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兄妹两个心烦意乱,这个年夜饭吃的就很不开心,大家都闷声不响的吃饭,谁都没吃几口。
吃过饭刘淑芳招呼海凤一起收拾,之后就早早的躺下。
轱辘了许久才睡着,刚闭上眼睛就梦到爹,先是小时候,他对她和大哥还很好,有钱了知道给她买块糖吃。
后来又梦到他娶了赵玉梅,慢慢的他开始看都不看她们兄妹一眼,他的眼睛都围着赵玉梅转,对李树生比对她们兄妹好多了。
有糖了,就给李树生吃,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吃到糖,紧接着就是她和爹的争吵,她说了好多绝情话,带着大哥离开刘家。
之后她看到爹躲起来哭,还看到他去娘的坟地坐了好久,说一对儿女都不要他了,说他也是身不由己,说希望儿女们不要恨他。
再然后,她看到爹躺在血泊中,李树生手里拎着锤子,站在一旁对着爹冷笑。
“救我”
爹虚弱的看着她,伸手向她求救,那绝望的眼神震撼了她的心,她刚伸出手过去救他,却晚了半步,爹朝着一个深渊里滑下去,她跑过去看,只看到深不见底,黑黝黝的深渊。
“爹”
大喊一声,刘淑芳猛的坐起来,头发因为冷汗的原因全都黏在脸颊旁。
张三花被她的喊声吵醒,起来就看到儿媳妇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忙拿着棉袄给她披上,关心的问她。
“淑芳,是不是做噩梦了?”
“娘,我梦到我爹死了,不行,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刘淑芳被张三花喊回了意识,她刚刚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噩梦中,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她一刻都不想耽搁。
“淑芳,醒了没有,大哥梦到爹了。”
门外传来刘建国的喊声,那个梦太可怕了,他醒来就穿衣服,必须马上回去看看。
“好,大哥,我马上就好。”
刘淑芳边扣棉袄的扣子,边趿鞋下地,还不忘嘱咐娘。
“娘,饭菜都有现成的,您热热吃吧!”
“吃过饭再去吧!天这么冷,肚子里没食,风一打就透了。”
张三花关心的劝她,可看到儿媳妇眼里的坚决时,她觉得自己这话她不会听的。
“娘,回来再吃,我必须回去看一眼,只要我爹没事,我和大哥就回来。”
刘淑芳摇摇头,找出一件大棉袄,下大雪外面太冷了,将近零下四十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翻找出海涛的狗皮帽子,这个给大哥戴,她自己则围上纯毛的红围巾。
拉门出屋,就看到大哥急的在地上转圈,她也顾不得洗漱了,把帽子递给大哥。
“戴上,咱们现在就走。”
“建国,淑芳,路上小心点。”
宁海兰出屋不放心的嘱咐一句,她本来也是想跟着回去的,可建国不让,说路滑怕闪到她的胎。
“知道了,你快进屋,别感冒了。”
刘建国点点头,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狗皮帽子扣在头上,急不可耐的推门出去。
刘淑芳紧跟在他身后,兄妹俩一起走进鹅毛大雪中,北风呼啸着朝他们刮来,如剔骨的刀子,刮的他们脸颊生疼。
雪至少有一尺厚,每踩下一脚,再拔出来,就要费点时间。
“淑芳,踩着哥的脚印走。”
刘建国穿的是翻毛靴子,不想刘淑芳只穿着棉鞋,雪很容易就灌满鞋磕。
“嗯,大哥你小心点。”
下这么大的雪,山路是很危险的,想到公公就是从山上掉下去摔死的,她忍不住嘱咐大哥。
“行了,你和大哥离开一米远,我若掉你就别跟过来。”
刘建国本来是想说,我若掉下去,可这句话在大年初一说,实在不吉利。
漫山遍野的白,晃的他们睁不开眼睛,洁白的雪将大地银装素裹,使曾经苍翠的大山,如一个童话世界一样,洁白无瑕,美轮美奂。
这样的美景兄妹俩却无心欣赏,全部注意力都在脚下,大雪封了山路,走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还好俩人走惯了山路,知道靠在那边走比较安全,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曾经的家走去。
明明半个小时的山路,兄妹俩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头发,眉毛睫毛,以及围脖和帽子的边缘全部染满白霜,加上身上扫不尽的雪花,兄妹俩都变成移动的雪人了。
远远的看到小村庄,那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村子,许是昨晚睡的太晚,没有一户人家燃起炊烟。
刘淑芳擦了擦眼睛,把睫毛上的冰霜擦掉,手搭凉棚,看着她家的位置,对身旁的大哥说。
“大哥,就要到了,希望爹没事。”
第二百零九章爹死的不明不白
刘建国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曾经的家,越是靠近,心里的抵触越浓,作为孝子的他,实在是不愿意和爹分开,是他一步步的把自己的心伤透了。
“大哥,快走,我怎么听到哭声了?”
雪下的越发大了,北风吹来凄厉的哭声,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刮风的声音。
不过刘淑芳隐隐听到老刘两个字,心里不详的感觉越发强烈,靠近村子处,雪就没有那么深了,她开始拔腿朝家里跑。
地滑,她又心慌,一个踉跄人就飞出去,摔倒在雪堆中。
冰冷的雪灌了满脖子,寒意侵骨,刘淑芳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身体就哆嗦起来,这股冷意是从心里发出来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
“淑芳,快起来。”
刘建国忙过去把妹妹扶起来,他也听到哭声了,那声音很耳熟,以前他稍稍有些令赵玉梅不满意,她就这样哭嚎着和爹告状。
大年初一的哭嚎,喊的还是爹的名字,他慌的手都在颤抖。
千万不要,只分开了几个月,爹若是就这么死了,他会内疚的。
“大哥,别管我,你快点去看看。”
刘淑芳摔倒的时候崴了脚脖子,钻心的痛,为了不耽误大哥,她推他快走。
刘建国本来是想背着妹妹的,可心里实在惦记,这离家也不远了,若是回去看爹没事,再来接她也不迟。
看着大哥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刘淑芳进了空间,用井水洗了脚踝骨,又喝两口,疼痛减轻了许多,至少她能走动了。
出了空间她迈步朝家里走,离得越近,哭声越清晰,很快她听到大哥一声悲戚的哭喊:“爹,您怎么不等等我,爹”
刘淑芳疯了一样跑起来,眼泪止不住的狂涌而出,曾经的怨恨在此刻烟消云散,想的都是小时候,爹对她暖暖的笑容。
“爹”
跑到自家门口时,看到门上挂着一串黄纸,她再也无法忍住,悲凉的哭喊一声,冲进院子里。
此时她家已经来了好些人,看到这对兄妹回来了,孙大叔特意过来安慰他们。
“孩子,别难过,生老病死谁都免不了。”
刘淑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眼前只有躺在门板上的爹,他身上盖的白布被大哥掀开了,大睁着眼睛,不甘心的样子,映入她的双眼。
他是在埋怨自己和大哥吗?心里无比后悔,和他置什么气?过年了回来看一眼能怎么样?
脚步似有千斤重,一步步走到爹身边,跪倒在雪地中。
“爹,你怎么不等等我们?”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伸手想去把爹的眼睛合上,可是人都冻僵了,怎么都合不上。
“老刘啊!你死不瞑目,亲生的儿女都不管你,还得继子给你养老送终。”
赵玉梅哭喊起来,人却不敢靠近刘国栋,就坐在凳子上,趴着供桌哭。
一旁戴着孝帽的李树生也跟着干嚎起来:“爹啊!我没伺候够你,爹啊!你慢点走。”
哭声是很大,脸上却没有眼泪,浑身抑制不住的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刘淑芳此时什么都不在意了,爹尸骨未寒,她不可能和赵玉梅吵闹,免得他老人家走的不安心。
“我爹是怎么死的?”
刘淑芳哭了好久,脑袋都嗡嗡作响了,突然想起昨晚做的噩梦,凌厉的目光射向坐在椅子上哭喊的赵玉梅。
“还不是你们这对没良心的儿女,你爹因为你们不回家来看他,生闷气躺下睡觉,半夜的时候,愣说你们回来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摔倒了就再也没起来,呜呜老刘啊!你的命好苦啊!我疼死了。”
赵玉梅在看到刘淑芳如刀似箭的目光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最后咬着牙硬撑着,只要过去这一关就好了,人埋了,就谁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了。
刘淑芳敏锐的察觉到,赵玉梅哭喊的声音虽然大,却一直不敢靠近爹,更不敢看她,自己这番话说完,她的眼神明显慌乱一下。
再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烧纸的李树生,哆哆嗦嗦,哭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村长叔,我爹不能就这么下葬,我觉得他死的蹊跷,应该报警查明情况。”
刘淑芳这番话是对村长说的,目光却看着那对母子,眼看着她说出报警两个字时,李树生慌乱的看向他娘,赵玉梅也变了脸色,越发怀疑爹的死因。
刘建国趴在爹身上哭着,他后悔自己没守在他身边,赵玉梅的话让他内疚死了。
听到妹妹的话,他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老刘啊!我不活了,带我走吧!你活着的时候,淑芳就对我百般看不上,现在还污蔑我害死你,老天爷啊!你可开开眼吧!我伺候了一辈子的男人,死都不能走个安生,逆女啊!畜生。”
赵玉梅边哭边去撕扯刘淑芳,想利用哭闹把这事压下去。
院子里这么多人呢!能让她抓到刘淑芳吗?都过来把她拉开,老孙头后找的老伴站在赵玉梅的阵营里,这是同病相怜。
“淑芳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爹是摔死的,咋乱讲,警察来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大过年的让你爹安生走吧!”
“是啊!淑芳,你爹摔死是个意外,劳动警察干什么?人家也要过年的。”
村长是张强他爹,因为张强的关系很不喜欢刘淑芳,之前就是这丫头张喽的分家,不然老刘能死的这么惨吗?心里对她就有了成见,当然也就没同意她的话。
“村长,我们做儿女的有怀疑,必须经过警察,而且意外死亡,是必须通过警察验过才可以下葬。”
刘淑芳微微皱眉,村长这是想息事宁人,这可不行,爹死的不明不白,赵玉梅母子明显是做贼心虚,加上爹死不瞑目,和昨晚那个噩梦,她决不允许害她爹的人逍遥法外。
“哎呀!我不活了,谁好人被警察盘问?老刘你等等我,我跟着你去。”
赵玉梅见村长都站在自己这边,表演的越发卖力,跳起来寻死觅活,意图把刘淑芳的提议压下去。
第二百一十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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