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罗落穿的是一件裸粉色的长裙,罗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腰是够细了,但是这个抹胸裙的精髓她还是没有穿出来。
那一天,罗落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萧玮光的亲戚朋友可不少,而且都是名门望族。对于他们来说,参加这种喜宴也只不过是借个由头,找个机会结交朋友,谈个生意才是正经事。
反正罗落这些都不懂,她只要微笑,点头就可以了。
婚礼的细节很繁琐,每一样细节都充满了仪式感。
有的时候,罗落不明白为什么结婚要有那么多仪式感的东西,后面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一生太长了,都没有办法给出如此重的承诺,所以才要用这些东西来安慰自己,当作保障。
真正的婚礼仪式是在晚上举行的,白天就是走一下新郎接新娘的流程。
原本罗落觉得自己今天穿的得很漂亮,可以美美地站出去拍照。毕竟新娘身边可是全天候跟着一台摄影机。可是事与愿违,罗落光是站在风中就已经被冻得半死了,勉强在纱裙了穿了一件秋裤才挺过来。
再看看王敏全程笑得灿若桃花,罗落觉得果然新娘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婚礼的场所辗转到了室内,罗落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受冷风了。
罗落为了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挤到这条裙子里,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在新娘被拉去补妆的时候,罗落偷偷跑到旁边拿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塞。
当她吃得起劲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罗落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蛋糕,然后在转身的时候,用手擦了一下嘴巴。
转身之后,罗落已经是面带微笑了。
萧谚身上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原本整个人帅气无比,但是他在看见罗落的时候脸上的奶油还是露出了鄙夷之色:“你要吃东西就吃东西啊,干嘛跟老鼠一样?”
罗落死不认账:“没有啊,我就看看。”
萧谚无语:“一会儿要应酬,你不要乱说话。”
罗落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要你提醒吗?”
说完之后,罗落甩了甩那一头卷发,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好不容易逃离到萧谚的视线范围之外以后,罗落又准备开始她的偷吃大计。可是计划还没有实施,又有人叫住了她。
“这不是田螺姑娘吗?”
罗落转身一看,一个清朗俊逸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罗落记得这个男人是谁,是薛白的朋友,萧景恒。
虽然罗落已经跟薛白断绝往来,并且也不希望再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但是既然人家认出了她,她也不能小气地走开。
罗落脸上的笑淡淡的,她要装高冷范:“是萧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萧景恒脸上的笑容不减:“没有,只是觉得巧,你怎么会来参加我们萧氏的婚礼?”
我们萧氏?罗落立马反应过来,萧氏是家族企业,看来这个萧景恒跟萧氏颇渊源。
罗落大大方方地说道:“今天的新娘是我的母亲。”
萧景恒恍然大悟,随后说:“刚才跟你说的那个男人是我堂弟,你应该算是她姐姐,那以后也就是我的堂妹了。”
萧景恒笑声很爽朗,但是罗落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说完之后,罗落就转身离开。
萧景恒看着罗落离开的背影,心想着今天晚上肯定很热闹。
而罗落转身之后一张脸就皱在了一起,心中苦闷,为什么都逃离不开这个圈子呢?
王敏脸上的补妆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罗落走过去随便晃了一会儿,却被王敏的目光锁定:“你刚才吃了什么?”
罗落摇摇头:“没吃什么?”
王敏不动声色:“你先把你脸上的证据擦干净再说谎吧。”
罗落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嘴角上还沾着一坨奶奶油,原本想要伸出舌头舔掉,但是奈何舌头太短,只能用手指抹掉,然后再送到嘴里。
王敏看着罗落的这一系列动作,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我希望不要再让我第二次看到你的这种吃相。”
罗落尴尬地笑笑。
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还装高冷来着,自己想想都能感觉得到一个脸上还沾着奶油的人装高冷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不过,经过此事,也足以证明了萧家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萧谚和萧景恒肯定都看到了,但是却都没有告诉她。
真是可恶至极。
婚礼现场的布置也算得上是极尽奢华,室内婚礼的场地就有好几百个平方,现场的酒席菜色都是顶级的,每个人走到这里面就可以闻到浓郁的玫瑰花香,花瓣从门口一路铺洒进来。
来参加婚礼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华服,彬彬有礼。
为了展现宾主之宜,罗落和萧谚在门口迎接宾客到来。
因为来的大多是萧家的亲朋好友,所以罗落基本不认识,但是她知道只需要大方得体地微笑就可以了。
而萧谚则是会熟络地跟那些人打招呼寒暄几句。
罗落看着身边的萧谚在平日里不可一世,而现在却熟练老道的模样,还真的只能感慨,人都是有两副面孔呀。
有一句话也说得好,虎父无犬子,萧玮光那样的人也不会培养出一个草包。
就在罗落脸都快要笑僵了的时候,有一个人从一出现就让罗落的眼球整个被吸引了。
那一瞬间的罗落很想逃离这里,但是腿又僵在原地,嘴巴张开又说不出什么话。
萧谚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得空对她说了一句:“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
罗落完全没有听进去萧谚说了什么,她的目光全然投在了那个款款走进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的脸上全无表情,身上穿着酒红色的西装,胸前口袋里的方巾叠的整齐。
罗落注意到薛白的同时,薛白的目光也投向了罗落。
罗落原本以为能从薛白的眼神里看到什么情绪不管是内疚、欣喜、难过,但是都没有,他看罗落就像是在看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虽然今天萧景恒来了,也来了许多名人明星,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薛白会来。
薛白走到罗落面前的时候,直接越过了她,把一个用红包包好的彩礼递给了她旁边的人。
萧谚知道薛白,除去演员的身份以外,他还是萧氏新入股的股东。
热情地引他进去之后,就继续回来接待宾客。
会来的时候,萧谚拍了一下罗落的肩膀,罗落茫然转身地时候,萧谚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
罗落闭上嘴巴,这种既甜蜜又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融化。
萧谚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看你脸色苍白好像是低血糖,先吃块巧克力吧。”
罗落不知道说什么好,回过神之后继续做手头上的事。
好在萧谚什么都会打理地井井有条,所以即使是罗落全程不在状态也都没有出什么错。
等到宾客全部都入场之后,婚礼就正式开始。
因为身份的关系,罗落是和萧家的亲戚坐一桌,而薛白所坐的位置就是罗落隔壁桌。
罗落一进场就立马看到了薛白,薛白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而薛白像是从头到尾没有注意到罗落一样,目光即使是挪到罗落旁边,也像是完全屏蔽了她一样,一直和其他人交谈着。
罗落心中气结,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反而紧张兮兮的人却是她。
不行,她不能这样,罗落用力地捏了一下大腿,仰起了头。
☆、婚礼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罗落牵着王敏的手,花童在身后拖着王敏的裙摆,然后款款地走向新郎。
罗落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见证着自己的母亲再嫁给另外一个人,恍惚间,想起的都是父亲的身影。
从此以后,她真的就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将新娘交到新郎的手中之后,罗落就下了台。
婚礼主持人宣读着婚礼的誓词,新人们低头聆听。
罗落聆听婚礼誓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把目光投到薛白的身上。
薛白很认真,没有继续和旁边的人谈话,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新人。灯光全部聚焦在台上,底下的光线很暗,但是薛白的脸部轮廓在罗落看来还是如此清晰。
就在罗落看得入神的时候,薛白身边的一个人回头,视线与罗落对上。
坐在薛白身边的人是萧景恒,他发现罗落在看薛白的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罗落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抓包了似的,赶忙挪开眼睛,脸上火辣辣的。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罗落才回神,重新把目光挪到了台上。
萧景恒发现罗落在看薛白之后,微微地把身体侧到了薛白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田螺姑娘在看你。”
薛白的眼睛并没有从台上挪开:“那又怎样?”
萧景恒觉得薛白太寡淡:“管不住心,都是从管不住眼开始的。”
薛白没有回应,萧景恒觉得无趣,就和旁边的人聊天去了。
其实,虽然薛白的眼睛一直盯着新郎新娘,但是他的思绪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和萧氏的合作刚刚开始,自然是要出来认识认识萧家的人,然而这次婚礼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罗落竟然也在。
而且,她竟然还是王敏的女儿。
薛白对于王敏的印象并不太好,曾经的那一次采访让薛白觉得王敏是个像毒蛇一样的女人。
但是,罗落这样一个看起来普通平凡,没有什么心计的女孩竟然会是王敏的女儿?
如果她是王敏的女儿,那她为什么要住在那种连环境都算不上好的地方?为什么要在不入流的杂志社当狗仔?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费解。
婚礼仪式走完之后,就到了新娘新郎敬酒的环节,喜庆的日子,大家都喜欢劝酒,萧谚自然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挡酒的,罗落还云里雾里的时候,萧谚就把罗落拉去一起挡酒了。
罗落走过去的时候,王敏凑到罗落耳边对她说了一句:“今天萧家的亲朋好友都来了,你多去认识认识。”
罗落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或许是从小没有父亲的原因,罗落并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开朗活泼,每次逢年过节,家里来亲戚的时候,她都躲在房间里不出去的。虽然说现在长大了,但是要让她去认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还是让她有些拘束。
敬酒是从长辈那一桌开始的,罗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就在这个时候,萧谚把她拉到了身后:“一会儿,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咱们两个的辈分一样。”
习惯了萧谚的刻薄,突然间他这么体贴,还真的是让罗落不习惯。不过,有萧谚在,罗落真的就安心多了。
越是恐惧的东西,往往就越是要来,很快就到了薛白那一桌。
新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们都站起了身,手里端起了酒杯,面带微笑。
薛白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从头到尾没有把目光投到罗落身上,罗落也只是强颜欢笑,但是鬼知道她笑得有多难看。
酒过三巡之后,罗落觉得自己肚子胀得厉害,就打了声招呼去了厕所。
到了厕所之后,罗落也不管脸上有没有化妆,直接掬起一捧凉水就往脸上泼。
一直到意识清醒一点之后,罗落才呆呆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庆幸化妆师给她用的化妆品都是防水的,不然的话,她现在的脸一定会花得像鬼一样。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一个漂亮的美人。但是,为什么今天薛白连看都没有看她。
罗落自认为自己其实是一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如果薛白向她好好解释,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个意外。或者说他喝多了,把杨智善当成她了,亦或者是说他被勾引了。
这样的话,罗落的心里都会好受一点。
但是,什么都没有。
罗落自嘲地笑笑,或许自己只不过是他失意时的消遣,现在他又是聚光灯下的主角,怎么可能还会跟她在一起。
罗落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然后别好头发,挤出一个微笑,准备重新回到晚宴上。
就在她刚出厕所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把她拽到了男厕的隔间里。
对方的动作一气呵成,把罗落拽进去之后,又顺手反锁好了厕所。
罗落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因为她嗅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
罗落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头,尽量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薛白:“你想干什么?”
薛白的脸上有一种罗落说不清的神情,他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了泪:“那天的事,并不是我本意。”
罗落冷笑一声:“那么说,反倒是杨智善强迫你的咯?”
薛白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罗落知道薛白是没什么好说,用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离开,但是薛白的力气太大,以至于罗落动弹不得。
薛白在罗落情绪激动的时候说了一句:“薛白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罗落。”
罗落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寂静了一会儿之后,罗落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开口说:“够了,薛白,我做不到对这种事视而不见,所以还请你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放在你家的东西,请你帮我丢掉,我不会再去拿了。”
说完之后,罗落用力一甩,甩开薛白的手,伸手去打开厕所的门。
猝不及防的,薛白拉住罗落,把她的身体一转,面向了自己。
这次的亲吻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双方的嘴唇里都带着酒精味,亦或许是借助着这种有点让人不太清醒的东西,罗落有一瞬间是在回应薛白的。
薛白抱罗落抱得很紧,就像是想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罗落穿得少,薛白的手一滑就滑到她的衣服里了。
微凉的手让罗落瞬间清醒,挣脱开之后给了薛白一个巴掌,随后就狼狈地逃了出去。
罗落走得很快,同时她的大脑也飞速地旋转着。
其实,也并不是不想原谅薛白,实在是薛白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回到婚礼现场之后,罗落就有些神情呆滞地坐在位置上。
她的脑海里始终停留在刚才的那个吻上,她回想着薛白口腔里的酒精味和他柔软的唇瓣。
但是这一切,也都是痛苦的根源。
一直到酒席散场,罗落才回过神来。
萧谚喝了很多,基本已经属于是完全找不着北的那种,虽然罗落觉得平时清醒的时候他也找不着北。
其他宾客陆陆续续走了,新人又是单独坐一辆车离开的,罗落就只能让司机把车开过来,扶着萧谚离开。
萧谚喝醉了还算规矩,基本就是属于那种不怎么说话,但是就是昏昏沉沉的那种。
罗落把他塞到车里之后就让司机往回开。
回到家之后,罗落又肩负起了把萧谚的送回房间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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