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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子上位秘史——灯下无尘

时间:2018-03-21 14:23:29  作者:灯下无尘
作者有话要说:  季督主:嗯?本官老了?(^_^) 
 林殊:好好说话别过来别过来有什么话不能在饭桌上解决是吧,季叔叔喝茶消气消气…
季督主:桌上麽,也行。
林殊:?你你你别别过来嗷唔唔唔……
(つд?)(╥ω╥`)  
  “射声”为汉代设立,“射生”为唐代设立
  北镇巡抚司原属于锦衣卫,但由于架空了,没有锦衣卫的缘故,并入了东缉事厂。还有一些锦衣卫的职能,这里也化用了。
 
  ☆、押送
 
  林殊啃着包子跟在队伍后面吭哧吭哧地跑,今天早上的临安似乎人也多了起来,林殊一问,原来是今日便是秋闱,贡院边上人山人海的,林殊想起了三公子,似乎也是参加今次的春闱的。
  林殊不欲想这么多,摇摇头追上了前面的潘子,就听得有人在人海中叫了一声“阿呆!”
  这个声音叫林殊顿住了,转过头就看见周允在朝她招手,林殊抿抿唇,转过身跑到了潘子前面去,潘子有些莫名奇妙,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到底是人山人海的,周允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公子,人不见了。”周允回去和林晟睿禀报。
  他摇摇手,却冷笑了一下,“无碍。”
  东厂射声卫?
  季督主真是好大的手笔……
  林殊少有的好心情又被这件事给打破了。
  然而这群射声卫的新苗子们,也终于在无聊的训练中,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差事——跑腿。
  大概就是传个命令押个人,当然,东厂内部传消息还用不着他们,就是满临安地乱跑传信,东厂在各处安插了探子,这暗中的事也轮不到这群小子,就是明面上和各处官府衙门的交接,得要他们和那些个公公们一块儿去办事。
  这命令一出,就像一泼冷水把这群小子的热情给浇灭了,倒是叶校尉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怎么,叫你们好好熟悉临安的地形,好好认认人的好差事都不干?”
  下面的人赶紧是是是,生怕这位又开始长篇大论。
  林殊运气好,没有和老公公共事,而是跟了个射声卫的前辈,叫张志。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是他们那些射声卫的败类,不思进取,才被扔过来回炉重造。这话林殊可不信,要真是不行,他估计要从射声卫除名了,东厂可不养闲人。
  这一下午跑得叫林殊有了个更加深刻的认识,那就是东厂是真的威风。
  下午去了一趟三品大员的府上,那仆从见着林殊他们都好茶好点地伺候着,不敢怠慢。倒是张志很守规矩,不吃东西不碰茶水,多一句话不说,消息传达到了就走人。
  张志告诉林殊,“咱们东厂现在火焰旺,就要越发守纪,今儿个的主子是个顶顶讲规矩的人,咱们啊,就得谨言慎行。”
  林殊点点头,季叔叔的手下原来都是这样的麽?
  不过,下一秒张志就笑呵呵哥两好的拍拍林殊的肩膀了,“当然,咱们东厂还有一个默认的规矩,就是要讲义气,替兄弟保守秘密……”
  说着便带着林殊往东厂的反方向走了。
  林殊:我有一句那什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原来这张志要趁着这个时间去探亲,林殊被他丢在外头门都没让进,等了好一会才出来,两个人一起回了东厂。这张志有个孩子,最近生了场大病,没赶上旬休心中挂念,这才临时和那老太监调班,换了个出来的时间。
  林殊问了句孩子的情况,现在还发着烧呢。
  “那张大哥明天也可以换班,顺路来看孩子啊。”
  张志摇摇头,“唉,这老太监不肯和我换,磨了他许久才应了我一天,加之明天的差事这老太监也和我换不了啊!”
  但是这孩子的病瞧着是越来越严重了,张志心中自然焦急,可就连陪伴他的机会都没有……
  “明天的差事张大哥,什么事儿?要不我替你顶了?”林殊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鲁莽了,但是想到孩子病中肯定是想念父亲的,她自己没有父亲,这时候就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张志看了看林殊,心中也很有些感激她,说起来这小子也是射声卫的,加之林殊还有一股子机灵劲儿,他思索了许久,这才出声道,“可。”
  他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若他暗中找自己最好的哥们儿照顾一二,大概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明天张志要做的差事,不轻不重,便是押送犯人。说不轻呢,押送的是这次花舞楼的人到大理寺,说是不重呢,就是这一批人估计是已经排除了嫌疑,所以移送了大理寺。押送的犯人大概三十多个,射声卫就有二十多个人押送,加上几位镇抚使,怎么着也不是一件难事。
  林殊听到他说花舞楼的时候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直到他说完了,这才不动声色地问了他几个要注意的问题。
  回到射声卫,一夜无眠。
  林殊当然不会蠢到在一群射声卫的包围下把人给救出来,但是,她明天只需要确定秀秀是否在那群人里面……
  慎刑司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可是大大的实话,就是东厂里的大人,也要得了令牌才能进去看看。
  花舞坊的一群姑娘们都关在一起,没有了原来花枝招展的样儿,一个个都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只有几位“重要人物”被分开关押了起来。
  秀秀坐在角落里,边上两个女人开始厮打了,也没有人劝架,这样的事情一天要发生好几次,让秀秀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群人里面是福还是祸。
  直到里面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惨叫声,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听到的人都身上一抖,连打架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秀秀才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傻了才会这么想。
  慎刑司是没有日夜的,这里没有光,只有几根摇摇晃晃的蜡烛,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几天了。
  但是关在这里的人没有受到审讯,只是关着,给吃给喝。
  这一次,恐怕真的不是“关两天就放出来”这么简单的了,不过总归是要不了她们这些小虾米的命,她们再不好的下场就是发配,流放,左右官妓军妓,还不是个妓字。秀秀看得开,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倒是其他的人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好几个都快脑袋不清楚了。
  她的脑海里划过一张脸来,她轻笑一声。
  有的人就是这么好命,就是出身低微躲躲藏藏,照样有人护着有人宠着……就算是弥天大谎,也很容易得到原谅吧?至于那些个男人是什么心思,秀秀在这花楼楚馆呆久了,还能不清楚么?
  听说东厂督主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可是那天她这般胡闹竟也没让他恼了,还是不知道是个姑娘,就已经宠成这个样子了,要是知道了,恐怕就要将人藏起来了吧。
  那个小姑娘,这么怕她的身份泄露,应该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的吧?
  她这么想着,长长的走廊尽头突然间“吱呀”一声,刚刚还在闹腾的女人们就都噤声了。
  皂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想起,这一次,似乎人比寻常多了些,这群人也有些人听出来了,都有些慌乱起来了。
  那些拍打着栏杆叫“大人冤枉”的情形是永远不会再慎刑司上演的,这群犯人出人意料地乖巧,甚至有些木讷,大概是里面的不见天日,或者是能把人逼疯的空气的功劳?谁知道呢?
  秀秀跟着人群,一个个走出慎刑司的时候,还有一些恍惚,直到看见了外面的眼光,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是出来了。
  她的目光转了一圈,突然间就看见了站在一边真往这边看的林殊,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林殊自然也看见了她,但是她马上移开了视线。
  秀秀的样子虽然狼狈了些,但是衣衫完好,精神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颓废,林殊便知道她没在监狱里面吃什么苦,看来没有被“重点关照”;这会儿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出现,就彻底排除了她是奸细的可能性。
  林殊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群人很快就被绳子绑住手,连在了一块儿,秀秀站得位置远,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后面几个。
  押送的队伍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些射声卫的前辈们都面无表情地守在两侧,看上去十分骇人。
  林殊有意地落在了最后面,最后头还是有人特意守着的,林殊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这条队伍太安静了,林殊不敢说话。
  好在必须要路过一条人不多的小巷子,有人穿过,终归是热闹了一些,林殊这才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只动嘴唇小声对秀秀说道,“到了大理寺没多久大人就会受理案件,估计要关一会儿,我到时候拿钱去把你赎出来……”
  秀秀轻声应了声,林殊这才恢复了原来的速度,紧跟了上去。
  这么一会儿,林殊后背上都出了汗,这可是林殊这辈子第一次干坏事。好在这些前辈们目不斜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林殊这才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下子她只需要为秀秀凑些钱,免了她的牢狱之灾便可以了。
  但是林殊又发起了愁,季叔叔对她好,但是没有给过她银子啊,她又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银子的,自然就没有意识到了,看来这一次,林殊是要把自己之前攒下来的钱都花出去了,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有些丧气,唉,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赎人
 
  花舞楼出事的事情在临安闹得沸沸扬扬,却少有人知道是东厂接管了这件事,只晓得这里头藏了几个刺客,还伤了几位朝廷命官。
  看好戏的人多着呢,就等着晋王出面,这会儿花舞楼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不是生生地打晋王的脸麽?谁知道这晋王一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半句话都没说,倒叫人心中猜疑了。
  转入大理寺,花舞楼的事儿就很快了结了,对外只说那些刺客已经服毒自尽,窝藏刺客的几人也都捉拿归案了。
  料是谁能想到,那回纥使者还好好在白马寺里头,这花舞楼就已经出了奸细了?其中缘由,当真是让人越想越可怕。
  可是,就是说那花舞楼一案告一段落了,秀秀她们还是没能放出来,就扣押在大理寺里头。
  按理说案子了结了,就自有亲属拿钱将人赎出来,但是这些个舞女们都是无亲无故的,不然也犯不着流落到花舞楼这样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花舞楼也开不下去了,谁又会管她们呢?好在大理寺也不过是关她们一段时间,没人赎也会放回去的,毕竟,大理寺也不会平白拿钱去养闲人的。
  林殊不知道赎一个人要多少钱,便把自己的钱都从匣子里拿了出来,就算秀秀出来了,花舞楼也回不去了,难道去别的青楼麽?林殊也没有帮到她什么,干脆就打算把剩下的钱都给秀秀,好叫她找个地方做些营生。
  林殊要是休假了,季督主都会留在樗蒲阁陪她吃饭的。
  倒是照顾林殊的口味,饭桌上总算有了些荤菜,林殊每天运动量大,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没法子陪督主顿顿吃素。
  林殊吃东西的时候很投入,樗蒲阁的碗对于季督主来说大概就是一手盖住,但是对于林殊来说,就是脸的大小了,每次吃东西时总是埋下去半张脸,像只小松鼠,看着离着自己远一点够不着的菜,就眼眼巴巴瞪着一双狗狗眼。
  “多吃青菜。”季督主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林殊碗里。
  林殊忍不住拉下来一张小脸来,督主总是夹青菜给她,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吃青菜,但是这是季叔叔夹的菜,她就要吃掉。林殊趁着季督主不注意,把青菜偷偷扒拉到了饭下面,藏了起来,等季督主抬头的时候,林殊就已经笑眯眯地伸长胳膊去夹离她很远的八宝鸭了。
  那鸭肉切成了片,浇上了酱汁,坐老远都能闻到香味,林殊馋得很。
  可惜她的小动作早就被季督主看在了眼里,一挑眉,抬手把盘子端了起来,挑出里头所有的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再将碗放下,空留林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林殊动作一僵,收回筷子,哀怨地咬咬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可是那狠心的督主完全无视了林殊可怜的眼神儿,自顾自地吃饭,动作优雅闲适,仿佛刚刚夹光了八宝鸭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殊小声哼了一声,气愤地啃自己碗里的青菜,突然,她眼前一亮,像是两个小灯泡一样让人难以忽视。
  就见这小家伙筷子一挪一挪,到了八宝鸭那儿,然后直接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家季叔叔碗里夹了块肉来,飞快地放进了嘴里,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低头吃饭。
  站在门外的十四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巴久久没有闭上……
  林殊终归还是有一点心虚的,偷偷抬起一只眼睛去瞅他,就见他抬起手,林殊赶紧低头,却被一只大手揉了揉头顶细软的头发,差点把林殊整张脸都揉进饭碗里去。
  林殊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就见那只大手从头顶一转,到了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林殊不知道督主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人眼底深不可测,有暗流涌过,分明是那样好看又温柔地样子,这样定定地盯着她,没来由让林殊打了个寒战。
  谁知道他手指轻轻一滑,从林殊嘴角揩掉了一粒米饭,收回了手,“偷吃也不知道擦嘴。”
  林殊忽略掉刚刚怪异的感觉,嘀咕道,“谁叫你不给我吃肉……”
  “嗯?”
  “啊……我是说督主碗里的肉真好吃!”林殊应道,却忽略了她的季叔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诡异的顿了顿。
  “季叔叔,晚上迟一些回来,去看朋友,您先吃饭吧……”
  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问道,“阿殊可有事瞒着我?”
  林殊心头一跳,为了掩饰心虚还特意扒拉了一口饭,口齿不清道,“啊什么?没有啊……”
  林殊特意将自己这些事情回忆了一遍,除了换岗之外,都是合法合理的事情,就把心虚抛到了脑袋后面。
  大理寺狱的狱守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林殊是个俊秀得小伙子,赎的又是花舞坊的姑娘,自然就将林殊当做了里头人的相好,明明之前的人只花了五两,到了林殊这儿就花了十两。
  林殊知道这狱守乱叫价上头司狱的人也不会管,惹恼了这人估计秀秀就很难出来了,也不和他计较,十两就十两,痛快地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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