显的意味看了何大人一眼，“奴婢是老夫人的陪嫁，是先太后身边的高嬷嬷一手调教的。即使家事，自然是家里人处置。”
王大老爷吃了个钉子，再想训斥吕嬷嬷，却被何大人拉住，“倒是下官来的不是时候，给徐少傅添麻烦了。”
徐老太爷只是朝他看了一眼，说句，“无妨。”既然不喜的意味已经表达明显，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吕嬷嬷，既然御史台的人在，徐家和王家的事有个中间人也无妨！”
此话一出，王大老爷和何大人心里一惊，这中间人可是只有在休妻的时候才用的上，可是徐老太爷心思深沉，也不知是不是他放出的烟雾弹。
吕嬷嬷对两位大人道一声赎罪就开始说，说道四少爷第二次中毒的时候，想起四姑娘的话。停顿片刻才说是尤氏下的毒。“尤姨娘联系的人是六安侯府的侯夫人，二少爷被叫回也是尤姨娘的让你所为。”
何大人不是莽夫似得王大舅老爷，自然是看出其中的门道，他娶得是太后娘家的侄女，德妃的堂妹，五皇子渐渐长成，自然是想拉拢徐少傅的。可是这看来四皇子也有这个意思！当下就提出告辞，常贵亲自送他离去。
何大人离开了，留下王大舅老爷一人在堂上。
徐老太爷冷哼一声，“真是最毒妇人心，连自己的亲子也利用，可见人心不古！那尤氏的子嗣是不是二夫人所谓？”
众目睽睽之下，吕嬷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王大老爷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自己是上门来为妹妹讨说法的，可如此一来······
偏偏徐老太爷还问他“：不知王大人又和见解？”
他能有什么见解，妹妹弄了小妾的孩子，小妾谋害妹子。本就是一笔烂帐，自己还领着御史台的人来打脸，妹子不被休回家就算好的。
徐老太爷也不等他回答一二，接着说，“王氏作为主母，几次与老二起争执；未能善待姨娘庶子，反而纵容姨娘勾结其他人来谋害二房男丁，要我徐家家宅不宁，惹得母亲病倒在床，不贤，不孝。王大人，你以为老夫该如何！”
王大人涨红了脸，这样被打脸，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妹夫在外养妾，妹妹也是接了回来府上，替妹夫遮掩一二。您老说妹妹纵容姨娘谋害自己的孩子？妹夫向来不喜她，她多说一句就非打即骂，又如何敢管小妾姨娘？”
徐老太爷早知他会如此，“王大人是说我徐家没有教养，老二想宠妾灭妻？”
第五十二章 得逞
王大舅老爷到底畏惧他为官近四十年的官威，可是又觉得自家妹子确实受了委屈，“徐家家教如何，有老太爷在，也轮不到我一个置喙。只是下官的妹妹在床上躺着，孩子是否保得住还两说。二老爷全程连个面都不露，也是在看不起我王家了吧。若说在看顾嫡妻我也认了，可是二老爷去派人来说要照看一个庶子！委实不把嫡妻放在心上！”
徐老太爷见他终于提出二老爷的事，心里倒是意外的松了口气。避重就轻，“他们夫妻失和连累徐王两家失和，至于姨娘尤氏和胡氏我徐家自然是会给府上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尤氏失子，老二媳妇做的过分，徐家子嗣不旺，念及她怀孕在身边既往不咎。而且小四若是无碍，便要记在她的名下和松哥儿作伴，胡氏是留不住了！”
王大老爷便是再替自家妹妹感到委屈，也只能如此。世风劝和不劝离，夫为妻纲。“可是二老爷动手打人却如何算，就算不知她怀孕，可是二老爷却是连句歉意也无！”
徐老太爷却说“：虽然日子是他们夫妻过，可是当初亲家看中老二就是他性子纯然，这会儿得知真相怕是后悔莫及。与其把这些事摆明了，不如让他们自己来的好。”
王大老爷点点头，深深的觉得疲惫，若是父亲在，恐怕妹妹就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谢绝了徐府的留饭带着两位夫人离去。
回到家后，王大夫人立即告诉王大老爷，“我去的时候，小妹毫无血色的趴在床上，见到我一直哭，可是丝毫没有谈及她和二老爷的事。而且何夫人那边怕是不太高兴。”王大夫人想起出门前，何夫人一言不发，心里就堵。“对了，听李妈妈说，小妹的奶娘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给狠狠的发落了。”
王大老爷隐约觉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可是也只能放下。“徐少傅是何等人，眼看妹夫就要升官了，徐大老爷也是一方大员。都是看人脸色，倒不如跟着老狐狸似得徐老太爷走，况且，五皇子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元娘和何家的事就算了，让母亲她选选合适的人。”
王大夫人万般不舍，可是也不敢明着违背他的意思，只得应下。
徐老太爷回到书房以后，常贵就告诉了他二少爷的事，“二少爷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去青院，结果去遇到了二夫人的奶妈。那个老妇人对着二少爷就是哭天喊地的哭诉，二少爷性子急，去找二老爷对峙，言语有些冲撞。二老爷罚二少爷一顿板子。不过吕嬷嬷劝慰赏了惹事的嬷嬷一顿板子，撵到庄子上去了。二少爷被罚跪在青院，现在还未起。”
徐老太爷揉了揉疲惫的脑子，眼前浮现出那双灵动的双眼。“四丫头在何处？”
“四姑娘看了二夫人后去了四少爷的院子，和二老爷说了一会儿话，和吕嬷嬷回老夫人的院子伺候。”
“你去让二少爷回他自己的院子抄十份孝经和五十份心经，不必多说什么。老二就让他去家祠跪上一天一夜，小四那里你派人看着。二夫人那里的那个丫头，你找个远地方卖了。”
常贵默然领命，他是做惯这些的，自然明白怎么处置那个女孩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
徐凝慧回到荣安院，吕嬷嬷对徐老夫人说明了一切。徐老夫人有些无奈道“：只能这样了，休妻咱们是做不出的。至于二夫人端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福分保护住那个孩子。”
徐凝慧不发一言，吕嬷嬷瞒住了二叔对二哥哥发怒那一段，不然还不知如何！想起那一幕便觉得惊险万分，她从二婶的院子出来，路过青院，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于是便去了，才和二叔说了两句话，不料二哥哥就和那个嬷嬷气势汹汹的来。嬷嬷张口就咒四哥哥活不过来，是孽子克母克兄。二哥哥只是问二叔为何不去看二婶，二叔本就担心四哥的状况，加上这样一出，立即就发了火，要打死刁奴！
二哥哥见他如此也不顾孝道和他争执起来，一气之下就要人打二哥的板子。徐凝慧不得不立即阻止，这个当口打嫡子，处置嫡妻的奶嬷嬷，是嫌徐家和王家的结不够深吗？
她的劝解加上吕嬷嬷才免了这些罪责，只是嬷嬷被打然后撵走，二哥哥被罚跪。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也就放开了。
“常贵让人带话来，说王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吕嬷嬷说道，“四姑娘得空要去一趟书房，老太爷在等你！”
徐凝慧点点头，也是时候了。
书房里，徐老太爷一个人矗立在书架前，翻看着徐凝慧翻过的那本书。听见敲门声，朗声道“：进来！”
徐凝慧推门而入，把玉竹留在外面，“祖父找惠儿可是有什么事？”
徐老太爷也未转身看她，“二房的事暂且解决了，你出的计策很有效，王氏一时半刻不敢在闹腾。”
徐凝慧笑了笑，“是祖父的计谋更妙，叫四哥哥记在二婶名下，至少在明面上四哥哥可以过得很好，不必受胡姨娘的牵连。”
徐老太爷撞过身来，定定的看住她，“未归府前，徐家毫无逆转的可能，二房姨娘当道，嫡母示弱，老二对她动了手，连你的祖母都怵了。可是你一回来，祸水东引，借尤氏之力挡了何御史，更是暗示王家，这件事是六安候府作祟，为的就是扳倒二夫人和嫡子，让徐家示弱！让王家觉得徐家是棵有价值的大树，可以依附，更是暗了他们摇摆的心。慧丫头，祖父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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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书房对话
徐凝慧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发难，有过片刻的呆滞，然后一如既往的扬起明媚的笑。“慧丫头是祖父的子孙，自然秉承您的血脉家学。”
看似一句简单的话，阐述徐凝慧与徐老太爷的祖孙关系，可是不仅承认了徐老太爷对她的评价，更是在拍徐老太爷的马匹，有了老湖狐狸一般的祖父，自然就由小狐狸一般的徐凝慧。
徐老太爷凝神片刻，突然有一种她是自己和老妻早夭的女儿。那个孩子不足3岁而去，可是却聪慧异常，事事体贴。“哎，真是类你小姑姑。”
徐凝慧却觉得奇怪，她就两个姑姑，大姑母是嫡出，自然机敏；二姑母是庶出，很是忠厚老实，她如何像二姑姑那个真真和善人！
不待徐凝慧发出疑问，徐老太爷却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几日前，柳家的二姑娘被太子妃逼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太子的幕僚要太子妃上书皇帝请罪，太子妃不肯，一度和太子闹得很僵。可是就在你回府之后，事情却出现了转机，京中流言直指柳家的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说柳二姑娘被逼替柳家大姑娘以死向太子妃请罪。”
徐凝慧不知其意，“那柳家二姐姐太可怜了，本来及笄就可以嫁入外祖家！”
“可是慧丫头，你可知祖父让人查流言的来向查到了什么？居然是从张家后巷传出的！”语气很是不善。
徐凝慧眉眼跳了跳，“外祖家传出的，那太子妃可是真的要柳家大姑娘死？”
徐老太爷下意识的说“：自然不是。可是既然我能查到，别人如何查不到，那个传流言的可是你从张家带回来的流月！”
徐凝慧扬起圆月一般耀眼的脸，“祖父说这样多，无非就是想问是不是惠儿让流月传的？是，是我让她去做的。她是张家的人，流言是从张家后巷传出，可是被我带到了徐家。外人无非以为是张老太爷所为，或者是张老太爷和徐老太爷所为！”
徐老太爷被他这一厢话给惊到了。到张府不过短短几日，就能让有主的女婢替她冒险做这样要命的事，连带着扫尾都做好。“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到不知是真的赞叹她勇气可嘉还是暗讽她工于心计？
可是徐凝慧知道这是自家祖父发怒的前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道，“难道真要太子妃向皇上请罪，不问提出这件事的人，意欲何为，单单是太子妃请旨之后，逼死大臣之女这件事就能让她一辈子带上这个污点！太子身为其夫，未能使内宅安稳，也是大过。况且东宫中可是还有一位家世显赫的良娣和内宠颇深的孺人，难道要放弃太师谢家的嫡女从她们中选一位出来？四皇子意图昭昭，五皇子暗中谋划，慧妃无子，依靠皇后，皇后依靠的不过是清贵大臣的支持！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难免就会倒戈相向，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相关的关系来的更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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