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煦撑着下巴看她,笑眯眯的:“我喜欢吃甜的,你可以再加两勺。”
温时宁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她确定今早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人,难伺候又幼稚,还一直在笑。
要加蜂蜜就自己去加,她绝对不去。
他扯住她的手臂,又把人拉了回来,双腿圈住她的小腿挡住去路,伸手揽住她的腰。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忘记吧?”易禾煦缓缓翘起嘴角,语调慢条斯理的。
温时宁的脸更烫了,但她一向能端住,故作镇静的回答:“记得。”
“那就好,”他微微笑道:“不然像上次喝醉,明明亲了我,还不记得,我很亏。”
轰地一声,她的脑袋炸开花,颤巍巍地说道:“我真的亲了你?”
“不然?”
温时宁转身就跑。
易禾煦笑出声来,起身揽住她,捧起她的脸,果然红的一塌糊涂,羞恼地紧闭着眼。
“你是在等我吻你?”他慢慢俯下身,凑得越来越近。
温时宁猛地睁开眼,腿软地彻底投降,“易小爷,太子爷,我错了,我帮你去加蜂蜜好吧?”
这个男人简直丧心病狂!!!!
易禾煦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笑的愉悦,把桌上的杯子递过去,语气悠然:“麻烦小公主了。”
温时宁:......
吃早餐的时候他倒是安分,指着客厅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说道:“那些你提回房间。”
温时宁喝完粥,走过去看,发现是京都那边的特产小零食和一些小玩意。
京都也俗称京市,一个高度现代化和传统相结合的城市,三所顶尖名牌大学坐镇,达官显贵和富商都聚集在那里。
她曾经在那里呆了十四年。
易禾煦稍稍偏头观察她的表情,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
带回这些礼物,他自然是有私心的,他和她该回到那个城市了。
温时宁收起思绪,提声问道:“我能带些给穆木和顾仁他们吗?”
这小奶猫居然和他们混的这么熟?他有些头疼,淡声回答:“都是你的,你决定。”
温时宁抿唇笑了笑,起身走回他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吻了吻他的脸颊,语气软糯:“谢谢太子爷的礼物。”
他不由得翘了翘嘴角。
“对了,”温时宁微笑:“我下午得出去一趟。”
易禾煦收起笑容,蹙着眉瞧她。
“不许反对,不许跟来,更不许凶我,”她歪头笑吟吟的:“男朋友要尊重女朋友的决定和一切行为。”
他彻底投降,这只小奶猫简直抓到了他的命脉,她要天上的星星,估计他都会上天为她摘下来。
易禾煦抓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骨,语气无奈,却满是温柔和宠溺:“依小公主的。”
刚好他下午也要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我开始初步规划易小爷谈了恋爱后的神情和行为了,
大过年的我就这么虐待自己。
新年快乐,各位小可爱!!
希望你们开开心心,喜乐安平。
小剧场:
太子爷翘着嘴角对你们轻轻一笑,嗓音低沉沙哑,又充满磁性质感:“新年好,各位小可爱。”
小公主歪头笑吟吟地说:“各位小姐姐新年快乐。”
☆、油画里的三个少年(12)
易禾煦将温时宁送到事务所的巷子口,走之前拉住她问:“晚上一起吃饭?”
温时宁算了下时间,应该赶得上吃晚饭,便点头:“到时你来这接我。”
他撑头看着女孩转身走进巷子,江湛打断他的思绪,转头说道:“先生,温小姐他们正在查陈恒的事情。”
易禾煦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膝盖,淡声回答:“随她去。”
温时宁推开门进去时,便看到客厅电视屏幕里赫然放着一幅静态的油画,穆木和顾仁趴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看起来颇为专业。
穆木:“和陈恒那副有什么差别?”
顾仁:“就那火啊,感觉画的不一样。”
穆木:“你家火难道烧的一模一样?”
顾仁:“人家每一笔都有意义的好不?”
穆木:“滚蛋。”
温时宁走近去瞧,这幅和陈恒那幅《油画里的三个少年》有细微的不同,这可能就是杨绍文的作品。
“你们哪找到的照片?”
顾仁翘起二郎腿,颇为得意:“神通广大如我,托一个朋友在收藏这幅画的人那里拍到的。”
她竖了大拇指。
穆木无奈地说道:“其余两部作品的时间杨绍文倒是可以糊弄,但是这幅仨少年可是陈恒亲口承认的作画时间,我们推翻这幅就有可能打翻身仗,不过看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谁抄谁的。”
温时宁知道穆木的意思,这两幅画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里面的那场火,陈恒的火狰狞可怖,杨绍文的颇为含蓄,有那种风来火就生长的感觉。
两人又师出同门,画画技巧也极为类似,连专家也评不出来到底是谁抄袭谁的,更何况普通人?
三人也不再纠结,收拾收拾,便起身去陈恒的追思会。
追思会在苏安街金和堂举办,金和堂是陈恒个人开办的画廊,是一处比较老的宅院。温时宁三人靠近宅院时,便看见有不少媒体和人群在外围,自发的形成一个圈,如果有谁跨进这个圈子进入院子,就会特别显眼。
而此刻,这位生前颇受人尊敬的画家门前一片冷清,没有人敢进去献一束花,因为那些人知道,一旦跨进这个门,就是和大众舆论对抗,承认这位先生没有抄袭。
三人坐在车子里没有下去,温时宁问道:“查到是谁办的了吗?”
顾仁对着笔记本电脑敲了敲,有些丧气:“没一点消息。”
穆木插话:“进去看一看也许会碰到主办人。”
“你是不是傻?”顾仁瞪她:“外面都是媒体,你敢跨进去,他们就敢围攻你。”
就像映证顾仁的话,外面一个穿着黑色正装,提着公文袋的男人刚跨进圈子,媒体便扛着大炮和话筒一拥而上。
温时宁打开窗往外瞧,惊讶道:“是关律师。”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什么人?”
“先生,请问你和陈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参加追思会?”
“先生你认为陈恒是不是真的抄袭了?”
关志鸿冷冷地扫了眼凑上来的媒体,镇定地发表言论:“我是陈恒先生的代表律师关志鸿。”
媒体圈立刻炸了开来,问题越来越犀利。
关志鸿自发的面对镜头,说出以下这番话:“陈恒先生是否抄袭还未有定论,有关媒体若是诬陷陈恒先生名誉,我仅作为代表律师提起诉讼。事件还在调查当中,若有结论,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请各位媒体朋友静候。”
一席话顿时让不少人定在原地,关志鸿理了理外套,头也不回地跨进院子。
穆木挑了挑眉:“我们闯进去。”
顾仁:“拒绝。”
穆木直接推开车门下去,在所有媒体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溜烟直接跑了进去,连个脸都没有露。
温时宁、顾仁:......
两人没办法,学着她一股脑跑进去,不过还是被拦住了,拼了命才挤进来。
温时宁到处打量了下,里面挂着不少陈恒自己的画以及收集的作品,正中间就是他的黑白照片,正巧关志鸿在弯身鞠躬,有几个同样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立在一旁,但不是站在家人席位,就只是静静站立在一旁,像是保护秩序的人。
后院出来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走近问道:“你们好,请问是?”
穆木最先反应过来,“你好,我们是陈恒先生的粉丝,特地来参加他的追思会。”
“我是陈老师的助理老魏,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男人有些激动,连忙鞠躬道谢。
显然是这场追思会,除了关律师和他们,就没有人来。
关志鸿走过来,一副没见过我们的模样,只是稍微点头示意。
温时宁率先走到里面去鞠躬,又瞥了眼空无一人的主人席位,朝着助理老魏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非常敬仰陈恒先生,对他的逝世我感到非常遗憾,想必他的家人也更伤心。我刚刚看到席位上没有人,请问我可以慰问他们一下吗?”
老魏的神情更加悲痛:“陈老师的父母早逝,家里也没什么亲人。这场追思会是陈老师的好友举办的。”
“可以冒昧问一下是哪位先生吗?”温时宁朝穆木和顾仁打了个眼色,“我们作为粉丝,听到可以举办追思会的时候,真的非常激动欣慰,想当面感谢一下那位先生。”
“实在不好意思,陈先生的友人很低调,不想暴露在公众面前,你们的谢意我会代为转达。”
温时宁只能作罢。
老魏走了之后,关志鸿走过来问:“为什么想知道是谁举办的?”
温时宁倏地抬头看他,笑道:“关律师知道吗?”
他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
“想了解陈恒先生生前的事情。既然是他的好友,想必很了解他,如果有可能,也许还去过陈恒先生家里,看过他作画。”
关志鸿挑眉,慢慢说道:“你倒是挺聪明。”
温时宁抿唇说道:“关律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他转身摆摆手,懒懒说道:“一个无聊的人办的。”
关志鸿直接走了。
温时宁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人又等了一个小时,发现还是没什么人来,只有几个和他们一样,声称是陈恒粉丝的人来追悼。
刚决定离开时,外面突然响起巨大的嘈杂声,三人互相看了看,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身黑色布衫布鞋走了进来。
顾仁惊讶:“是杨绍文。”
温时宁和穆木不由诧异。
杨绍文上前时,旁边的老魏很明显情绪激动却死死抑制着,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反观杨绍文的态度很谦卑,眼里甚至能看见悲痛。
顾仁观察着他,有些奇怪:“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两人不是同门么?”穆木抱臂说道:“虽然现在闹翻了,但死者为大。”
“这就更奇怪了,”顾仁回道:“按理说他没名气,被陈恒压了这么多年,不怨恨就算了,还顶着风头来追思会,想想都觉得这男人心大。”
呆了一会儿,杨绍文鞠躬,转身准备离开。
“谁去?”穆木开口。
“小公主去,”顾仁挑眉:“她看起来乖一些,有欺骗性。”
温时宁:......
也没等他们把她推出去,温时宁自己就窜到杨绍文面前了,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
“杨先生。”她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杨绍文停了下来,温和地开口:“请问你是?”
“我是陈恒先生的粉丝,”温时宁抬起头,“听说这里有追思会特意过来的。”
“阿恒在天之灵会很欣慰。”他掩下眉眼,叹息。
温时宁捏了捏手心,直言不讳地说道:“我知道关于陈恒先生抄袭的事件闹得很厉害,作为粉丝,我也一直不太愿意相信。有幸遇到杨先生,就想问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杨绍文淡声回答:“我和阿恒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清者自清,我这么多年一直潜心画画,抄袭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
他没有说陈恒抄袭,却明白地告诉温时宁,他没有抄。
温时宁状似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等到陈恒先生这边回应确认,我会为今天的失礼正式向您道歉。”
“小姑娘不必在意,”他的态度越发温和:“我自然知道阿恒很多粉丝都会因为这个怨恨我,都情有可原。”
温时宁问道:“我有幸看到杨先生的画作,可以问下三个少年那幅作品在您心里有什么含义吗?”
顾仁在一旁笑到不行,“我们小公主真是天生会说瞎话的,那一脸正经的好学样子都把我骗过去了。”
穆木也忍俊不禁。
杨绍文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自从抄袭事件曝光,他被问了无数次的创作理念。
“我年轻时候去画展参观时,看到有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在观看一幅画,当时觉得那两个少年和我一样,眼里都是对画作的欣赏,对自我的追求,成年后再想起那股热情,就画了下来。”
听起来他答得非常流畅且有理,而且这是油画界目前最认可的说法。
温时宁故作很有兴趣地询问:“我可以问下是哪幅画吗?就是三个少年是看了哪幅画,从中得到的鼓励呢?”
杨绍文一怔。
随即他笑了下:“这是艺术创作,有虚构成分,为了美化这种情感,我自行创作了一幅火苗随风变大的景象,意为心中只要有希望的火苗就可以燎原。”
温时宁还想再问,杨绍文立刻打断:“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他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追思会也即将结束,三人一起回了车内。
温时宁咬了咬下唇,对顾仁说道:“顾仁哥,你能查下关律师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吗?”
顾仁有些诧异,但马上掏出笔记本电脑搜索,一边疑惑地开口:“为什么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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