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仅没有,还被她吃过豆腐。
“活雷锋吧这是,那他对别的女人也这么好吗?”
喻霈完全不知道祁岸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但认识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没见祁岸和哪个陌生女人见过面,或者把谁带回家过,她犹豫着说:“没有吧。”
“你不太自信欸?那你要先注意一下哦,他是只对你这么好,还是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如果他只对你好的话,那大概就是喜欢你,只是不承认而已,反之则是中央空调,你要远离比较好,这样的男人很可怕的。”
“哦。”喻霈若有所思,说,“先不管这些,我到底要怎么追?”
“追人这种事,得因人而异,我根本不了解你喜欢的人,不能给你切实的建议。但我要跟你说一点很重要的东西,是追男人的精髓——你要看他需要什么?他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我举个例子啊,大男子主义的人,你就多请教问题,多不动声色地夸奖他;从小缺爱的人,你就多问候,多给他一些女性的温暖。我追到我现在的对象,就是因为他喜欢成熟的女人,我就很照顾他,在各方面会给他建议,对症下药,你大概懂吧?”
喻霈受益匪浅:“我好像懂了。”
许嘉又给喻霈支了几个万能招,比如弄坏家里的东西,让他来帮忙,事后请吃饭或者看电影等等。
但直到挂了电话,喻霈也没想出来,祁岸到底需要什么?
她对祁岸的了解,实在是太匮乏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昨天在祁姥姥家里,没有拉着祁姥姥打听祁岸的过去。
祁岸足够善良,说明他内心是充满阳光的,他不需要她的温暖。
祁岸也足够理智,不会因为她低段位的夸奖而产生好感,更不会因为她请教问题而产生成就感——毕竟她都问了半年了,祁岸只有嫌弃没有动心。
祁岸又是足够成熟的,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人生阅历,根本不可能发生她贤惠持家陪伴祁岸脱贫的戏码,而且这个戏码吧,喻霈自己都觉得别扭。
她的祁叔叔不稀罕她。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喻霈,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书也看不进去,饭也没胃口吃。
她把玩着手机,点开祁岸的微信头像又关掉,没几秒再点开再关掉。
她想发消息给祁岸,可是怕祁岸觉得烦,毕竟刚刚被祁岸拒绝,死缠烂打的话,会招人厌吧?
忽然出现了一条新的微信提示,喻霈蹭一下坐起来,点开后却是程奚昊的新年祝福:奶奶,孙子祝您财源广进、身体健康、罩杯过D、成绩全班第一、明年考上清华北大!
喻霈失望还没表现出来呢,看到罩杯两个字就是一肚子火,A怎么了?A排在D前面,A怎么差了?
但是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联想到程奚昊追了她这么多年,面对她一如既往的冷脸也不肯放弃,顿时生出莫大的愧疚,不好意思发这个火。
算了,自己是有点过分,以后要对程奚昊温柔一点。
于是她温柔地回了一个:谢谢孙子。
果然一句话说得好,没有什么真正高冷的人,只是暖的人不是你。喻霈一边唾弃自己对程奚昊的没有好脸,一边为跪在祁岸腿边态度卑微的自己感到一丝羞怯。
喻霈鼓足勇气给祁岸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祁岸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消息:干什么。
喻霈有些受挫,以前祁岸面对她的问题都会直接回答的,哪有这么冷淡。
喻霈:问一下。
祁岸:还不确定。
喻霈:好吧。
喻霈失落地放下手机。
怎么办。
祁岸好冷淡。
喻霈把脸埋在沙发上,觉得人生灰暗。
祁岸是初一晚上八点回来的,喻霈坐在房间里,拉开窗帘,边写作业边盯着对面的灯。
灯一亮,她扔下笔就跑去敲门,开门后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惊喜的笑容:“你回来啦!”
“……”祁岸满身的疲惫,硬是被这个笑容给驱散了些许,想要拉下脸说话都拉不下来,只好无奈地说,“你盯着我呢?”
“对啊。”喻霈承认,“你一开灯我就知道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
“我还没吃。”喻霈发现祁岸对她的笑容抵抗力比较低,于是拼命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你陪我吃个饭呗。”
“……”
祁岸奔波了一天,又去徐妈妈家又去扫墓的,还抽空去给局长拜了趟年,在喜庆热闹的气氛里耗光了力气,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很累了,但是看着喻霈满脸的期待,他说不出口拒绝,他问:“没人给你送饭吗?”
“张阿姨放假了,喻明宗还没回来。”喻霈说,“我没饭吃。”
“你一天都没吃饭?”
“是啊。”喻霈撒了个谎,其实张晓兰之前留了不少零食,她中午也没饿着,“都要饿死了。”
“那你想吃什么?”祁岸信了,毕竟喻霈有过长时间不吃饭的经历,还活蹦乱跳的也是不容易,他看一眼表,说,“这个点了应该有外卖……不对,今天哪家饭店还营业,都放假了吧。”
喻霈一想也是,问:“那怎么办?”
祁岸看着她期待的双眼,叹了口气,让喻霈进屋,说:“我给你做。”
喻霈高兴地握拳,蹦跶进屋,把鞋子随便一脱,嚣张地跟在祁岸身后,满心都想着:她的祁叔叔,真是太好了!
她用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祁叔叔的好。
他是个天使。
缺双翅膀,导致性格有点痞的天使。
一想到翅膀,喻霈就想到维密,继而联想到祁岸穿着性感内心,背着一对大翅膀走T台的画面。
……
有点辣。
祁岸走进厨房前回头,看见门口玄关一双东倒西歪的棉鞋,他指着门口,说:“滚去把鞋摆好。”
“哦!”喻霈现在处于祁岸说什么她都会干的状态,麻溜地摆好冲回厨房,盯着祁叔叔的忙碌的背影,问,“ i help you?”
祁岸正在洗锅,头也不回地说:“Be a mute.”
“但是,mute是什么?”
“m.u.t.e。”祁岸拼给她听。
喻霈用手机搜,发现是哑巴:“……哦。”
祁岸洗完锅,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香菇和青菜,还有卤的小鱼干,他把香菇切成丁,用热水焯了一遍,然后和青菜一起炒,往里面放了祁姥姥独门秘制的酸菜汤,香味瞬间被吊出来,喻霈闻的口水直流。
她跑到祁岸身边,忍不住说:“I \'t help you。我要说话。”
祁岸用干净的胳膊肘把她抵开,不让她靠近锅:“说。”
“你多放点酸菜。”喻霈咽了口唾沫,“我喜欢吃。”
祁岸还没张嘴,喻霈又补充了一句:“求你。”
“……”祁岸都被抢先发言了,没好气儿地说,“放,滚一边儿去。”
喻霈滚回厨房门口,默默的注视着祁岸的背影。
真鸡儿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hiluta的五个地雷!举家为你折腰!蘑菇青菜都给你吃,酸菜给你吃,小鱼干给你吃,下面给你吃(?
喻霈变成祁岸吹,满眼粉丝滤镜,这怕是个恋爱脑的姑娘。
不过套路对祁岸来说都没有用,他不吃。
另外,你们没发现我都没有设置防盗章吗?2333因为压根就没人盗,不给你们设置这个添堵了。
第38章
白水把面煮熟捞在碗里,浇上清汤,面上盖一层香菇炒青菜,旁边放点酸菜和小鱼干,在香菇炒青菜之上又盖上一个糖心荷包蛋,金黄的蛋液被薄薄的蛋白包裹,滴上两滴麻油,出奇的香。
喻霈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下筷,她看着祁岸:“我从哪开始吃?”
祁岸说:“先从碗开始吃。”
“……”
喻霈就着香菇吃了口面,满足地叹口气,说:“真好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什么呢,一碗面而已,还没有肉,是个人都会做吧?祁岸真是为自己内心深处升起的一丝成就感而感到幼稚。
“吃完了把碗洗干净。”祁岸回屋,留下一句,“我洗个澡。”
喻霈乖巧应道:“好。”
祁岸衣服脱了一半,先在床上休息了几秒,用手背摸自己脑门,发现有些烫手,大概是发烧了。
啧,昨天顶风打太极给闹的。
发烧都是小毛病,他不太在意,拿着衣服进浴室,洗了没有十分钟,在氤氲的热气下忽然一阵头晕,扶着墙甩了甩脑袋。
祁岸怕自己倒在浴室,小家伙冲进来之后见色起意,忙关了水,套上浴袍出去,接触到新鲜空气,人清醒不少。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家里的药。
他不常生病,这辈子也没发过几次烧,只经常胃疼,家里胃药倒是有不少。他绕过饭桌去书房,在书柜抽屉里捣腾出一堆胃药,难得有个不是胃药的,但也是治腹泻,和感冒发烧没有关系。
祁岸想了想自己警.察生涯里,大年初一有没有出过命案,很快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用迷糊的脑袋成功推算出,大年初一医院也有医生的结论。
他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盒塞回抽屉,出去坐在饭桌旁,准备赶喻霈走。
喻霈吃的很香,且很有原则,坚决固定一口面一口菜一口汤的频率,让汤保持略微超过面条的平衡。
祁岸澡都冲完了,喻霈还只吃了一半,忍不住问她:“数面条呢?”
“太好吃了。”喻霈说,“舍不得吃完。”
这话说的祁岸都不太好意思了:“别贫了,赶紧吃吧,我要睡了。”
喻霈看一眼时间,惊讶:“九点还没到呢?”
“养生。”祁岸说,“我老了。”
“别贫了。”喻霈把他的话还给他,“你不一向不服老的吗?说你一句老,你要记好几天。”
“现在服了,我怕再不服,你这个胆肥又没眼力见的万一哪天扑我,我这把老腰招呼不动你。”
“不会的。”喻霈说,“我还是比较矜持的。”
祁岸讽刺道:“不知道是谁啄我一口。”
“……”一提这茬,喻霈就害羞了,“别说了行吗?”
“那你赶紧吃,赶紧滚蛋。”
喻霈咬了一口面,边嚼边看他。
“看我干什么。”
喻霈咽下嘴里的面才说:“看你就更香了,吃得快。”
“……”
被撩了的祁岸一脸惊奇。
喻霈就着祁岸的脸吃完了面,一滴汤都没剩,洗碗都洗的方便利落。她从厨房出来,依依不舍地说:“我还能来蹭饭吗?张阿姨初八才回来。”
“明天再说吧。”祁岸说,“我自己的饭都还没着落。”
“那我走了啊。”
“赶紧的。”
“晚安。”
“嗯。”
等喻霈一走,祁岸就回屋穿衣服,拿上车钥匙和钱包,临走前特意没关卧室的灯,怕打草惊蛇。结果戏都白演了,他刚开门,就看见对面的大门也开着,喻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玄关,一边看电视一边注意门外……
两对目光直接交汇。
“我就知道你要出门。”喻霈露出狡黠的笑容,“守着呢。你要去哪啊?”
“……”
祁岸对喻霈突然开窍的机灵感到震惊,但是嘴上不愿意松口:“有你什么事儿,我出个门还得跟你报备?”
“带上我呗。”喻霈穿戴的整整齐齐,连围巾都围好了,说,“我也挺无聊的,大年初一搁家待着好像也挺冷清的。”
“我不是去玩。”
“那你去干什么?”
祁岸关上门,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实话:“去趟医院,有点发烧。”
喻霈二话不说直接朝祁岸冲过来,伸手探他的脑袋,顿时一惊:“好烫啊,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
“用!”喻霈急了,“你不让我去,我就跟在你车后面跑,我看你忍不忍心。”
“……”没见过这么威胁人的,祁岸都被气乐了,说,“去把电视和灯关了。”
喻霈如愿以偿的坐上车,却有些担心:“要不打车去吧,你还能开车吗?”
“发个烧而已,我胳膊腿又没折。”
“那你头不晕吗?”
“不晕。”
喻霈还是不放心,一直盯着祁岸开车,生怕他走个神把车冲着人开过去了,祁岸被盯的烦,空出手把她脑袋别开:“不准看我。”
“你难受吗现在?冷不冷?”喻霈问。
“不难受,不冷。”
车停在医院的车库,祁岸下车被喻霈给捉住了,不由分说给他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喻霈一边拆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你别跑这么快……”
祁岸摁住她的手,阻止她:“别动,我不要。”
喻霈身手灵活,愣是用另一只没被摁住的手拆了围巾,套在祁岸脖子上,在后者半挣扎半妥协的状态中绕了两圈:“知足吧,得亏我今天带的是黑色的,要换个粉色的你多尴尬。”
“粉色的你想都别想往我身上套。”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祁岸在多年后选择了草莓味套套的时候被严重打脸。
喻霈跑的比祁岸还快,拽着祁岸的袖子,轻车熟路地把人往急诊室领。这回值班的医生终于换了,不是他俩都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位严肃的女性,板着脸看着他俩,问:“什么毛病?”
“他发烧了,医生。”喻霈指着祁岸。
女医生给祁岸量了体温,温度不低:“三十九度二,打针吗?”
“我靠。”喻霈爆粗口,“打啊!不打能行吗……”
“你小点声。”祁岸打断她,“别叫唤。”
喻霈小声对他说:“要打针,不然要烧傻了,吃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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