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一手遮天,自己便想法子断了他的手,若他没能一手遮天,自己就找机会将这天,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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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晋王妃求见
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去,也不能叫他比李落活的舒坦,不是么?
双木宫。夏溶月坐在林妃对面,看着林妃的脸。
她与数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有几根银发夹杂在两鬓,显得有些刺目。
“母妃。”夏溶月笑,“晋王爷叫我代他问好。”
“好。”林妃的语气比想象中的要更淡,她左右扫视,将众人全部驱散了下去,“晋王妃,你不该来此!”
夏溶月没想到,林妃第一句,就是这样的话。的确,她不该来此,就算她是半个局外人,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我知道。”夏溶月缓缓答,她摸起旁边的杯子,“可不该,不代表能不。”
林妃沉默。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深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心灰意冷。
“看来,你我都注定了永远翻不过这堵高墙。”林妃喃喃,护甲抓着椅子,发出咯吱的声响。
“如果你有机会,你逃么?”夏溶月突然问道。
林妃苦笑:“不可能的,逃,我能逃到哪里去?从进宫之始,就注定我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坟墓。”
夏溶月摇头,手轻轻搭在林妃的手指上,那里,已经被划破,割出淋漓的鲜血:“你有机会的,目前宫闱将乱,你未必没有机会逃出去。”
林妃叹息:“我只身一人,用什么逃,又如何逃?”
一个女子,在这深宫中的力量何其弱小,要是自己有法子能逃出去,早就逃了,何苦等到现在?
“你不是一个人,现在,你有我。”夏溶月目光灼灼。
“你?”林妃手指上的血还在滴落,可她已经不觉得痛了,“我在宫中,你好歹还有个伴,若是我真如你所说出了宫,他岂能放过你。”
“他,是皇上,还是恭王。”夏溶月沉声。
“你自然懂。”
“皇上,他已经无力顾我,而恭王......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我。”夏溶月道,“我与你不同,我从开始就被搅入局中,若不分出你死我活,我无法脱身。”
“此局,若是你负,你便身死宫中,若是你胜......或许也是一样的结局。”林妃看着她,凄凉哀怨之心未减。
夏溶月笑:“但首先,我们得活下去。”
林妃见她率直,也笑:“好,咱们先活下去,再去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回握住夏溶月的手,至此达成协议。
夏溶月从林妃这里得知了许多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恭王已入主东宫,却没有称号,只有实权。早在三年前,他就几乎控制住了宫中的情况,不知为何,皇帝虽对此愤怒,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想要过多干预的意思。
甚至,恭王已经着手整理朝政,除了没有兵权,他与皇帝的权利几乎持平。
这是为什么?那个忌惮自己儿子,不肯立储君的皇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方起来?
夏溶月想着,踢到了青石阶。
她抬头,顶上赫然写着,甘露殿,三个大字。
自己居然走到皇帝的寝殿来了。夏溶月皱眉,转身刚想要出去,却又转了回来。
既然来了,总不好不进去不是?
她对看守的一个太监笑道:“这位公公,麻烦你帮本宫通传,就说晋王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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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错了方向
地上的青石板里沁着凉,上头画着千瓣莲纹,踏在上面,犹如步步生莲。
“晋王妃,这边请。”太监道。
夏溶月点头,并没有答话,只是跟着的步子更快了些。
穿过长廊,九转八回,夏溶月才立在了一扇九龙屏风外。
“晋王妃,等奴才进去通传。”太监道。
夏溶月颔首,立在外头,看着明黄色绣龙帘兀自出神。
没有多久,就听见里头的太监的脚步声,他探出头来,“王妃,请。”
这是个新太监。夏溶月告诉自己。
她也进过几次宫,知道宫里的太监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行为举止恭敬到令人发指,绝不会像这个太监一般。
这样想来,自己上回见到皇帝的时候,身边好像也是新人。
难道是恭王故意安排的,让皇帝孤立无援?夏溶月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过公公。”夏溶月面上不露,瞧瞧递给太监一个荷包作为赏钱。
太监欣喜接过,退了进去。
里头有些凉。门窗大开,刚走进去,夏溶月就感到有风顺着自己的脸刮了过去。
空气中,有股幽香,叫人身心舒畅。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夏溶月见到那一袭明黄,很自觉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平身。”皇帝的神情有些慢不在意,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流泪,“将帘子放下来,朕见不得光。”
“是,陛下。”丫鬟忙将帘子放下,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晋王妃。”皇帝眯眼,看清了来者,“坐。”
“谢皇上。”夏溶月行礼,坐在了最下首。
“朕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慢待了晋王妃。”皇帝道,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有些飘。
“臣妾惶恐。”夏溶月拜,“皇上为江山社稷,岂有勤待臣妾的道理?”
皇帝笑:“你倒是知道礼数,只是可惜这些日子,都没有个陪朕说话的人。”
“皇上......”夏溶月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皇帝摆摆手,示意所有随从都下去:“你也瞧见了,朕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乌烟瘴气。”
“臣妾不明白。”夏溶月低着头,思考究竟该怎么接皇帝的话。
“朕如今,也应了那句话,孤家寡人,朕不过是孤家寡人。”皇帝大笑,却不见几分凄凉。
“皇上多子多福,哪里轮得到寡。”夏溶月保持笑意,“寡,是说那些薄福的女子,而皇上您,可是千秋万福。”
“罢。”皇帝摆手,拿手帕擦自己面上无意滚出来的泪珠,“朕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来和朕说这些,不如回你的江南,去和晋王说罢!”
“皇上的意思是......”夏溶月心下一亮。难道,召自己回京,不单是恭王的意思?
“你是朕的手下,自然得为朕办事。”皇帝冷哼,“难道这一点,还要叫朕教你不成?”
原来,召晋王妃回京,是恭王的意思不错,可皇帝,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自己告诉恭王,自己是皇帝的人,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夏溶月想,自己当初保命用的那一步,就走错了方向。
皇帝没有被完全控制,他召自己回来,怕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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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放肆
夏溶月没有将自己的错处说出来,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痕迹:“皇上需要臣妾做什么。”
她知道,皇上目前不会嘱咐自己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他为一国君主,本就多疑,自己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果然,皇上瞥了她一眼,缓缓道:“我有事自然会吩咐你。”
“是,皇上。”夏溶月拜。
“今日是几号。”皇帝突然问道。
“十五。”夏溶月答。
是了,十五,再过五日,就是夏溶月原本那种毒应该发作的时候。
她心下盘算着,有了主意。若不是皇帝提起这一茬,她怕是会忘了这件事。
与皇上告辞后,夏溶月回到自己房中,就开始打点自己的包袱。里头装着的,全是晒过的上品药材。
在出江南之时,她就早已有所准备,那几车箱子里装着的,不是衣服和物件,而是各类在宫中难弄到的药材。
原本是以备不时之需,谁知,现在就能用上了。只是没有想到,第一回 自己动手,毒就得下在自己身上。
夏溶月苦笑,只道人生无常。
二十日,是夏溶月发病的日子。皇帝果然没有派人送来解药。
早早的,夏溶月就将所有侍从都驱散了出去,一个人留在内室,闭目假寐。
原本,她今日不可能毒发,但她用药物强行催化,将药效提前发挥了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她毒发的痛苦,会是原本的数倍。
睫羽轻扇,夏溶月坐在椅子上,等痛苦降临。她知道,不知在哪一个角落,将会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而那眼睛,将会把他的所见所闻,尽数报告给皇帝听。
虽然皇帝的权势不如从前,但皇帝依旧是皇帝,他的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的。
就算表面上恭王控制住皇宫,也绝非表面上的这样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是这个道理。
豆大的汗珠从她头上低落,夏溶月咬唇,端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她知道,无论是现在自己去找皇帝,还是痛的闹腾,都只会引起他的怀疑,不如无作为,反倒叫他信任。
不自觉,夏溶月扣住扶椅,抓得嘎吱作响,连同骨节都跟着颤动。咬住牙齿,她只觉得五脏六腑之中有烈火在燃烧,似乎要烧尽一切。
疼,只剩下了疼,夏溶月几乎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直到她看见了一双掐金云缎靴。
抬头,是李淳似笑非笑。
“很痛?”李淳蹲下,笑问。
夏溶月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可以一试。”
她扣住椅子的手稍稍松开,似乎不想让李淳看见她这样狼狈。
李淳稍转头,就看见夏溶月十根手指之上,八根指甲都被折断,渗出骇红色的鲜血来。
他握起夏溶月的手,用大拇指按住,轻轻摩挲,又问:“很痛?”
夏溶月瞪他一眼,猛地抽出手,摇晃起身:“放肆!”
李淳的手中,存留了半截寇色指甲,以及一小块血迹。拎着那指甲,李淳面不改色:“你这又是何苦?”
“恭王来此,就是为了这些无目的的东西?”夏溶月冷哼。她双手交叠捧在腹部,脸色虽苍白,却不见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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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皇后
看着她的脸,李淳只觉得心间触动,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下所有的情绪,只带着疏离的笑:“晋王妃机警,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保持清醒,实在叫人佩服。”
“无事不登三宝殿,此道理我还懂得。”夏溶月立着,强忍住疼得要缩起来的感觉,露出一个笑。
只不过,这笑容里,隐隐让人心痛。
李淳有些恍惚,不过也只是片刻:“既然你背叛晋王,或许也不介意背叛一次皇上。”
“不必考虑。”夏溶月想也没想就拒绝,眼神却飘忽向外,不知看向何处。
“你可以多考虑一会,不用看外头,他的人,在方才已经离开了。”李淳道。
夏溶月这才转头:“我之所以是皇帝的人,是因为他能带给我利益。”
在李淳的眼里,这便是夏溶月在和他谈条件了。
“我当时就稀奇,为何你能成为郡主又成晋王妃,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在里头。”李淳下意识以为,这是夏溶月和皇帝交换的条件。
晋王一定是为此做过努力的,而他没有料到,最后决定了这件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好晋王妃。
夏溶月笑而不语,似乎是对他的说法表示默认。
“你需要什么?”李淳问,他想,自然夏溶月已经是王妃,她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脸上滚着汗珠,夏溶月强笑:“我为何要帮你,若是我帮晋王,依照他对我平日的顺从,我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李淳幡然醒悟。是,她帮自己,的确不如她帮李落。
皇后?皇后!
李淳笑:“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不考虑换个阵营?”
“呵。”夏溶月也笑,脸色愈发难看。
“既然你肯将这些东西都告诉我,就已经动了这样的念头。”李淳分析,“晋王能给你的,本王同样也能。”
强调自己的身份,李淳似乎是在告诉夏溶月,他是比晋王更强悍的存在。
“恭王请回。”夏溶月终是忍不了剧痛,脸上的表情破碎,跌在椅子上,“若我改变主意,自会知会于你。”
“告辞。”李淳离开,听见身后夏溶月的闷哼,稍顿一步,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见李淳走远,夏溶月起身,一步步走向床帏,举步维艰。
放下帘子,夏溶月躺下,从袖中摸出一粒方形药粒,咽在口里,也不倒水,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半晌,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外头盯着的,不仅仅只有皇帝,还有恭王,自己要想在宫中活下去,就得平衡双方的势力,不叫任何一个人出头,才能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呼吸逐渐平稳,夏溶月睡了过去。头上的汗珠,还未干透,流转隐隐莹光......
宫中,所有人都是敌手,自然,也能和所有人联手。
先取得皇帝的信任,再叫李淳以为自己是向着他的,鹬蚌相争之时,自己再渔翁得利。这,便是夏溶月目前制定的计划。
噩梦连连,夏溶月注定在此处,无法安眠......
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算盘,精心算计,举步为营,究竟谁的网撒的更大,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只有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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