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问还好,大家都在沉浸在猜测今晚谁胜谁输的情景里头,这一问,大家都跟着起哄,流萤春晓的规矩虽是老鸨定的,但买不买账那是客人们说了算,生意这么好,有大家的功劳,钱货两清的规矩也是大家拥护的,若一旦有人破坏了这里的规矩,破坏了平衡,流萤春晓败了,日后就少了一个寻乐的地方。
再说,人心不古,谁也别想谁冒头,老鸨的心里煽动能力杠杠的。
少年跟西域人和霍禹不是一两天了,知道他来长安的一切吃穿用度皆是霍禹提供,正常的吃喝玩乐对于霍府来说,花不了几个银子,若真要为了这么一个姑娘的做赔,一下子花掉几万两银子,是个人也会缩手缩脚。
西域人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囧到了极点,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就算有,也不能这样乱花,来长安后一直用的是霍府的银子,平时想要点什么,从不问价钱,霍府麻溜的给,今日一时冲动,好像是过分了点。
可此时流萤春晓里里外外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说白了就是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堂堂一西域部落王子,怎可让大汉区区一群逛青楼的人看了笑话,当即脱口而出:“本公子要人,当然是本公子给。”
“好,大家做个见证,都听见了吧,我就是欣赏这样的英雄。”老鸨应声,宣布竟拍继续。
少年点头,仆人:“六万两。“
“七万”
“八万”
“九万”
“十万”
老鸨鸡冻的自己取下了听锣,狠狠的敲了三下,宣布流萤春晓姑娘最高竟拍价出现,响锣为证。
西域人已经脱掉了外衣,但他仍然很感觉口感舌燥,眼睛里的怒气如地狱之火喷像对面悠然的摇着折扇的少年。
西域人几口茶灌下去,脱掉鞋袜,气冲冲的双手撑栏杆,正欲加价,突然被霍禹拉了回去。
“今日有高人在场,郅兄不必动怒,一个女人而已,这样的我给你一找一打,任兄享受。”霍禹神情严肃在郅支耳边耳语。
先前霍禹没有看到那少年的容貌,后见西域人与那少年僵持不下,遂派亲卫偷偷打听了那少年的背景,结果,亲卫神色慌张的回来禀报那少年的身份,把霍禹也吓了一跳,是以赶紧拦下了西域人的举动。
最高价就定格在了十万,直到谭乔被请到那少年的包厢之前,她都是蒙的。
这种架势,到后来,跟本就不是为了花台上的姑娘,倒像是两个男人之间面子问题的竞争。
谭乔汗颜!
不管最终是谁获胜,最后获胜的那个人如果突然后悔花太大的代价买一次陪游不值当,万一在陪伴的过程中给她下点药将她这个弱女子给强上了,然后暴尸荒野,那她可就倒大霉了。
谭乔越想越害怕,各种女子受辱的剧情在她脑海里翻来倒去,每一种都令她不寒而栗。
折扇少年的仆人传话,请谭乔姑娘花厅包厢一叙。
老鸨喜笑颜开:“好肋,请公子稍等,我这就领着咱乔姑娘上去”
谭乔回望宋城,琴师已经换上了原来的琴师。
尼玛,把我推上风口浪尖,这就不管了,跟老娘玩失踪?
☆、长安偷听
按规矩,锣响的那一刻,谭乔的所有时间,直到出阁后再回到流萤春晓这之间的时间都是属于那位少年的,老鸨没有推据的理由。
宋城虽然是把两个人都交给了她,却没有说过两个人都要进霍府,这已经送出一位陈小瑶到霍禹身边,已经算完成她的任务,至于谭乔,一开始她就不是很看好,就算送到霍禹身边,也不一定能帮上很大的忙,出了点小意外也好,最重要的是,她们流萤春晓将再次名声大燥。
这回是赚翻了哟,名利双收!
老鸨偷着乐…
现在这种不按计划出牌的情形,谭乔觉得实在是有必要找宋城商量对策。
人心难测,万一她在那位折扇少年那里吃了亏,算谁的?
再说了,她们真正的意图不是要混进霍府,现在她完全是跑偏了呀。
半路,谭乔借口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溜去找宋城。
老鸨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拦着,笑着让她不要耽误太长时间,人家客人还等着呢,金主可不好怠慢。
谭乔七拐八拐,才发现流萤春晓可不是一般的大,竟一时迷失了方向。
“公子,您刚刚……?”声音较小,似是小心翼翼的问话。
“你是觉得我在意气用事吗?”说话人语速均匀,听不出情绪起伏。
“不敢,可是我们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万一…….”
“我在试探霍家的态度,如果我拍中,霍家如果真重视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会叫我们下不来台。”
“是,还是公子高瞻远瞩,不过,那个和您竞争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霍禹都害怕”
“如果真是担心银两的问题,霍家不至于叫他收手,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那个少年,霍家开罪不起。”
“还有霍家忌惮之人?”
“是啊,那会是谁呢?”
谭乔在门外听得正起劲,突然….
嘶…..
丫丫的,这一身衣裙真不好驾驭,被门栓夹住,扯破了一小块。
坏了,怕是被发现了,谭乔也顾不得太多,提起衣裙撒腿就跑。
该死,刚刚不该一时兴起,多听了两耳,这下搞大了!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因为刚刚碰巧看到西域人和他的随从一前一后进了那间房门,一时好奇跟了过去,没想到听到了他对霍大公子的这茬小心思,更没想到她会倒霉的被发现,还是以这种狗血的形式被发现。
主啊,救救我在大汉朝的霉运吧!
她记得她在秦朝的时候,除了些小意外,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这次穿越到汉朝,怎么总感觉状况百出,不仅金手指不够直接炫酷,连智商貌似都有所下降,这样下去,不会任务还没开始,她就被糊涂的弄死了吧。
谭乔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她有没有被发现,在拐角处,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拐弯,利用不动物体当障碍物,阻住“敌人”的视线,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这一拐,和一个软软的带着温热的东西撞了一个满怀后,自然弹了回去,定睛一看,尽是那天救她的少年。
谭乔细想转了个弯,拽着少年的手狂奔,到第二个拐角处时,推开了一扇房门,拽着少年躲了进去。
如果少年真如那天她脑中闪过的人名字一样,是刘洵,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那帮坏人逮到他出现在流萤春晓。
霍光可是连皇帝都敢使其下岗的权臣,貌似前废帝被废时,就是以荒淫无道之理由开罪的。
当时谭乔看这段历史书上的小字时,记得特别清楚,她还发挥了一下想像,一个八岁的汉废帝是如何懂得荒淫无道的,这明显不符合常理,难道古代的皇帝从小接受的教育里面就有如何调戏宫娥这一项,这不科学呀!
龇牙,这段悲催的历史硬生生被谭乔曲解成了香艳史,而且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居然还没有忘记。
谭乔忍不住鄙视自己。
那扇房门里面,谭乔将刘洵拽在自己身后,她死死的盯着门的方向,果然,两个人疾步闪过,又回转来回确认是否找到听了墙角的逃跑女子。
一扇门之隔,听着外头找她的动静,她紧张得心砰砰直跳,要是搁在上一次穿越,她定要杀出去,或者找个屋檐消失,可这一次,她恨得牙痒痒也使不出飞檐走壁的功夫,只有干着急的份。
突然刘洵从她身后将她一揽,放在了一个木箱子里,接着他也钻了进来,盖上了箱盖,然后就是黑乎乎的一片,静得出奇。
就在刘洵关上箱子的后一刻,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听得谭乔心惊肉跳。
幸好……
不过那位郅公子喝他的仆人看起来也不是笨拙之人,万一他们开箱检查,她们不是也还会死翘翘吗?
正自忧心之际,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谭乔出着香汗的嫩拳,他那有力的一握,给谭乔带来许多力量,仿佛在说着:“有我在,别紧张!”
结果外面的人真的离开了这间房,关门声响了好一会儿后,谭乔就试着出来,被刘洵按住了,他背对着她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接开箱盖,使得二人从箱子里头出来。
谭乔看到箱子上的锁斜挂着,正是方才刘洵捣鼓的那个方位。
难道……他刚刚是在开锁。
她疑惑的丢给刘洵一个猜测的眼神。
刘洵知道她在疑问什么,随即满不在乎的吹了一声口哨:“好久不练,开锁的技艺生疏了!”
谭乔的眼神从猜测转为不可置信。
所以,一开始,刘洵就料定外头的人不会开箱了,谁会想到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还会藏人。
只是,箱内上锁的技艺也太逆天了吧,别说他是一个皇帝,就是平头老百姓的开锁匠估计也很难做到。
据说刘洵在做皇帝之前,大部分时间是在民间度过的,那生活得要过得有多苦,才会练就这样的技艺啊,谭乔不免心疼了一下。
“哎,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上次突然消失,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明明是神技能,我怎么从你丫的眼神里读出了悲天悯人,老子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刘洵抗着木棍出现在偏巷里救谭乔的那一副拽样又出现,如果不是那日突然发现他是刘洵,谭乔怎么也不会料到他就是那个汉中宗刘病己。
谭乔听他这么一质问,赶紧收回了心疼的眼神,喜笑颜开的岔开话题:“我上次也是在被霍光的马车撞了后,被人群冲散了,不好意思,不辞而别,还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谭乔说得恳切,她是真心要感谢的。
刘询扫了她一眼,疑道:“不知道呼韩邪来朝,却认得霍光的马车,而且还直呼其名,有意思!”
靠…靠…靠…又暴露了,马脚百出啊。
这下不被怀疑是外族奸细,倒要被怀疑和霍光那个奸贼扯上关系了。
此次目标虽不是皇帝,却和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就说一定要入霍府才能完成任务呢,如果和皇帝搭上线,说不定也能助这个任务一臂之力呢。
之前一直说是要进霍府,可是进了霍府后该怎么办,还要看情形,是找出他不臣的证据,还是干脆说据星像推算,他不应该还活在世上,叫他自行了断。
这怎么可能?
她通过小丁的IPAD了解过,刘询在霍光时期,是一个傀儡皇帝没错,但霍光死后却实现了孝宣中兴,还是汉朝四个有庙号的皇帝之一,可见,他绝对不是一个草包皇帝,说不定他也正想着如何将天下大权握在自己手中呢,岂不是要和刘询一拍即和了。
皇帝毕竟还是皇帝,当初刘询故剑情深的要立毫无根基的许平君为后,霍老贼不是也没有反对吗,尽管三年后,许平君还是被霍光的妻子霍显谋害,霍家女儿,霍成君终成后,但谋害一事并非霍光直接所为,所以霍光对这个刘询还是存那么一些君臣之心的。
而且纵观霍光一生,还是对大汉有着汗马功劳的,不然也不会被刘询封为麒麟阁第一功臣。
只是功高盖主,对不满意的皇帝说废就废,为了不让别的女人人勾引皇帝,贱贱的发明了历史上第一条内裤,对皇帝后宫之事都要横加干涉,那还要皇帝这个绣花枕头做什么,干脆自己来算了。
但他又不能自己来,汉室天下,岂能说推翻就推翻的,这种权重君轻的格局正是他所要的。
只要宋城他们找出一些霍光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哪怕是添油加醋一点儿,或者从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给霍光抹些黑,也是极好的。
历史上霍光虽然没反,但他的儿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反了。
反正霍光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才对,给他加一些罪名,促使历史回归正轨,使些小手段,也无可厚非的吧。
对,就是这样,一定可以这样的!
谭乔心中握拳,她决定把这个她自我感觉超级棒的计划告诉宋城。
☆、长安繁华
“谭姑娘,谭姑娘……”刘询凑近谭乔,笑意浮夸的问:“你怎么了,被我揪住小辫子了?”
他一连串的发问,旨在宫心啊。
浮夸的笑脸背后,让谭乔一阵背脊发凉。
刘询果然不是草包,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另有深意,究竟是什么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也是流萤春晓的常客?”虽然直接对别人的人品表示怀疑不地道,谭乔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问题了,希望那个一身正气的少年和历史上一心上进的皇帝能以来流萤春晓而感到难为情,继而可以忘了不再追问其它的。
“是啊,像我们这种街头混饭吃吃的,难免和三教九流有关系,这…很正常!不过,姑娘的身份,我倒是看不大清楚了,怎么突然从不问世事变成了流萤春晓的花魁?”
谭乔呵呵……
她的心思被看穿了,反被刘询将了一军
“哦,这个说来话长,下次再和你解释,现在我有急事,不好意思….”谭乔还未等刘询回答,已经麻溜的跑得无影无踪。
“哎…!”刘询失声。
谭乔的逃跑令刘询始料未及,只觉得这个姑娘还挺好笑,如果没有其它目的,就她莽撞的性格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跟上她,看她有什么急事。”刘询眼神凌厉的吩咐上前的暗卫。
“是”暗卫遵命后隐没在走廊。
当谭乔端端的立在他面前,刘询如梦方醒,给了暗卫一个眼神后,谭乔后面的尾巴总算是没有了。
先前老鸨来禀报谭乔去换身衣服就来,他就怀疑谭乔可能看到他的容貌,不想见他,借口逃走。
他追了出来,在楼下遇到惊慌失措的她,他救了她一命,没想到还是被她借口有急事溜走了。
她口中的急事就是来见自己?
“你…”谭乔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锦衣少年。
刚在那个房间,她没太注意,现在眼前的少年很难与巷中救她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只眼角眉梢那一小股被他隐藏起来的飞扬之气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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