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才跪上多久,能有什么事!
“衍之呢?”
“林公子看上去不大好,奴才去得时候,已是快晕了。可林大人依旧面色铁青,亏得陛下体恤,让奴才去了,否则,只怕这会儿还不会让起呢!”
司徒坤叹道:“也亏如海舍得。说来,都是老九害得!也让太医去看看!”
“是!”
戴权退出去,皇后奉了茶上来,“臣妾听闻林家家教森严,贾夫人也说,林公子自小顽皮,林大人每常打骂惩罚。今日算是瞧见了。要臣妾说,哪家孩子不顽皮呢?宁可顽皮些,也总好过似块木头。”
司徒坤点头,握住她的手,“今日见到林家那位小姑娘了?”
“见到了!可别说,莫看她小小年纪,臣妾瞧着很是有一股风流韵味,与旁人不同。况且听闻她不过五岁半,却早已在读书,还在学诗了。
尤其还难得的懂事乖巧。见贾夫人同我们说话,不得空,自个儿帮着乳母照看幼弟,捡了果子还特意剥好了,一点点喂给他吃。很有一番大姐姐的派头。
后来林公子在前头闯了祸,遭林大人罚了的消息才传过来。贾夫人还没怎样,她一小姑娘倒是先急了。”
司徒坤连连点头,“可见他们兄妹感情是当真极好。听你这般说,你对这小姑娘倒是很喜欢。”
皇后笑着垂了头。
“你若是喜欢,不妨往后经常召进宫来。顺便也把小十七带上。”
皇后眼睫微微一颤,敛下眸光,“是!臣妾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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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营帐。
林如海正在给林砚按脚,林砚叫得一声比一声惨。林如海皱眉一掌拍过去,“叫这么大声,不嫌丢人了?”
林砚嗤鼻,“爹,我看你是怕娘听见吧?你就是被娘赶出来了,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有什么相干,下手这么重,你这是在报复!在报复!”
虽是一家人,可黛玉礞哥儿还小倒还好,林砚却已经大了,不好和大家挤在一个帐篷里,这若是只一夜半夜的,还能隔着屏风将就将就。但秋狩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却是不方便的。
因此林砚有自己的小帐篷,就在林如海的帐篷旁边。嗯,当然,这也是得帝心的好处。
林如海听着这话,火气立马被提了上来,手上一用力,林砚疼得直咬牙,“爹,爹!你轻点,轻点!”
“有这么痛吗?”
“你去跪两个时辰试试?也不怕把我给跪废了!”
林如海一瞪眼,想到他当时摇摇欲坠的样子很不争气地又心软了,“你忍着些,跪了这么久,血液不通,若不用点力,明日更难受。”
林砚龇牙应着,见林如海手中力道果然轻了不少,神色也带着愧疚,心头又不好受起来,忙道:“爹,我没事。中途秋鸣给我送了‘跪的容易’。我趁母亲和妹妹回来围着我的时候,趁人不备悄悄绑膝盖上了。快晕了的模样也是故意当着戴权的面做给他看的!”
林如海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林砚口中的“跪的容易”是之前从膝盖上取下来的那个系了带子的棉包。忍不住又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名字!
“我以后罚你的时候,是不是还得查一下你膝盖上系没系东西!”
林砚一愣,眼珠儿心虚地乱转,低下了头。
还珠格格红遍大江南北,寒暑假必放。他就算是男生,对这些不热衷,可再一次次的循环播放下也看了个全乎。还不只一次。
林如海罚他几乎是日常,虽然很多时候会让垫个垫子,可也有好些时候,他生起气来不许用。林砚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把小燕子的“跪的容易”弄了出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可就这么一次,他好像就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林如海扶额,突然觉得对这个儿子,真的是无可奈何。
“让你以后还弄那些新鲜玩意儿,让你同九皇子说些有的没的!”
林砚觉得自己相当委屈,咬牙暗骂,老子要知道他那么二货,自己死还得拖个垫背的,老子才不和他说那些话!
林如海轻笑,“这样也好。如今是皇上下旨免了你的处罚。往后便不会再有人借故说你用麻/醉/枪引/诱皇子入深林。况且九皇子是重情义之人,你们曾共患难,你还是因他受苦。他自会记在心里。”
林砚怔愣,此时才明白,除了不得不罚,林如海还在以这种方式加重他在九皇子心里的分量。三皇子与九皇子一母同胞,虽身处天家,却兄弟情深。这点林如海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他与九皇子关系越好,便越有利。待得日后三皇子登基,他若是遇上政敌下绊子,九皇子必定维护,九皇子在三皇子跟前说一句,胜过别人说一万句。
而九皇子没有治世之才,也无揽权之心,不会成为帝王忌讳。如此,三皇子必然会待他如一。他也便就能成为林砚永远的靠山。
林砚无意利用友情,却明白林如海的苦心。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低低嗯了一声,翻身躺下,嘟囔道:“我要睡了!”
“睡吧!”
林如海不动。
林砚皱眉看着他,“爹,我说我要睡了!”
“那就睡啊!”
还是不动。
林砚眨了眨眼睛,“爹,你真被娘赶出来了?娘是发了多大的脾气,不让你再进门了?”
林如海面色一僵。
林砚笑嘻嘻哼鼻,十分得意,轻轻道:“活该!叫你罚我!又不是我犯的错!”
林如海站起身,一巴掌就扬了起来。林砚火速扯过被子蒙上头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睡觉,睡觉,睡觉!”
林如海伸在半空的手颤了颤,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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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砚已好了大半,却依旧休养着,未曾出门,叫人拿了牛奶和好几种茶来,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第三日。林砚抱着东西神神秘秘去了大帐。
彼时,林如海和贾敏正在陪黛玉礞哥儿玩。林砚指使秋鸣将东西搬到桌子上,开始沏茶。林如海随手端了一杯就要喝,却被林砚又抢了回去,“父亲等会儿,我正做好东西呢!”
黛玉看得新奇,坐过来撑着小脑袋观望,没一会儿贾敏也来了。唯有礞哥儿没什么兴趣,在白芷的逗弄下满地爬。
林如海嗤鼻,等了不过片刻,见他捣鼓来捣鼓去,没耐心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还让不让人吃了!要喝茶便喝茶,要喝牛奶便喝牛奶,你这样折腾能吃吗?”
林砚扬眉,“父亲这话可别说的太满,等我做出来,你便晓得了!”
说着将第一杯递给了黛玉,“妹妹尝尝味道如何?”
黛玉见现今父子和和气气的,心头欢喜,笑着接过,本是存着给林砚的面子,不忍见他下不来台才喝了一口,品过滋味后,却是两只眼睛都亮起来,“既有牛奶的鲜嫩爽口,又有茶香的甘甜清香。”
林砚又倒了杯给贾敏,这才道:“那是自然!而且还因着兑了茶,更是解了牛奶的那股子腻味。便是不喜喝奶的也会愿意尝一尝。
妹妹寻常没怎么吃过牛奶,恐直接食用,脾胃弱受不住。我便想了这个法子。改明儿试试将牛奶再加加工,兑起来口味必然更好。”
林如海听得兴起,也拿了一杯来尝,“味道有些怪,但还不错。不过甜了些,也就女儿家喜欢!”
林砚斜眼,“本来就是为母亲和妹妹做的!”
那意思是,没算你的份!林如海瞪眼!
黛玉却是已经笑起来,“多谢哥哥!”
这下林砚更开心了,还不忘朝林如海挑衅般挤眉弄眼。贾敏忍不住嗤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挨了罚,屁股又翘上天了。
“大爷,宁王殿下来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让他滚,对上林如海的视线,闭了嘴,起身走出去,便见司徒岳手里牵着一匹小马驹,见他出来,松了口气,“你的腿怎么样了!我来瞧你,你也不让进。”
林砚鼻子哼哼,“你自己干得好事!”
司徒岳瞧了瞧左右,悄悄道:“不是你说的,让我在父皇面前放肆些吗?”
林砚咬牙,“可我没让你带上我啊!”
司徒岳笑起来,“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一个人多孤单!”
惹,这么说竟是故意的!故意拉他下水!
要不是林如海就在里面,林砚真想一拳砸过去!
司徒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生气了!我不过是第一回做,心里没数,拉上你,我底气足些。往后不会了!”
还有往后!林砚气得火冒三丈!
司徒岳讪讪将小马驹送过去,“你上次不是说,想给你们家那位心尖尖上的妹妹寻个小马驹吗?你说的话,爷可是一直放在心里的。爷一说要,这边的人立马就送了好多匹过来。都是顶顶温顺的。我试过了,从中挑了两匹,一匹给了小十七,一匹给你。”
皇子亲王就是好办事。但凡一开口,多的是人谄媚讨好。这等小事,压根用不着自己费心。
林砚伸手接过来,没好气的说:“你可以走了!”
司徒岳哼鼻,“心眼真小!”
林砚咬牙,“我心眼就是小,就只有针孔那么小,怎么了!”
司徒岳一愣,瞧着林砚那难看的面色有些讶然。见他已收了马,就表明气消了一半了。倒也不急一时,不再坚持,笑着离去。
林砚转头便将黛玉唤了出来,指着小马驹道:“怎么样?”
黛玉睁大了眼睛,“我也能骑马吗?”
“当然能!来!”
贾敏正巧出门看,听得这一句,皱起眉来,“砚儿!”
林砚嬉笑着回头,“既然来了,哪有不玩个尽兴的!就是长公主还曾马背上杀敌呢!这次来的公主郡主,大多也是要玩的。妹妹自也不必顾忌。母亲倘或是担心安全,这不是还有我吗?便是你不信我,还有白芷呢!”
白芷笑着上前回应,“是!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护好姑娘!”
贾敏仍是不肯,却被林如海拦下了,“让孩子玩玩,无妨!”
有了林如海这句话,林砚立马将黛玉抱上马背,见她瑟缩着有些害怕,干脆自己也上了马,把她圈在怀里护着,慢悠悠来回转了两圈。
等黛玉放松下来,不怕了,一甩缰绳,驾一声,策马奔了出去。
隔了小半个时辰,二人回来,但见黛玉脸上吹了风红红的,可却是笑意盎然,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咯咯笑个不停,似是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砚先下了马,伸手去牵她,“改日再带你跑。今日先就这样吧,不然母亲要急了。父亲生气,母亲还能劝一劝。可母亲生气,父亲是会直接抄家伙的!”
黛玉见他如此说,噗嗤一声笑起来,虽很有些不舍,却还是听话地让林砚抱了下来,抚摸着马脖子,“哥哥刚才说带回府?可以吗?往后我们在京里也能骑吗?”
“京里自然没有这般方便,不过你若是喜欢,哥哥来想办法!大不了哥哥买块地,圈个马场!”
黛玉捂嘴轻笑,“哥哥好大的口气!”
“哥哥可不是单单只有口气大,本事也大。妹妹若是不信,改日哥哥弄出来,送你当嫁妆!”
黛玉面色一红,娇嗔瞪过去,“谁要嫁人,哥哥再这么说,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们不嫁!谁都不嫁!咱们就在家当一辈子姑娘,哥哥养你!”
这下,黛玉面色更红了,又羞又恼,气得连连跺脚。
帐内,林如海笑看贾敏,“如今你知道我为何容着衍之带玉儿跑马了?”
贾敏自半卷的帐帘往外望,看着黛玉神采飞扬,与平时大不相同,竟有些怔忡。
“女子闺训严苛,却也没有哪条规定不能骑马的。勋贵千金里会骑马的也不少。你是担心她喜欢上了,会日日想着,往外头去跑。又恐伤了摔了。这些我都明白。
可我却只想让玉儿活得开心些。这些个规矩,只要不违了大节,于小节上都无妨。咱们家如今显耀,还能护得住她。”
贾敏一声叹息,笑着嗔了他一眼,“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怎么着!”
说完,瞧着外头的林砚又摇了摇头,“就砚儿宠着玉儿的这劲头,我只怕他日玉儿定亲,他指手画脚,非得事事周全。可您也知道,这世上哪里去找四角俱全的人。到时他还不得发疯?”
林如海一怔,想到那等场景,竟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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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大军演习。
林砚本以为只是借由行猎,用猎物试试军队“弓/箭部队”的战斗力。可到了后,他才发现,他想岔了。所谓的军事演习,还真的是军事演习!
司徒坤直接把百官都拉到了城楼上,来了一出实地演练,不仅各色改良版手/弩,弓/弩上了场,还有改良后的床/弩,外加望远镜!
手/弩,弓/弩的威力林砚是知道的。可改良后的床弩的射击距离,准确度以及力道都上了不只一个档次,而且下面设有机括,不再如以前一般,发出一弩还需重新装置,中间冷却时间长。如今可以连发三弩。
且每一弩都为铁器打造,质量够硬。每弩长一米五,圆形半径一厘米,重二十斤。
林砚试验的时候压根没这个阵仗,也只有一台。可如今是十台并齐,每台连射三发!□□没入山石,竟是连整座山都动摇起来,床弩没入之处开始崩裂,石土哗啦啦倾泻而下。
林砚愣了,百官更为震惊。再瞧下面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每一发都正中目标,这个射程,以往见过吗?
这个准确率,以往有过吗?
而且,而且这……这……
他们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了!有些人开始肌肉颤抖,是惊讶的,也是震撼的。
林砚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这是根据什么改造的!弓/弩模仿的是后世的复合/弩!见过飞鹰复合A38式□□吗?见过军用警用反/恐/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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