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磨一磨他们的性子?”流月在一旁研磨,“也好,总不能叫他们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若是可以,细细的打探,哪一家的来历,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徐凝慧画完最后一笔,将笔交给流月,“待干了,便裱起来,送到了悟大师的院子,所是我送的,行请他放置在佛前,沾些慈悲之气!”
流月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的将画卷捧到通风的地方,“姑娘这幅观音像画的真好,看着像是要从画里跳出来一样!”等放好画卷,看徐凝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嫂嫂寻我?”徐凝慧到期颐院的院子里摘花做香囊用,不想公主身边的人传话,说有事寻她。
“坐,”萧明姒吩咐道,“想问问你,二婶的生辰将至,不知二婶有什么喜好没有?”
徐凝慧被雪柳扶着坐在了窗边的榻上,对对面的萧明姒说,“嫂嫂知道,正想同您说。从前二婶生日,祖母都是在小花厅里给二婶办一桌酒席的。父母不在,我便开了库房寻些金玉之物,或是布匹什么的!只是今年二婶整生原是该庆祝的,只是赶上府里给大哥哥和嫂嫂办喜事,便只能私下庆贺的!”
“都是我们连累二婶了!”萧明姒安闲的说道,“今次怎么也得选些贵重的事物给二婶婶的!”
“二婶平日里便忙,前些日子更忙,若是得了厚礼,也知道嫂嫂的用心!”徐凝慧笑道,“可是二婶最是疼爱儿女的,有一事正要同嫂嫂说呢,祖母有意请一位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来教导五妹妹的规矩。二婶也是愁的慌,五妹妹性子懒散惯了,从前请的几位规矩严厉了些,二婶婶心疼。我记得皇后娘娘身边有一位出色的嬷嬷,年事已高,若是可以,徐府愿供养嬷嬷直至身后之事!”
萧明姒怎么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如此,我写了信同母后说一说,若是成了也是一桩好事!”
徐凝慧点点头,“成与不成都没什么的,淑妃娘娘进来时常赏些小东西,二婶也是很喜欢的!”
“本宫明白!”萧明姒听着廊下的小丫头在玩闹,雪柳便要出声阻止,被萧明姒拦下,“都是些小丫头,这宜家院大,有他们说话,倒也热闹些!”
徐凝慧闻声,心里微微一动,这位高冷的公主这是在拿话问自己呢!“原以为嫂嫂喜欢清静,府里在扩建院子的时候,特意选了这里。只是没想到,咱们府里本就清净。若是嫂嫂不嫌弃,倒是可以时常去我的院子来。”
“承楠还担着翰林院的差事,这两日便忙去了,从前有人陪着倒是不觉得,今日空闲下来,倒是觉得格外的清净!”萧明姒淡淡的说道。
“哥哥们都有事要忙,三姐姐要学规矩,五妹妹整日在院子里伺候花草,便是我清闲些,也要日日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徐凝慧随口说道,眼睛定定的停在了一盆花上,好一会儿才挪开。“这花开的倒是不一般,是谁送来的?”
萧明姒见徐凝慧定定的看着,心里疑云渐起,“是德母妃送来的,我看开的好,便让人摆在那儿!”
“五妹妹见了,肯定是要惊奇的,这么一株飞燕。样子倒是少见的饱满!”徐凝慧笑了笑,“她最是喜欢这些,进来蚊虫较多,甜甜缠着祖母给她寻驱蚊的,着飞燕便是最好的驱蚊花草了!”
萧明姒脸色变了几变,“是吗,看来这草倒是应该摆在院子里的!”看了一眼雪柳,雪柳会意便叫了小丫头搬走了!
“昨日收到四公主的信,慧妃娘娘怀相不好,日日吐,人都瘦了好些了!”徐凝慧透过窗户见小丫头把飞燕搬到了院子一角,那里风雨不到,阳光也晒不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雨欲来
“慧母妃年纪不小,连母后都说她怀的艰难!”萧明姒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母妃倒是时常去看看她!”
“我今日画了一幅观音,交给了了悟大师供在佛前,盼着慧妃娘娘能好受些!”徐凝慧幽幽的说着,“旁的也用不上力,只得借助神佛了!”
萧明姒惊喜的看了满脸担忧的徐凝慧一眼,思绪飞速转过,心里暗暗生了一计。虽然听母妃说皇后不想慧妃生下这胎,已经在动手了,但是母妃的意思是若是能保下,以后于自己也是一个依靠,可是想要再手段通天的皇后手里保下人来,又不得罪于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是若是天意都显示祥瑞,父皇插手,只怕母后那边也会有所顾虑的!
“四妹妹不用担心,宫里的御医自会照顾好慧母妃的!”萧明姒意有所指,“细细算日子,若是赶巧能在腊月里出生!”
“可是太后娘娘身子越见不好,我担心将来慧妃娘娘遭连累!”徐凝慧捧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蜂蜜水,她向来不喜太甜,没想到元公主屋里的人就记住了!她的本意就是让那个淑妃出手,保下皇嗣。可若是因为皇嗣就见罪与皇上和太后那就不妙了!
“人一生总是要有失有,四妹妹年纪小,不明白!”萧明姒轻轻的笑着,如和煦暖阳一样,叫人看的心里软软的。
徐凝慧朝她投去一瞥,不再说什么。想必慧妃也愿意以宠爱换来这个子嗣的吧!
没过几日,便听说太后身子越发难捱,宫中流言四起,说是慧妃肚子里的龙胎所致,本就多思多忧的慧妃,一下在就病倒了。
“慧妃多年不生养,如今本就艰难,今时又处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就得病倒!”淑妃对坐在上首的穿明黄色常服的中年男子说道,“要说宫中流言四起,怎么都压制不住,可得要仔细的查一查源头。便是看在慧妃和皇嗣的份上,也该替四公主着想,她才十二三岁,在宫里还要担心自个的母妃和未出生的妹妹,到了太后跟前还有小心洗后汤药。每每太后问起慧妃的境况,那丫头总说好!可是巴掌大的小脸上连一两肉都不可见,比起五公主都单薄多了!”
“儿臣无事,伺候长辈原是本分,”萧明婼低头说道,眼里含着委屈和恨意,“只是愿太后和母妃都安好,儿臣怎么着都成!”
“难为婼丫头了,皇上看,以为如何?”皇后略微心疼的看着萧明婼,“要不母后那里,就先让旁的人去照看吧!”
萧明婼耳中一阵鸣声闪过,不敢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人,只得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把皇后身穿的飞凤袍死死的盯住。“皇祖母见了儿臣日日都要询问母妃的近况,若是儿臣骤然不去,只怕叫皇祖母担忧,加重病情。说来也是赶巧了,自从流言四起之后,母妃便不好,接着便是皇祖母的病情加重。父皇,儿臣愿意去白马寺吃斋念佛,焚香祷告,为皇祖母和未出世的妹妹祈福!”
淑妃得了皇上的指使,将跪地磕头的萧明婼扶起,见她满面的泪痕,也不说什么,只细细的替她拭去。
“不用了,太后身子不好已有三年之久,与慧妃和皇嗣并无什么干系!朕问了钦天监,半月后的是个好日子,慧妃伺候朕与皇后无不用心,便进了她的位份为贤妃吧!皇后,贤妃与你相交多年,太子,六皇子和二公子也都敬重她!”皇上淡漠的看向皇后,忽道“:张大人知道贤妃不好,唯恐她因着父母不在的缘故,没人照看,边想着让张老夫人来照顾她!”
皇后眉心一跳,连声道“:老夫人年事已高,怎能照顾贤妃,怕是生生累了自己,平白惹御史们闲话!”
皇上揉搓着手中翡翠制成的佛珠,“皇后果然贤德,朕也是这样想的,你生养的孩子最多,贤妃又与你亲近,朕唯有将此胎交给你才能安心!”
在场之人都因为这一番话,错愕不已。到底是经历风浪的皇后,很快明白过来皇帝的意思。“臣妾添为六宫之主,照顾妃嫔本事分内之事!只是六宫诸事繁杂,不若叫淑妃帮衬些,也好叫臣妾多空闲些时间出来!”
“准!”不待皇后说完,皇上脱口而出,“:朕前头还有事,贤妃醒了,你们便把这事告诉与她!”
皇后待皇上的轿撵消失在视野里,慢悠悠的直起身子,“淑妃,宫里老太妃的祭奠快到了,她生前好歹养了皇上一场,你且去看着心澈他们置办奠礼!”
“是,”淑妃福礼,对萧明婼点点头,“臣妾告退!”
“走吧,瞧瞧你母妃,想来也快醒了!”皇后沉声道。
萧明婼上前一步推开了内室雕鸾鸟的漆门,“母后请!”
皇后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顿顿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二姐姐这几日话少,且去同她说说话!”
“母后!”萧明姒猛的抬起头来,似有不明。
“去吧,她年岁见长,只怕以后你们姐妹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不多了!”皇后丢下一句话,便进了内室,伺候她的太监,便把门合上。
“娘娘来了!”慧妃躺在床上,靠着素净的软枕,一脸倦容的说道“:臣妾不便给您请安了!”
“倒是要给你贺喜,熬了这么些年头,皇上终于封了你一品贤妃了!”皇后站在窗前冷冷说道。
“娘娘不替臣妾高兴吗?”贤妃看向她,“臣妾封做贤妃,总比德妃,陈婕妤封做贤妃强!”
“若是没了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我会更高兴!”皇后端了一旁的药碗,细细的吹着,“连张家都暗暗躁动,本宫怕贤妃再进一步,子以母贵,我们娘几个就给给你挪位置了!”
“想要娘娘位置的人,宫里的人几多,可是臣妾却不是其中之一。张家是出过皇后和太后不假,可是太子已立,咱们的这位皇上念旧,只怕是不会轻易动摇国本!”贤妃从皇后手中接过药碗,一口喝下,“真苦,从前苦,今后也苦,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张徐两家都是从一品的清贵出身,元娘又嫁到了徐家,你眼下有孕不管你有没有心,旁人却是有心!”皇后深重的怨气此刻尽数展现于她眼前,“皇权诱人,即使立了太子可是你瞧瞧,刘贵妃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德妃暗渡成仓,若是张徐连着吉安侯甚至镇国公府也转了态度,那本宫还剩下什么!”
“娘娘还及得,你我进宫之前的那夜长谈吗?”贤妃面对已然失了气度,魔怔的皇后说道,“我愿做娘娘这可参天大树旁的凌霄花,依附娘娘而活!至于娘娘担忧之事,臣妾会想法子打消他们不该有的念头!”
“打消,谈何容易!”皇后放声大笑,“张大人连连书信,明说要我保下你这个孩子!”
“娘娘被后宫之事眯了眼,许久不见皇上的御医了吧!”贤妃似乎坐的有些累,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淡淡说道,“皇上已经四十几,自古万岁不万岁。近来朝事繁忙,御医已经用了虎狼之药了!”
“什么?”
“臣妾的孩子是等不到长大,待多疑的父皇传位与他了!”贤妃双眼明亮的看向一脸惊喜的皇后,嘴角露出一丝半缕的讥讽。便是夫妻如何,从前多么的亲密无间眼下都因权利蒙了双眼!
南楚皇帝都有用虎狼之药的习惯,为保身体康泰,面色如常。只是这药却是霸道之极,用过之后前几年身子与常人无异,甚至毫无病症,可是一旦药效失了,便是一场小病都要命来填!
皇后欢喜过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中秋之后,那会儿,娘娘与贵妃斗的烈,陈婕妤和德妃都暗自插手!”贤妃朗声道,“最长六栽,短则三载。皇帝向来保养得益,想来天长地久!”
“只要张徐两家不改初衷,本宫便许你留下腹中的儿子,将来也是本宫给你的回报!”皇后缓缓说道,“待你长姐回京,本宫想让她去同长公主说媒!”
“镇国公府已迎了一位公主,只怕娘娘的打算回落空!”贤妃淡淡的说道,“娘娘的妹妹家的女儿不是年纪合适吗,夫家又与吉安侯府做亲,请了吉安侯夫人说媒,最是合适不过!”
“珍娘?”皇后恍惚道,“那孩子容貌不差,诗书颇通,试试也无妨!你好生养着你的胎,本宫先回去了!”
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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