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国丈道,“老爷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我说的确实是事实。那人每次从密道来国丈府,都是黑衣遮面,连眼睛都不露。”
“眼睛不露他怎么来国丈府?”国丈自然不信。
管家道,“他武功极高,走路无声,老奴第一次见他时,也惊了个够呛。”
国丈道,“他是谁?连名字也不知道你就信他?”
管家看着国丈说,“夫人死后,老奴就不想活了,为何不信他?反正老奴也想死,死前将工资带下去,也无不可。”
国丈又骂,“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许云初问,“那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总能说出来。”
管家道,“那人不胖不瘦,比公子您矮一些,说话声音粗重。其余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许云初问,“又衣服呢?即便穿的是黑衣遮面,但什么布料?你身为国丈府管家多年,自来心细,不难知道。”
管家道,“那人穿着普通的麻布,脚下的鞋是家常纳的平底鞋,不是富贵人家穿的靴子。双手一直待在袖子里,老奴见了他三次,也没看见他的手。其余的,老奴便不知道了。”
“他第一次找你,是什么时候?”许云初又问。
管家道,“公子在燕北的时候。”
许云初又问,“第二次和第三次呢?”
管家道,“第二次公子请了孟太医入府给小姐看诊之后。第三次是年前,小姐从郊外的雪梅岭赏梅回来的当日。”
许云初道,“你都是在哪里见的他?”
管家道,“第一次是在我自己的房中,第二次和第三次我是被小姐叫去了她的房中。”
许云初又问,“他是先找的你,还是先找的许灵依?”
管家道,“似乎是先找的小姐,应该是在中秋夜宴之后,公子您也前往燕北之后,找了小姐,之后,找的我。”
许云初道,“他可还找了府中其余人?”
管家摇摇头,“没有了!在他看来,国丈府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许云初道,“的确是够了。”又问,“每次他都什么时辰来?”
管家道,“第一次是深夜来的,第二次和第三日都是刚入夜时。”话落,他道,“否则老奴在太晚时也不敢出入小姐的院子。”
许云初又道,“他虽然说话声音粗重,但听口音,可是京中口音?”
管家一怔,想了想说,“似乎就是京中一代的口音。”
许云初问完了该问的,对他道,“我虽然答应给你一个全尸,但没说现在给你,你先活些日子。”话落,对浮影吩咐,“将他押去地牢。”
浮影应了一声是,押着管家去了地牢。
国丈见管家被押走,恨得不行,对许云初问,“你问了这么多,可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了吗?”
许云初摇头,对国丈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知道一定是我娘和月贵妃生前关系紧密之人。从明日起,孙儿开始彻查她们生前之事,定要彻查得一清二楚,早晚能知道是何人。”
第八十四章 一条死巷
马车内,叶裳对苏风暖问,“你用传音入密,对许云初说了什么?”
苏风暖将对许云初说是管家杀了云霓之事对叶裳说了。
叶裳闻言道,“国丈府的管家是家生子,侍候了国丈、国舅、许云初三代。没想到却成了家贼。”
苏风暖道,“既是管家作案,脱不开内宅之事,我们再留在国丈府,不太好,等事情有了结果,若与机关密道之案有关,许云初定会找我们说个结果的。”
叶裳点点头。
苏风暖道,“天色还早,去不去那密道出口的院落看看?”
叶裳道,“去!”
于是,苏风暖对外面的车夫吩咐,“去西街市井。”
“是。”车夫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入西街。
叶昔道,“没想到那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西街市井的一处荒废的院落,而且那荒废的院落被贴了封条。官府的封条,多年来,无人居住,可真是有意思得紧。”
叶裳“哦?”了一声。
苏风暖便将她与叶昔、萧寒、谢轩四人查探到那处院落的所有情形说了。
叶裳道,“待去了那处院落之后,看来需要好好地去户部查查,还要去府衙和刑部查查卷宗,府宅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苏风暖点头。
马车来到西街市井,这一片民宅,是市井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南齐京城繁荣背后的贫困所在。
苏风暖挑开车帘,看着外面,指挥着车夫,七拐八拐进了一处狭窄的巷子。
来到一处破败的门前,苏风暖对车夫道,“就是这里,停下。”
车夫勒住了马缰绳,停住了马车。
苏风暖刚想跳下马车,叶裳按住她的手,先一步下了马车,之后将手递给她,苏风暖意会,搭着他的手,缓缓地慢慢地下了马车。
巷子里有一位胡子发白的老人坐在远处一处院落门前的石墩上,破衣邋遢,听到动静,向这边看来,当看到叶裳、苏风暖等人,露出惊异的神色。
叶裳和苏风暖对看一眼,向不远处那位老人走去。
叶裳喊了一声,“老伯!”
那老人缓缓地扶着墙站起身,看着叶裳和苏风暖,二人皆衣着华贵,容色无双,他惊异地问,“两位贵人,来这种地方,不知可有何事?”
叶裳问,“老伯刚刚见到我们,为何现出异色?”
那老人闻言道,“十几年了,自从官府对这户人家贴了封条,封了这处院落后,小老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上门,故此惊异。”话落,他问,“敢问公子小姐何故来这里?”
叶裳道,“查案而来。”
那老人更是惊异道,“十几年前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话落,他打量二人,又看向二人身边跟着的叶昔、萧寒和谢轩,见萧寒和谢轩身穿着苏府护卫的服饰,当即惊道,“是苏大将军府的人?”
叶裳笑道,“老伯对各府护卫的服饰看来清楚得紧。”
那老人道,“小老儿这等贱命,最怕的就是冲撞京中各府的贵人,是以,都会记住各府的当差之人。”话落,他上前两步,看向那辆二人乘坐的马车,立即说,“小老儿老眼昏花,原来是容安王府的马车。”话落,他惊问,“看来公子和小姐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和苏大将军府的苏小姐了?”
叶裳笑了笑,“老伯虽生活在市井,却见识不小。”
苏风暖笑道,“正是我们二人。”
那老人退后两步,连忙见礼,“小老儿失礼了,原来不知是两位贵客,适才冲撞了。”
叶裳道,“老伯免礼。”
苏风暖见他瞬间极其恭敬,拱手还礼道,“老伯,我们只是两个小辈,你无需向我们见礼。”
那老人道,“容安王当年英姿非凡,与王妃保卫南齐疆土,战死沙场,世子破月贵妃案,与北周议和谈判让北周威严扫地,代天子督管户部,整治户部,查户部贪墨案,苏大将军为保我南齐,更是立下累累功勋,苏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保卫燕北,征战西境,大败北周二皇子,更是遍传市井,名扬天下。王府英才,将门虎女,当之无愧,小老儿今日有幸见到您二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叶裳笑了笑,“老伯一把年纪了,口才不错,屈居市井中,可惜了。不知老伯以何为生?”
那老人顿时道,“小老儿以前以说书为生,如今老迈病残,苟延残喘,说书也无人听了。以前攒了些积蓄,勉强度日。”
苏风暖道,“怪不得老伯口才了得,原来曾以说书为生。”话落,她问,“敢问老伯,这里昔日出了什么命案?官府封锁了多年?一般寻常这种宅院,若是无人承继,不是由官府售卖吗?”
那老人道,“昔年啊,这里住着一家五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官府的人带着仵作前来验尸,可是也没能查出死因,后来,官府封了这座府宅。每逢深夜,这一整条巷子的人都会听见这院子里的啼哭声。大家都说是闹了鬼,官府的人也趁着夜间来查,可是什么也没有,但依旧每日夜都会听到里面传出的啼哭声。后来,这一条巷子的人搬走了。”
“都搬走了?怪不得这条巷子这么清静。”苏风暖问,“老伯您怎么没搬走?”
那老人道,“我和老伴无儿无女,老伴有腿疾,我们能走去哪里?再说年纪大了,活一天是一天,不怕鬼魂来抓。于是,就留了下来。”
“后来呢?”苏风暖问。
那老人道,“后来闹腾了一年,哭声渐渐地没了,可是这一条巷子的人也走光了,没过多久,我的老伴生病也死了,只剩下了我,活到了今日。西街的人将这一条巷子称作死巷,但凡在京中生活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这里的府宅除了小老儿一人住在这里,都是空的,官府拍卖府宅,哪怕再便宜,也无人敢买,所以,这一条巷子都荒废了十几年了,除了耗子,只我这么一个喘气的。”
苏风暖稀奇道,“这事儿可真是稀奇了!”话落,他看向叶裳,“你在京中,可听闻这事儿?”
叶裳摇头,“未曾听闻。”
苏风暖道,“不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吗?”
叶裳道,“我确实未曾听闻。”
苏风暖看向那老人。
那老人立即说,“大约是十二三年前,那时候容安王刚战死不久,叶世子尚且年幼,想必是沉浸在伤心之中,自然无暇理会这等市井之事。”
叶裳道,“若是十二三年前,的确。”
苏风暖恍然,“原来是十二三年前吗?”话落,她问,“老伯,你刚说你一直住在这里,一年后,那处宅院便在没有哭声了,那之后可有别的什么动静?”
那老人摇头,“再没什么动静,这一整条巷子,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安静得很。”
苏风暖看着他,“如今虽然是过了春年,但还未立春,这天气还冷寒得很,您怎么不在自己的院中待着?反而坐在这门口的石墩处吹冷风?”
那老人道,“这一整条巷子,除了我,都无人居住,冷清得很。我就盼着,有朝一日,有人住进来,跟以前一样热闹。有时候自己懒得在院子里闷着,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又懒得走出去,便时常在这门口坐着。无论冬夏,冬天不觉得冷,夏天也不觉得热了。”
苏风暖点点头。
那老人对身后一指,“这处就是小老儿的院子,若是两位不嫌弃,进去喝碗水?”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看向叶裳。
叶裳点点头,“正巧我们也渴了,那就叨扰老伯了。”
那老头连连说不叨扰,他多久没见过这巷子里来人了,尤其两位是贵客,便热情地将二人请去了他的院子。
苏风暖和叶裳跟着那老人进了他的院子,只见他的院子干净整洁,虽然也破败,但并不荒芜,可见真如老人所言,他一直住在这里。
里外三间屋。
老人将二人请到了外间,有一张八仙桌,有两个方凳,他请二人坐下,从壶里给二人倒了两大碗水,口中道,“小老儿穷酸,连茶叶也买不起,两位将就。”
叶裳端起碗喝了一口白水,道,“白水最是解渴,老伯不必客气。”
苏风暖也喝了一口,笑着说,“老伯既然以说书为生,想必耳目十分灵敏通达,这巷子里闹鬼的那一年,老伯可知道除了容安王战死外,这京中可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大事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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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暑假都会陪小朋友去草原住些天,今年实在太忙,早就答应了陪他去,却一拖再拖,直到前两天他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去草原啊?我才觉得再拖下去,他就要开学了,秉持着答应了的事儿,一定要一诺千金以身作则的原则,我只能咬牙说,立即动身,不管有没有存稿了!
今年,忙疯了的节奏下,为了保证质量,是存不出存稿的,所以,这一趟旅行,我是裸奔而去~
不过,是带着电脑的裸奔
所以,明天出发,在这里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未来一段时间,按照老规矩,尽我所能,保持更新,每天九点多以后,不更新的话,留言区一定会通知,只要没通知,就一定会更新。只不过时间可能会不稳定,毕竟是抽空码字,所以,别的就不说了大家给我加油~么么么么么么~
第八十五章 民无贵贱
苏风暖这话问出口,老伯顿时愣了一下。
苏风暖道,“我们是查案而来,老伯应该知道两日前的除夕夜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儿?”
老人连忙说,“京中但凡有风吹草动,茶楼巷陌里就都会有人传出风声闲谈,毕竟只是这两日的事儿,小老儿知之不详,只听说是小国舅和苏小姐您一起在皇宫的宫宴上出了事儿,皇上命叶世子和二皇子大肆彻查。朝臣和家眷们被关在宫里一夜,陪着皇上、太后、皇后守了一夜的岁。其余的,小老儿便不知晓了。”
苏风暖对他道,“太祖建设的皇宫里的密道被人改动改造了,而那条密道的出口就在刚刚贴了封条你说闹了一年鬼的院子。”
老人惊骇,“这怎么会?那一家人家就是寻常的人家,怎么院子里会有与皇宫相连的密道出口?”
苏风暖道,“这也正是我们要查的原因。”顿了顿,她道,“你说那一处院落在死了人之后,每日啼哭,闹鬼一年。这巷陌里的人都搬走了,一年才止息。而你一直住在这里,之后这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十分平静。所以,我想问问,那一年,京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人闻言想了想说,“那一年,京中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先是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之后苏大将军引咎辞官,再之后,户部尚书的嫡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户部尚书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辞官了。”话落,他道,“小老儿还记得,那一年,晋王府长子闹着要脱离家门,据说是因为看中了一个青楼妓子,晋王不准许他将之接进家门,他便与晋王闹得不开交,笑话闹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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