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中也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过,明明她今天心情也很不好,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照顾一个醉鬼。
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罗落对萧谚也格外粗鲁,把萧谚丢到床/上的动作也是毫不客气,以至于萧谚都疼得呻/吟出声。
罗落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脸:“浪/叫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就在罗落把被子随意地掀到他的身上之后,或许是觉得热的原因,萧谚又蠕动着身体把被子蹬开。
罗落又不厌其烦地把被子给他盖上,毕竟是姐弟了,不能就这样让他半夜着凉,今天他还帮她来着。
帮他盖好被子之后,罗落又打了他几下,嘴里喊着:“老实点。”
虽然喝醉了,但是人对疼痛的感知还是在的,萧谚拉着被子缩起了身体。
见萧谚老实了,罗落就转身离去。
可还不等她走远,萧谚就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了罗落。
两个人都重重地摔到床/上。
☆、情况不太好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罗落手忙脚乱,要知道现在萧谚可是在酒后,万一他兽性大发,自己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罗落挣扎了几下,后面发现萧谚就这样抱着自己以后就没有了别的动作。
过了半晌,萧谚宛若呓语般地叫了一句:“妈妈。”
罗落也是一脸茫然,感情这犊子把自己当成了他妈妈。
萧谚的头枕在罗落的肚子上,双手环着她的腰,紧紧不肯放。
罗落拍了一下他的背说:“我不是你妈妈,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但是不管罗落怎么喊,萧谚都像是听不到罗落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叫着:“妈妈......妈妈......”
萧谚虽然人看起来不壮,但是这身板还是挺结实的,压得罗落完全动弹不得。
心想没挣脱可能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安安静静地躺着。
听着萧谚一声声地叫妈妈,罗落才猛然惊觉其实萧谚也和自己一样,拥有着不完整的家庭。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藏得很深,从来都不表露。
躺了一会儿之后,罗落觉得有点冷,被子一掀盖在身上,蒙着头睡了过去。
罗落又做梦了,她梦到火焰吞噬了她的一切,她梦到有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会跟别的男人结婚那爸爸怎么办?
爸爸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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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罗落几乎是和萧谚同时醒过来的。
萧谚醒过来看到身边躺了个女人差点没被吓死,一下子从床/上弹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罗落翻了个身,还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萧谚在那里吵。
“真没有想到,我就多喝了几杯,就被人趁人之危了。我告诉你,肯定不是我主动的,所以你别指望我会负责,或者是用这件事来敲诈我们萧家。”
萧谚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罗落受不了吵,从床/上坐了起来。
罗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还没有睡够呢。”
萧谚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他床/上的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然后惊讶地说道:“罗落,是你?”
罗落慢条斯理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是我啊,昨天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回来之后你就抱着我不让我走了,之后我就在你房间睡着了。”
萧谚抱着胸,俨然一副被欺负了的良家妇女的模样:“那你......没有对我怎么样吧?”
罗落差点没被口水噎死:“我说我能对你怎么样啊?真的是。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漱洗漱上班了。”
说完之后,罗落就顶着那一头蓬乱的头发离开了萧谚的房间。
罗落离开之后,萧谚才缓过来,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想了一下,以后得防着这个新晋姐姐。
所有的事都像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曲终人散之后每个人都要重新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上。
可是,有的时候如果小行星被撞得偏离了轨道,那么就无法回到正轨了。
就在王敏和萧玮光结婚后不久,王敏就在私下找了罗落:“我们公司有个职位很适合你,已经给你留着了,你随时都可以来上班。”
王敏用一种宣布和通知的语气对罗落说。
罗落不悦地皱眉:“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你不用为我考虑。”
王敏冷笑了一声:“好?哪里好?你是觉得每个月连生活费都支撑不了的工资好?还是觉得要出去天天跟踪明星好?”
罗落说不出话,但是她还是依旧执着:“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食其力。”
王敏的态度强硬:“你如果不想接受我安排的工作,那么你就出国深造,反正你选一个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敏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罗落的脑海里,回荡的都是王敏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年底的时候,罗落杂志社的主编同时迎来了两个噩耗。
第一个是罗落要辞职的消息,另外一个,是爆炸头要辞职的消息。
主编简直就是难以置信,不停地追问他们两个缘由:“你们是觉得工资太少还是工作太累?什么都可以商量的嘛,再说了,你们都是公司的顶梁柱,我前段时间还想申请给你们两个加薪水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主编低声下气的模样让罗落曾经觉得他面目可憎的脸庞变得有些可怜了起来。
罗落叹了口气说:“主编,我决定跳槽去当一名记者,一名真真正正的记者,所以你不用再做过多的挽留了,我心意已决。”
主编见罗落去意已决,又把目光投到了爆炸头身上:“成愿呀,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吧,你想怎样都可以,好不好?”
爆炸头一脸严肃地说:“对不起主编,我要去追逐我的演员梦想了,我已经不再年轻,所以请让我最后疯狂一次。”
主编看着爆炸头脸上对新生活充满希望充满激情的模样,知道也是没有可能把他留下来了,于是他有些颤巍巍地走回办公室,感叹一句时运不济。
罗落和爆炸头在同一天办理了离职手续,两个人在各奔东西之前,又坐在公司楼下的餐厅里吃了一顿麻辣烫。
罗落一边吃一边打听着爆炸头的规划:“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呀?”
爆炸头被辣出了鼻涕,一边用纸巾擦一边说:“我在话剧社里混得挺好的,现在要加戏份了,我得多空出点时间钻研琢磨,光是凭借休息时间已经不够了。”
罗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挺好的。”
爆炸头吃了几口,欲言又止。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把话都说了出来:“其实,我感觉我之所以能有那么多戏份,都是因为薛白。”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罗落吃东西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问道:“那又怎样?”
爆炸头情绪比罗落还要激动:“当然是说明薛白在乎你咯。如果没有你,薛白怎么可能会对我特殊关照,他演的场次都会捎上我。我估计,人家那是对你余情未了,不然的话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关照前女友的朋友呀?”
“其实照我说,你也别太一根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甩了薛白。你看薛白这个人,长得帅有才华还有钱,你上哪儿再找一个这样的人啊?我估计当时你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才能和薛白在一起。”
罗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夹了碗里的油条往爆炸头嘴里塞。
“吃你的东西,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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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爆炸头分开之后,罗落就算是真正地开启了新的生活。
罗落就这样,按照王敏给自己安排的线路生活。新公司很大,传媒的渠道也很多,从纸媒、网络传媒、广播、再到电视都有涉猎。
但是,公司大了,人就渺小了。罗落在之前的小杂志社也算得上是顶梁柱般的存在,可是到了这家大公司,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大型机器上的小螺丝钉。
即使是少了你,机器还是会正常运转。
自从婚礼那次以后,薛白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罗落,原本以为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罗落接到了萧景恒的电话。
一开始罗落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所以声音十分公式化:“您好,哪位?”
对方的语气并不太友善,严肃中带着一丝冷淡:“是罗小姐吗?我是薛白的朋友,萧景恒。”
一如既往的,罗落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沉默。
过了半晌之后,罗落才用同样冷淡的语气说道:“所以呢,找我什么事?”
萧景恒说:“薛白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并不太好,我希望你能来看看他。”
情况不太好?真是一个奇怪的形容词。
罗落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他现在有什么事你都不应该来找我。”
萧景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叹:“随你的便,薛白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偷偷地打电话给你了,来不来看他全部取决于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景恒就挂断了电话。
罗落的手里拿着手机迟迟没有放下,她还在细细咀嚼着萧景恒所说的“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就在罗落是出神之际,有人叫了罗落一声:“罗落你发什么呆,你负责的报道编辑好了吗?下班之前一定要发给我。”
罗落赶忙放下手机,说了一句:“好的,凯媚姐。”
视线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文稿原先就已经编辑了一半,但是罗落现在却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要离开我
加完班以后已经是八点半了,但是罗落还是来到了之前和薛白一起住的小区楼下。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原因,眼前的这栋高楼此刻有许多的窗户亮着灯。
罗落透过那些亮着的灯试图偷窥房间里发生的事,但是并没有成功。果然,如果想要知道薛白此刻怎么样了,还是要亲自上去看看。
但是罗落仍然有些恐惧,她害怕上去之后,发看见已经有一个女人陪伴在薛白身边了。
踌躇了许久之后,罗落的脚步开始退却,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的时候,有一个人叫住了她。
“罗落!”
罗落转过身,看见萧景恒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刚才叫她的人也正是他。
萧景恒迈着长腿,走到了罗落的面前,他眉头微皱,说:“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上去看看薛白。”
罗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反问说:“薛白现在怎么样了?”
萧景恒轻叹了一会口气说:“他的情况很不稳定,我都不敢走开。”
罗落皱眉:“他到底怎么回事?”
萧景恒说:“想来薛白也是不会告诉你的,薛白是典型的身份识别障碍患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多重人格。”
“除了主人格之外,他的另外两个人格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一个是白晨,一个是罗修。白晨时常占据薛白的身体,他善良、谦卑、幽默、对他人都很友好,但是也隐藏得很深。罗修就不同了,他残忍,具有攻击性,甚至有时候还会伤害薛白。”
罗落当然对这两个人名很熟悉,因为他们都是薛白所饰演的角色,并且薛白也是通过这两个角色才能拿下影帝的桂冠。可是,怎么会就成为他的另外两个人格了呢?
罗落摇了摇头说:“为什么,薛白为什么会多出这两个人格呢?”
萧景恒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拿出了一张纸巾和一支笔。
他在罗落面前,用笔在纸的一角上画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随后举到罗落面前。
“你看,每一个人的心灵都会在生活中带上污点和黑暗,然而有的污点会超出人本身的承受范围,那么那个人就会这样。”
萧景恒说着,将纸上被画过的那一部分撕了下来:“将自己分裂开来,把承载着痛苦记忆的这一部分分裂成出去,让那部分独自去承担这份痛苦。这样的话,那个人就不至于崩溃。”
萧景恒说得很详细,罗落也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她的后背都有点发凉:“那也就是说,我们平时看到的薛白,不一定就是薛白的主人格?”
萧景恒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罗落头有些晕,但是她还是勉强支撑着站着:“那他,为什么会分裂出这些人格?”
萧景恒说:“可能是跟他的童年经历有关系吧,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都不太说话的。后来,他就出演了白晨和罗修这两个角色,大概是这两个角色勾起了他很多不好的角色,所以他的内心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罗落点点头,闷闷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萧景恒轻叹了一声说:“我不能总是守在薛白身边,公司里经常会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我处理,所以,我没有办法不得不走开。我希望你能多去看看薛白。”
罗落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知道了。”
萧景恒把一只手搭在了罗落的肩膀上说:“不要怨恨薛白,就像电影中的设定那样,一旦那个人格出现那个人格的情感就会占据薛白的内心。罗修的人格,是爱着杨智善的。不,准确的说是谭萧。不过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我所知,她跟林嘉昀好的时候,还折腾过薛白。”
虽然已经思考到这一层了,但是听见萧景恒说出来,罗落的内心还是避免不了难受:“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在意这件事了。只不过,我有个疑问,薛白的这个病,能治得好吗?”
萧景恒露出一个苦笑:“国外有身份分离识别障碍治好的先例,但是这个除了需要心理医生的疏导之外,还需要患者本身的积极配合治疗。目前看来,薛白并不属于积极配合治疗的那一类。”
罗落的眼神在霎那间黯淡下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去看薛白的,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萧景恒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之后,就与罗落插肩而过离开了。
萧景恒离开之后,罗落又在楼下站了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走向那栋大楼。
在走向那栋大楼和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罗落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爱上罗落的,是薛白的主人格吗?
这个思绪一直困惑着罗落,直到她走到熟悉的那个房间门口。
虽然说罗落身上还保留着房间门的钥匙,但是她还是怕自己会去的得太突然,所以还是选择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轻,但是罗落却觉得这个声音像是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一样。
连续敲了好几下的门,都没有人来开,罗落想着,薛白兴许是睡了。
思忖了半天,罗落还是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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