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爸,你就别来了。这事交给校方和警方去处理就行了。不然只会更复杂。”黛玉也插嘴道。
这时院长站起身走到林海如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事,林夫人说得很对,你不要有太沉重的心理负担。”
林海如最后只好点点头,答应在家休息一个星期。
从办公室出来,冷玄开车载着黛玉在前领路,两辆车停在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门口。冷玄坚持要请他们一道吃饭。
众人都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点。席间弥漫着沉重至极的气息。冷玄甚至几次想要动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饭后,林海如和王芳莺先回家了。冷玄和黛玉在灯火绚烂的街道上闲步走着。
“真是世事无常!”黛玉望着人来车往的繁华大街,如此感叹道。
“是有点儿可惜。一条命。”
“不知她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这与你无关。人各有命。”冷玄淡淡的说道。
“你干嘛这么冷漠!”黛玉不满的看了冷玄一眼。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上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在死去,舒珊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
“没有什么可是。”冷玄打断黛玉的话头,“你可以为她的死感到惋惜,但不要让这种情绪延续太久了。她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知道,但我担心的是我爸。”
“那,要不要我帮忙?”冷玄停下脚步,看着黛玉温柔的说道。
“这个事牵涉太广了。你能帮我爸转变情绪,但无法改变舒珊已死的客观事实。这个事实是永恒的,它影响的不只是我爸。”
冷玄没说话,低着头在想着什么。黛玉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没有顾及到冷玄的感受,心里有些歉疚。
“而且你现在也不适合动用影响力。上次在山庄,你的能力突然失灵,难保不是我们回贾府时消耗过剧留下的后遗症。”
“这个倒不是什么后遗症,我现在也没弄明白那一次失灵的原因。不过,我隐约觉得跟那一晚特殊的天象有关。”
“你是说那一晚的流星雨干扰了你?”黛玉说。
“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后遗症的问题。我只要休息好了,就会完全的恢复。甚至拥有比以往更强大的精神力。”
这一点冷玄的确感觉到了,他的精神力是可以锻炼的。用的越频繁,消耗越彻底,增长越快。“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黛玉问道。
“这个需要我们的配合。”
黛玉想了想,吃惊的说道:“你是想通过我的梦境回到事发前,利用你的影响力,改变事情的轨迹?!”
冷玄微笑着点点头。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黛玉犹疑的说。
“是有点。不过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冷玄打了个比方来说明。
“如果我们潜入梦境改变轨迹,那势必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例如,现在是十月十五号晚上八点,我们在街头散步。很有可能在我们成功改变舒珊生死之后的十月十五号晚上八点,我们不在这里散步。我们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在干什么。那时候我们也将对此时发生的事毫无所知。”
“我觉得挺可怕的。还是不要试了。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吧。”
黛玉想了很久,终于这样决定。
第二天,由于是周末,黛玉没去学校。她留在家里陪着林海如。这一天,舒珊的父母已经赶到警局的停尸房认领了舒珊的尸体。
接着他们伤心欲绝的跑到学校讨要说法。他们对警察说的话全然不信。在校长的办公室里,舒珊的父母哭闹着要见林海如。他们认定舒珊是因为受到林海如的侵犯,学校没有公道处理,愤而自杀的。
学校如论如何都要对此事负责,校长一开始就表明了学校的态度。这样的悲剧,谁也不忍见。只是校长怎么也无法说服舒珊的父母,舒珊的死是意外,而非自杀。
“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事情跟林教授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很抱歉。不过你们放心,对于舒珊的意外身亡,学校会负起全责。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校长沉重而哀伤的对舒珊的父母说。
“人都死了,你们能负什么责?”舒珊的母亲泪水哗啦啦从没断过。
校长沉默了,他无话可说。这样的悲剧对任何父母都是沉重至极的打击。
一时间,校长办公室里只余哭声。
“要是你们当时就处理了那个禽兽不如的林教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舒珊的父亲忽然叫道。
“这个真的跟林教授无关。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也是受害者。”院长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他是受害者,那我女儿呢?”
舒珊父亲嚯的站起身,走到院长面前激动的指责道。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吐沫星子溅了院长一脸。
“你的女儿,自然是最大的受害者。”院长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她同时也是施害者。
这句话让舒珊父亲舒服了一点。他睁着通红的双眼,像是竭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一个大男人强忍心痛的模样,的确让人心酸。
“你们该负的责任,我相信你们不会推脱,你们就是想推也推不掉!但是我们必须要见一见这个林海如。“他说。
校长无法,只得示意院长给林海如打电话,把他叫来。
林海如和黛玉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舒珊的父亲直接冲上前,饭钵大的拳头砸往林海如的脸。林海如不闪不避,眼见拳头就要落实,黛玉忙推了林海如一把。林海如一个趔趄,拳头从他的右脸擦过。
黛玉这才松了一口气。院长趁机将舒珊父亲抱住,拖回椅子上,让他坐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伤
“你这个衣冠禽兽!还我女儿命来!”
舒珊的爸爸在椅子上激动的叫骂着。若非院长死命按着他,只怕他要再次冲上前殴打林海如。
“你死了女儿,大家都很难过,谁都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不过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和行为。舒珊学姐的死完全是意外,与他人无干!”黛玉仰着头,声色俱厉的说道。
“意外?你们把这叫做意外?我女儿无缘无故爬到阳台栏杆上去干什么?!”舒珊的妈妈说。
然而大家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如果舒珊的妈妈知道舒珊死前的行为,可能会更难以承受。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你们说话啊?难道不是我女儿被你非礼,一时想不开才……”
舒珊的妈妈指着林海如控诉着,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和绝望。
黛玉决定来做这个恶人。
“你们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什么真相?还有什么真相?!”舒珊的爸爸高声叫道。
“那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黛玉正要说,林海如出声制止了她。
“黛玉,别说了。”
“爸,我必须要说,不然他们全赖上你了!”黛玉急道。
“他们已经如此悲伤了,总得有个发泄口。再说了,我没有做过,问心无愧。”
舒珊的父母听着黛玉和林海如的对话,觉得有些蹊跷。他们如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死前有多不光彩。因此他们坚持要听黛玉所谓的真相。
“舒珊学姐,她喜欢我爸。”黛玉说。
“不可能!”
“不可能!”
黛玉刚说了一句,就被他们异口同声的打断了。
“你胡说八道,我女儿怎么会喜欢一个可以做她爸爸的人!”舒珊妈妈反驳道。
“你先听我说完,你们信与不信,事实就是事实。”
接着黛玉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述说得非常客观严谨。
“你含血喷人!”舒珊的爸爸听完后,一张脸涨得通红,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羞惭。
“我是有证据的,否则警察不可能取信。”黛玉淡淡道。
“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话的!”舒珊妈妈打断了黛玉的话。
“随你们的便!”黛玉说,“但是请你们不要再骚扰我爸,不然我可不管你们是否刚经历丧女之痛!”
“你……”
舒珊的父母被黛玉的一番话镇住了,黛玉的自信让他们不自信起来。
“舒珊学姐的死,我们都很悲痛,所以不愿提起她生前的所作所为。可这不代表我们心中有鬼,我们只是不忍心而已。死者已逝,请你们节哀顺变。”
黛玉说完之后,就要拉着林海如离开办公室。接下来的事,就是舒珊父母和学校的事了。
就在黛玉和林海如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出去。舒珊的爸爸像被梦魇住了一样,猛然间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桌上一个花瓶,冲到林海如身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花瓶“嘭”的一声敲在林海如后脑上。花瓶顿时碎裂,林海如软软倒下去。
事起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防备。黛玉眼看着父亲头上一道血水直往脖子里流,身子倒在门上。惊恐的尖叫一声,扑在林海如身上。慌乱的掏出纸巾摁在伤口,可血水不断涌出,瞬间浸透了纸巾。
黛玉哭着叫道:“快叫救护车,快报警!你们快来救救我爸啊!”
舒珊的爸爸早被院长抱住了,他一脸狞笑的站在那里,状如疯魔。
“哈哈,打死你这个害人精!哈哈!”他嘴里不断的咒骂道,像是神智不清的傻子。
黛玉顾不得去生气,现在她满心惊慌,林海如的血怎么都止不住。校长忙打电话叫校卫生室的医生赶紧过来帮忙止血。
林海如早已经昏迷过去,嘴唇紧闭,面如白纸。黛玉泪眼婆娑的跪在他身边,不停的叫唤说话,试图让林海如清醒过来。副校长脱下外套,帮黛玉摁住林海如头上的伤口。
大家焦急的等待着救护车。在救护车来之前,校医先到了,给林海如做了些简单处理。由于伤口太深,口子又大,他们也没办法止住血。只能把林海如抬上担架,众人小心翼翼的将担架抬到路边。
黛玉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极慢,仿佛每一秒拖的有一年那么长。她无助的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林海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护车赶紧快来。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群学生,救护车来了之后,大家纷纷帮手,将担架抬上救护车。黛玉和副校长随之上车护送。
刚上车,天空就降下了大雨。噼里啪啦,校园瞬间一片模糊。
黛玉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厌恶过等待。等待救护车,等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那种因等待而产生的焦灼不安的情绪强烈的啃噬着黛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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