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野史——鼎子

　　而刘弗毕竟是新帝，登基数年到现在还没个子嗣，总是不像话。大长公主自从上次查了之后，总是心中也有些担心。如今，见了苏云蓉，大长公主也是难得一见地有些灰心丧气。前两年，大长公主作为亲娘，总还是期盼着自己女儿能够有孕。查了各个资料，如今就连她都不敢肯定了。

　　“其实，要我说倘若有了……也不是坏事。”大长公主也满是煎熬。

　　苏云蓉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这个事会是太后说起。”

　　大长公主拧了眉，道：“她倒是跟我提了，也打算找来几个。不过，刘弗上次收了都没看，最后又散出了宫。我都想，要不我来找两个，保证不会惹出乱子的。可是……说来说去，你毕竟是我女儿，我也不愿再找别人。你说不愿调理，要不我去找些个会巫术的？”

　　“母亲，你胡说什么。这些人岂是可弄进宫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一直也忌讳这方面的，就算你说是祈福，可是哪还有那么多诅咒的呢。这种事碰都不要碰，更何况还主动进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信这些东西。”

　　“巫也就罢了。不过，那些信道的倒是真神奇。”大长公主咬了咬唇，道：“我去再找找当年那位道人。若是找到了，就找个时候跟我出宫见一见罢。另外，调理这个事情，你就算推辞也不行，我过两天就派个医女进宫。你放心，总还是张家那边的，医术都是不用说的。”

　　苏云蓉推辞不过，总还是答应了大长公主。等到送走了大长公主，苏云蓉算算自己的年纪，也总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年纪放到当初，不过刚开始被催着相亲，现在可好已经是怀疑生不出孩子有病的年纪了。

　　可是，眼看着身边一个个跟自己同龄的都已经两三个孩子了，苏云蓉总觉得或许问题就出现在表亲的血缘关系上。如今，这一干玩伴和兄长们，就只有苏云蓉和苏勇毅两个尚无亲生子女。

　　下午，刘弗罢了朝议，决定明年对匈奴用兵。等回到宫中，他刚一进去，就感觉苏云蓉心情不怎么好。其实，他如今对自己也有些小怀疑。等劝慰了苏云蓉后，他打算过些时日，就带她去外面散散心。

　　在行宫里，刘弗看着身边的熟悉面孔。回忆往昔，留在身边的伴读或者从小长大的郎君一个个都算是独当一面，都已经能去外面摆出大人的名头。当年，他派出一批百人的队伍前往西域，如今几年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当年这个沉稳的伴读却至今尚无消息。其实，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等明年，他决定跟匈奴开战，到时候倘若他已经故去也就罢了，若是被抓到匈奴那里又会受到什么折磨呢？

　　当他跟苏云蓉说起此事时，苏云蓉默默无言，只给他拿来了一本过去的史书。两人又翻看了半天，刘弗怀中抱着苏云蓉，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两人如今在行宫，就比在宫中放松的多，想说什么也不再顾忌。

　　除开这些讨论，刘弗白天仍旧兴致勃勃地指点自己手下羽林军的训练，夜里就是不大正经地跟苏云蓉被翻红浪。偶尔，夜里又做到扰人兴致的梦，刘弗也不过一笑了之。毕竟，对比来还是身旁的苏云蓉更好，而且梦中的他跟倔脾气的皇后吵架后很早就找了别的女人。

　　也因此，两人间吵架也一次比一次凶，可是到现在照样也没有哪个女人有消息。刘弗有时都想拍拍那人的脑瓜，因为他实在不懂得怎么讨梦中皇后的欢心。说实话，只要把女人们打发掉，然后两个人都不那么倔脾气，这事情就全解决了。

　　可是梦中的两人明明也有和好的想法，到行宫好了两天就又开始分房睡。不过，没过半个月，刘弗就坐不住了。因为，梦中的皇后在有一次和皇帝大打出手后，她不慎摔倒在地，望向刘弗的那双眸子里既有泪光，又有火光。等到杂乱的人涌来，梦中的皇帝惊喜得知自己将要有孩子后，刘弗也瞬间惊醒了。

　　“云蓉，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等到苏云蓉睡醒，一大早就看到的是满怀期盼的刘弗，乖乖守在床头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倒数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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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武侠]

 

☆、冬末

 

　　“没有啊。”苏云蓉一瞬间还误以为自己怎么了，后来见刘弗一天就巴在她身边，就连一向最喜欢的羽林军训练都不去，这才终于明白了。

　　刘弗还小声劝自己，道：“对对，不能操之过急。”

　　苏云蓉哭笑不得：“若是有了消息，我怎么可能会瞒着你。”

　　刘弗严肃的叫来身边贴身侍候的人，严命他们必须好好侍候苏云蓉后，还专门嘱咐不准将消息透露给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苏云蓉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就断定自己要怀孕了。

　　散去众人，刘弗莫名傻笑了两声，这才对苏云蓉道：“这些小事上都要先注意了才行。我看回去后可以找人先做些小东西。不知道，我小时候的东西还有没有留着，有些得是亲人用过的才行。”

　　苏云蓉无奈道：“你这准备的也太早了吧，怎么也要等我有了消息后……”

　　“不晚，不晚。”刘弗连说了两声，直到晚上那股子兴奋劲还没下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刘弗抱住苏云蓉，道：“咱们至少要生三个……”

　　苏云蓉笑道：“好吧，那是两儿一女，还是两女一男？”

　　刘弗纠结了一下，又道：“那算了，还是生四个吧，两男两女正好。”

　　苏云蓉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刘弗也笑了一下，才道：“朕可是很正经的跟你说。”

　　“妾也没有不认真地听啊。”苏云蓉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呀，回宫之后可不能这么跟母后说。”

　　刘弗点头道：“我知道，先不让母亲知道，等确认后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你到底是哪得的消息？”

　　看着苏云蓉怀疑的表情，刘弗回道：“天人入梦？”

　　“我还夜观天象呢。”苏云蓉笑闹了一阵，颇为犹豫地问道：“倘若我一辈子也无法生下你的孩子怎么办？”

　　刘弗连忙道：“胡说什么？这种话不能乱说。”

　　“好吧好吧，那么当我没说过。”

　　刘弗摸摸苏云蓉的肚子，道：“你要知道，你可是唯一能和我合葬皇陵的。以后不准说这些话，我不爱听。”

　　两人又腻歪了几天，忽然间宫中却传来消息，说是太后将陛下的一个伴读抓了起来。刘弗吃惊之下，不想惊扰了苏云蓉，便自己孤身快马先行回到了宫中。没想到，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太后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通知了他一声，便已经把收监了。

　　刘弗气急之下，已经异常冷静，问道：“母亲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

　　郑太后回道：“当年，这个伴读让你异母哥哥为他下跪，我就已经记住了此人。不过一个臣子，你倒是维护的紧，连你哥哥受了委屈都不放在心里。而且，你对他宽厚，可不代表他对你有多忠心。你一直对这些人都太过看重，随意让他们出入宫中。我刚发现有宫女有孕，询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是他的。这种祸乱宫廷之事，我绝对不会允许。”

　　见刘弗震惊，郑太后柔声道：“母亲何尝不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如今你的十三个异母兄弟都有了子嗣，而且其中刘德在封地里，更是受到万民拥护。到现在，你还没个子嗣，反倒是宫中先出现这等事情。”

　　刘弗迟疑道：“母亲，这……”

　　郑太后冷冷道：“此人罪该万死，念在他是勋贵子弟的份上，就赐他一死也就罢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此外，你现在也不小了，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就算你偏爱皇后，也是时候多……”

　　刘弗听到太皇太后时，便微微咬了咬唇，沉声道：“母亲，不用说了。我明白，不过再给我一年半的时候，我保证跟云蓉怀上孩子。若是到时候还没有消息，不用您说，我自会处理。”

　　毕竟，今日伴读是必死无疑，郑太后也不想太驳了儿子的面子，既然刘弗说了一年半的期限，也就勉强同意了。虽然不再求情，然而回忆起这些年长大的经历，刘弗还是忍不住心中难受，只等到收拾了心情，这才回到行宫。

　　回去之后，苏云蓉自然也发现他心情有些低落，刘弗不愿这时候说起此事。两人在行宫又不过待了半个月，便早早回了宫中。之后，苏云蓉才看出来郑太后跟刘弗间有了点事情，后来问了几句，也就知道了此事。

　　刘弗心中憋着一股气，便拿出更多的时间，放在对内提拔儒家，对外准备明年备战上。只是，苏云蓉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刘弗偶尔梦中看到皇后的肚子渐渐大了，总是怀着期盼再问问身边人。可惜，到了年末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而梦中，那个同样踌躇满志的年轻帝王也是一边进行国政，一边期盼着孩子的降生。不过，既然已经成了习惯，他免不了还是又找了别的女人。或许是运气来了，宫中竟接着有了两次好消息，不过她们毕竟福薄了些，还是没有留住。

　　而转眼间就到了开元五年的冬天，军中的事情已经筹备的差不多，就等着明年夏天趁着两边刚和亲过，趁机设计埋伏敌军。刘弗同时又打算筹备设立太学，沿古早之名，设置五经博士，开始传授儒家学派。

　　等到翌年开春，第一所官方传授学术的太学就在长安创办起来。而且，虽然跟吏部选拔小吏所开办的类似，但是太学择优者是可以做官的，并非只是小吏。太学创办之后，天下也知道了新帝的意思。

　　天下风向转变的同时，大臣们一个个也早就盼着自己的子侄们也往这个方向发展。其中，穆君侯如今虽然比不上郑国舅如今的风光。可是，他一直也被新帝颇为信任，好几次都被陛下在朝议中询问。

　　如今，他潜下心来培育了穆家的子侄们，也有几个已经开始展露头角。他从前朝时就以儒家学派为意见，如今眼看着他们穆家的子侄们都这么出息，也有不少官员也愿意拉拢他来。如此一来，倒是衬得如今炙手可热的郑国舅是个实打实的暴发户。

 

☆、开元六年

 

　　开元六年初夏，刘弗照旧准备和苏云蓉一起去行宫消暑。与此同时，边关那里，去年主战的大将军已经领了汉军的精锐，埋伏在匈奴们的路线上。他们打算引诱匈奴往里面走，假装汉军这边长官被叛，然后等他们钻进套子里，再一锅端了。

　　主要计策已经定下，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边关主帅和将军们的执行了。刘弗心中其实也满是焦虑和不安，毕竟也是第一次大规模攻打匈奴。若是这次的计策失败，那么匈奴最迟明年肯定会撕破脸，报复性地来攻打边境。

　　多年夙愿在此一战，就算刘弗将手下主要兵将都派到了边关，却仍旧是放心不下。再加上，当初他以为苏云蓉很快会有孕，然而到如今已经过了大半年，却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梦中的那个皇后都快要生了。而且因梦中的皇帝生了病，一直咳嗽不止，刘弗也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

　　两人刚去行宫消暑没两天，刘弗就梦到了那个嫡长子的出生。看着梦中人如此喜悦，刘弗有一瞬间都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他。尤其，他接过孩子，抱起自己儿子的那一刻。但是，梦醒后刘弗看着苏云蓉恬静的睡容，就已经清醒过来。

　　是了，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两边里有不同的人，虽然也有相似的情况，然而其中展露头角的各方也都不太一样。梦中，苏家的君侯今年已经卧床两年，明显不过是拖时间，大长公主又养个小情人。苏家的两个儿子，一个闷不做声，一个跋扈不已，却从未从军。

　　就连朝中也不怎么一样，梦中吏部是卓清荣出类拔萃，而现在他却在礼部。穆君侯也根本不是如今平淡无争的模样。总之，各个方面都有稍微的不同。就算同样派出了王将军，然而梦中的他已经抱到了和皇后的嫡长子。

　　失落至极的刘弗想起跟太后的一年半之约，心中更加郁闷。当初他以为一年半的时间，孩子都生完了。没想到到现在还剩下半年，他们两个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梦中皇后性情不怎么样，而且根本不像云蓉一样跟自己心意相通。但是两人的性格总还是有一丝相似之处的，就是找别的女人肯定会让她们伤心。

　　太皇太后在时，刘弗不过是从姐姐那里随手接来一个女人，回头苏云蓉就罕见地跟自己生了一场气。虽然后来这个女人也被自己忘到脑后，再之后送出了宫。刘弗却也明白了苏云蓉这方面的态度。

　　到如今，那女子都嫁人生子了，倒是几年过去自己和苏云蓉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刘弗到现在是郁闷，等到了六月收到了战败的消息，则是既怒又气了。朝中几乎倾巢而出，然而匈奴们行军途中察觉到了，杀了汉军派过去的卧底，掉头就跑。

　　当初，信誓旦旦要主战的大将军率军尾随了半天，见匈奴人多，连打都没打就灰溜溜回来了。等到他回到长安的时候，刘弗便下决定要杀掉此人，否则以后还跟匈奴打什么打？只是，他既然是老将，自然也并非毫无人脉和积蓄。

　　见到这个情况，他儿子倾尽家财送给郑丞相，希望他能找太后说情，免去父亲的死罪。刘弗见到郑太后，听到她说了几句话，便起身走了。这件大事上，就算不是父王，若是太皇太后在此，肯定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刘弗这么想着，没有改变主意。

　　懿旨既然已经下了，那么王将军的死期也就没两天了。宫里宫外都明白了陛下对于匈奴的态度，对于不战而退的态度。郑太后觉得本来只是求情的小事，结果在陛下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种种事情累积到一起，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因事情繁多，刘弗这两天就在自己寝宫中休息，连带着处理各方面的事情。谁知，这天苏云蓉已经洗漱完了，却见外面陛下贴身的小黄门焦急跑了过来，恳求皇后去看看陛下。苏云蓉大吃一惊，连忙赶去刘弗的寝殿。

　　“陛下从早上起就不让人进去。今日虽是休沐日，可是听陛下声音像是很不舒服，而且都已经到了这个时间。”

　　苏云蓉也着急起来，道：“那怎么不早点报给本宫知道？陛下昨日情况如何？”

　　“陛下昨天看上去没什么，心情虽然有点差，但是……”

　　说不了几句，两人就到了宫殿。宫外众人都是噤若寒蝉的模样。之前曾有一次刘弗也是早晨大发雷霆，正赶上的小黄门都快吓死了，好在苏云蓉来了就没事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也就盼着苏云蓉赶紧过来了。一路小跑过来，苏云蓉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