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搂着芮央没有动,便用嘴将那缕发丝拨动了一下。薄唇轻触上她的耳垂,在他的唇上制造出微凉而酥·麻的感觉,他怔了怔,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凑上去在她娇柔的耳垂上吮吸。
芮央的身子一阵发软,不由得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凌冽松了她的耳垂,不再乱动,声音却有些低沉的沙哑:“姐姐,你既然来了,就别再走了好吗?”
芮央摇了摇头:“不行啊,我此番是寻了借口下山的,再不能耽搁了,明日我便要返程。”
“那我随你回去。”凌冽接得极快。那一世,他就为了芮央,离开了云华宫又回去,最后为了芮央的婚事与云华宫公然反目。
“你还是别回去了,你如今虽然杀了肖浩,然而正值多事之秋,百废待兴,你身为教主,自然是离开不得的。”芮央转身看着凌冽失望的样子,又连忙说道,“有些要紧的事,我是非做不可,等我办完事,一定会禀明师父,离开云华。”
凌冽这才极不情愿地勉强应了声:“那好吧。”说完,他便起身,在她的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说了声:“上来。”
芮央愣了愣,却是没动:“你快起来,我的伤没什么事了,哪里就虚弱到要你背我?”
凌冽却仍是执拗地蹲着,不容她拒绝地又说了声:“上来。”
芮央见他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地弯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圈紧他的脖子。
凌冽已经长得高大而挺拔,他的背很宽厚,芮央圈住他的手偶尔能碰到他精致的锁骨。他就这样背着她,一步步地走着,走在充满花草清香的山径中,走在一汪银白如水的月光下。
“凌冽,”她叫得有些温柔,也有些甜蜜,“你为什么一定要背我?”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却也透着别样的温柔,一种只属于他钟情的女子的温柔:“当初,你背我上云华宫,现在,我背你回流火殿。”
“也好,胜过了八抬大矫。”芮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头歪在他的脸侧,他的侧脸,有刀刻一般精致的轮廓。她的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晚风中,丝丝缕缕拂在凌冽的脸上,带着她的发香。
她的声音恍如耳语,柔柔的发丝时时无意地撩拨,他的手腾不出空来,脚步也没有停,脸上却不知不觉地泛着微红。
一个清冷到像是蒙着层寒冰的人会脸红,而且,还脸红得这样镇定,芮央突然就着了迷,觉得他的样子可爱至极。一边搂紧他的脖子防止掉下来,一边努力地将嘴凑在他的侧脸上,软软地印了一个吻,即便是在昏沉的夜色中,芮央也能清楚地看见,他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凌冽就这样任由她“调·戏”,却没有说话。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季护法,也没有了双双和对对,生命中所有他曾珍惜的,都留不住,只有芮央,能与她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都好。
心中是一丝丝宠溺,一丝丝留恋,他许久才淡淡地问道:“姐姐是青龙使,若是掌门他不愿意放姐姐离开云华宫,那当如何?”
芮央老实地趴在他的背上,暗暗地想着,原来,他还在为分别而难过。也难怪,中原武林与地狱之火素来敌对,她与他的身份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若非如此,那一世她也不会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到最后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一滴泪,悄悄地落在凌冽的背上,芮央静静地贴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轻轻地说:“相信我……”相信我,这一世,哪怕是死,我也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不再错过。
凌冽将她送回了房,虽是大局初定,可芮央的屋子里从用品到摆件皆布置得极为讲究。芮央与魔教中人接触不久,但是这一日之中所见,虽然如传闻中所说个性张扬了些,却是不乏精明干练之辈。
铸铜鎏金錾云龙纹的香炉焚着芮央辨不出的香料,极具异域风情;金丝玫红色的纱幔细看可见暗纹,好似蕴藏着霞光,还缀着一排齐整的流苏;云丝锦被上绣着清新的花样,与檀木雕花的床相得益彰,温馨而又周到。
芮央拥着被子睡了一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凌冽想给她的并不是一个屋子,而是一个归宿,她又何尝不是?凌冽舍不得她离开,不想再与她天涯相望,她又何尝不是?她翻来覆去,总想起今晚他沉默的样子,他一直都在难过。
他没有父母亲人,多年居于云山之巅,想来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就连双双和对对也没有了,他只有属下和敌人。
她突然觉得还有很多话不曾对他说,而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方能回来,梗在心中不吐不快。她闭一会儿眼睛又睁开,那窗外始终是茫茫的夜色,不见泛白。
就这样,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最后一次睁眼时,终于看见窗外的天泛起了青灰色。
芮央坐起身来,怔忡地想着,今日临别前该对凌冽说些什么,此时依稀地听见窗外有些极细微的声响。
她跳下床便跑出了门,果然看见凌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窗外,天青色下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清冷而寂寞。来得这样早,想必也是一夜没睡好吧。
他见芮央突然跑出来也是有些意外,他想说自己是来看看她,又觉得时辰太早了;想说是来问问她饿不饿,然而芮央自修炼至高阶之后便于饥饿上没多大感觉了;想直接说一句想她了,却终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晨色中,他的发上沾染了浅浅的露气,剑眉星目下,玉面薄唇看起来极是宜人。他的目光在芮央的身上扫过,当停留在她那双白皙精致的赤足之上时,他几步迈过来,打横一抱,将她抱进了屋。
凌冽直接将芮央放在榻边坐下,便蹲下身子来为她穿鞋,芮央连忙缩了脚,如今,他已是堂堂的魔教教主了。凌冽却没有由得她躲,抓过她的脚来,感觉到有些凉,还在掌心为她暖了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帮她穿鞋袜。
芮央也就怔怔地坐着,由得他摆弄,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凌冽,我……有话想对你说。”
凌冽手上忙完,才抬起头来,漆黑清冽的眸子看着她:“你说,我听着。”
芮央对上他的眼,脸颊红了红,却起身下床,拉着他便向外走。
天色又似比方才亮了些,两人牵手走在晨风里,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昨晚的那个山谷。凌冽不解地侧过头来看她,却也不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芮央秋波盈盈,清亮如水,粉嘟嘟的唇角含着柔情的浅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冽,我们拜堂吧。”
“你说什么?”饶是凌冽这样清冷镇定之人,此刻也不自觉地流露着意外和惊喜,他一把握住芮央的两只手腕,眸底光芒流转,如满天的星辉,“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凌冽,我们就在这里拜堂吧,”芮央的声音微微地哽咽,眸中晶莹闪闪,到底还是红了眼圈,她指了指天边即将落下的残月和越来越明亮的金辉,“当日你下山前不是说过,等我们再见时,不做师徒,我们要像双双和对对那样。现在,我们就在双双和对对的面前成亲吧,谨以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凌冽怔了怔,一个箭步抱住了芮央。有何不可?他们都没有父母高堂,他们都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他原本不过是怕委屈了她,既然她愿意,有爱的地方,便是心之所栖!
他向她眼中氤氲的湿意吻去,却牵扯出更多的缱绻和缠绵:“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娶姐姐为妻!”
☆、第一百二十章随君入魔
策马一日, 黄昏时, 芮央才进入了一个繁华些的镇子。
包子铺前的大蒸笼阵阵地冒着烟,带肉味儿的包子香肆意地勾引着行人肚子里的馋虫;不知道谁家的小嫂子穿着碎花的布衣,一边手拿着扫帚, 划拉着自家门前的尘土, 一边唤着贪玩晚归的孩童;远远的窗户口上,年轻的小媳妇探身收着晾晒的衣物……
芮央自幼便居于云华宫,日子过得极为简单,与凡俗生活几乎绝缘, 然而此刻却被这袅袅炊烟和家长里短的气息感染,有些向往居家的感觉。
芮央自嘲着,才刚成了亲, 便真的同以前不一样了么?
临行前,芮央经历了一次七辈子加在一起,最特别的拜堂成亲。
清晨的山谷里冷冷清清,芮央和凌冽郑重地跪在朝阳的金辉里, 没有红烛高照的喜堂, 也没有喧嚣的亲朋满座。只有清脆婉转的鸟啼声声为贺,只有双双和对对合葬的木碑为他们见证。
刚拜完堂, 芮央便一匹快马告别了自己的新郎倌儿,走的时候姿态洒脱,此时形单影只,才明白什么叫“相见时难别亦难”。
身后是冷冷的落日,夕阳晚照, 身前的地上那拉长的影子看着份外落寞。
芮央正有些走神,便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如幻觉一般的马蹄声,她回头眺望,终于看见一人一骑缓缓地行至跟前。
“你怎么来了?”芮央意外得像是在做梦。
凌冽带着一身风尘翻身下马,顺手将芮央手中的缰绳也接过来,牵着两匹马儿,与她并肩而行:“我将教中事务安排好,便赶着来送妻千里,姐姐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都说是小别胜新婚,如今又是小别又是新婚,虽然不过五六个时辰不见,却已觉得分别了太久。然而太过亲昵的话芮央到底说不出口,她只是抿嘴笑了笑,说道:“也好,只是要辛苦你明日又赶回去,太过奔波了。”
芮央的眼睛轻轻地向凌冽瞟了瞟,谁知他也正含笑看她。他此时的笑不似平日的清冷淡泊,只觉剑眉星目间带着说不出的宠溺与柔情,撩得人心醉神迷。
天色不早,二人寻了间客栈住下,将马儿交给小二去喂些草料。
那掌柜的一见二人气度便十分地殷勤,忙不迭地向他俩介绍着:“二位算是来着了,玄字一号房环境最是清幽,好些新婚夫妇来了,都挑这个房的。”
说完,又向小二叫道:“赶紧地,将热水和饭菜为二位送到屋里去!”
芮央和凌冽对视一眼,两人竟都说不出话来,这掌柜的果然是常在江湖飘,哪有不……哪有不是好眼力的。凌冽仍是一贯的沉默清冷,暗暗地牵了芮央便向楼上走。
两人都是赶了一天的路,吃了晚饭,轮换着洗漱,然后躺在床上,说不出的放松。
房间的环境果然清幽,处于走道的尽头,旁边还隔着两间放杂物的屋子,所有的嘈杂声都离得远远的。窗外种了几株丹桂,此时桂花快要开败了,香味却仍然浓郁,风一吹,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便带着香风往屋子里卷。
芮央突然想起来问道:“传说中那深藏于地狱之火的超凡力量究竟是什么?”
凌冽默了默,一本正经地答道:“若是我说,连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啊?”这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就像是一件被外人觊觎已久的宝物,自家人却说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不光是我,我爹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一口咬定,说今后我定能发现那超凡力量的所在。”凌冽说着,自己也觉得太扯,于是转了话锋,“姐姐累了吗?”
芮央被他一问,突然就有些局促起来,却是故作平静地应道:“嗯,熄灯睡吧。”
凌冽躺在外侧,便下床熄了灯,又重新回到床上来。只有一床被子,像是特意为小夫妻准备的,倒是挺大,凌冽将被子抖开,把两人一起盖了。
寂静的黑暗中,两人都没有阖眼,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在同一床被子下面,两个身体都有些僵硬,谁也不敢乱动一下,可是心中却止不住地浮想翩翩,伴随着幽幽的桂香,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
一会儿,凌冽见芮央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紧张地伸了一只脚,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脚心。她灵敏地缩了一下,却到底还是停在原处,没有再避开。
凌冽知道她也没有睡,再一次用自己的脚背贴上她的脚心,摩擦了一下。芮央的手总是带着淡淡的温暖,可是脚却总是有微微的凉意,就如清晨时他为她穿鞋袜时那样。
他贴着为她暖了暖,慢慢地,两人的小腿也缠在了一起,缠绕中有种情愫在暗夜里疯狂地滋长,他蓦地一个翻身,伏在了她的身上。
芮央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地问道:“你做什么?”
“洞房。”秉承了他一直以来的言简意赅,他说完这两个字便埋头向着芮央的颈窝处吻了下来。
他在她耳畔敏感的肌肤上恣意妄为,让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粗重起来。芮央身子发软,只能无力地搂住身上的人,却因为两人严丝合缝的紧贴而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原本已经滚烫的粉颜更是热得如一汪沸水。
不一会儿,他的唇便转移到了这汪沸水中,噙住了那两片桃花似的娇软,同时,他的手也开始忙了起来。解开她的腰封,衣裙之下,是他多少次魂牵梦绕的身体,让他激动到为之颤抖,让他情之所至,迫不及待。
芮央也深深地回应着他,与他唇舌纠缠。爱到刻骨无以为诉,惟有彼此坦诚相见,彼此倾心地交付。她感觉到他的急切,也帮着他去脱他身上的衣服,直到抚上他光滑紧致的背脊,他年轻的身体带着蠢蠢欲动的活力。
在他滚烫的手和炽热的吻下,她酥软到快要化成一汪春水,抑制不住地旖旎出声。他的火焰腾腾地燃烧着,终于,他停留在她的双腿之间,沉身压了进去……
被中的热浪一袭又一袭,春·宵苦短……
次日,凌冽一直将芮央送至接近云华宫的势力范围,方才停住了脚步。
两人依依惜别,凌冽取出一枚乌黑的戒指递给芮央,戒指上有一个火焰的图案。芮央接过来正细细的端详,凌冽说道:“修罗教人见戒指如见教主,你把它收好。”
芮央吓了一跳,茫然地抬眼看了看凌冽,他又接着说道:“云华山下朝阳客栈,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带着戒指去那里,自然会有人听你号令。”
芮央心头一暖,说了声“好”,将戒指收起。凌冽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记得要照顾好自己,你若是在云华宫出了什么事,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芮央连声哄着,叫他放心,直到再不能耽搁了,凌冽才终于在芮央的注视中策马扬鞭而去。
芮央回了云华宫,君山雪也只是想着她素日难得下山,怕是年轻贪玩些,回得晚了,倒也不曾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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