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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大学生——摸一凹喵

时间:2018-02-26 14:04:46  作者:摸一凹喵
  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靳阳想到了新的论据,又回忆起田师弟曾与他争执这个话题,一下子气到手舞足蹈,差点就要从被窝里坐起来,给那位师弟写封信。
  萨楚拉拽过他的手,搭在了中间的阻挡上,说:“你可消停点吧。”
  两人身处荒无人烟的草原,方圆上百里都没有灯光火光,加之夜里起了风,连月亮的看不见。
  黑漆漆的帐子里,靳阳红了脸也看不清,他光顾着琢磨着小姑娘的手为什么这么软,瞬间把要写信和田师弟进行暴躁的学术吵架的问题搁置在了脑后。
  身在首都的田师弟没有对象,此刻正在对着一盏不大明亮的灯苦读,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梳过乱做一团,他在日后成为了一位地学界的泰斗。
  这证明了什么?
  没有对象是苦心做学术的第一原动力。
  反正有对象还和对象躺在一块毡子上的靳阳此刻无心上工,这天是周六。
  以往没有萨楚拉,他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周六周日和周一周二没什么区别,都是早早起来背上工具去找矿,满脑袋想的都是赶紧把标本采回来,送回队里实验室。
  以给祖国找到一个大矿,富矿为人生目标。
  现在好了,头一个周六,他看着枕边躺着的萨楚拉,奉献精神就消失了。
  周六,本来就应该休息嘛。
  正美着呢,突然膝盖一抽,靳阳没忍住痛呼了一声,萨楚拉听到声音耳尖一动,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靳阳说完,视线落在两人还牵在一处的手上,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猛的坐起又跳下了床,拎起脸盆,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
  “我去打水。”
  看着靳阳逃也似的蹿了出去,萨楚拉心情大好,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试探了下温度,没了夜里的寒冷。
  起床穿好衣服,把被子叠叠整齐,抓着刷牙缸子走出了帐子。
  出来的时候,帐子旁边的地上已经放了一个倒满清水的脸盆,靳阳却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没有看见踪迹。
  萨楚拉正要蹲下洗漱,昨天那匹马竟然抢先一步,率先把脑袋伸到了盆里,长舌头一卷一卷,喝起了水来。
  正在此时,本来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靳阳窜了出来,两只胳膊支棱开要把马轰走。
  “我不是饮过你了嘛?”
  靳阳一瘸一拐的轰着马,马也瘸了一条腿,一人一马看起来别扭又好笑。
  这片草原上连人都没有,自然更没有井了。
  洗漱用的水还是他俩在远处河边打上来的,没有多少富裕。
  被这匹马一祸害,萨楚拉漱完口后,只能用毛巾蘸着水壶里仅剩不多的水擦了把脸。
  中午连喝的水都没有了啊。
  靳阳又一瘸一拐的拿着水壶上了车,准备去远处河边打水,萨楚拉看他这样也不放心,在帐子里也是闲着,拿了本书就和靳阳出发了。
  上车后靳阳还是时不时的去揉膝盖,萨楚拉担心的问:“要不要紧?”
  靳阳摇摇头,露出白净又整齐的牙:“没啥大不了,等回队里贴几贴膏药就好了。”
  萨楚拉听了这话没有言语,但一路上看书看不到脑子里去,沉积岩,变质岩,岩浆岩,喷出岩,侵入岩,乱七八糟的一个字都没记住。
  到了河边,靳阳拎着水壶去打水,步子走不快,越发让她揪心了。
  因为靳阳害了腿疼,萨楚拉也不敢让他下去灌水了,把车上的绳子解下来拴在了壶上,拽着绳子扔到了河里。
  咕咚咕咚几声,再把水壶拽了上来。
  这么来来回回几次,灌满了好几壶,正要上车回帐子去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了悠扬的长调。
  萨楚拉竖起耳朵一听,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转了过去。
  只见远处一个老牧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慢悠悠的朝着他们这里的方向走来。
  踢踢踏踏。
  是马蹄的铁掌落在草地上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位老牧人就走到了他俩跟前。
  这位牧民老乡对靳阳的小汽车很感兴趣,绕着小汽车转了一圈,瞪大眼睛问他:“乃吉(朋友),你这个铁疙瘩跑得快还是我的马跑的快嘛?”
  靳阳看了看老乡的马,养的膘肥体壮的,皮毛油光水滑,那叫一个精神。
  听说那达慕里跑第一的马,不比小汽车跑的慢,一时拿不来了主意,转头去看萨楚拉。
  萨楚拉扁着嘴,颇为嫌弃的看向这匹枣红色的马,上前一步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们的车跑的快。”
  马儿仿佛听懂了一样,不满的从鼻子里喷气,牧民大爷叽叽咕咕的说:“你懂个啥,肯定是我的马快。”
  萨楚拉抱着胳膊:“大爷,你这马在那达慕第一天就得淘汰了,能有我们的车快?”
  牧民老头子被戳中了心事,抿着嘴没有开口,无法反驳。
  这马的确是好马,他也好好养了,就是吧……膘肥体壮的马根本跑不快,大家在比赛之前都会把马送到吊马师傅那里一个月,戴上嚼子不让吃草,可怜死了。
  他舍不得。
  马就是比别人家的慢嘛,但马背上的民族对自己的马都迷之自信,一下子被小姑娘戳穿有点挂不住了。
  “哼,铁疙瘩没油了就跑不了,我的马,有草就能跑!”
  靳阳点点头,说:“大爷您说的对。”
  萨楚拉抱着胳膊眼神在这牧民身上逡巡,心想老头子来这里干什么。
  家里的羊有人放?
  牛奶有人挤?
  奶皮子有人晒?
  跑这片草原干什么?
  “您到这儿干什么?”
  萨楚拉干脆直接的问。
  大爷走到汽车边,一手摸着汽车的铁壳子,另一手往身后一指:“那头有个热泉嘛!”
  热泉?
  萨楚拉往前一步:“您说真的?”
  大爷敲了敲车的玻璃,扒在窗户上往里瞅:“骗你干啥嘛……”
  得了这个回答,萨楚拉拽着靳阳上了车,乐呵呵的跟牧民大爷说:“再碰见您,我让他带您坐小汽车!”
  说完就戳着靳阳:“赶紧的,往那边开。”
  靳阳一头雾水,摇下窗户跟大爷告别,一脚油门奔驰而去。
  大爷留在原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摇摇头:“真的是人家的铁疙瘩快。”
  车上的靳阳扭过头问:“我们去干啥?”
  萨楚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蒙古人住帐子,阴潮的很,老了以后都是胳膊疼腿疼,关节一个都能肿到两个大。”
  所以呢?
  靳阳还是不懂,萨楚拉接着解释。
  “所以,牧民都知道附近哪里有热泉,热泉是长生天的恩赐。可神了 ,腿疼到路都不能走的牧人,泡上一阵子都能骑马去参加那达慕。”
  说着话,两人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热泉,氤氲着冒着隐约的热气。
  一脚油门,二人的汽车已经停到了热泉旁边。
  靳阳一瘸一拐的下了车,无辜的看向萨楚拉:“现在怎么办?”
  萨楚拉跳下车,抱着胳膊回看他,明知故问嘛。
  “脱啊!”
 
 
第14章 
  “啊?在这里脱?”
  靳阳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手颤微微的解了衬衫的一颗纽扣,露出了一段锁骨。
  环顾四周,虽说没有人,却还是很难为情。
  “赶紧的。”
  萨楚拉见他慢吞吞的样子,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催促道。
  靳阳又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了半截胸膛。
  因为在草原上晒,脖子和平日里遮挡着的部分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靳阳的衬衫底下的皮肤才有了知识分子应该的白。
  左脚踩右脚后跟,蹬掉了一只鞋,靳阳偷摸着抬起眼睛去看萨楚拉。
  萨楚拉脸上带着戏谑,笑的贼兮兮的等着他继续脱。
  心一横,咔咔的一口气解了三颗扣子,把白衬衫从裤子里往出一揪,敞开怀来,露出了紧实的腹肌。
  一脚蹬掉另一只鞋,反过来走近萨楚拉,半弯下腰凑近,说:“要泡多久啊?”
  声音在耳边响起,萨楚拉嗖的一下退后好几步,主动权重新回到了靳阳手里。
  她扔下一句十五分钟,连忙蹿回了车里。
  靳阳看着她逃开的背影,十分得意的撇撇嘴,背过身去把衬衫一拽,三下五除二的脱完了衣服跳进了热泉里头。
  说蒙古姑娘胆子大,也没大到哪里去嘛。
  这热泉池子只有齐腰深,靳阳坐了下来,整个人缩进了池子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热泉的水干净清澈,带着些淡淡的硫磺味道,不一会儿功夫,靳阳额头就汗涔涔的了。
  那老牧民说热泉,还真是没骗人。
  这个池子的水温的确要比一般的地方高些,别说十五分钟了,靳阳连十分钟都没待到,就湿答答的滴着水爬了上来。
  风一吹,加上晌午的太阳一晒,没得穿衣服身上的水就已经干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靳阳把裤子一提,扑拉了几下头发,蹬上鞋就往车边走。
  敲了敲车窗,扒在玻璃上往里瞧。
  看到萨楚拉正捧着一本书,上头写的是地热能的开发与利用,再回头一瞅氤氲着雾气的热泉,靳阳嘴角勾起。
  萨楚拉刚来的时候,他心里头也有些怀疑。
  因为靳阳知道她多半是为了自己而来,专业也不对口,工作又十分苦,若真是不喜欢可怎么办。
  但现在看来,萨楚拉适应的很不错嘛。
  哒哒哒。
  他又敲了三下玻璃,萨楚拉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摇下了玻璃:“到十五分钟了嘛?”
  靳阳摇摇头,水滴甩到了她手上:“太烫了。”
  萨楚拉把脑袋探出来,看靳阳的腿:“还疼吗?”
  靳阳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小姑娘的脑袋:“不疼了,好多了,感谢长生天
  掌中软而蓬松的黑发一躲,萨楚拉缩回车里,晃了晃手里的书,嫌弃的说:“什么长生天,要以科学的角度看待问题了解世界,感谢地热能。”
  靳阳收回手,笑道:“对,感谢地热能。”
  说完脑中念头一闪,他半蹲下身子,下巴搭在车窗的下沿上:“你要泡吗?我保证不看你。”
  萨楚拉正襟危坐,叹了口气。
  那个红着脸害羞的靳阳到哪里去了?
  脱衬衫的时候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吗?
  知识分子的矜持呢?
  通通不见了!
  “上车!”
  萨楚拉的声音硬邦邦的,这次换她脸红了。
  推开靳阳的脑袋,她把玻璃往上一摇,躺在了后座上。
  等靳阳上了车,从后视镜往后一瞅,正好撞上了萨楚拉的眼神,嘴角刚刚勾起要开口说话。
  萨楚拉抢在他开口之前,二话不说把书盖在了脑袋上,把自己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靳阳大力踩了油门,汽车跟着指南针的方向向前奔驰,眼中笑意却更浓了。
  等这次勘探任务结束,回家得跟老头子把户口找出来。
  结婚四大件是什么?
  洗衣机,电视机,冰箱,石英表。
  萨楚拉已经有手表了,这个可以省下钱买点别的。
  去蒙族人家提亲还得准备只羊吧?
  搞地质的不给媳妇搞点好的矿物晶体还像话吗?钻石搞不到,锆石也行呀。
  刘队长的媳妇,脖子上戴着个七八克拉的大锆石,可亮可好看了。
  一路上靳阳都在琢磨这个,算计自己的工资够不够,不够的话他就不信老爷子这么些年一点东西没存下来。
  远远的瞭见了他们的帐子,靳阳眼神往后视镜上一瞅,书早就掉在了下面,萨楚拉睡的又稳又甜。
  “快到了。”
  靳阳放慢了车速,扭过头说。
  草原上一望无际,平坦的很,什么都没有,想怎么开怎么开,靳阳这样子回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敢闭着眼睛开半小时的地方不配叫草原。
  可突然,嘭!
  一声撞击猛的响起,汽车随之一震,靳阳忙回过头去看,汽车前头撞下了一片凹陷,耳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嗷呜声。
  萨楚拉也从睡梦中惊醒,趴在窗户上一看吓的面色惨白。
  后头不远处一只灰色的狼夹着尾巴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们,前头帐子旁那匹不请自来的马倒在地上。
  这可不是好兆头。你见过马躺着的吗?
  马,骡子连睡觉都是站着的。
  “我们开过去看看,你把窗户摇上来。”
  靳阳紧抿着唇,嘱托道。
  萨楚拉哪用他嘱咐,早就把车门也锁紧了。
  汽车慢慢的开向帐子,走近之后看到草地上一片鲜红,几个灰扑扑的狼正围在马的肚子上把脑袋伸进去撕咬内脏。
  听到声音,脑袋上带着血,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冷冰冰的看向他们的汽车。
  萨楚拉见过狼吗?
  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那些毫无野性的生物,大多数时间还都藏在里头不出来。
  这在野外遇到还是头一回,狼群的眼神是食肉动物的眼神,捕猎者的眼神,站在草原食物链顶端的眼神。
  冰冷,残忍,嗜血。
  阴森。
  靳阳猛的一踩油门,冲向了帐子的方向,狼群一涌而散。
  在撞到帐子之前又打死了方向盘,汽车的车轮磋起尘土调转了方向,往一头狼的方向追了过去。
  快要撞到狼的时候,后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狼已经从后头跳上了他们车,前蹄咔咔的敲打着后挡风玻璃,萨楚拉吓得惊呼一声,爬也似的从后座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靳阳也是强按捺住心头的惊惧,又是一个急转弯,把后头的狼甩了下去。
  咚的一声,那头狼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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