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懿看见了朱樱宝的小动作,心里气恼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他竟觉得这样不同于别的女人的朱樱宝很有趣很可爱。
“看来你还不知道错了?朕要罚你!”钟唯懿嘴角忽然扬起一个邪气的笑,越过朱樱宝走了几步,同时侯在他们周围的宫人也都悄然散去。
“啊?罚我?罚什么啊?”朱樱宝看不到钟唯懿的表情,只是听到他清冷的话语,禁不住脸一苦,有些委屈的为自己辩驳。“我没做错什么啊!”
钟唯懿没有转身,朱樱宝自然看不到他满脸看戏的笑意。
“你砸了朕雪团,来而不往非礼也,朕便也砸你几个雪团以示惩戒吧!”钟唯懿慢悠悠的说,手里不知何时捏着几个雪团,在朱樱宝还没明白他说的话的时候,快速的转身扔到了朱樱宝身上。
这些雪团捏的不实在,松软的砸在身上就散开了,朱樱宝也不觉得疼,只是感到一阵冰冷和错愕。她惊诧的瞪大眼,看着站在她前方笑的得意邪肆的钟唯懿,动了动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我……”她完全不敢相信那个前一秒还阴晴不定的钟唯懿,会做出下一刻就坏笑着拿雪团砸她,把吃得亏还回来这样的事情。
“宝妃不是想多要些福团吗?怎么接了朕的福团却不谢恩呐?”钟唯懿一扬眉,那得意骄纵的样子,与朱樱宝戏弄绿蕙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真是可恶!”朱樱宝被钟唯懿激的睁大眼紧抿唇,等到她拂去面上的雪,看清楚钟唯懿那满脸看戏的模样,朱樱宝又哼了声,动了动手想要做什么却极力忍着。
然而钟唯懿就是想要逗一逗这个与众不同的朱樱宝,想看她虚伪平静的面具揭下是什么样生动诱人的画面。他就是想,慢慢的,一层一层的,半戏谑半认真的,亲手剥开她被虚情假意包裹住的心。
“宝妃不服?可敢与朕实战一场,看看谁扔出的福团最多?”钟唯懿眉眼飞扬,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的朱樱宝很是不爽!
“还是说,宝妃只想接福团,没力气再扔福团了!”钟唯懿看朱樱宝忍得实在辛苦,心里憋笑故作不屑的摇头,轻蔑的扫了眼朱樱宝暗沉的脸慢慢转身走了。
朱樱宝努力吸气压着怒火,然而钟唯懿最后那一个轻蔑的眼神让她气极了,好像她不过是和普通女人一样是个没用的垃圾罢了。
这当然不能忍。既然你想要福团,那就接招吧!
朱樱宝恨恨的捏实了大雪团,这个可比扔绿蕙的重多了,砸在人身上也疼多了。朱樱宝磨磨牙,瞄准了钟唯懿头顶的束发金冠,用力砸过去。
叫你惹老娘!叫你看不起老娘!你个臭渣男想要福团是吧,那就好好接着本姑娘送你的大福团吧!
那雪团芯里是带了冰的,硬重实在,砸到钟唯懿头顶那是实实在在的疼啊!而且这个大雪团是冲着钟唯懿头上的金冠去的,一碰上去生生的砸掉了他的金冠,钟唯懿身形一顿,朱樱宝就看见那个金冠混着碎雪从他脑袋上一起掉下来了。
那狼狈,看的朱樱宝解气极了,她实在忍不住就在后面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钟唯懿也有些尴尬,好好的走着被人用雪团砸掉了金冠。他的头发霎时就散开了,还好随行的宫人早被他遣散了,不然看见朱樱宝这样做都吓成什么样了。他晃晃头,让头发散的更乱,脸上也带了些郁闷。听到朱樱宝清响的笑声,他眼里倒没什么怒气,只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朱樱宝敢这么做,一生气就真的敢拿雪砸他,可她一向不都是这么胆大的人吗?
朱樱宝笑了一阵,见钟唯懿散着头发冷眼看她,也觉得有些冲动了。可做都做了又怎么能向他示弱呢!于是她扬扬下巴,理直气壮道:“是皇上你要福团的,妾谨遵圣意而已,皇上你不能怪妾。”
钟唯懿嘴角勾着邪魅的弧度,竟还慢慢点头向她走来:“是,这是朕的意思。那宝妃就陪朕,好好的玩一场吧!”
朱樱宝听着钟唯懿的话,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在不知不觉间偷捧了把雪,洒向了她的面门。朱樱宝一吓,惊呼一声向后退去,然而这雪地实在太滑,她退得太快,脚下踩着冰雪脚步一错身体就向前扑去。这一个踉跄,惊慌无措间,她就倒在钟唯懿怀里,两人抱了个满怀。
☆、文之八十四 找不到原因来阻挡这情意
腰被一双强劲的手臂紧搂着,朱樱宝想挣脱也没有用处,直被那手臂带的往下倒去。一阵天旋地转,朱樱宝慌然对上钟唯懿灼热明亮的眼睛,竟然就忘了再挣扎,恍如坠入一汪幽潭,难以逃脱。
趴在钟唯懿身上,朱樱宝难得以俯视的视角看钟唯懿,他墨黑的头发铺散在雪地上,如玉似星的眉眼静静的凝看着朱樱宝,他凌乱却隽然的样子,有着惊心动魄的美,就这一眼仍然惊艳到朱樱宝。
她看着钟唯懿,就像入了神,浅浅的呼吸都带着痴迷,生怕吹散了眼前的美景。怔然间,她忽然感觉身下的钟唯懿一动,带起的零雪微迷眼睛,等她再回过神看清现在的状况时,也禁不住一愣,而后悄悄红了脸。
不过瞬间便换了姿势,钟唯懿压在朱樱宝身上,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俯身与朱樱宝贴的更紧,寻到了她游移的视线后,胸膛已然是压在了她的头顶。
朱樱宝窘迫的哼了声,挣了两挣,也仍旧脱不开钟唯懿的压制,只能又哼了一声,打了打气后,索性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好似浑然无惧的烈士,看钟唯懿能怎么样她。
“做了这样的事,也还不怕吗?”看到朱樱宝这执拗的模样,钟唯懿淡笑着略松了松手上的劲道,就在这时候,朱樱宝赶紧伸手拂开他捏着自己腰肢的大掌,才要在钟唯懿的身下抽身退出去,钟唯懿却在她有所动作之前,伸手就勾着她的腰将她仍旧按在了自己的眼前。
想着刚才朱樱宝当着面给自己的嘲笑,钟唯懿又欺着身体,向着朱樱宝的方向压了过去。“这样就想逃?”
“你……”朱樱宝神色微变身体向后屈着,手一触到冰冷的雪又缩回来,此时也只能撑在钟唯懿的肩头,阻止他靠向自己。
钟唯懿不过是想要逗一逗朱樱宝罢了,只是,现下见她怕成这样,倒又生了几分恶意的趣味,在朱樱宝避无可避的时候,分明是逗趣的一个吻蓦的落在了朱樱宝闪躲无措的眼眸上。
似若惊鸿般的一瞬,在朱樱宝闭眼又睁开,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钟唯懿已经离开了她的眼,嘴角微翘的凝视凝视着她。她张口,嗔怒的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到他盛满情意的眼睛时了然无存。
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朱樱宝承受着钟唯懿深沉的情意,好像都能听见自己跳如脱兔的心跳。绯红的羞涩与温柔快速漫上她的脸,她微抿唇,轻轻叫他:“钟唯懿。”
钟唯懿的心也好似被这一声几近呢喃的呼唤拂的轻颤,他墨黑幽深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一抹火焰在双眼里流动。朱樱宝被他直接又火热的眼神看的紧张无措,不自然的转过脸,柔声说:“皇上,让我起来吧,地上太冷……”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有多羞赧妩媚,声音有多娇媚柔软。
钟唯懿动了动,披散的发丝不经意扫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更加紧绷,脸上红如胭脂。钟唯懿站起来,对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朱樱宝伸出手。
朱樱宝抬眼看他,只看到灰色的天幕下,一道皎如玉树,面如谪仙的身影逆光伫立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那情景动人又温暖,让她怔住不知所然。
“把手给我。”钟唯懿叫见朱樱宝愣着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轻哄她,那语气是鲜有的温柔与怜惜。
朱樱宝慢慢的抬起手,然而钟唯懿生的挺拔俊立,她的手也只是能握住他的指尖,便是这样,也是有些废力的样子。
钟唯懿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微一皱眉,他弯腰轻巧的抱起地上的朱樱宝。即便是手触到她的披风背后粘着的许多碎雪,也没有放下她。
朱樱宝也只是心跳的更快,然而脸上却是紧抿着唇没有惊叫。她的手自然的环上钟唯懿的脖颈,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颇为安心的阖眼,她小鸟依人的姿态让钟唯懿清冷动人的眉眼染上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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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萱阁里,要换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见钟唯懿终于是玩够了抱着朱樱宝回来了,常林士也松了气,吩咐着宫人小心伺候。
朱樱宝一直很不好意思,也没有正眼看一看抱她回来的钟唯懿是何神色,低头进了内室换衣梳妆。
常林士跟在钟唯懿后面,见到他散着头发,金冠也不见踪影心里还紧张了下。可再看钟唯懿那轻松带笑的表情,岂不明白这是跟朱樱宝玩闹后的结果。看钟唯懿一副高兴毫不在意这些小事的样子,常林士觉得也没必要拿这些小事扫他的兴,遂缄口不语。
钟唯懿本来是在仙居殿招待群臣的,莺声燕语一片其乐融融时,那个顽固不解风情的李牧却出言不逊,拒绝了钟唯懿赏出的美人,还暗讽了他一番。钟唯懿被气的直接阴沉着脸离开宴会,吓得群臣惶恐不已。然而他也没空去处置这个李牡,新年一过他就要开始推行新政,如果在这个时候惹得群臣不快,对他的新政提出反对和质疑,那将是功亏一篑。
李牡是新兴起的一员武将,很有才干人品正直,也不属于哪个党派。如果把他收入自己手下,那将是一个得力干将。所以今日的宴上,钟唯懿再不满还是忍下来没有发作,也只是给牧一个面子,如果他是个聪明的,就该明白他对他宽容是为了什么,接下来他该怎么表现,就看他是不是个看得清大局,会忖度圣心的人了!
钟唯懿气极了,也不想去哪个宫里看那些女人虚伪讨好的嘴脸,他想起了朝朝,那一脸懵懂,天真无邪的样子。这个时候,也只有这样纯真和快乐的笑脸,才能让他平静下怒气。
到了碧萱阁他悄然而入,没有通传,他看到朱樱宝带着朝朝堆雪人的场景。真是个心大又微傻的女人,难怪朝朝也那么蠢萌了。
他没有出声,就避在一边静静看着。看到朱樱宝他们堆出来的那个雪人,他很不厚道的狠狠嘲笑了一番。看到朱樱宝认真的对朝朝说不离不弃,永远陪伴的样子时,他的心有了奇异的悸动。而再后来,朱樱宝戏弄绿蕙,用雪团丢的绿蕙无意间跑到他隐藏的地方,他现身也如法逗弄朱樱宝一番,就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了。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事太多,尤其是在朱樱宝身上。把她接入宫,本来只是权宜之计,可他却不知不觉对她用上了心;朝朝只是他应付群臣的一个幌子,他竟然也对这个不知是否是亲生的孩子生出了疼爱;他本无心的,可因朱樱宝却慢慢跳动起来,这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对朱樱宝生出了别样的情愫,情不知所起,他却又找不到很好的原因来阻挡这一切的情意。于是他放纵自己去喜欢,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惬意,他想一直品尝。
☆、文之八十五 喜欢这样一个人
朱樱宝换了衣服出来,钟唯懿也已经收拾好了,头发重新束好,他正慵懒的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朱樱宝咬咬唇,心里还有一丝羞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唯懿。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真是丢脸极了。
钟唯懿好似感觉到朱樱宝的为难,蓦地睁眼,对忸怩的朱樱宝道:“你过来。”
朱樱宝慢腾腾的走过去,见钟唯懿眼里并没有怒气,微松口气,小声问:“皇上今晚没有宴会了?”
钟唯懿嗯了一声,又拿起朱樱宝的手把玩。朱樱宝发现他好像很喜欢捏自己的手啊!
钟唯懿垂着眼眸,漫不经心道:“听说你问过朕在干什么,现在朕想问你,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朱樱宝一愣,没想到钟唯懿会问她这个问题。新年里还能干什么呢,困在宫里又不能出去玩,民间的新年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呢!
可朱樱宝对钟唯懿心里还一点惧意,虽然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却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于是她忖度着语言,说:“新年里,就是开心的吃啊玩啊,或者逛逛园子,拜访一下别人,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啊!”
如果是在民间,亲戚朋友间相互拜年串门儿,那才热闹更有意思呢!
可朱樱宝也只敢想想在宫外过年是什么样子了,脸上有惆怅也不能真的在话里说出来,她怕钟唯懿生气,像那天在她面前发怒,阴沉着脸像是要打她一样,她都快哭晕过去了。虽然最后他也没罚他,现在看来这事也算是过去了,可钟唯懿骨子里还是一个骄傲凌人的帝王啊,怎么能忍受别人的忤逆放肆?
所以她在他面前更加隐忍虚伪,应付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不论做什么事都是信手拈来,说起话来更是天花乱坠,逢场作戏的能力不比钟唯懿差。
这也正是钟唯懿烦恼的一点,他更喜欢那个率真的朱樱宝,而非同化成跟后宫其他女人一样的麻木,对什么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钟唯懿看出了朱樱宝眼里的失落,自己禁锢了她的自由,当然需要补偿才能让她对自己放下成见。于是他捏着朱樱宝的下巴,看着她闪烁的目光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觉得宫里很没意思?”
朱樱宝下意思否认,可钟唯懿却了然的说:“朕也觉得宫里很没意思,不然也不会微服探访民间的美人了。宝妃你是从民间来的,不妨跟朕说说,民间的新年,有何乐趣?”
朱樱宝想想瞬间明朗,早在锦城的小院里,绿蕙就告诉过她齐岚的皇帝风流成性,最爱私访民间的美人,虽然她见了钟唯懿这清高傲娇的样子,不知这无能又好色的传说从何而来,可他风流多情的秉性,却是错不了的。
看来天家多浪子这个传统说法,还是有道理的。钟唯懿后宫女人不多,却个个都是多才又美丽的。而朱樱宝猜,钟唯懿的相好肯定还不止宫里的这些,一时她又有些不确定了,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求得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甘愿在这深宫怀有希望蹉跎青春吗?
钟唯懿见朱樱宝想得入了神,用力一握她的手掌。朱樱宝吃痛回过神,看到钟唯懿微微不悦的眼神,抱歉一笑,开始叙说自己在民间过年时遇见的趣事,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愉悦可快乐,隐隐透露出自己对自由的向往,对宫外闲逸悠然生活的渴望。
钟唯懿听着朱樱宝清脆悦耳的笑声,不时回以微笑,心里却慢慢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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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懿留在碧萱阁,虽是与朱樱宝同床共枕,可两人还是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钟唯懿虽然会趁朱樱宝不注意时偷香窃玉,可到了床上却就成了君子,不碰一下。
朱樱宝心里对钟唯懿还是有些抵触,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紧张无措还是被钟唯懿收入眼中。对于此钟唯懿觉得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他的一片赤诚真心呐,他唯有等待,等朱樱宝对他放下戒备,心甘情愿的接纳他,投入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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