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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宁记——马蹄声凌乱

时间:2018-02-26 13:56:29  作者:马蹄声凌乱
  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方也蹦出来一行字儿:师妹,晚上聊聊吧。叙叙旧。
  吴祈宁点了点头,这才算个端正的态度么,她想了想,把地方定在了盛境。
  呵呵,都不记得多久没去盛境了。在吴祈宁心里,盛境还隐约是那个他们一帮同学坐在一起叽叽咕咕,说说笑笑的地方。
  会打,会闹,但是不会翻车把对方当仇人。
  哎……小时候多好啊……
  吴祈宁跟刘熙她们打了个招呼,早早儿的下了班儿。她给林月娥交了个实底,手底下来了多少钱,可是并没有让林会计把这一百多万入了公司基本账号。
  林月娥想了想,明白了:“税务的事儿难道还有缓?”
  吴祈宁说:“只能说见步行步。”
  林月娥给了吴祈宁一个牛逼的手势,吴祈宁哭笑不得地走了。
  回家躺了一会儿,然后她收拾收拾去了盛境。所谓收拾,就是卸妆,吴祈宁洗了把脸,刻意露出来自己的一脸疲敝。她不愿意刺激孙昊。
  她这第一天回归,感觉十分怪异,仿佛自己就不是回来上班儿的,而是回来平事儿的。老舍先生《茶馆》里写的有趣儿:有我黄胖子,谁也打不起来!
  忽而再叹口气,买卖人不像个买卖人,有这个功夫正经八百地理理工厂的业务不好吗?得亏是她,要是穆骏,恐怕是玩儿不转。
  想着走着,抬头就到了盛境。
  宝蓝色的LED灯光闪烁映着周遭的树叶儿都闪闪发光,神气活现的一座小房子。
  要说东西比人耐老,没推开门的时候,吴祈宁居然错觉当初那些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大学同学还在屋里等她讨论交稿儿。
  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风流云散,物是人非。摸一摸脸,她都用上轻熟女的保养品了,而这个屋子还是童话故事里小公主的糖果店。
  不出意外,童培培还在,看见吴祈宁进来愣了愣,有几分欲言又止,仔细端详端详她,忽然张嘴了:“你干嘛去了?这气色跟死人一样。”
  吴祈宁上前几步:“得用用你单间儿,孙昊来跟我聊税的事儿。”
  童培培皱了皱眉:“你就多余还搭理他。臭狗食。三岁看老我告诉你,你看他上学的那阵儿就不是人。你可别让着他,这王八蛋蹬鼻子上脸的。哎,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吴祈宁苦笑:“我找他也是公事。我有数儿,你放心。”
  童培培想了想,推了吴祈宁一把:“姓穆的给你多少钱啊?你这么替他拼。这也就是你缺心眼儿,要是换一个早踹了他换下家儿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
  吴祈宁笑一笑:“有包间么?”
  童培培把吴祈宁领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
  吴祈宁眼风一瞟,恍惚看见墙角装饰花瓶里面细微的红光闪了一下儿。
  她心里一动:这是什么?针孔摄像?
  这卖冰淇淋的也这么神神鬼鬼的,干嘛啊?开个茶水店儿就寻思自己是阿庆嫂?
  她扭头问童培培:“那是啥?你还监控这屋?”
  童培培一拍她肩膀儿:“什么啊?感烟装置,上回俩烟枪儿差点儿没把这屋点了。我新装的。”
  吴祈宁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慢慢地喝一杯童培培给她预备的红枣姜茶,吴祈宁心里默默地琢磨着手下的事儿。
  手机“叮咚”一声,吴祈宁点开看了看,是穆骏:平安到达,你今天顺利吗?
  吴祈宁抱着杯子,很真心地笑了出来。想一想,她发了一张在盛境的自拍给穆骏。
  我在盛境喝糖水。
  穆骏飞快地回了一行字:好漂亮的老板娘。
  吴祈宁含着勺子,舔一舔,觉得勺子都甜了起来。
  小包间的门“咣当”一响,孙昊满脸冬风地走了进来。
  吴祈宁微微地叹了口气:哎……总是不能让她多开心一会儿。
  调整了一下儿心绪,她笑了笑,很真诚地叫了一句:“师哥。”
  孙昊脸色严峻地坐到了吴祈宁对面儿,吴祈宁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地有点儿发抖,心里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搂着小姑娘的时候怎么寻思的呢?
  童培培满脸带霜儿地进来,歪歪斜斜地戳给了孙昊一个酒水单。童大小姐从上大学那会儿就不爱看孙昊,现在听说他在外面胡搞,还有脸跟吴祈宁谈判,更对他多加了一份恨得慌。
  孙昊这些年当着税官儿,哪个单位不高接远迎地供着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脸色就更掉下来三分:“随便。”
  童培培“哟”一声:“师哥,官儿大脾气长啊。不会这几年就不认识我了吧?”
  孙昊斜眼看了看童培培,一脸看不上:“随便。”
  吴祈宁微微地叹了口气,孙师兄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当初看着人家童家富贵,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巴结过童大小姐。
  童培培“呵呵”一声,扭头走了,须臾回来,杵到孙昊眼前一大杯冰水。
  晶晶亮,透心凉。
  秋天看起来,真是……很解气的样子啊。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你牛没关系啊,人家童大小姐不求你啊。
  吴祈宁微微打了个寒颤,抱起来红糖姜茶,慢慢地又吮了一口,气定神闲地看着孙昊。
  孙昊晃荡着一杯冰镇凉白开,握住又撒开,撒开又握住,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尴尬难过。
  吴祈宁慢慢地搅和了一下儿自己的姜茶,微微地清了清嗓子。
  孙昊想了想,还是用上了一张比较随和的面孔:“师妹。你错怪我了。我可不是针对你们。这也是上支下派,我也没有办法。可是你……你弄这个事情,可就没意思了。”想一想又用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威胁国家公务员是什么性质的犯罪,你心里可不能没点儿数儿。”
  吴祈宁很和煦地笑出来:“师哥,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在外面办事儿的时候,看见一帮小姑娘儿拍着玩儿的。她们不懂事儿,我赶紧给要过来了。师哥,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在外面儿玩儿就玩儿,干嘛这么不小心啊。”
  孙昊的脸难得一红,咳嗽一声:“师妹,你们的事儿我实在是太为难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定的下来的。”
  吴祈宁微微地摇晃了一下儿身子,让自己尽量坐得舒服了点儿:“师哥,这些日子呢,咱们之间是有点儿误会。”她指了指自己的气色,神色很是坦然:“我前两天跟你说我不干了,是真的不想干了,并不是和你赌气。师哥,你瞧瞧我这个脸色儿。我也实在是撑不起来了。无奈何我们董事长现在人在国外动手术,这刚刚来了消息,至多一个月就回来。一时半刻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顶这个差事。他撂下话儿了,能干就干,不干就当买卖黄了交给你们算了。所以你看看,我一看守内阁,跟你来什么劲啊?犯不上啊。”
  一看吴祈宁说了软话,孙昊的脸儿也好看了一些:“那穆总……难道不是你老公?“
  吴祈宁苦笑了一下儿,理了理头发:“八字儿没一撇的事儿你们也信啊。我们俩民政局又没扯证儿,幼儿园又没孩子。这年头儿,谁家没点儿暧昧的事儿?这档子事儿不过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罢了……”这句话说的,居然有三分真心感慨。
  见得多了,总知道纯爱之不可依,世事之靠不住。吴祈宁这句话并不是埋怨穆骏,只是唏嘘一下儿人生。
  她是这么说,人家可不是这么听的。
  包间的柔光之下,吴祈宁神色娴雅安定,气色憔悴不掩风致,可是比小时候那个短头发直脾气的小丫头片子好看了好多。
  孙昊看着她秀气的侧脸,居然有点儿发呆。
  直到吴祈宁不解地抬头看他,孙昊才假装些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师妹啊,那你还给他这么拼命干嘛?要是自己的买卖也有一说。不如你就吐了口儿,把税款交齐了,成全师哥的业绩。你看你也这么大了,咱们俩以前也不是没情分……”说着,一只手就按在了吴祈宁的手指头上。
  吴祈宁强压下三分恶心:这是贼心未下,色心又起?你寻思你屁股干净了吗?
  若是平常,她也许还逗弄他一下儿。回头想了想穆骏那个醋坛子,吴祈宁决定珍重芳姿,要笑不笑地把手抽了回来。
  吃一堑长一智,吴祈宁现在想明白了,好多事儿实在不值当她的受这个委屈。
  再有一节,但凡平头正脸儿的姑娘行走职场日子多了,多多少少都能碰上几件这样儿的恶心事儿,大伙儿可千万别想瞎了心,并不是这些油腻猥琐的前辈大叔大哥对你心有所属,或者家中夫人如何不堪,他们只是想揩一点外油是一点儿。
  此事只关情---色,没有情分。
  看见吴祈宁不受他兜搭,孙昊愣了愣:“你不是说,穆骏和你……”
  吴祈宁慢慢地斜了他一眼,心说:我纵然不跟穆骏天长地久,难道就得跟您不清不白?
  嘴上没说什么,手上玩儿了一下儿手机。
  孙昊尴尬地咳嗽了两下,灵魂倒是归位了:“师妹啊,说起来咱们朋友这么多年,你家的买卖碰到了难处,师哥也是得帮忙儿的。可是我也跟你交个实底,你就是把师哥的这些短处散得满大街都是,我也没法儿给你把这个预交税款给免了啊。不是不办,权力不够啊。”说着,他也是一脸丧彪:“现在哪儿哪儿都没钱,这是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必须限期完成。死命令。”
  吴祈宁想了想,说:“师哥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彼此的难处彼此都知道。我这次来也不是求你把这事儿从头免掉的。你看是这样儿,如果你非要这笔预收税款实打实地从我们账上划走那也是办不到的。因为我们账上没有这么多钱,你还是完成不了任务。就算你存了杀鸡取卵的心挤兑地我们不干了,我看你还是完成不了任务。”
  孙昊挑了挑眉毛:“砸锅卖铁,你们这点儿钱还没有?”
  吴祈宁简直笑地洋洋自得:“没有啊。我跟你说哈,我们总账漂亮得很,可都是应收账款。对家儿最大的还是一央企。人家有政策优势,领导扶持,一时半刻你们也要不回来。我们要走破产程序,账上这点儿现金也就刚刚够付员工欠账的工资跟养老保险的。轮不上你们伸手。我知道你们牛逼,可是人劳动局也不次啊。我也不相信师哥你能顶着乌央乌央下岗职工静坐的压力,跟劳动局虎口夺下来这个食。”
  孙昊的脸色可就难看了。
  吴祈宁接着说:“师哥啊,我听说你们这任务可是有时限的,那你就更完不成了,且不说我们家的地是上头看中的,你拿不走。就说我们家的设备什么的,要走司法拍卖程序,那没个一年半载也完不成。你说的没错儿,砸锅卖铁这点儿税钱是凑得上的,但是你也知道咱们的效率,光砸锅就得几个月,卖铁也得少半年。肯定是赶不上你的任务最后时限啦……”说到这儿吴祈宁笑了笑:“所以你看,这是个死局,你就是逼死我,你也活不了。”
  孙昊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屋子里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
  孙昊说:“难不成,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咱俩这职业生涯得绑死在一块儿了?”
  吴祈宁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妨我说出来你听听?”
  孙昊一挥手:“说吧。”
  吴祈宁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抿了抿嘴:“你看我呢,也是真心想嫁我们老总。不瞒你说。要是这买卖黄了,我跟他也就算没戏了。要是买卖在呢,见面三分情,他也未必换下家儿。当家大奶奶休不得。你懂得……”说到这儿,吴祈宁笑得有点儿苦:“你看这么着,你也别要那么多,我们也别一毛不拔。我呢,把我们家房子抵了,给你兑付一半儿。剩下的……师哥,咱们都门儿清,你手底下重点征收的也不止我们一家儿吧,这煎饼你再摊一摊么。总有机会完成的。”
  孙昊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说话。
  吴祈宁继续劝他,真心实意:“只要你容我两个月的功夫儿,我就能把剩下的税金补上了。我们这买卖也活了,以后咱们细水长流,这不是双赢么?”
  孙昊定了定神:“那几张照片怎么办?”
  吴祈宁“噗嗤”一声笑了,拿过来自己的手机当着孙昊的面儿找到了照片按了删除键。
  孙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么就这么着了。我把预付税金给你减免一半儿。照片的事儿要是泄露出去,吴祈宁,那咱们可真是一块儿死的节奏啊。”
  吴祈宁笑了笑:“你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看着孙昊走了,吴祈宁抱着杯子又在盛境里坐了一会儿,这连续作战,她还是有点儿精力不济,真是有点儿头晕。
  想着孙昊临去的背影儿,吴祈宁微微喟叹:小时候的情分啊……生生给挤兑恶心了……太虐了……
  正寻思着,童培培端了一个提拉米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哎,我说小宁啊。你刚才跟那个王八蛋说的都是真的?”
  吴祈宁看了看童培培,心想果然,她嘴上骂了一句:“我去!你还真监控了这屋啊?太不仗义了你。”
  童培培一屁股坐在了吴祈宁身边儿:“你真要卖房啊?卖给我呗。”
  吴祈宁一下子就愣住了。
  童培培垂头想了想,低声说:“我听见风声了,这一片儿有信儿要拆,那要拆的话,你们总得给我一点儿经营补偿吧?本来我是想跟你提这个事儿的。可是看你们钱那么紧,我也没好意思说。今天听听,那既然你都有心气儿把房子卖了,这样儿你就不如把这个房子卖给我算了。也算肥水不落外人田。”
  谁都知道,这一片儿居民区房子大,在册的人口儿少,小二楼改造的话出房面积好,要是拆迁肯定得给不少钱,怎么走都是合适的。
  只恨不拆,拆了就是一笔财产。
  要不然吴祈宁的姑姑当初也不会趁着兄弟新丧跟寡妇弟媳妇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所以吴祈宁的妈妈看见屋里来这么多人才心里不得劲儿,也是担心万一拆迁,屋里有人住着讹诈不走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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